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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星期左右,这桩新闻的热度很快就下去了,隔壁的唱片公司把郝子谦送去了美国,虽说是进修一年,但多少有点惩罚的意思。倪宁对此表示非常高兴,把之前落下的工作全部拿出来,做了一个超级可怕的详细日程,让杜叶青一直忙到了年底。
大概在学生党的刚放寒假不久,杜叶青主演的电影上映。因为拍的是贺年档,剧情和主题都很简单,演员们都是一线的俊男美女,上座率很高,大家都图个乐呵,票房轻松破了亿,各界评价也非常善意。杜叶青周日的时候一个人戴着墨镜去离得最近的电影院看了一场自己的电影,影院里面坐满了百分之八十,很多都是一家人过来看,小孩子一多就变得非常热闹。杜叶青心不在焉边看边吃自己怀里的爆米花,无聊地熬到电影一半的地方,看到自己喝醉酒被女主从酒吧里面拉出来,觉得索然无味,悄悄地起身,又一个人从电影院里面离开。
让他拿到影帝称谓的电影是两年前拍的一部战争片,但自那以后这两年接的全是商业片,曝光率上去了,却一直没有再拿什么含金量高的奖项。倪宁几天前拿到了很多剧本,让杜叶青自己挑剧本,看过来看过去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完全提不起工作的兴趣。
就这么索然无味的忙到过年,公司的年会之后,包括倪宁在内大家都各自回家过年,只有几个拼命三郎还在不停的接通告。杜叶青前年和郝子谦一起过的年,去年在沈莲家里面蹭着过了年,今年郝子谦去了美国,沈莲去法国陪儿子,圈内圈外的好友都各自回了家,他又变成了一个人。本来之前还想去法国旅游,后来觉得一个人去旅游也没什么意思,过年的前一天跑了一趟百货商店,随便买了一点什么东西,一身的厨艺也懒得使,窝在空荡荡的别墅里面一边看电视一个接一个的吃果冻。
除夕的时候,杜叶青收到了很多短信和电话。他是个喜欢照顾人的性格,在圈里人缘很好。到了这个时候,他从早上八点开始接电话接到了下午五点,直到晚上电话才慢慢少了起来。春晚差不多要开始放了,杜叶青终于放弃了那一大袋果冻,起身想给自己做点吃的。
外面有人在放烟花,是隔壁别墅的几个小孩子,隐约还能听到他们追赶的小声。杜叶青站在厨房里面,听着他们的笑声,一股难以忍受的孤独感爆发了出来。他的同龄人大多已经上有老下有小,旁边坐着自己爱人,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做菜、看电视、打牌、聊天。而他刚刚和恋人分手,唯一的亲人远在瑞典,事业也陷入瓶颈,一个人站在厨房里面给自己下方便面。他愤怒地把打碎的蛋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走到客厅里,翻上翻下折腾了二十多分钟,找出了一张很久以前的名片,照着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你好。”那边的人说。
杜叶青直截了当地问:“你们今天歇业么?”
“当然不,要什么样的?”
“要纯的,新人最好,青涩的也无所谓,性格温顺一点,不用特殊要求,越快越好。”
那边报了价,杜叶青便报了地址,挂了电话。
春晚已经开始了,杜叶青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五分钟后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来“你好”了一声,然后就听到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除夕快乐,青哥。”
第16章 拜访()
春晚已经开始了,杜叶青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五分钟后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来喂了一声,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青哥,除夕快乐。”
杜叶青坐直了身体,微微打起了精神,调小了电视机的声音,道:“除夕快乐。”
陈墨在那边低低地笑了几声。他那边很安静,没有电视机的声音,也没有家人说话的声音,不像一个该有的除夕气氛。杜叶青问:“你在家里面?”
“恩,阳台上面。”陈墨说,“爸,陈羽,都在,还有几个一直在家里做的阿姨。”
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了烟花的声音。杜叶青也笑几声,很快就词穷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人都沉默了一会,陈墨问他:“你呢?”
“也在家里面。”杜叶青看了看一桌的果冻空壳,“吃果冻,看春晚。”
陈墨声音稍稍压了下去,沉沉的:“一个人?”
“恩,”杜叶青苦中作乐地说,“清闲。”
陈墨“唔”了一声,两人又很平常地说了几句话,杜叶青这个状态下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平淡地挂掉了电话,叹一口气,去冰箱里切了一个两人的水果拼盘。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左右,有一个声音很年轻的男人给他打电话,听语气似乎很紧张,好几次都说错了话,问他现在方不方便。杜叶青打开了大铁门,让他直接走进来。很快,有人按响了他的门铃。
杜叶青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看起来二十三四的青年,一米七八左右,剪着短发,眼睛很大,大冷天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不知道是冷得还是紧张,嘴唇有些发青。杜叶青心微微一动,冲他笑了一下:“穿这么少?进来吧。”
青年拘谨地换了拖鞋,杜叶青替他拿了一件休闲外套,把果盘推到一边,换上了热茶。青年连连道谢,手里捧着茶,浑身僵硬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总算是有了一点血色。杜叶青打量着他,第一印象很好,只是没有什么性趣,感觉有点像在看邻居家的小弟弟。
性趣不性趣无所谓,好歹是别墅里面除了他以外的另外的活物。杜叶青拿叉子叉了一块水果,慢慢地吃着,温和地问他:“今年多大了?”
青年迅速瞥了一眼他的眼睛,很快又垂下去望着自己的水杯:“二十一。”
杜叶青点点头:“吃饭了吗?”
青年有些吃惊地微微张开嘴,这个表情看过去,还颇有几分诱人的感觉。杜叶青道:“放松一点,陪我一起看看春晚吃吃饭就行,你想吃什么?我今天手痒,想做饭给人吃。”
青年惊讶地睁着眼,抱着茶在那里怔了好几分钟:“您……这是收费的。”
“恩,钱已经打给你们老板了,等下我给你包个红包。”
青年低低地“啊”了一声,整个人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放松下来,靠在了沙发上,朝着杜叶青使劲道谢。杜叶青忍不住笑了起来,去厨房里面炒了两个蛋炒饭,开了瓶啤酒。有人在身边,总算让他有了一点食欲。吃了几口,看见对面的青年安静迅速地大口大口吃着蛋炒饭,连带着自己也不知不觉吃掉了整整一盘。吃饱之后身体和精神都变得很满足,蜷缩在沙发里面,盘着腿,开始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这盘蛋炒饭让青年也放松了下来,微微弓起背,偷偷望着杜叶青懒散的侧脸。杜叶青整个人都窝进软软的羊毛毯里面,听着身边人说话的声音,舒了一口气,一颗混乱的心落到了实处,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大过年的,没有回去?”
“恩,”青年低低地说,“孤身一人。”
“啊,这一点我们倒是一样的。二十一岁的话,还在上学?出来赚学费么。”
青年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敏感,抿着唇没有说话。杜叶青便从善如流地把这个跳过去,没什么营养地聊了半个小时。似乎看出他有些发困,青年主动把他们吃蛋炒饭的盘子和筷子都洗了,帮他整理满是果冻壳和果皮的桌子。杜叶青道:“就那样放着吧,乱一点看着舒服。”
两人开始默默地看起了春晚,杜叶青困得不行,蹭过来了一点,把头靠在青年的肩膀处。青年的身体僵了下,又慢慢放松下来,微微侧过肩膀,让他能够靠得舒服一点。杜叶青能够闻到他身上干净的肥皂的味道,不像很多同行身上刺鼻或者催情的香水。这让他心里面很安定,中途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听见电视里面在放压轴的小品,看了看时间,已经到十点半了,不知不觉竟然睡了两个小时。
身边的青年还是那个姿势让他靠着,一边身体都是僵硬的。杜叶青马上坐直了身体,擦了擦脸:“不好意思,你应该叫醒我的。”
青年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心地活动自己的身体。杜叶青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一只手压着他的肩膀,拉着他的手轻轻地转了几圈,听到了几声关节咔擦咔擦的声音,愧疚道:“失眠了两天,睡懵了。”
青年摇摇头,缩回了手。杜叶青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要到规定的时间了,给之前那个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人接回去。那人问他满不满意,杜叶青道:“很惊喜,回去不要为难他。”那人便说:“那就好,他刚进来,第一次接活,多担待了。”
杜叶青挂掉电话,看见青年一直在看着他,便让他稍稍等一会,自己去二楼,翻出红包来给他包了一个不菲的数目,塞到他手里面:“新年快乐,大过年地把你叫出来,早点回去跨年吧。”
青年手里捏着红包,欲言又止地走到玄关,要脱掉身上杜叶青的外套。杜叶青道:“穿着吧。”
“我可以找您要一个签名吗?”青年说,“我……我没想到是您。”
杜叶青宽容地翻出纸笔给他签了一个名。青年把红包和签名一起小心地收进兜里面,有些踟蹰地站在玄关,很紧张的样子,突然拉过杜叶青的左手,低着头,另一只手发抖地去解他的皮带,在他面前半跪了下来。杜叶青吃了一惊,背抵到了玄关的镜子,低头看着他干净的额头和鼻梁,没有拒绝,右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但他做的实在太生涩了,解了半天都没解开皮带,让杜叶青没忍住笑出了声。
刚一笑,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也没什么性质了,一边把人扶起来,一边接了电话,声音里面还带着很明显的笑意,朝着那边喂了一声。那边稍稍安静了一下,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怎么,这么高兴?”
杜叶青一怔,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一眼屏幕,上面真的又显示着“陈墨”两个字。他迅速看了一眼身边的青年,语气恢复了正常:“怎么了?”
陈墨说:“你铁门怎么没关?我直接进来了,现在在你门口。”
第17章 争吵()
陈墨说:“你铁门怎么没关?我在你门口。”
杜叶青整个人都愣住了,朝着猫眼里面看了一下,陈墨竟然真的站在门口,穿着一件蓝色的羽绒服,右手提着大袋子,左手握着手机和他讲电话。他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虚,看了看身边的青年,闭口不提开门的事情,只道:“怎么突然过来了……?”
陈墨马上听出了他语气的不对,有些敏感地问:“不欢迎?”
“不,不,”杜叶青很快说,说完之后就词穷了,好几秒之后才接道:“你等一下,我开门。”
杜叶青挂掉了电话,一边的青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定了定神,心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压住心里的奇怪的心虚感,安慰了青年一句,伸手拧开了门把手。
外面的冷风一下子灌进了房间里面,只穿了一件衣服的杜叶青打了个哆嗦,冲着陈墨笑了笑,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把他带了进来。陈墨一边进门一边说着:“买了三包饺子,从家里面带了一罐鸡汤,不知道……”
陈墨的目光和玄关边上的青年对上,声音戛然而止,整个玄关瞬间陷入了可怕的沉默里面。青年身上还穿着杜叶青的衣服,急急地打量了一下陈墨,很快就低下头,冲杜叶青小声道了别,从陈墨身边几乎是小跑着冲了出去,“砰”地一声慌乱地带上了门。
玄关里面只剩下杜叶青和陈墨两个人。
杜叶青有些尴尬,轻轻地咳嗽一声,道:“进来吧?我们来下饺子。”
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门口的陈墨忽然回过头来,一双黑沉沉的瞳孔尖锐地对上了杜叶青的眼睛。杜叶青吓了一跳,陈墨的视线如同刀子一样划过他的脸,落在他只穿了一件衣服的肩头,再往下扫过他暧昧的皮带,牙齿死死地咬了起来,咬得脸颊都在微微发抖,伸出一只手扶在了玄关的墙壁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好像随时都会像野兽一样扑过来狠狠地把他撕裂般凶狠地盯着他。杜叶青吃惊地后退了半步:“你……?”
短短几分钟之内,陈墨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很哑很沉,像一个陌生人:“他是谁?”
杜叶青微微皱起眉,有些回过味来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感情菜鸟,如果说一个月前的那两天单独相处让他有些起疑的话,现在陈墨这个表现太明显了,明显得让他一时间有些混乱,心里乱七八糟地跳着,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