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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子无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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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爷?”金彩的声音有些沙哑,看着贾琏的眼睛,又红了。

    “先凑齐人手。”贾琏道。

    金彩不敢问贾琏凑齐人手干什么,赶紧随着他去各处铺子里,去了一处,便挑出两三个人来。

    因这些人并不知贾琏要做什么,只觉得与其留在铺子里做苦力,不如跟着荣国府的小爷轻松、体面,便有毛遂自荐的,林林总总二十几人愿意跟着贾琏去老宅,及至去了在金陵的庄子里,更有一二百个农夫农妇,打量着如今是农闲时分,乐意去老宅里赚些轻巧钱,便纷纷随着贾琏、金彩回了老宅。

    老宅里的屋舍何其多,除了库房并些有匾额的庭院住不得,其他各处的院落无数,轻轻巧巧就安置了两百三十五个强壮男男女女住下。

    贾琏拿出银钱叫金彩好好款待那些人,借口老宅里曾来了飞贼,令这些男女日夜巡视老宅。

    将此事交代出去后,贾琏坐在房中提笔练字,总觉心中不痛快。贾母掏空了荣国府,二房在荣禧堂作威作福多年,最后自称不是荣国府的主人就可脱身,那亏空最后还不得落在贾赦、他的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贾琏握着通灵宝玉,盼望着癞头和尚、跛足道士立刻登门,半天瞅见马掌柜等掌柜的拿来打发他的“厚礼”,愤恨地将通灵宝玉重重地砸在地上,听得一声清脆响声,那通灵宝玉依旧完整无缺地躺在地上。

    “二爷。”全福替贾琏捡起通灵宝玉,瞧见上头有字,想起贾宝玉挂在胸前的那一枚,心咚咚地跳了两声,不敢去想一个“偷”字,赶紧给贾琏送回去。

    “叫金彩来。”贾琏道。

    “是。”全福赶紧去跑腿。

    须臾金彩一头汗水地跑来。

    “金大叔,姑且不问你知道老太太私产却瞒而不报一事,限你三日内,给我在金陵面上,找出一个急等着巴结咱们贾家却没门路的芝麻官。你去找着,我再自己个打听着,若咱们各自找的人,是同一个人还好,若不是,我再不必对你将信将疑,你也不必日日提心吊胆,咱们来个鱼死网破。”贾琏冷冷地看向金彩。

    “二爷,小的不是有心隐瞒二爷老太太的私产一事,是怕二爷年少气盛,捅出篓子来,叫老太太知道了。不独小的,金陵不少下人都知道,可又有谁敢在明面上说出来?”金彩的声音里,拧得出苦汁来。

    背着宗族置办私产,等同于偷窃,乃是七出一条。贾代善没了,没人替他休妻,可贾母还想要她那张老脸,就得给他忍了。

    “我只给你三日,若你寻来的人不妥当,我又信了你,闯出大祸来,就只能由你担着了。”贾琏威胁道,虽才做了几天少爷,可他已经厌烦起那些欺上瞒下的下人了,想王熙凤放印子钱的事,多少下人心知肚明,愣是合起火来替她瞒着。虽说他不会娶王熙凤,可那书中的事,也算是他的前车之鉴,不能不防。

    金彩又一次想到跟贾母坦白,但坦白之后呢,贾赦那模样,一看就知道到嘴的肥肉他不会吐出来,贾母还能治死贾赦他们不成?如此,只能迁怒到他们一家头上。

    “小的知道了,一准替二爷找个稳妥的。”难得糊涂,金彩决心不追问。

7官官相卫改错() 
当日傍晚,同来给贾代善送葬的贾珍、贾蓉、贾蔷等听说贾赦身染风寒,便派人来荣国府金陵老宅瞧了一瞧,听贾琏说贾赦已经睡下,来人也就回去了。

    贾琏叫赵天梁收买了贾赦心腹中最贪心不足的栓儿,叫栓儿盯着贾赦。

    听栓儿说贾赦日上三竿起身后就领着人又去库房里翻腾,贾琏颇有些居心不良地去贾赦身边道:“还是老爷思虑周全,儿子思来想去,也觉得老太太指不定又藏了些什么东西在那几百间空屋子里,等着留给二叔、珠大哥、宝玉他们呢。”

    贾赦咬牙切齿道:“不是这样又是怎样?整个荣国府都给老二他们了,这些好东西还能有咱们的份?”翻了一日库房,才只将三间库房倒腾干净,虽不用他动手,但精神也耗费了不少,此时累得了不得,随口问了贾琏为何叫那么多人进府,听贾琏胡诌了句庄子上走水,那些人的屋舍被火烧得精光,便骂了贾琏一声“妇人之仁”,之后懒得过问。

    第二日,赵天梁告诉贾琏,贾赦又去库房了;第三日还是如此。

    到了第四日,贾琏折腾了许久,才耐下性子寻了本《论语》看,看了小半日,就昏昏欲睡,斜着身子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二爷,两江总督府的事,小的打听出来了。”赵天梁急赶着进来讨赏。

    贾琏将盖在脸上的《论语》拿下来问,“都打听出什么来?”

    “原来二爷发奋读书呢。”赵天梁奉承道。

    虽是奉承,可停在贾琏耳朵里就像是挖苦,毕竟,人家林黛玉进贾府的时候,就读到四书了。

    “有话快说。”

    “是。”赵天梁挨近了一些,低声道:“小的谨记二爷的话,不可惊动两江总督府的人,只敢跟不相干的人打听。这两江总督黎大人黎芮,五十出头,娶的太太,是江苏巡抚嫡亲妹妹许氏。黎大人有一子三女,其中一子一女,是黎太太所出。黎家公子,就是那日叫咱们回避的,二爷口中的青衫大哥,名字叫碧舟,已经娶了妻。因黎大人不愿叫他年纪轻轻晋身仕途,如今还没功名,只跟着黎大人跑腿办事;姑娘们如何,因两江总督才来不久,小的打听不来。如今,送妹妹出嫁的江苏巡抚家的公子也住在两江总督衙门里,这位许巡抚家的公子,据说是个贪玩的,来了没两日,在酒楼上跟薛大爷生了龃龉,就狠狠地把薛大爷捉弄了两回。”

    “可惜我还在孝中,不能去凑热闹。”贾琏遗憾道。

    赵天梁欲言又止,顿了又顿,终于将话说了,“二爷就算没在孝中,也跟他们玩不到一处。”人家公子聚在一起射覆、联诗对句、讨教八股文章,贾琏去了,能做什么?“小的大街上见到了薛大爷,薛大爷听闻老爷不好了,拉着小的去他家铺子里现拿了两根人参来。薛大爷柜上一个积年的老掌柜听小的提起两江总督,就提起一件旧事来。”

    “什么旧事?”贾琏拿着书卷抵在唇边。

    “昔年老太爷保举的一位老爷在黎大人手上犯了事,那位老爷向老太爷求情,老太爷听说咱们林姑老爷跟黎大人是远亲,便去信给林姑老爷,请林姑老爷劝说黎大人手下留情。谁知那时黎大人年轻气盛,不仅不给林姑老爷情面,醉后听人提起林姑老爷何等的方正潇洒,还说了句:‘也不过,是个寻常公侯人家的遗后罢了,不比荣国府的赦、政二人高出几分。’”赵天梁学完了黎芮的口吻,又与有荣焉地道:“二爷你道怎么样?到底咱们贾家有体面,不求黎大人,只叫安南、西宁两座王府出面,便保住了那位老爷,老太爷那日就断言黎大人太过桀骜不驯,迟早会出事,果然不出两年,黎大人就得罪了人,被贬到西北苦寒之地。只不知他如今又走了什么运,隔了那么些年竟做了两江总督。”

    贾琏微微垂着的眼皮,遮住眼中精光,“那如今,黎大人与林姑父可要好?”

    赵天梁道:“昔年黎大人将林姑老爷贬得一文不值,怕他如今乐意跟咱们林姑老爷好,林姑老爷也不肯搭理他。”

    “关系不好,那就再好不过了。”贾琏道。

    “二爷这是何意?”赵天梁疑惑不解。

    贾琏笑道:“我且问你,林姑老爷是亲近咱们老爷,还是二房二老爷?”

    “……不是小的多嘴,二老爷与林姑老爷都是爱读书的人,便是林姑老爷来京中,见的也多是二老爷。大老爷跟林姑老爷,就像是那句话不投机半句多。”赵天梁缩着头道。

    “这就是了,数一数贾家的亲戚,从四王八公到王家、薛家,哪一家,是喜欢贾家大房不喜欢贾家二房的?”贾琏又问。

    赵天梁终于明白了一些,讪笑道:“若说陪着大老爷吃喝,倒有一帮子人,认真请人办事,怕没几家。”昔日只觉荣国府是一体,便不在意这些,此时认真一想,只属于贾赦一房的人脉,还当真没几条有用的。

    “这就是了,林姑老爷再如何的方正潇洒,他向着也是贾家二房;黎大人好歹将整个贾家一起讨厌了,两房人哪一房都没偏袒。”贾琏决心不论如何,都要跟两江总督府扯上干系。

    说来,书中“天真烂漫”的贾政被伪君子贾雨村骗得干净彻底,巴不得叫贾宝玉多跟贾雨村厮混;那位书香之族出身的林如海也不遑多让,不但请了贾雨村做林黛玉的授业先生,甚至替贾雨村写引荐书,叫贾政不顾贾雨村的案底重重推举贾雨村做了一方知府,然后令贾雨村接着为害一方——林黛玉能在贾雨村的教导下,依旧孤标傲世,绝对是得天独厚。

    赵天梁摩挲着下巴,沉思良久,依旧不解黎大人将贾家所有人都讨厌了,对贾琏有什么好处,又道:“小的又问了许多人,听说,凤台县县令梅罄,自从大老爷、二爷来了金陵后,往门上递了不下七八次拜帖,大老爷因他是区区芝麻官,不乐意搭理他,一直推说不见。这梅县令正好管着咱们这地面上的大小事务,二爷若有事,叫了他来,最好不过了。”

    贾琏点了点头,“去问金彩,他选出人选了没有。”

    “是。”赵天梁赶紧去寻金彩,金彩来了,说的也正是梅县令。

    贾琏笑道:“金大叔好手段,这么快,就把梁大哥收服了。”

    金彩一凛,赵天梁涨红了脸,却不好分辨,原就是金彩替他查明了两江总督的不少事,为在贾琏跟前出风头,又为感谢金彩,便依着金彩的意思提起梅县令。

    “二爷,小的……”

    “若是金大叔能把这能耐,用在收服大老爷的那些跟班、小厮身上,那就再好不过了。”贾琏将《论语》丢开,略缓和了语气:“金大叔去叫梅县令来。”

    金彩不知贾琏如何看出他串通了赵天梁,看赵天梁的模样又不像是主动招供的,赶紧答应了,不敢再动歪心思,便叫人去县衙里送信。

    果然,梅县令见到贾家来人,大喜过望下,叫人备了轿子,抬了好礼,不顾天晚,冒着大雾便来贾家老宅拜访,虽到了前院,听说要见他的不是贾赦是贾琏,心中略有些失望,却不敢怠慢,随着金彩进到贾琏书房外,整理了衣冠,便恭恭敬敬地道:“学生梅罄见过世兄,世兄来金陵多时,学生现今才来请安,心中惭愧不已。”

    贾琏在房中,手中依旧握着本《论语》,心道那十年寒窗苦读才做了官的人,如今向他个纨绔子弟自称为学生?丢开《论语》道:“请梅县令进来说话。”因要仔细瞧瞧梅县令对贾家的巴结之心,便依旧坐着不动。

    门上的墨色湘妃竹帘打开,就见一个穿着官服面阔耳方、直鼻权腮模样的中年男子恭敬地拱手进来。

    “世兄正在苦读?”梅县令说着,忙将准备的礼单双手送上。

    贾琏瞥了一眼,心道果然是公侯之家,指挥个小小县令办事,不仅不必出银子贿赂,那县令反过来,还要送上重礼,笑道:“梅县令何必客气。”令金彩退下,赵天梁看住门户后,先请梅县令坐下,随后起身给他倒茶。

    “不敢劳世兄动手。”梅县令诚惶诚恐道。

    贾琏将梅县令按下,坐在他对面道:“今次请梅县令来,乃是有一事恳请梅县令相助。”

    “世兄只管说就是,若学生帮得到世兄,决不推辞。”梅县令义薄云天地道,偷偷打量贾琏,看他一身白衣,容貌清秀,举止间的贵气,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比得上的,当下窃喜道,若讨好了这位小祖宗,便是他这头上乌沙不能升一升,腰上的钱囊,也必要鼓一鼓。

    “家中几个吃里扒外的下人,竟然敢奴大欺主,开着我们家的铺子,拿着我们家的银子,与人勾结,高价买进些名不副实的东西。家父决心清理门户,奈何有几个是对我们家很有些功劳的老人,家父怕面子上抹不开,又不甘心被人欺瞒。便遣我来,叫我求梅县令拔刀相助,轻轻地拿个私通外人偷窃的罪名,抓了人,在衙门里吓吓他们。然后事后父亲只管推说我年少气盛,再出面放了人,如此才又叫那些人没了奴大欺主的胆量,又显得我们贾家体恤下人。”贾琏慢悠悠地说出一席话。

    东西跟账册是一准对不上的,如此,不是偷窃又是什么?

    梅县令闻言,义愤填膺道:“这还了得?世伯太过仁慈了些,须得借着这事杀鸡儆猴,后头才不会有人敢再犯。”

    “哎,虽道理如此,但终归都是服侍了我们一辈子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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