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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下人也晓得二爷和二奶奶鹣鲽情深又是久别重逢,想来必定有许多话要细说,她们自是不便在跟前碍眼的,便也都各自散了。
凤姐见屋门关了,便贴在贾琏身边坐了,笑道,“二爷在外头吃苦受罪的,我在家里头便是多操些心也是应当的,哪里敢说辛苦。”
一面细细的端详了他半日,却再未说出甚么来。
贾琏见她眼圈慢慢红了,知她是心疼自己在外头吃的那些苦,一时也觉得心头一热,说道,“你不必伤心,虽说多少是辛苦了些,好在祖宗神灵庇佑,总是有惊无险。如今我都回来了,你何必再挂怀呢。“
凤姐听他说的恳切,本是三分真七分假的挂怀反倒多了几分真心。她此番回来原有一多半是为了巧姐,只是这几年和贾琏琴瑟和鸣,终究也生出了些温柔眷恋之意。何况贾琏如今越发知冷知热,再想起已经殁了的贾珍并贾蓉,竟还是自己有福些。
如此想着,便越发温柔起来,替贾琏宽了衣。夫妻两个此番正是久别胜新婚的光景,无限缱绻厮磨自是不必赘述。
且说因着贾琏归来,荣国府一连数日大宴宾客,端得十分热闹。凤姐也知贾赦心里喜悦,兼着贾琏如今交际的都是些武将,正是要联络上进的时候,故而并不出言,只打起精神每日理事,唯恐出了一点疏漏。亏得府里头如今都是使惯了的几个管事并管家娘子,且那些下人都是知道凤姐利害的,愈发兢兢业业当差,倒也无事。
隔了两日正是邢夫人的生辰。因着如今贾琏和贾琮都是有出息的,邢夫人越发觉得脸上添了光彩,便和贾赦商议着想着多请些亲眷过来吃一日酒。
贾赦这些时日只恨不能鸣锣开道跨马游街好教人都晓得他教子有方,邢夫人一提便正中下怀,忙不迭的便应了,又和凤姐说必定要好生操办的热闹些。
凤姐原也晓得邢夫人这点子小心思,只如今家里头一团和气诸事顺遂,倒也情愿替她张罗这一场热闹风光。且巧姐也渐渐大了,跟着凤姐身边学着管家理事,竟也颇有些章法,倒教凤姐轻省了许多。
如今荣国府不同往日,外头那些人送进来的贺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到了这一天的正日子,来的也是格外齐全,只教那些下人忙的脚不点地。
邢夫人自是志得意满,只觉得那些年被二房压在头上的闷气可算是出的干净尽兴。见王夫人淡淡坐在席上,偏看不惯她那副菩萨样子,只带笑过去说了几句家常闲话,便将话头引到贾环身上,笑道,“如今环儿竟是大大的出息了,日后妹妹只管等着受封诰就是。”
王夫人因贾环此番跟着贾琏出去非但全须全尾的回来,竟还立了些小小战功,心里早已存了老大的不痛快。见邢夫人偏挑着这根刺来说话,更勾起了许多火气。
碍着今日许多亲朋在旁,王夫人原是聪明人,反要做出一脸喜色来,笑道,“倒是多亏的琏儿肯提携带赘他,如今才能有些小小出息罢了。姐姐说的那些倒是不敢奢望,只求着他日后肯多孝顺我些也就罢了。”
这话说的有些玄机,反教邢夫人顿住了,方欲再说话,凤姐在一旁走了过来,扶住邢夫人笑道,“老祖宗在里头正寻母亲说话呢,我扶母亲过去罢。”一面向诸人笑道,“只好先失陪了,等下必过来给诸位亲戚敬酒赔罪的。”
邢夫人随凤姐走出几步,方问道,“老祖宗这会子寻我作甚么呢?”
凤姐低声笑道,“并没有寻您,老祖宗正在里头和保龄侯夫人说话呢。只是方才二太太那话说的不大好,我就想着您如今和她计较反失了身份,且她终究是环儿的嫡母,若教她越发嫉恨环儿也不大好,才扯谎哄您出来的。“
邢夫人戳了她一指头,笑道,”原来又是你这猴儿弄鬼。“复又皱眉道,“琏儿初回来那几日她托病不肯来,我这心里总是不痛快。”
这一对老妯娌积怨已深,凤姐又是深恨二房的,自然不会替王夫人说半句话,反笑道,“如今环儿压过了宝玉的风头,只怕二太太心里正不知如何做酸呢。今儿是太太的好日子,太太最是明白的,何必计较这些许小事。”
邢夫人只觉这话说的熨帖,便笑道,“是这话。“一面由凤姐服侍着洗了手,又往里面去了。
第164章()
且说邢夫人生辰已过,府里头来往道贺的亲朋也渐次少了些,凤姐这边方觉得松快了些。
因贾琏此番出门比往常不同,终究是吃了些苦,故颇清瘦了些,原先那些衣裳便都不大合身。凤姐便命人赶着做了数套衣裳出来。这几日闲了,又和平儿两个一起动手,预备给他另做些亵衣亵裤之流的物件出来。
小月托了蒸栗粉糕进来,笑道,“奶奶和姨奶奶这半日也累了,且先吃些点心再做活罢。”
凤姐便停了针线,看一眼那糕,便笑了,道,“这个倒是先送一碟子给伞闳ゲ攀恰!�
伞闱凹溉兆ブ埽棺チ艘幌蛔拥阈模堑酶锷舷氯说染闳炭〔唤F蕉床簧踉谝猓胱藕崾蟹锝阏飧龅漳冈谇埃闶巧‘姐无甚么大的出息,过个衣食无忧的太平日子还是不难。况且终究是个婢妾所生的庶女,这般不给主母添堵,自然也好。
听凤姐说了这话,小月也知其意,便笑道,“奶奶放心罢,已给两位姐儿留了一份出来,等下奴婢便送过去的。”
平儿也放了针线,笑道,“总是奶奶肯惯着她,越发惯得她挑嘴了。”
凤姐亦笑道,“女孩家家的原该娇惯些,何况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是那些吃不起的,何必拘束了她。”
两人正闲谈间,不妨外头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有小丫头子在门外回道,“回二奶奶,那边的周大娘来给二奶奶请安。”
平儿见凤姐点点头,便向外头道,“教她进来罢。”一面向凤姐道,“想来她并不敢无事来烦奶奶,必是那边又有了甚么事了。”
凤姐道,“且再说罢。“一面拿起炕沿上搁着的手炉,慢慢拨着灰,听周瑞家的进来请了安,方道,”可是有事?“
周瑞家的陪着笑道,”方才出了件小事,奴婢私心想着须得先和二奶奶知会一声才好。瞅着没人留心便赶紧过来了。”
凤姐便抬头看她一眼,笑道,“你倒是越发明白了。说罢。”
周瑞家的道,“二太太这些日子常说,我们家三姑娘年纪也大了,早该同二姑娘和四姑娘那般说了亲才是正理。可巧今儿便有官媒上门提亲。因不是外人,二太太已经允了。”
凤姐冷笑道,”你倒说说,二太太给三姑娘寻的是哪家?“
周瑞家的垂手道,“奴婢听的真切,是工部右郎中蒋大人的五公子,旁的奴婢便不知了。”
凤姐点点头,旁边小月早备好了荷包送了过来,周瑞家的接了揣在怀里,磕头谢了恩,便忙忙的告退。
平儿见凤姐脸上带了冷笑,便道,“奶奶可是知道这家?”
凤姐摇头道,“倒是未曾听说过他家的事。你且教他们出去打问了再说罢。”
平儿依言出去命人寻了旺儿家的过来吩咐了几句,方转回来,见凤姐脸上依旧不大好看,道,”可是这户人家有什么不妥当?“
凤姐道,”我恍惚记得先前同太太出去坐席,影影绰绰听了几句他家的闲话,也当不得真。只是我想着,那边太太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三姑娘这二年和她也不大亲近,怎肯忽剌巴的给三姑娘定了这户人家,想来也必非好意的。“
平儿听了这话,点头道,”是这话了。要奴婢说,连四姑娘都出门子了,偏三姑娘还纹风不动,也是那边诚心拖着不肯替罢了。亏得赵姨奶奶还算得宠的,竟也拖到了如今。“
凤姐看她一眼,笑道,”二叔是个最端方不过的君子,哪里肯听妾室这些话呢?况且姑娘家的亲事总要嫡母定的,想来赵氏也不敢乱开口的。“
平儿心有所感,忙笑着说了几句别的散话,不再提此事。待到第二日便有旺儿在外头将一切都打听的备细,打发旺儿家的进来给凤姐和平儿回话。
原来这位五公子竟是出了名的好男风,早两年在外头还为了个戏子差点闹出人命来,算来竟是个和薛蟠差不了许多的人物了。
只他是蒋夫人嫡出的幼子,自小在府里便是被娇宠惯了的,蒋夫人满心想着只要寻个中意的媳妇娶回去难保就改了儿子那些毛病,倒也不挑嫡庶。故而王夫人得了信,便有意带了探春出去走动,给蒋夫人相看。此事便一来一去定了下来。
凤姐这边得了实信,正和平儿说道,“我这好姑母当真是菩萨心肠,这样好的人家也踅摸的出来。“一面又冷笑道,“怪道前阵子只要带了三姑娘出去走动。”
探春如今只和老太太住在一处,每日陪着贾母说说话,余暇也只在自己屋里写字看书,并不大往凤姐这边走动,更不往二房那边去。
上月王夫人只说要出去还愿,命人过来唤探春陪着,只带了探春往城外庵里去了几回。探春虽不解其意,却并不敢违拗,只收拾停当便跟着去了也就罢了。况且她终究是未出阁的女孩家,有些事竟是看不出的。
平儿也记起此事,道,”必是和那家的太太说了,教人家相看三姑娘。“一面看着凤姐的脸色,道,”奶奶莫不是要帮着三姑娘转圜此事么?“
凤姐摇头道,”这可是不合规矩。二太太必是和二叔商议过才如此的,便是二太太自己做主,她是嫡母,也是名正言顺,哪里轮得到咱们这一房说话。况且,三姑娘和赵姨娘又不是旁人,怎肯坐以待毙呢,且等着看罢。“
一面想了想,道,“姑妈是有几分手段的,只怕赵姨娘那边未必能知道的备细。你去教她们细细的传给她听罢。”
平儿应了,自去吩咐不提。
如今赵姨娘收拾起原先那些蛮横气势,只一味的小意温存,在贾政跟前倒是越发得了宠爱。且她原和王夫人撕破了脸,每日连请安也不肯了。王夫人虽恨她碍眼,却是个能压得住的性子,只做不理会,反教贾政觉得她宽大,两下子倒也相安无事。
只可惜她终究出身低微,见识也浅,身边得用的并没有几个人手。原和王夫人身边那几个婆子还有些勾连,只可惜两房分家之后,那些人大都被王夫人卖了出去,余下个周瑞家的,又和她是积年的宿怨,自然是拉拢不来。
亏得有个小吉祥还算得忠心,主仆两个这两年过得倒也不艰难。且贾环如今在军中也有几分体面,底下奴才们并不敢轻慢她。
探春年纪渐渐大了,赵姨娘见迎春和惜春都出了阁,心里便有些发急起来,时不时的便在贾政耳边提及此事。
待听说订了蒋家,赵姨娘并不知其中备细,只听了蒋家的名头,只当是贾政同僚之谊要做个儿女亲家,自然是喜不自胜。
若是贾环听闻了此事,怕是立时便会想到有些不妥。
因着他一心只要出人头地,此番征战回来,便趁着在军中有些人脉资历,又有贾琏帮着转圜,投在西宁郡王账下,跟着新军在城外驻扎操练,数月不曾回来。赵姨娘只想让儿子早早挣个前程,轻易也不肯使他分心,况且探春的亲事虽说有了眉目,也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弄妥当,待到出嫁也要数月或是更久,赵姨娘也不急着唤贾环回来。
这日赵姨娘正挑拣自己这些年积攒的几套首饰,总觉得不甚合意,想着莫若出去另打两套新的出来送给探春方显得更体面。
正要去翻自己体己攒下的银票,外头小吉祥两脚带风走了进来,看看四下无人,回身关上门。
这两年小吉祥跟在赵姨娘身边十分妥帖,赵姨娘本不是会摆主子的款的人,也不计较她莽撞,忙问道,“可是外头出了甚么事?”
小吉祥低声道,“奴婢方才出去,遇见了太太跟前的小翠,听了几句要紧的话,赶紧回来告诉姨奶奶一声。”一面伏在赵姨娘耳边,细细的说了几句话。
第165章()
书接上回。 且说赵姨娘听了小吉祥的几句话,只气的浑身乱颤,连手都抖了起来,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吉祥忙忙的倒了一盅茶过来,赵姨娘抖抖的接了过来,一口饮尽,一抬头摔了茶盅子,方开口骂道,”这个贱人!!“
小吉祥生怕隔墙有耳,忙走到门边,贴着门缝往外瞄了瞄,才走回来柔声劝道,“姨奶奶切莫高声。这事儿如今并没有人知道备细,若不是小翠和奴婢拌嘴说漏了几句,也勾不起奴婢的疑心来。如今当务之急倒要赶紧找人给三爷捎信儿,教三爷在外头帮着打听才是。”
赵姨娘这几年也是经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