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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如此自然而然，面容平和，微笑平和，脸上没有任何厌恶抗拒喜悦兴奋的情绪，仿佛吃人是和吃饭一样平凡正常的事情。
人类靠吃人来稳定体内能量这种事情，即使是沈清嘉前世也闻所未闻。祝家，真的是太诡异古怪了……
她已经把如愿城中所有的火系异能者吃完了……沈清嘉想起那天祝秽没有完整说出的话。一阵寒意从脊背蹿到全身四肢五骸，然而越到这个时候她心中竟然越发平静下来，“既然如此，把我开膛破肚拆洗烹煮吧，还是你更加喜欢生食血肉。”
祝秽看了沈清嘉片刻，大笑起来，许久笑声方才止歇，“沈清嘉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怨不得祝哀会喜欢你。”
祝哀……听得这个名字，沈清嘉心中动了一下，有许多微小有庞大的情绪迫不及待要从胸腔里涌出来。
顿了顿片刻，沈清嘉才道，“你说过要告诉关于我祝哀的秘密的。”
“对啊，我是这么说过。”祝秽笑得亲切极了，“不过我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告诉你，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沈清嘉坐在竹席上，衣袖下的双手死死握紧，“说吧……你想要的代价是什么？”
祝秽眼睛笑得眯起来，“你就这么喜欢祝哀？”
“关你什么事？”沈清嘉紧紧皱起眉头。
祝秽叹了口气，饮下一杯酒，“所以说，爱情什么的最讨厌了。”
说着轻拍手掌，示意门外候着的家仆进来收拾残羹冷炙与与碗筷。到这个时候，沈清嘉才发觉虽然祝秽用餐的姿态虽然很优雅，但速度却是不可思议的快，不过十几分钟时间，二十几道菜就被吃了个七七八八。
这种速度与激情……如愿城绝对会被这个家伙吃穷的吧！！
用绢布仔细擦拭了嘴唇与手指后，祝秽才道：“你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吗？”
沈清嘉皱眉思索片刻，想起那天祝秽发动异能时，她那双纯黑色没有眼白的恐怖眼睛，“精神系控制异能？”
祝秽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却是加强版本，这种异能已经称得上是诅咒了，中此异能者完全无法反抗我的命令，无论是从心理还是身体上都是如此……除了异能与我同阶甚至阶的异能者无法控制之外，哪怕是变异精神力异能者也逃不过。”
沈清嘉心中惊诧的同时还有些无法置信，有这么强力的异能的话祝秽应该一统天下才对，何必还在盘踞在这小小地方。
“沈清嘉你自刎吧……”
“那为什么我现在……”沈清嘉正想问出自己的疑惑，而后她立刻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在属于自己，双手无法控制一样拔出自己腰间长刀往自己脖颈部位划去。哪怕自己竭尽心思阻止，却依然没有一点办法。
她还道为何进入这间小屋不需要检查是否携带武器，妈蛋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停。”祝秽微笑看着沈清嘉手中的刀刃停在她脖颈前不到一厘米初。“如何，现在你信了吗？”
没有了祝秽的异能控制后，身体的控制权再次回归她掌控。越是危险时刻，沈清嘉的大脑就越发清醒。
思考了片刻，沈清嘉道：“你完全可以让我把自己切成一片片，甚至在流血过多死亡之前主动把血肉塞到你嘴里……但是你并没有这么做，这说明现在的你并不是拥有百分之百胜算，其中至少有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需要我的配合。”
“不错，你不算笨。”祝秽微笑着轻轻鼓掌，“所谓献祭，那便是需要祭品完完全全的心甘情愿啊。以前在我的瞳术控制之下，是从未有过这种意外的，但因为你是变异精神系异能者的缘故，所以这次出了一点小麻烦。”
原来如此，沈清嘉方才虽然无法控制自己身体，但心中对被控制这件事却是极力抗拒的。
祝秽看着沈清嘉的眼睛，“当日你被一个交易送到我如愿城，不如，我们今天再做一个交易吧。我回答你最想知道的问题，而你要做的呢，就是心甘情愿被我一点一点啃食吃掉。”
一说起那天，沈清嘉就想起那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姬千凰，心情立即更加糟糕。
咬了咬下唇，沈清嘉轻声道：“我同意。”
“喔喔，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啊。”祝秽一直微笑的脸上，露出类似于或者讥讽或者悲悯的神情，“既然你急着寻死，我自然不会阻拦你。”
沈清嘉深吸口气，缓缓道，“祝哀究竟是怎样从那次围杀中活下来的。”
“这个问题价值一只腿。”祝秽微笑着撑着自己下巴，目光在沈清嘉身上上下扫视，像是评价着一只牲畜一样评价着她。
怒火瞬间填满了沈清嘉的胸腔，然而她让这怒火在身体里绕了几个圈，终究没有发作出来，“快说！”
祝秽脸上并无不满，悠哉哉道：“这个问题我倒是的确知道，因为同是祝家人，我们都修炼了同一门祝家失传已久的术法——血轮回。”
“血轮回？”
“所谓修炼术法什么的太过于玄幻，末世之前我根本不信有这种东西，谁知道这么不科学的东西居然真的存在。”祝秽无奈耸肩，道：“血轮回，据说修炼到极点可以扭转阴阳逆乱身死轮回，不过代价很大也就是了。这世界上什么都需要代价来换取，越是强大的术法越是如此。”
“我估计那时祝哀应该只是达到是能够使重伤愈合的地步，她究竟花了什么代价从炮弹轰杀下活下来，这就不是我所能够知道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
沈清嘉闭上眼睛，努力压抑住自己眼眶中的湿润，那次探索秘境自己用手雷炸死三阶噬人蛊虫首领时断的手，后来祝哀亲手穿透了她身体留下的重伤……以及这一切之后自己毫发无伤的身体。
祝哀，那个冰冷漠然不表露任何多余情绪的少女，她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她到底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为自己做了多少事情！！
这样全心全意为我的祝哀，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厌恶我对我唯恐避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祝哀（一_一）：赴汤蹈火这么长时间的我，终于在不经意间让我家清嘉看到我的一片苦心了……真是可喜可贺。
沈清嘉^o^/：祝哀我好爱……
祝秽╮（￣▽￣）╭：祝哀说好的友情演出费一百块钱呢？一百块钱都不给我，好坏好坏的～～！
沈清嘉（︶︿︶）：……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第五十八章 所谓命运（）
沉默了许久；沈清嘉才道：“你们口中所谓的命运，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因为前世站的位置太低的缘故，命运神明什么的，沈清嘉前世几乎没有听说过。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即使重生了，也不能指望她能够通晓国家高层政策实施意向。
那天晚上八城主策论天下；“神明与命运”这两个词语出现的频率很高；而且提起命运时，无论是祝哀还是祝秽的情绪都有明显的起伏。很明显的，这极有可能是祝哀现在对她态度如此冷淡的关键原因！
沈清嘉现在心中有某种预感；或许只要揭开命运这个必须在末世里的真正含义，她就能真正的理解祝哀这些日子的反常行为。
“命运……这可是一个很宽泛的词语，说起来很难解释呢。”祝秽一脸认真的笑着，“所以价值你身体的一半。”
“命运；这种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实际上在进入六阶后就能隐约感觉到它的存在。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天地似棋局，众生如棋子，万物都在命运的操控之下走向规划好了的未来。”
祝秽此刻的笑容颇有些无奈的意思，“根据如愿城策论参谋部众人的推测，这个末世的爆发以及各种生物的进化，都有人或者神灵在操控观测，我们就像是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小白鼠一样，自以为是的进化强大，或许不过是神灵眼睛里可笑的几下蹦哒。”
像是有两道惊雷在沈清嘉耳边交错炸响，这是她闻所未闻的秘闻，前世连异能都没有的她，和活得一无所知死得更加一无所知的庞大无异能者群体一样，根本无法知道这样的消息。
“无论是好玩也好，觉得有趣也罢。掌控着我们的……暂且称之为神明吧。神明给予了地球毁灭与死亡，想要的绝不仅仅是毁灭与死亡，而是可控制范围范围内的进化。”
“几十亿年前出现有机小分子以及最原始生命，随即出现单细胞生物以及海洋生物，寒武纪来临海洋生物进化，登上陆地，哪一次生物的进化不是水生火热天崩地裂，哪一次不是无数生命种族湮灭死亡消失不见。但是每一次剧变灾难过后，地球上的生物都像是赛跑一样进化。直到来到两亿多年以前的恐龙时代，这种*力量进化到几乎无敌的生物存在了1。8亿年，比人类还要存在得繁荣长远。或许是它们的存在威胁了神明，又或许是它们的发展方向不符合神明的预期。总而言之，神明给予了它们一场灾难，让它们在白垩纪覆灭了。”
“而我们现在同样遭遇着一场灾难，我们不知道神明是想要我们进化还是覆灭，我们仅仅能够得知的，是任何生命的生命都早已经不在自己双手掌控之中。因为我们的对手，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无法触碰无法战胜的……呵呵，是神明啊……”
骤然听到这不可思议的消息，沈清嘉沉默片刻。
原本以为自己作为重生者出现，已经打破了前世命运的桎梏，已经可以改变祝哀前世的结局。但现在看来，自己的重生也是迷雾重重。
难道自己的重生也不过是神明的有意为之吗？
一种比面对要生吃活人的祝秽还要巨大的危机感笼罩了沈清嘉，一举一动都在被监测，被观察，自以为是的强大，自以为是的进化，笑话一般的人生……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沈清嘉霍的站起身来。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她与祝哀的遇见算什么？她们之间的相依相存相互扶持算什么？她这一路走开拼了命一般让异能晋阶算什么？祝哀为她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这些难道都是可以安排可以规划的东西么？！！
“如果真的有这种神明的话，无论如何我也要宰了他！！！”
“不必激动。”祝秽又恢复了温文尔雅贵族小姐的形象，方才的些许失态像是从未发生过，“即使真的存在神明，他也不会无聊到监控无名小卒。而且……作为一个马上就要被我吃掉的人，你担心这些做什么？”
沈清嘉一阵气结，脸上一下青一下白，恨恨骂了一声“魂淡”，呼出一口浊气，沈清嘉重新坐会竹席上，“只要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爱清蒸还是红烧随你怎样！”
“谁说我现在就要吃你血肉了？”祝秽一脸笑容。
沈清嘉太阳穴突突直跳，这话说得……像是她迫不及待凑上去给把血肉她吃掉一样！
“你以为一次献祭是很简单的事情么？”祝秽食指敲敲桌案，“沐浴焚香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单单是让你彻底心无杂念的术法就要准备不短的时间。”
祝哀沉默了片刻，看向沈清嘉，“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也问你一个问题吧……当然，你觉得不用回答也可以。”
沈清嘉目光下垂，“你是想问我，这些问题为什么不选择向祝哀讨要解答吗？”
祝秽微微讶然，随即点头一笑，“这些问题，你完全可以亲自去祝哀那里得到最正确的答案……还是，你担忧她因此而对你说出谎言。”
沈清嘉摇了摇头，“比起因为某种不得已的原因而无法对我坦露真正的内心，我更害怕祝哀感到为难……她现在的局势大概是很艰难的，我不想给她带去更多的负担了。”
祝哀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微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说感情什么的，果然对我来说还是太复杂太累赘了。”
她这么说着，忽而从腰间解下来一块玉牌，笑着扔到沈清嘉手中，“这是如愿城的通行凭证，有了它你可以去如愿城的大部分地方。这是你最后几天生命了，好好享受吧……不过，不要想着逃跑哦。”
年轻美丽的女子以怜悯或是讥讽的神情说着这样的话，不动声色间已然发出了严禁逃跑的命令控制。
沈清嘉接过玉牌看了一眼，走到门口是又突然回过头，“你是不是……对如愿城的绝大部分人都使用了你的异能？”
祝秽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笑了，“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确定了。”沈清嘉毫不犹豫转身离开，“你和你所厌恶畏惧讨厌的神明一样，都是恶心人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