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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奇怪了,老头没儿子怎么会让我寻儿子?若是有儿子,好好的一个人,还能消失了不成?
第三百七十四章 鬼影()
出了派出所,老史问我去哪,我犹豫了一下,先去墓地吧。
一边走,我一边算了算时间,按照派出所的死亡登记,离老头三周年还有三天,换句话说,三天之内,我必须把他儿子找到,带到墓地去,否则他的愿望就落空了!
我和老史都换了黑衣,特意在花店买了一束菊花。至于香火和纸钱都没必要了,因为老头临近投胎,这种东西没了意义。
到了墓地,正是晌午。
上坟时间其实也有讲究,叫做“早清明,晚中元,大年之前烧三天。”当然,这是亲人上坟的时间,对于老头来说,我们是陌生人,所以陌生人进别人家墓地最好时间是中午,也就是一般来说的午时三刻。
这时间,阳气最盛,万魂安息,陌生人来访,免得惊了人家,也省的自己沾了晦气。。。
墓园萧索,除了几只聒(gu)噪的老鸹,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一带是云城的老墓地,放眼一扫,密密麻麻全是大小石碑,少说也有几万个。最早的墓还是民国时候的呢,当然也有些还蒙着花,说明没死几天。
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老头的坟。
说实话,老头的墓并不简朴,算是有些奢华庄重的了。洁白的大理石墓碑上用金粉刻着逝者的姓名。墓碑上还雕有径直黄鹤乘云图案,和旁边的几座相比,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主。
不过,既然是社区安葬的,何以还如此隆重?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墓前的香碗里面除了一点泥巴,什么都没有。周围也没有花束、酒水的残渍,这说明,确实很久没有人来看过老头了!
我和老史认认真真朝老头拜了拜,又将带来的花奉上,把来意也说了一遍!
完事,打开早就准备好的遮阳伞,讲整个墓龛遮住,等到时间一到,双双弯腰用力,将墓碑下的石龛封盖抬了起来。
俯身一瞧,好嘛,本来该密封的装着骨灰盒的石龛里竟然汪了半下子雨水,水底还有泥沙,水质浑浊,散发着一股腐水的臭味,一副木质骨灰盒正泡在其中。原因就是这大理石封盖裂了一道缝隙,水顺着石板渗了进来。
老史不禁皱了皱眉,低声道:“养子防老,父辈阴宅,萧条如此,其子该死!”
我轻哼了一声,瞪了一眼老史,毕竟到底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再说了,即便是有什么话,也没有当着老头面说的道理!
老史自知失言,瘪了瘪嘴没吭声。
我捋起袖子,将石龛里的脏水掏了出去,又将骨灰盒仔细擦拭了一番。这功夫老史给墓葬管理处打了电话,那边的石匠送过来了新石板,我和老史马上给换了上。
出了墓地,老史便骂道:“这老头要是真有儿子,那也太不是东西了,难道这三年都没扫墓吗?”
“你呀,消消火,这不是正在找呢吗?再说了,以为这老头是在埋怨自己的儿子?绝对不是。古人有云,阴宅浸水,阳人罹难,他这是担心自己的阴宅有损,自己的儿子在阳世会受什么磨难!”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老史就见不得别人不珍惜家庭亲情,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别愁了,咱们去阳宅看看。那家里若是真闹鬼,那一定另有其人,不,另有其鬼!”
“咋?你觉得老宅里闹腾的不是这老头?”老史问道。
“当然不是,很简单,‘灵魂安息处,天下再无家’,老头既然已经住在了阴宅,那就不可能再回阳宅。”
老史感叹,原来还有这么个规矩。可是,家里闹鬼和寻找他儿子有什么关系?咱们时间可不多了,抓鬼的事是不是该缓一缓?
我问老史,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在老头死后家里就闹鬼?
老头皱了皱眉,脑袋摇的像个落地扇。
我哑然一笑,我倒是希望今晚上捉到的只是个孤魂野鬼。
老头的宅子虽然不大,但却是那种标准的云城四合院,大门被居委会锁着,我们俩只能翻墙而入。
一落地,满脚都是槐树叶,扑通一声,惊起了两只长耳鸮(ia),叫声凄厉。院子很阴翳,我明显能感觉到有钻地风再吹,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院子的东厢已经塌了,西厢还好,虚掩着,老头说送我的东西就在里面。
我和老史到了正房门口,本来还想着跳窗,没想到一拉大锁,竟然是坏的,自己弹开了。
老史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才摘下锁。偷偷进人家的屋子,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还不习惯。
门一打开,瞬间一股阴气就扑了出来,我赶紧掐了个三清指压在了老史的肩膀上,免得伤了神。
站在房间中,脑瓜们冰凉,不用说,这房间里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
外厅空荡荡的,里面的家具已经被搬离一空,估计是被居委会爱赚便宜的某些人拿走了。进了卧室,拉着厚厚的窗帘,迎面是一条单人板床,屋里另有一个书架,一套桌椅,还有一个柜子。房子简单极了,一眼便看完了。
“卜爷!”老史拉了拉我,指了指桌上,那是一个老式的收音机,收音机上一点尘土都没有,这说明确实经常被动。
我拉开桌子抽屉看了看,空无一物。
书架上什么都没有,放着几个破药罐。老头说过,自己没什么文化,要是有书反倒不正常了。
最后我打开了衣柜,吱呀一声,里面散发出一股阴潮的信息。
死者的衣服大概都已经被扔掉了,里面只剩下一个羊毛毯子,我用手捏了捏,毯子里裹了一包东西,打开一瞧,竟然是厚厚一沓信件。
我看了看,信件都以一个h为主人公,可是寄信的地址不一,字迹也不一。死者给我的信息里有,他的儿子叫做安华,这个h估计就是华的意思。可是为什么这个安华会用不同字迹不同地址写信呢?
我粗略看了十多封信,千篇一律,都是简单的问好而已,而且内容短小,还错字连篇。比如身体健康,非要写成“见”康,可是下一封又恢复了“健康”,只不过养育之恩又写成了“养玉”之恩……
很显然,这些信并不出自一个人。
不同的人,冒充一个人给老头写信,为的什么?难道说……
我朝着柜扇上的镜子一瞥,发现房梁上有个模糊的身影,身上竟然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制服……
第三百七十五章 定格的脸()
我猛地一抬头,发现那鬼影已经消失了。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老史发现我的举动,抬头看着屋顶,奇怪地问道。
我愣了一会,摇了摇头,拉着老史转身出了门。
走在大街上,找了一个长椅,我点着了烟。
老史问我,怎么出来了,不找线索了?
我说,不找了。
“不找了?什么意思?”老史瞪着牛眼急吼吼叫道:“你这吞吞吐吐的急死个人。我说罗卜,你丫的不会是嫌弃这差事没油水所以不想给人办了吧,咱做人可不能这样啊,我告诉你”
“得得得,打住吧,你哪里像个副局长啊,分明是个政委嘛,絮叨嘴子!你看我是那种人见钱眼开毫无人性的人呢吗?”
“那怎么突然就不找了?”
我抬头看着老史,吞了一个烟圈,幽幽道:“人死了,还找个屁。”
老史一愣,回头看了看宅子,瞪眼小声道:“我的哥,你不会是说你见了安华吧!”
我默不作声,老史便已然明了,嘀咕道:“我的天,合着这父子俩都已经死了,难怪没人给老头上坟。嘶不对啊卜爷,既然安华死了,为什么他没和他父亲相见呢?”
我给老史解释道:“阴间和阳间一样,各地有各地的城镇,城镇又各有各的街区,人死后,魂魄一般先跟着自己的尸体,后跟着自己的骨灰,再到自己的墓地,所以并不是所有人死后都能相见。有这么一个家在,安华能找回来就不错了,不过他不一定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
老史皱起眉头来,为难地问道:“这样就麻烦了,老头就等着见儿子一面,他要是知道儿子都已经死了,这走也走不安心啊!”
我琢磨了一会,对老史道:“你能不能动用警务系统帮我查一查,安华这人是不是个警察?”
“警察?怎么可能?虽说云城这么大,但是老哥我脑子好,市区绝对没有这么个人,就是郊区片警、民警,要是有这么年轻警察去世、牺牲,我也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我对老史说,话不要说得太过绝对,这人不一定在云城做警察。
老史对我的话说不上言听计从,但是绝对的信任,愣了一下,点头道,成,我试试看。
老史马上给彪子打了个电话,限时五分钟给答案。
四分半钟的时候,彪子把电话打了过来。一挂电话,老史便叫道:“卜爷,你神了,彪子告诉我,安华,09届云城大学学生,化工化学专业高材生,后来借调到某公安大学!这公安大学的信息,还是彪子以二级警司进入绝密档案看见了。”
“别的呢?”我追问道。
“别的?没别的了啊!其他所有信息全部删除了。彪子职务低,后面肯定是秘密行动,他看不见!”
“我不管,谁特么让你一激动把副局的职务给辞了的?想办法,我想知道他究竟干了什么!是好人,还是坏人,值不值得咱们和他谈一谈!”
老史咂了咂舌头,为难道:“除非找我们一号,可你也知道,我上次和一号闹得很掰”
“老史,这可是善恶大事,面子重要还是亲情重要?”我逮住老史的软肋故意撺掇道。
果然,大壮牛马上中计,夺过我的半截烟使劲抽了几口道:“豁出去了,不就是脸吗?我不要了!”
老史给一号打了足足十多分钟,其中卖萌撒贱承认错误就有五分钟,软磨硬泡之下,终于得到了最终的消息。我不知道一号说了啥,总之老史的脸越阴越沉,最后黑成了锅底,挂了电话便骂了一声脏话。
“怎么了?安华是不是个警察?”我赶紧问道。
老史喘着粗气,默然道:“是,不仅是个警察,还是个卧底缉毒警察,打入某省最大制毒团伙内部,任首席制毒师,后来在行动的时候壮烈牺牲了。”
我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不禁问道:“既然是烈士,那为什么还不公布?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从那些信件看,老头活着的时候安华就已经死了,难道老人临终的时候你们所谓的组织都没告诉老人实情吗?”
“因为当时那个大案毒枭的儿子还在国外,掌握着运货渠道和各分部的骨干名单,他不知道安华已死,也不知道安华的真实身份,警方正在借着安华的身份诱导他回来。至于没告诉老人,一来是组织需要,二来二来安华遗言也不让告诉他父亲。那些信件,就是他分散到全国各地的警官同学自愿写来的。安华说,老人岁数大了,经不起打击,还不如以为他活着。”
“因为老头识字不多,所以他们才写了那么多白字,就是为了简单,老人能看得懂?糊弄他带着希望等死?”
“是!”
“给老人找这么个宅子就是为了体现烈士家属的优待?”
“是!”
“墓碑雕了几朵花几只鹤就表达了重视?”
“是!”
“是个屁,你们特么的还有没有人性?什么都重要,合着就特么父子亲情不重要是吗?老头至今还特么以为自己的儿子活着,说不定他早就能投胎了,就是为了见自己的儿子一面,一拖再拖,拖到了三周年!”
“罗卜,你特么不懂,这就是警察,警察的职责就是如此,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我和老史站在空旷的大街上,一人叼着一根烟,就这么面红耳赤彼此大吼大叫着,等喊完,我心里好像一下子就被什么洞穿了,酸的不行,老史牛一样的汉子红了眼圈。
“罗卜,其实我知道不是你不懂,你就是个性情中人,你要是不发火就特么不是你了!”怔了好一会,老史拍了拍我的肩膀,喃喃道:“不管怎么着,这个事情还得了啊,怎么着也得让老人安详地走吧!”
我深吸一口气,琢磨了又琢磨,咬牙道:“有了,咱们和安华谈一谈吧!”
我和老史回了一趟别墅,老史穿上了自己已经光荣退休的警服,重新回了院子,进院前我给老史开了阴阳眼,一进门,我马上用废报纸将唯一一点透光的地方遮住了。
黑暗中,老史按照我所说,庄重地走到了屋子中央,朗声开口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