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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久后,白皇后去世,九皇子痴傻。你娘悲痛欲绝,便将这枚玉佩戴在了你身上。”
“白皇后将玉佩交给娘亲,肯定是想让娘亲给爹爹。”秦落衣猜测地说,“白皇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拿出了信物,是希望爹爹想起曾经的婚约,救九皇子一命?”
当年的事情,秦云鹤无法和秦落衣明说。他沉默了下,疲惫得说,“落衣,对不起。原本是想让你和九皇子假装有婚约,推了轩辕彻的和亲。没想到现在轩辕彻步步紧逼,竟要求你们尽快成亲……”
秦云鹤现在悔不当初。早知道会有今天,应该早点给落衣订一门好亲事!
“爹爹,这件事不怪你,是我在七夕节上冲撞了轩辕彻。他要娶我,纯粹是为了报复。”秦落衣眸光精湛,一针见血地分析着,“他怕所谓的婚约有诈,所以才提议一起成亲,喜上加喜。”
“七夕节那天,你真的出府了?”秦云鹤想到轩辕彻的话,不禁问道,“和谁?”
“是和百里辰。”秦落衣支吾了一下,简要得将那天发生的事诉说了一下。
秦云鹤瞪大着眼睛,半响才憋红着脸,生气得吐出一句话:“胡闹,简直是胡闹!”他顿了一下,脸色诡异得问,“落衣,你喜欢百里辰?”
秦落衣说完,忽然发现自己竟将百里辰会武的事情透露了出来,有些紧张得看着秦云鹤,却发现他根本没注意这个,反倒是紧张她喜欢百里辰的事,有些狐疑得想,莫非秦云鹤早知道百里辰是太子的人,所以不愿意他们来往?
秦落衣正要问个明白时,玲儿忽然在门口焦急地喊道:“老爷,小姐,宫里来人了,如今正在大厅里候着!”
这次进宫,秦落衣并没有带丫鬟,所以玲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老爷和小姐回府后,满脸阴沉,宫宴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情。而老爷和小姐前脚刚回府,后脚圣旨到来,实在是有不好的预感。
秦云鹤和秦落衣眉目一沉,双双对视了一眼,不敢有丝毫懈怠地往大厅而去。
大厅内站着一名太监和两位宫廷侍卫。太监是楚瑞帝身边的贴身太监陈公公,他见秦府的几位主子都出来后,拂尘一挥,展开手中明黄的圣旨,尖着嗓子缓缓念道:“圣旨下,秦家接旨——”
相府的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一脸茫然。唯有慕容兰眼睛一亮,嘴角喜色地翘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丞相秦云鹤之女秦落衣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德才兼备,朕与皇后躬闻之甚悦。今皇九子玉珩,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秦落衣待宇闺中,与皇九子堪称天设地造,实乃天赐良缘。”
秦落衣听闻,心一沉,面色不禁难看了起来。
“为成佳人之美,朕特封皇九子楚玉珩为安王,秦家嫡长女秦落衣安王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三日后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圣旨一念完,陈公公将拂尘一甩,双手将圣旨往跪着的秦云鹤一递。他的话震得不明真相的人全部惊骇怔愣,完全摸不着头脑。
怎么大小姐要嫁给九皇子了?为何婚事这么仓促,三日后就要完婚?
就连秦云鹤也没想到婚事竟然如此仓促,他原以为宫宴后,楚瑞帝会想办法帮忙周旋,没想到他刚回府,圣旨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下了下来,杀得他措手不及!
竟是三日后!
秦云鹤瞪大眼睛望着这明黄的圣旨,脸色一瞬间苍白如纸,仿若巨蛇猛兽般,迟迟都无法伸出手去接。
陈公公见秦云鹤呆滞不动,立刻轻咳一声,提醒道:“秦丞相,圣旨念完,该接旨了。”
就在秦云鹤迟迟不动时,一双纤手伸了过来,接下了陈公公手中的圣旨。秦落衣轻垂眼睑,恭谨地回道:“秦落衣接旨,谢主隆恩。”
陈公公走后,慕容氏站起身,几乎笑的眉眼大开,合不拢嘴。她吩咐道:“大小姐三天后就要出嫁了,你们还愣着干嘛,时间仓促,还不快去准备喜事!”
“九皇子?是从小痴傻的那位吗?他可是罪后之子啊。”秦婉儿瞪大眼睛,装模作样地捂住唇,惊呼一声,“大姐竟然要嫁给一个傻皇子做王妃?”
许氏见秦落衣一脸似笑非笑地望来,有些担心地拉了拉自己的女儿。
一旁跪着的秦晓君总算回过了神,他焦急地看着秦落衣,拉扯着她衣服问:“姐姐,你真的要嫁给九皇子吗?”他说着,眼睛通红了起来,万分不情愿秦落衣要离开自己。
京城无人不知,九皇子不但脑袋重创,从小痴傻,身子还病弱不堪,嫁给九皇子首先要做好守活寡的心理准备。他姐姐怎么能受这样的苦呢!
秦婉儿不理许氏的拉扯,她仰着头,轻笑了一声:“五弟你这是什么表情。九皇子现已封王,姐姐能嫁给当朝王爷,成为一国王妃,日后可有着享不尽荣华富贵!你一个男儿,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还不快恭喜大姐成为九王妃!”
“秦婉儿!”秦晓君怒瞪着秦婉儿,高声道,“这种时候你还幸灾乐祸!”
秦婉儿撅起嘴儿,不乐意道:“我怎么会幸灾乐祸,我是在恭喜大姐啊。这圣旨已下,难不成大姐还要抗旨不成?”
“够了,你们别吵了!全给我回房!”秦云鹤被吵得头疼,怒目圆睁地呵斥了一声,两人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嘴。
秦落衣出嫁,最开心的莫过于慕容氏,她见秦云鹤悒悒不乐,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一番,忧愁地说:“老爷,三日后落衣就要出嫁了。时间仓促,有太多事情需要筹备,恐怕落衣无暇再□管家了。不如再交由妾身管理吧。这样,落衣好安安心心地待嫁。”
秦落衣知道,慕容氏这么着急想把她嫁出去就是想要夺权。她心里虽是不甘,但此刻她的确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慕容氏的请求。
秦落衣扬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有礼却淡漠地说道:“母亲说的是,一切就交给母亲了。”
她说完,目光意味不明地扫过华氏和许氏,两人见她目光望来,纷纷低下脑袋,一脸心虚。
秦落衣笑了笑,随手将圣旨扔在了茶几上,转身,离开了大厅。
三天后成亲?想用婚姻困住她,真是个笑话!
秦落衣的离去令秦云鹤十分不放心,怕她受了刺激,和以前一样做出傻事,立刻跟了上去。
秦落衣一回屋,立刻捣鼓起了她的瓶瓶罐罐。见秦云鹤一脸担心,她轻笑地解释了下:“爹爹,恕女儿不孝,让我三日后出嫁,我是绝不会乖乖听从的。我会制作出一些药,让自己看上去突然重病,并且有传染性。这样,三日后的婚事就能拖下去了。”
秦云鹤紧张地问:“这药会伤身吗?”
“不会,只是看上去有些吓人。爹爹放心,我不会做任何傻事。”
秦落衣说得轻描淡写,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好似根本没把这场婚约放在眼里。
“轩辕彻身为一国国主,不可能长久得赖在南楚国等我和楚玉珩大婚。过不了几日,他就会回去。这道难题就迎刃而解了。而我和楚玉珩的婚事原本就是假的,轩辕彻走后,陛下自然不会追究,到时候就能不了了之了。”
秦落衣认真得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装病的事,爹爹绝不能告诉其他人,若是被人捅了出去,就是欺君之罪。”
秦云鹤立即一怔,没想到秦落衣竟然早早想出了解决方法,怪不得从刚来起,她就一直泰然自若,宠辱不惊,完全没有被这场婚约自乱阵脚。他心中宽慰,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好,万事小心。”
秦落衣配出毒药时,已经是夜半时分了。她看了看窗外,却没发现某个一直爬墙头的人,心里不禁失落了起来。
她和楚玉珩大婚的事情想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他会不会是误会了,所以不来见她?
一瞬间,秦落衣踌躇了起来。
她要不要跟他说清楚,万一他真的误会了……
秦落衣心一惊,忽然意识到,自己最着急得不是被算计出嫁,不是被慕容兰夺回了权势,竟是怕百里辰误会自己……
——落衣,等你处理好你的事,我们就成亲吧。
百里辰表白了几次,都被她残忍拒绝,现在得知她要嫁给一个傻皇子,他会不会因此大受打击,萎靡不振?
秦落衣的心紧张得提了起来,立刻放下手中之物,喊道:“墨竹,跟我出府一下!”
在墨竹的带路下,两人熟门熟路得溜进了百里辰的府邸。一路上,百里府的下人十分稀少,即使看见了秦落衣和墨竹,也对两人的到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默得干着自己的事情。
百里辰的房间内,烛火昏暗得点亮着,在门上照映出一个修长的身影。秦落衣深吸一口气,刚要敲门,却听见门内忽然传出她意想不到的话语。
“公子整天整夜带着的这个是什么玩意?”一道清冷的女声嘲笑地说道。
“据说是咬了一口的冰糖葫芦,绣得那么丑,根本看不出来,还没你绣的好看。”
秦落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般被当头一棒,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冰凉且麻木。
这道声音秦落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那个曾多次温声细语说喜欢她的男子,原来竟是这么看自己的。
保持着推门的姿势,秦落衣的手止不住地轻颤着。她鼓起勇气想要去推开质问,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身为大家闺秀,竟然连个香囊都绣不好。”雪梅把玩着手里的大红香囊,撇了撇嘴说,“为了骗取秦落衣的信任,得到秦丞相的帮助,真是难为公子整日戴着那么丑的香囊……”
“当时初见的时候,秦落衣又肥又丑,若不是看在她有什么利用价值,我怎么可能接近她呢。”百里辰脸上一如既往挂着温和的笑容,吐出的却是冰冷的话语,“娶她,自然是为了拉拢丞相。”
心宛如被利刃剜了一口,正血淋淋地流淌着鲜血。秦落衣闭起星眸,长长地深吸了一口吸。
好,百里辰,你好样的!非常好!
墨竹一直在院外等着秦落衣,见她一脸阴沉地走了出来,认真地为着自己的主子说起了好话:“小姐,你放心。若是你不想出嫁,主子有办法阻止这件事。所以,你不要闷闷不乐,一定要相信主子……”
秦落衣抬眸,似笑非笑地说:“谁说我不想出嫁,嫁,自然要嫁。”
墨竹一愣后,忽然喜悦地说:“主子都跟你说清楚了吗?若是如此的,那就太……”
秦落衣微侧着脸庞,森冷地打断了墨竹的话,“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也对,你本来就是他派来的。”
见秦落衣表情怪怪的,似乎非常生气,墨竹愣了一下,小声解释:“奴婢的确知道,但,主子不是有心要骗你的。其实……”
“够了!”秦落衣听闻“骗”字,脸色立即大变,“好,很好,一个个都把我耍的团团转!告诉你家主子,以后别来烦我,你也是,给我滚!”
说什么特地派人来保护她,呵,其实是来监视的吧!当她秦落衣真的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墨竹立即慌张了起来:“小姐,主子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你以后要嫁给他,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呢……”
“谁说我要嫁给他了?”秦落衣冷笑一声,恨恨道,“我就算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他这个骗子!”
“落衣……”
秦落衣一回头,蓦然看见树荫下,百里辰一身玄衣,墨眸似被水雾笼罩,满脸震惊受伤地望着自己,轻颤地张着唇。
一句落衣从他嘴里说出来,着实挑起了她心中一股莫名的怒火。一瞬间,秦落衣脸色突变,冷厉乍现。她扬起嘴角,浑身带刺,轻嘲地说:“忘了还在你的府上,竟被你发现了啊。”
百里辰有些紧张地问:“落衣,你……找我有事?”
秦落衣眸光冷冽,阴森森地说:“百里辰,我现在是安王的未婚妻。真不好意思,让你娶我的计划破灭了。”
百里辰的脸色一瞬间古怪了起来。
秦落衣见他表情奇怪,以为戳中了他的死穴,一双厉眸阴冷地瞪着眼前越看越厌恶的男人,嗤之以鼻道:“士农工商,商人垫底,你不过是个最低等的劣民,而且还身患重病,不知哪天就死了。竟然还想高攀本小姐,真是异想天开。你动动脑子也该知道,本小姐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种病秧子呢!不过是看你家财万贯,才特地接近你罢了。”
“如今你利用我坑了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