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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米八以上、蒙着脸的男人目光凶狠地站在门前,旁边站着一个要瘦小很多、手里握着匕首的人。高个男人做了一个手势,矮个很快走过来,提着陈墨翻了个身,看了看他的伤口,道:“杨哥,发着烧呢。”正是之前说话的那个。
高个男人恶狠狠地回头看了一眼,粗声粗气地说:“喂他点水。”
矮个蹬蹬瞪地去拿水,杜叶青忍不住道:“有青霉素吗?他要是伤口感染,烧个一天人恐怕就不行了。”
高个男人眼角抽搐了一下:“闭嘴。”抓着手里的棍子转身就往外面走,听动静似乎和那个“刘哥”要打起来,那个矮个慌忙在一边劝架。杜叶青心道这绑匪也太他妈蠢了,有点火冒三丈地让陈墨重新靠在自己身上,尝试用破水管上面的凸起割绳子。过了一会,那个矮个又回来喂了陈墨一点水,给他们丢了两个干巴巴的面包,什么都没说,碰地一声把门上了锁。
杜叶青把面包夹在膝盖里,用嘴扯开了油腻腻的包装:“吃点东西吗?会暖和一点。你失血太多了。”
陈墨难受地微微直起身子,摇了摇头,应该是下意识依赖地蹭了蹭杜叶青的肩膀。杜叶青微微一愣,转头看见陈墨虚弱的脸,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算起来,他差不多比自己小了八/九岁。如果自己有个弟弟,也许也和他差不多大。
杜叶青的语气柔和下来,碰了碰他的额头,用半哄的语气道:“我们绝对不会死在这里。吃点东西,恩?”
陈墨似乎是烧迷糊了,点点头又摇摇头。杜叶青干脆用嘴咬下一口面包凑到他的嘴边,他下意识地张嘴把面包吃了下去。
杜叶青又开始喂第二口、第三口。陈墨的神智似乎清醒了一会,睁开眼睛,黑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就乖得过分,喂一口吃一口,慢慢把大半个面包都吃了下去。杜叶青不再喂了,用脚勾到了那瓶矮个男人留下的矿泉水,咬开瓶盖,问他:“喝一点?”
陈墨点点头,目光还落在他的脸上,沙哑地说:“谢谢。”然后微微弯下腰来想要碰到水瓶,这个动作似乎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杜叶青看到他冷汗都疼下来了,硬是忍着一声都没吭。
“别动了,”杜叶青皱起眉,“我喂你吧,不介意?”
陈墨微微喘着气,目光落在了他淡色的嘴唇上,安静了几秒,低声道:“会传染给你的。”
杜叶青笑了笑:“哪有这么容易。”说着自己弯腰含了一口水,小心地渡到了陈墨的嘴里。他这个动作倒是练很熟练,一滴水都没有浪费,也没有呛到人。喂了几口水之后,陈墨靠着他的肩膀慢慢安静了下来,呼吸也渐渐平稳。杜叶青动作很轻地自己吃掉了另外一个面包,呼了一口气,开始专注地割手上的绳索。
天已经黑了,算起来他们被绑过来差不多接近二十四小时。外面非常的安静,雨停了,偶尔能听到虫鸣的声音,不远处还隐隐传来了水流的声音。月光很淡,从那个破烂的窗户里面照进来,勉强让眼睛不至于陷入完全的黑暗。杜叶青一边无声地割绳子一边听着外面流水的声音,他们不可能离j市太远,但这里完全没有人声,很可能在j区的郊区,靠近护城河源头的地方。房间窗户的位置也不是很高,如果他今天晚上能够把绳子弄开的话,乘着他们睡熟……
过了大概一两个小时,杜叶青有点撑不住了。这里太冷了,冬夜的寒风呼呼地灌进来,冻得他四肢完全失去了知觉。他整个人难受地靠在水管上,试了试陈墨的体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度似乎稍稍退了一点。
杜叶青又坚持了一会,不知不觉也昏睡了过去。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睡过的最难受的一觉,也不知道睡得多久,迷迷糊糊间听到有开门的声音,让他猛地从睡梦里面惊醒过来。他浑身酸痛地动了动,半眯着眼睛朝着门口看去。
一个一米七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把门上了锁,手里拿着什么黑色的东西,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天还没有亮,月光恰好转到这一边,杜叶青微微睁大眼,看清了那个黑色的东西——
竟然是一把枪。
第3章 意外()
月光打在了男人的脸上,他没有蒙面,戴着眼镜,五官文静,和之前的“杨哥”截然不同,乍一看跟写字楼里的白领没什么两样。他脸上的表情很僵硬,浑身发着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兴奋,目光透过镜片紧紧地盯着陈墨,自言自语一样地说:“陈羽的宝贝弟弟有一天也会落在我手里……哈!真是苍天有眼,你们这群人不是总是高高在上吗?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还不是一样的要跟狗一样向我求饶?”
杜叶青一颗心沉了下去,这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口中的“刘哥”,一个和陈羽有世仇的人深夜端着枪来能做什么?
靠在他身上的陈墨似乎他吵醒了,轻轻地动了动。那人突然冲上来抬脚就踹,杜叶青几乎是下意识地侧了一下身,腰部被踹了个正着,疼得整个人一缩,头刚好磕在陈墨的锁骨处,就听见陈墨在他头顶狠狠地抽了一口气,愤怒地喘息了起来。
杜叶青怕他做什么冲动的事,翻身把他牢牢地挡在身后,抬头看向劫匪:“你要做什么?”
“你要护着他?好啊,”那人冷笑了起来,左手拿枪,把一个小纸盒扔在自己自己脚下,踩着一个纸盒的一个角,眼角神经质地抽搐着,“想要吗?”
杜叶青眯起眼睛,那东西看起来像药盒,药名看不清楚。绑匪挪动它,让药名地那一面对着月光——隐约看见上面写着青霉素。
杜叶青回头看了一眼,陈墨在很粗重地喘息着,似乎在他睡着这会里又烧了起来,喷在脸颊边的呼吸烫得吓人,看样子多半就是感染引起的高烧。
“条件?”
劫匪怪笑了一声,目光牢牢地黏在他身上,声音哑了下去,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你过来。”
这样的目光他再熟悉不过,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一直说不出话的陈墨突然勾住他的脚腕,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声音沙哑:“别。”
劫匪似乎很享受他们此时的模样,居高临下地等他。杜叶青的的确确地犹豫了,他和陈墨说到底也只是刚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连陈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根本不值得替他做到这个地步。陈墨似乎也很紧张,不自在地动了动,谁也没有说话。劫匪耐心地站着,一点一点开始把整盒药踩在脚下,朝着杜叶青晃动手里的枪。杜叶青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枪,念头突然一转。这人带着枪过来,根本就不打算给他们谈判的余地,倒可以趁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把他放倒或者弄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杜叶青压着心里的恶心,靠着墙壁慢慢站起来,走到劫匪身前。他比劫匪高了十几厘米,气势上就压了他一筹。这一点反而让劫匪更加兴奋了起来,没有拿枪的那只手发着抖,急切地去扯他的毛呢外套。杜叶青里面还穿着宴会的正装,扯掉领带之后一下子露出了胸膛蜜色的皮肤。陈墨在身后发出了困兽般愤怒的声音,想要自己站起来,被杜叶青呵退了。他胃里开始泛酸,目光锁定在劫匪挂在腰间挂了折叠剪刀的钥匙串。
事情却急转而下,劫匪伸手想要摸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又突然停在了半空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诡异,一连往后退了几步,朝着杜叶青发出压抑地喘息声。杜叶青一愣,他又毫无预兆地解开自己的钥匙,冲上来用剪刀剪开杜叶青手上的绳子,狠狠地把他往陈墨那边推了一把:“过去!”
双手获得自由的杜叶青瞬间想转身放倒劫匪,却忽然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枪上膛的声音。那枪口很快就硬邦邦地抵在了他的脊椎上,劫匪在他身后阴森森地说:“把衣服脱了,坐到他身上去。”
杜叶青的身体全凉了,那东西的触感让他的四肢一阵阵发僵。劫匪又用枪口狠狠地戳了他一下,低吼道:“快!在这里做给我看,做到出来为止!”明显有情绪失控的迹象。杜叶青头皮一炸,马上道:“好,好,你……你把枪拿远点,你这样我没法做。”
劫匪往后退了几步,再一次冷笑起来。杜叶青僵硬地开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微微低头,正对上陈墨紧张的双眼。
“别想耍什么花招,”劫匪说,“我可不是那两个孬种,别以为我不敢开枪。”
杜叶青深深地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事情突然变成这样,完全出乎了意料。他不得不慢慢分开双腿跨坐在了陈墨身上,手放在他肩膀上,蓦地对上了这个年轻人烧得发亮的瞳孔,一时间无论如何都没法做出下一个动作来。
杜叶青的确是一个同性恋,也交过不少男朋友,很清楚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是怎么一回事,却从来没有做过下面那个。只是陈墨现在又是这幅模样,被他这样弄上一回还不如直接被掐死来得痛快一点,何况这是一个比他小八/九岁的直男……
劫匪又往前走了几步,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喘息声,枪口靠近他的头部:“继续。”
杜叶青一咬牙,这一遭十有八/九是躲不过去了。他看着陈墨年轻俊秀的脸庞,心说好歹是个正正经经地帅哥,全当是尝鲜了,总比身后那个要好,把手从陈墨肩膀上放下来,食指勾在他的皮带上,顿了一下,微微皱起眉,低声道:“放松,我们都会好受一点。”
陈墨明显愣住了,杜叶青正对着窗户的方向,月光很清楚的照亮了他的身体。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就挪开了目光,眉头紧皱,解开了他的皮带,开始老练又温柔地逗弄他。
几十个小时里积累的痛苦和恼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陈墨一动不动地盯着杜叶青紧皱的眉头,忍不住死死地握住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里面。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无用和脆弱,才会让眼前人一次次地因为他退步,成为他的包袱。
但年轻的身体远远比那些强烈的念头要诚实得多,杜叶青的手法太刁钻了,很快就让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眼睛不受控制地盯着他严肃又英俊的脸庞,想追逐他的目光,但后者的视线故意微微往下垂,似乎有些尴尬,像完成任务一样专注地坐着手里的事。他有点莫名地失落,但很快在高烧、疼痛和情/欲的三重作用之下很快开始变得意识模糊,半阖上眼睛,脸颊泛红,感官如同要飘离**一般一直往上浮……
模糊之中他看见杜叶青解开了自己的皮带,露出了一双修长的腿。劫匪往后退靠到了墙上,一只手端着枪,极度兴奋地盯着他们。杜叶青的眉头越皱越紧,停顿了两秒,劫匪又开始叫嚣,他才咬紧牙关坐了下来,长长地闷哼了一声,痛苦地闭着眼,尝试着放松自己。陈墨的呼吸暂停了,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忍不住想伸手去搂他,后者却自己坐直了身体,反而强势的把他搂进怀里,挡住了他想往下看的目光,声音里面压抑着颤抖:“别看。”
陈墨的世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身体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兴奋程度,鼓膜一下一下咚咚作响,所有的感官都在激动地集中在杜叶青的每一个动作,汗水顺着脸颊滑到了下巴,又被杜叶青不经意间蹭了过去。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兴奋成这样,身体好像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身上的人也不像刚刚相遇的陌生人,否则怎么会和他契合到这个地步……
而当他无意间和杜叶青目光相对的时候,一盆冷水瞬间把他从头浇到了尾。
杜叶青眼睛里面一片清明和冷静,还有藏在深处没有表现出来的耻辱,目光和他短暂接触之后又迅速挪开,抱住他,双臂环住他的腰伸到身后,有些发抖地摸索着解他手上的绳子,从始至终还记得小心地避开了他背上的伤口。
所有的罗曼蒂克和激情都褪了下去,陈墨微微张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杜叶青很快就解开了他的绳子,声音哑哑地,就在他耳边,让他的耳朵极快地烧了起来:“嘘……”
第4章 日出()
破烂的房门再一次被关上,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陷入了坟墓一般的沉默。陈墨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被血浸湿的毛衣在寒风中几乎要结成冰,反而让他的疼痛变得异常的迟钝。他努力平静自己的心跳,把手从身后拿出去,小心地去解重新绑在杜叶青手上的绳子。
外面看起来像凌晨三四点左右,正是最冷最暗的时候,连月光都变得暗淡。杜叶青的表情和五官都看不清楚,只能听见他迟迟没有平息的喘息。绳子被解开之后他没有动,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