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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自己忍着饿,也时常多拨一些饭菜给她,反惹得小吉祥眼泪汪汪的。主仆俩就这么咬着牙竟也捱了几日。
且说贾政那日听了王夫人之言,说赵姨娘手脚不净。他素日满口礼义廉耻,原也有些生气宠妾给自己丢了脸面,故而便允了王夫人的意思随她处置。自己也不过去赵姨娘那边,一连两日都宿在周姨娘屋里。
只是周姨娘原是当日王夫人挑的,虽是端庄稳重各样规矩都是齐全的,偏床底之间半点风情也无,哪里比得上赵姨娘柔情缱绻种种妙处,。贾政勉强宿了两三夜,终究有些熬不过,便又过赵姨娘这边来。
因着贾政事先并未露出此事,外头守夜那些婆子忽然见他过来,倒都唬了一跳,忙不迭请安。贾政原先是常过来赵姨娘这边的,并不曾见过这几个婆子,心知必定是王夫人派过来看管赵姨娘禁足的,倒也不甚在意。
只是见这几个都是腰粗手粗粗俗不堪的,心下便有些不喜,也懒怠和她们多说,自顾往赵姨娘的屋子走过去。那些婆子哪里敢拦着老爷不许进去,只得眼睁睁看他往那边去了。见贾政过去了,便有两个腿脚快的飞跑去给前面王夫人报信。
贾政走到门口刚要进去,又有些放不下面子,便停住了脚。可巧屋里传出说话声,似乎是赵姨娘身边一个小丫头子的口声,道,“姨奶奶这几日清减的多了,都是奴婢服侍的不尽心。明日奴婢再去求求那几个嬷嬷罢。”
听赵姨娘说道,“傻丫头,别说我手里没多少银子,便是给了他们银子,也换不回两顿东西的。他们不过都是奉命行事的罢了,你去求了也是白求。 只是可怜你跟了我这样没脸的主子,没享过什么福也就罢了,还要跟着受苦。倒不如明儿我出去说一声,就说不要你了,你也出去罢。”
贾政听这话似乎是赵姨娘这些时日过得不好的意思,便有些疑惑,推门进去。只见一个小丫头子正跪在赵姨娘跟前,哭道,“姨奶奶是一门心思的待我好,奴婢心里是知道的,求姨奶奶千万别撵我出去,奴婢不怕吃苦,姨奶奶能受的苦,奴婢自然也能的。”
说着一抬头便看见了贾政,倒吃一惊,忙就势磕头道,“给老爷请安。”
赵姨娘抬眼也见贾政进来 ,刚要像往常那样迎上去,忽又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便也跟着跪下,道,“奴婢给老爷请安。”
贾政从未见过赵姨娘待自己如此规矩恭谨,倒有些不惯,刚要伸手拉起来,又缩了回去,只咳了一声道,“起来罢。”
又仔细看了几眼赵姨娘,果然见她有些消瘦,亏得天生的模样可人,倒不难看,只是脸上有些憔悴之色,便问道,“方才听你们说什么银子,是什么意思?”
小吉祥跪在地上抢着道,“求老爷给姨奶奶做主!如今姨奶奶被禁足在这里,那些嬷嬷们送来的饭菜都是些下人吃的份例,偏生每日只送来那么一点子,吃了只是不能饿死罢了 。 姨奶奶这几日清减了好些,奴婢瞧着都不忍的。”
赵姨娘止住她的话,道,“别在老爷跟前浑说。”又打发她出去了,才向贾政道,“原是奴婢自家不争气,被那些人蒙蔽,弄出那样的事来,太太只罚了奴婢禁足,已经是额外开恩了。奴婢并不敢抱怨的。老爷别听小吉祥浑说。”
她往日见了贾政都只是撒娇讨好,今日忽然这样通情达理的说了几句话,反教贾政有些好奇,又见她娇娇怯怯的站在那里,不免起了些不忍之心,便道,“既然你也知道错了,也就罢了。只是以后当心些,别干那样的事体了。”
赵姨娘便红了眼圈,道,“老爷如此大度,倒教奴婢心里有些过不去。往日都是奴婢糊涂,反连累了环儿,如今环儿出去自己住着,只求老爷多疼他些罢。”
贾政最见不得小妾这样梨花带雨的模样,那心立刻便软了,忙伸手替她拭泪。赵姨娘便趁机倒在怀里啜泣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贾政便往王夫人这边来,见了面便提起赵姨娘之事,说道,“她如今已经知道错了,你也罚过她了,也就是了。她总归养了环儿和三丫头,没有功劳也是有些苦劳的,若是太过苛待了,环儿和三丫头 脸上也不好看。”
昨夜婆子来报信时,王夫人便知道自家老爷必定有此一说,早就想好了对策,笑道,“可是我也想和老爷说这话呢。那日原是一时气急了才要罚她的,也并不是要难为她。偏生昨儿我细问了问,才知道那些婆子原是和她有些过节的,竟然趁机克扣她的饭食。
气的我已经 狠狠处置了那几个刁奴,正预备打发人去安抚她的。不想老爷倒先说了这事,那就解了她的禁足,依旧每日伺候老爷罢。只是环儿刚张罗搬出去了,再要搬回来又要费事。”
贾政道,“环儿如今也大了,既然搬出去了也就罢了,不必搬来搬去的费事。那就依着你的意思,打发人去安抚赵氏几句。“说着便自出去了。王夫人心里骂了无数声狐狸精,却又不得不做出贤德样儿来,打发人去告诉赵姨娘那边的婆子如此这般。
过了两日凤姐这边也听说了此事,便向平儿笑道,“不想这个人翻身的倒快。”平儿笑道,“赵姨奶奶生的好些,也难怪二老爷念念不忘。何况还有三姑娘和环哥的面子。”
凤姐冷笑道,“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真要看他们姐弟的面子,当日就不该禁足了。不过是二老爷跟前只剩下这么个可心的人,舍不得罢了。这样也好,三姑娘也能放心些了。”
正说着,外头小月进来,道,“回奶奶,小翠那边有些消息了。”
凤姐和平儿对视一眼,便道,“你且说来听听。”
小月道,“小翠这些时日留心瞧了,说袭人姐姐这个月的月信似乎没来,总也没看见她洗那东西。再有胃口也不大好,只是宝二爷上一回要请了大夫来瞧,又被袭人姐姐拦住了。后来不知袭人姐姐和宝二爷说了些甚么,宝二爷也就不请大夫了。”
凤姐点点头,道,“知道了。教小翠多留神些。”小月应了声“是。”便出去了。
平儿早已变了脸色,半日道,“奶奶预备怎样?”
凤姐冷笑道,“想来咱们府里又要添个小主子了。不想娘娘的喜事刚出来,宝玉也跟着凑这热闹。这样大喜的好事,咱们哪能自己偷着乐,必要禀告老太太和二太太一声,大家一同乐去才好。”
说着便带了平儿起身往邢夫人屋里来。
邢夫人因和郑嬷嬷投契,每日只命大姐在自己这边起居。这会子正看着郑嬷嬷教导大姐学规矩,见凤姐进来,笑道,“你快来瞧瞧咱们妞儿倒是聪慧,郑嬷嬷一说便都会了的。”
大姐也扑过来撒娇道,“娘。”凤姐搂住她笑着说了几句闲话,便向邢夫人道,“今儿外面天气和暖,不如我陪太太出去走走罢。省的咱们坐在这里,这孩子老爱撒娇。”一边使个眼色。
平儿便扶着邢夫人一起出来。凤姐遂把袭人之事细细说给邢夫人听了。
邢夫人早就不满贾母偏心宝玉,如今分了家依旧带在身边住着,又给他屋里安插了那么多大小丫鬟,足足比贾琮屋里能多出十几个人来。虽说这些丫头的月钱明着都说是二房出的,私底下谁不知道老太太肯帮着贴补着,想王夫人心里还不知怎样得意呢。
况且袭人本就是老太太的大丫鬟,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来,老太太也不能撇的干干净净的。 邢夫人吃惊之余便不免幸灾乐祸起来,只恨不得立刻把王夫人从那边拉过来瞧个笑话。
凤姐见自家婆婆一脸得色,便知她心中所想,忙笑道,“这事太太还须装个不知道才好。待我去和老太太悄悄说了,且看老太太如何处置。”
邢夫人知道这是不欲自己蹚浑水的意思,便笑道点点头。凤姐又命平儿送太太回去,自己一个人往荣庆堂这边来。
第85章()
书接上回。可巧这日探春湘云相约找迎春惜春斗棋;并不在老太太跟前承欢。老太太一个人正歪着闭目养神 ;旁边鸳鸯拿着美人拳捶腿。
见凤姐进来,鸳鸯便笑着道;“老太太,琏二奶奶来了。 ”
凤姐在这位老祖宗跟前始终是毕恭毕敬千伶百俐的;便是分家之后也并不敢怠慢。 进来先笑着请了安,说了几句散淡 的闲话;才道;“这几日倒没见宝兄弟出来,也不知都忙得些什么呢。”
贾母因着前几日宝玉和薛蟠闹出之事,未免也有些微微不满,便淡淡道,“ 想来身子还未好全;这几日一直都在房里不出来的。方才打发琥珀去瞧了,倒也无事。”
凤姐便做出欲言又止的神态来,迟疑了一刻,道,“眼下出了一件事,十分教人为难,只是不好和老祖宗开口的。”
老太太见她这幅样子,只当是贾琏又惹了什么是非,便道,“莫不是琏儿又在外头干了什么事了?你只管和我说便是,有我和你婆婆给你出气。”
凤姐心里冷笑,嘴上说道,“琏儿如今有了差事,日日都出去点卯当差,倒不曾惹事。老爷前儿还夸他越发上进了。”
说着凑上前来,小声说了袭人这一节,并说道,“亏得云妹妹和三妹妹都是未出阁的女孩儿,不懂得这些,只当是病了,还要张罗替她请个好大夫瞧。 我当时就留了心,命人悄悄的哨探了几回,果然见她有些反常,只是不敢打草惊蛇,万一这贱婢撕破脸乱嚷出来,宝兄弟以后的名声可还要不要了。”
见老太太气的脸色发白,便接着说道,“我思来想去,到底我岁数小,见识又浅,遇上这样的事竟是没主意的,少不得先不惊动太太,悄悄来问老祖宗一声,倒是如何料理才好呢。”
贾母只气的浑身发颤,鸳鸯忙上来帮着老太太顺了半日,又道,“老太太万万不可动气。上回那王太医也说了,老太太近来心绪不稳,必定要平和稳健些,方是养生之术。”
凤姐也道,“如今终究只是我心里一些猜疑,没有真凭实据的,老祖宗且勿动气。只是此事拖久了只怕酿成大患,倒要早早弄准了才好。”
老太太终究也是经见过这些事的,很快定下神来,冷冷道,“鸳鸯去把袭人即刻叫过来,你可仔细些,不许多和她说一个字。凤丫头即刻命人请个大夫过来 。”
鸳鸯和袭人也是自小一处顽过几年的,虽说袭人后来给了宝玉,也依旧在碧纱橱里面当差,平素也是亲密的很。方才听凤姐说了那事,只惊得鸳鸯半日回不过神来,心里既是替袭人捏了一把汗,又有些不齿她的作为。
虽说老太太当日把袭人和晴雯给了宝玉,也是存了些别的意思,但是宝玉如今才多大年纪,勾引小爷淘虚了身子,可不是一般的罪过。
鸳鸯跟在老太太身边多年,深知这位老祖宗虽然外面看着慈善宽厚,真动了怒也是有些雷霆手段的,故此并不敢违了老太太的话,只说老太太要问宝玉的病,指名要袭人过去,多的一个字也不肯说。
袭人这几日身上不爽利,正在里间床上歪着。见鸳鸯过来说老太太叫过去,又不敢耽搁功夫,只得匆匆收拾了几下,便跟着鸳鸯出来往前头来。
及到了贾母房中,贾母一见她钗亸鬓松,衫垂带褪,心里便无端有些不喜,只沈着脸道,“宝玉今儿可好些了么。”
袭人见老太太脸上有些着了恼的气色,一时也摸不着头绪,只得赔笑回道,“回老太太,二爷今儿身上好多了,说明日就过来给老太太请安的。”
贾母淡淡道,“这倒不必了,他那身子本来就弱,来回的跑,倘或累坏了可怎么得了。倒是亏得你在他房里伺候了这几年 ,时常的肯劝着他少混闹。”
袭人在老太太房里也是伺候过几年的,一听老太太说这话便知道有些不妥,只是又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只得陪着笑,道,“都是奴婢分内应当的,不敢当得老太太夸赞。”
这时凤姐自外头进来,也不看袭人,径直走到贾母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贾母点点头,便命两个婆子道,“带她进去给大夫瞧了。”
袭人本就心怀鬼胎惴惴不安,一听大夫两字登时觉得大事不好,忙笑道,“奴婢身上好着呢,不敢劳大夫瞧得。”
贾母和凤姐只不说话,后面两个婆子上来,连拉带扯的便把她拖了出去。外头屋里早有大夫等着,两个婆子都是身强力壮之辈,袭人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扎挣的过,直接按住命大夫把了脉。袭人自知大势已去,不由得发起抖来。
贾母只沈着脸坐在里屋听信,凤姐站在一边,也不敢说笑话。鸳鸯站在身后,也是觉得如坐针毡一般,只等着外头回话。因着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