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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得看笑话。
因今岁八月初三日乃贾母八旬之庆,王夫人有意巴结贾母,便想着将宝玉的婚事也定在这两天。谁知找了几个阴阳先生,都说今年不宜嫁娶,只得将日子早早定在来年的暮春四月。
元春得知此事,便打发小太监送出了些金玉贺礼。贾母如今虽不待见这个孙子,总就是在自己跟前长了那么些年的,也命鸳鸯拿出了五千两的银票,加上一尊羊脂白玉的送子观音,命鸳鸯亲自送过二房那边去。
若是没有先前那些变故,宝玉成亲,老太太便是不能拿出十万八万,至少也能拿出一二万两银票给宝玉使唤。王夫人接了东西,心里腹诽,脸上却不得不带出笑来,向鸳鸯道,“等下我便带着宝玉过去给老太太磕头。”
鸳鸯自然知道这位二太太并非良善之辈,好在自己如今早已和琏二奶奶搭上了线,也不必巴结二太太,只笑道,“老太太说了,二太太如今要操办宝二爷的婚事,只怕忙不过来,等闲了再过去请安也使得的。”
王夫人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意,命小翠送鸳鸯出去。待小翠进来小声禀明已然送鸳鸯上了车 ,才狠狠的将手边的茶盏砸在地上。
如今金钏在李纨那边打杂,剩下玉钏儿和彩云几个眼瞧着跟着王夫人混不出甚么大出息来,都有些不如以前用心,各自想着法子要出去。反倒只有小翠一直是忠心耿耿的每日里跟在王夫人身边伺候的十分周到尽心。
王夫人也瞧出屋里这几个大丫头心思都大了,只是偏不肯遂了她们的愿 放出去自行婚配,只命周瑞家的将她们都配给了家生的几个小厮 。这几个丫头都是做惯了轻省活计的人,乍然放出去洗衣做饭,没过多少时日就都磋磨的憔悴不堪,偏生都是家生子,一家子的卖身契都在王夫人手里,只得忍气吞声。
故而如今王夫人身边最得用的人反倒是小翠。这丫头手脚麻利,又不会多嘴多舌的嚼说,王夫人使唤的越发顺手,有些周瑞家的料理不过来的事,便也渐渐的分派给小翠经手。
见王夫人摔了茶盅子,小翠便又倒了一盅茶放在王夫人手边,随即蹲□悄没声的收拾干净了地上的碎瓷片。
王夫人倒也喜欢这丫头有眼色,嘴上又紧,见她收拾妥了,便道,“你去把周瑞家的传进来,我有事和她商议。 ”小翠应了,片刻果然将周瑞家的带了过来。王夫人便和她商议了半日宝玉的亲事如何操办。
如今薛姨妈那边自顾不暇,王子腾家里又和大房走动的偏亲密些,王夫人都是指望不上。故而宝玉的亲事只有自己独力操办的份儿。 好在当初分家的时候老太太帮着说了话,二房并不比大房少拿银子,虽说这两年往宫里送的不少,倒也不至于捉襟见肘。
宝玉虽说已经成了半个废人,终究还是王夫人亲生的儿子,如今他要成亲,做娘的还是巴望着办的风风光光的。如今手里得用的人委实太少,王夫人便又想起李纨来。
虽说这个丧门星克死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贾珠,好在这些年倒也恪守妇道,在自己跟前也懂得谨言慎行,算起来总比凤丫头好拿捏的多。 自己那个侄女如今虽未撕破脸面,内里却是疏远到了十分,压根就不肯和二房粘带一点干系。
早知今日,当日就不该一力促成她和贾琏的亲事。原以为能给自己在贾府添一二助力,谁知道竟是添了一个劲敌。如今大房处处都压了二房一头,王夫人心里早已悔不当初,只盼着宝玉早些为自己添个金孙,到时候好生教养,又有贵妃在宫里帮衬,日后或许还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按说眼前倒是有贾兰这个现成的亲孙子,可王夫人心里清楚,前些年自己只顾着捧宝玉,待李纨母子不过是面子情,贾兰那孩子和自己早就生分了。这两年她费尽心思想拉拢贾兰,可那孩子依旧只知道和他母亲亲近 。照此看来,贾兰日后便是出息了,自己也未必能跟着沾多少光。
这么想着,便又命人去把李纨叫了过来,笑道,“你的身子一向不好,我原是想着教你多歇息些时日。只是宝玉的亲事拖不得了,咱们这边你也知道,如今也指望不上外人,倒是只有你能帮着我。况且娶的是你家的妹子,你帮着多料理些,想来也能更妥当的。”
李纨虽说凉薄,却也有些舍不得李纹这个妹子。宝玉如今眼瞧着就是半个废人,王夫人又是个不好相与的婆婆,李纹嫁了他,若是经营 的不好,只怕也就只剩下个正妻的名分。 可惜李纹如今只剩下寡母,李家那些人又指靠不上,既已走到这一步,也只能眼看着她跳进去了。
王夫人原先看她不顺眼,分家之后管家权一丝也不肯分给她。好在李纨手里的嫁妆和私房积攒的并不少,又明显瞧出二房如今进来的少出去的多,压根也没打算趟这趟浑水。
如今王夫人又想起她来,李纨心里明镜一般,委实是自己这婆婆手里缺人使唤。且宝玉还没给她添了孙子之前,兰儿终究她唯一的孙子,自己好歹是兰儿的娘,又是李纹的娘家人,注定要和二房绑在一条大船上。
且先说贾母八旬之庆。因亲友全来,恐筵宴排设不开,便早同贾赦及贾珍贾琏贾蔷等商议,议定于七月二十八日起至八月初五日止荣宁两处齐开筵宴,宁国府中单请官客,荣国府中单请堂客,大观园中收拾出几处大地方来作退居。好在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大观园里头颇有看头。
如今贾珍的身子大不如前了,宁国府诸事倒有一多半都是贾蔷和尤氏说了算。 茜雪原是心思灵透的人,如今和尤氏婆媳和睦,也在里头帮着。这几个和大房都是偏亲密些的,一切自然都和凤姐商议着弄了来,并无别话。
单说 二十八这日南安王太妃、北静王妃并几位世交公侯诰命 都过来荣国府这边贺寿。 不过是一应繁文缛节,宴席毕了更衣吃茶的空儿,南安太妃 便问起贾琮来。贾母笑道,“ 这孩子给我几部经,又去庙里跪经去了。”
如今都知道贾琮才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听她这么说,诸人便都笑道,“当真孝顺。”南安太妃也夸了一句,便又问起姑娘们来。
贾母原听凤姐提过一事的,听太妃问,心里便一动,笑道,“二丫头出了门子,亏得三丫头和四丫头还在我跟前凑趣。”一面命人去请探春和惜春来,又道,“云丫头和邢姑娘也一道请过来。 ”
湘云自宝玉出那事之后便不大过来。只是这回是贾母大寿,便也提早两日过来,送了些自己做的针线活计给老太太贺寿。贾母原是肯疼她的,且知道她已经定了人家,待她倒和原先一样亲热。
凤姐心里另有主意,早就命侍书和入画将两位姑娘打扮的齐齐整整。果然请安毕了,诸人都夸赞不绝。南安太妃只笑拉着探春和惜春的手,问几岁了等语。半日松了手,又拉着岫烟问了几句,笑道,“ 个个都是好的,教我不知道夸哪一个的是。”一面命人打点出四分表礼来。北静王妃等也各有礼物,略过不提。
待人都散了,凤姐便带了小红小琴两个回了自己院里。如今平儿月份渐渐大了,时常的有些不适,只在自己房里静养。虽说赶上这样大忙的时节,也不曾出来理事。
待晚间贾琏回来,凤姐便和他提起今日南安王妃之事,笑道,”我瞧着太妃倒是中意四姑娘多些,只怕我那算盘不灵了。”
贾琏想一想道,“四姑娘终究是宁国府嫡出的大小姐,想来太妃也是打听过的。三姑娘再好终究是庶出,赵姨娘又是个没根基的,便是咱们觉得三姑娘千好万好,外人只看她那娘就罢了。”
凤姐道,“也罢了。我只可怜三妹妹心比天高,偏没托生在二太太肚子里头。若不然,做个王妃也使得的。”一面亲自侍候贾琏换衣裳盥洗,夫妻俩就寝不提。
待过了两日清闲了,凤姐便瞅个空子往宁国府里寻尤氏说话,趁便提起惜春之事来。
惜春这几年跟着迎春住着,又有几个嬷嬷指教,待尤氏这个嫂子十分亲热恭敬,姑嫂间倒比前世和睦了许多。听凤姐说起,尤氏微微吃了一惊,旋即笑道,“你这个嫂子倒比我这个亲嫂子还操心些。”
凤姐笑道,“我也不是存心的,原想着替三姑娘谋划个前程,谁知道到底出身上差了一等 ,倒教你们家拣了个现成的便宜去。”
尤氏最喜她不藏着掖着,笑道,“这倒也算件大喜事。只是我在外头也听了些风话,说那世孙命硬克妻。你大哥哥就这么一个胞妹,到底要谨慎些才是。”
凤姐笑道,“那都是些不相干的闲话罢了,我是不信这些的 。不过是那女人自己福薄,赖不上别的去。嫂子有胡思乱想的功夫,倒不如先想想预备嫁妆要紧。”
尤氏道,“老夫人留的嫁妆都是现成的,到时候我自然还得再添一些。”两人又说了半日,凤姐告辞自去,尤氏便往贾珍房里去。
如今贾珍身子不济,贾蔷每日都在跟前侍奉汤药。见尤氏进来,忙垂手请安。尤氏便问“老爷今日可好些?”
贾蔷道,“今日精神倒还好。”一面亲自上前往贾珍身后垫了两个枕头,扶着他坐起来说话。
第149章()
贾珍这一二年间身子本就有些虚亏;前些日子又和佩凤谐鸾在后院胡天胡地的闹了两夜,不当心受了些风寒;故而这病才越发重了些,不得不请医延药。
好在家里常用的高大夫虽不能说肉白骨活死人,医个小小的风寒还是手到擒来。且贾蔷每日都过来亲自动手熬药侍奉,贾珍觉得这个半路认回来的儿子比死了的逆子贾蓉孝顺的多,心里觉得舒畅;自然这病好的也额外快些。
自贾蓉死了之后;贾珍渐渐的不大理会内宅那些事。尤氏在府里说话有了底气;夫妻间越发举案齐眉起来。 见贾珍气色尚好;便笑着将凤姐提起的南安世孙之事同贾珍说了一回,道;“凤丫头倒是操心了;不知老爷觉得此事可好。”
惜春虽说是贾珍的胞妹,兄妹两个岁数差的委实太大,自小又不在一处,不过是面子情罢了。故而贾珍并不在意那些克妻的流言,只盘算了半日自家和南安王府结亲的好处,便笑道,“ 这自然是极好的事。只是如今王府那边并未挑明 ,咱们也只装不知道的便罢。算起来妹子也大了,有些东西也该慢慢的预备着。”
尤氏早就料到贾珍必定十分赞成此事,笑道,“老爷说的是。我这个当嫂子的,自然该多为妹子操些心,若不然被凤丫头比下去了,我这脸上也不好看。”说的贾珍和贾蔷都笑了。
果然不日便有官媒上门提亲,提的正是南安世孙穆言。 贾珍心里巴不得如此,脸上却还掌得住些,命人拿上等封赏了官媒,转身便往尤氏屋里去。进屋先笑着说了此事,道,“凤丫头果然没有诳咱们,我已然依允了此事,过几日王府那边便要纳彩问名了。”
如今宁国府渐渐势微,尤氏也巴不得能攀上南安王府这门亲事,何况惜春如今在荣国府那边被教导的十分伶俐乖巧,想必嫁进王府也是能给宁国府争些好处的。遂笑道,“老爷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子,必定要好生的预备嫁妆才是。”
贾珍也想到了这一节,道,“母亲留下来的那些不算,你再去库里挑些上等的好东西出来,万不可教王府那边小看了咱们。 ”
尤氏笑着应了,又命人备了车往西府这边来 。
因着平儿的产期将近,凤姐命人从外头找了两个奶娘 ,尤氏过来时,正见小琴带着这两个奶娘从凤姐屋里出来,便笑道,“ 你们奶奶作甚么呢?”
小琴忙福了一福,笑道,“大奶奶来的正好,我们奶奶刚从老太太那里回来。”说着命外头的小丫头子带那两个奶娘下去安置,一面替尤氏打起帘子。
凤姐听尤氏说了南安王府提亲之事,不觉也笑了,却又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可怜我们三姑娘没这段福气。”
尤氏笑道,“这就是个人有个人的造化了。我这当嫂子虽说不如你伶俐,谁想我们姑娘却是个有大福 的人呢。”
她和凤姐如今十分亲厚,故而说这话也不怕凤姐不悦。果然凤姐笑道,“嫂子如今越发学坏了,偏拿这样的话刺我的心。”
尤氏道,“我知你疼三姑娘和我们姑娘都是一样的,才敢说这样的话呢。”一面在炕前坐下,旁边小红送上茶来,放在炕前小几上,便躬身退了出去。
尤氏拿过茶盏,看了一眼门口,笑道,“这几个小丫头出息的越发水灵了。”
凤姐笑道,“那也和嫂子不相干的,这几个丫头我可舍不得胡乱配个小厮。待日后机缘合适,自然都要放出去的。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