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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侍!
“吼——”
一道飞扑过来的黑影遮住了他的视线,然而墨瑟只是抬起头漠然地看着它。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拉长了,那只死侍大张着的嘴部、口腔中残余的身体组织碎片与鲜血、锋利狭长的尖牙、面颊上因为吼叫而渐渐舒张的鳞片,肌肉在运动中兴奋的痉挛和鼓胀,青黑色血管的暴突,一一分毫毕现。
金属色泽的利爪取代了墨瑟正常的手部,当死侍还在空中做着捕食者的美梦时,五根锋锐的物体便刺穿了它的脖颈,插入脑部。
随后只是一闪,五根利爪急速运动碰撞,在死侍的身体中仿佛无数朵繁花绽放,从脖颈处一直延伸到尾部的脊柱上微微溅射而出的鲜血和骨茬构成‘花瓣’,发出连成一片的金属铿锵声与沉闷的断裂声。
合金大门砸在墙上的气流终于吹拂到了墨瑟的身前,荡起额前转换状态后的细碎白发。在他身后,则是崩碎成数段的死侍肢体。
“这是某种欢迎仪式吗?”
黑红色的触丝从他背后弹出,刺入那些零落在地上的肢体,贪婪地吮吸尚未消失的生物能量。
没有回应。
面前的,是一片人间地狱。
奇形怪状的死侍们打破了自己原来所处的研究容器,焕发出诡异的活力,地上积满了一层鲜血,偶尔会有几片白大褂的碎片浮起,证明这里曾经存在过不少研究人员。
至于是否还有幸存者,这些为了填饱肚子已经开始自相残杀的死侍无疑说明了答案。
不过,它们现在似乎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从而放弃了与同类厮杀。
“啧,一群没脑子的家伙,吃得这么干净”
蜘蛛状的、带复眼下半身昆虫状的、三头六臂的、蜕化了下半身成为蛇类近亲的、双臂大小加起来大过身体的、骨刺甚至比腿还要长的——只要能够想象到的突变体,这里应有尽有。
不愧是蛇岐八家,统领一个国度阴暗面的龙血家族,连研究都做的这么专业。
上至节肢动物,下至哺乳类。
“可你们大概不会知道,这些研究人员脑子里的东西的价值。”
率先踩爆了一只因为自相残杀而只剩一半身体的死侍,墨瑟背后的鳞赫开始变得更为纤长,更具破坏力和速度。
巨大的拳头带着破风声呼啸而来,赫然是那只魔改版的大猩猩掀开了战斗的序幕。
如此粗暴的招数,甚至都不用特意去破解。刺入表皮三分的利爪保证了用力的顺畅,单手抓住巨拳的小臂处,尽管那肌肉鼓胀处足足有三四人大腿合并之粗,可顺着那股巨力的方向、以地面为支点,引导力量的方向,身体和拳头比例完全不协调的大猩猩便失去了重心。
“嗤”的一声轻响过后,干瘪的脑袋连同脊椎被一同拔出,之所以没有立刻倒下,是因为墨瑟身体上延伸出的用于吞噬的触丝多多少少支持了一会儿。
“可怜的大脑容量,除了愤怒、嗜杀和饥饿简直容不下多余的本能。”
稍稍吸取了龙化猩猩的记忆,墨瑟便立刻将其余的内容压入了那片各种杂质碎片沉淀的记忆之海中。
不出所料,区区血统变异缺失的失败品,怎么会有除了基因突变上用作参考的任何其他价值。
“你们真该剩几个大脑下来的。”
自然,没有死侍能够听懂他的话,但那股不屑感和活物所具有的诱惑‘香气’早已令它们按捺不住本能的驱使。
弹射速度堪比手枪子弹的巨尾抽射而来,同时还有数根飞射的尖锐骨刺,更不用说其余没有远攻手段的死侍,早在它们开始战斗之前就已然扑进他身周三米之内,口器、利齿、巨爪、鳞甲撞击,无所不用其极。
很危险吗?
鳞赫早就压抑不住的鳞赫化为数道血影消失在空中,同样消失的还有死侍眼中的墨瑟。
大约很危险吧。
几近化作风雷的利爪突入死侍群,极速旋转中碰撞的指爪发出连成一线的火花,随即又湮没在血液和骨肉的风潮里。两只第五等级的利爪就像两台功率全开的绞肉机,在精细的控制下变成最暴力的攻击手段,粉碎切割一切敢于阻拦他前进的敌人。
与风暴般疯狂转动的利爪相对,四根平时声势浩大的鳞赫却担任起了突入的刺客一职。
全身空门大开、毫不设防的死侍们引以为傲的强悍肉体在鳞赫面前脆弱如纸,就连利爪也要来回往复频繁切割才能撕碎的鳞甲,对于空中那淡淡的血影来说只是一击洞穿。
死侍并不是靶子。
从血统中与生俱来的本能、在经过跨越临界血限后再次得到增强,相比之下,大自然中最聪明残忍的猎食者恐怕也比不上它们的十分之一。
同时,同类彼此间并无合作捕食的关系,也就意味着它们的攻击叠加后,有足够多的破绽可循;可一旦攻击的数量增多到一个界限,配以它们强悍的肉体力量和突变后诡异的器官结构,便能形成毫无规律可循的覆盖封杀网。
超a级不,甚至是货真价实的s级,在这样的攻击下也只有饮恨一途,至多在临死前造成巨大的杀伤。
可惜速度太慢。
“轰——”
巨大的爆鸣声,甚至声波的威力不比震荡的冲击要差,一齐将剧烈的震动传递到了上下楼层中去。
空旷的研究大厅中,寥寥无几的大型器材早就变成了一堆破烂碎铁,用于礼貌性隔断的几堵墙壁已经沉入了血泊之中。
因此,也会有数以吨计的空气席卷冲撞。
超越几倍音速的前提是需要利用言灵排开空气形成真空通道,而这些通道只具备一次通过使用的价值,于是在数只死侍中穿梭攻击之时无法避免地留下了数条正在坍塌复原的真空‘通道’。
鳞赫作为他速度最快的攻击方式,更加不可能比他的移动速度要慢。
在这片空间中留下了无数空气空洞、缺失,造成的混乱气压终于迎来了一次剧烈的反扑,可当反扑来临时,墨瑟早已轻松地借助对流的冲击跃向空中,一个优雅的后空翻后,鳞赫刺入天花板中,固定身体并且能够随时发动突袭。
直到这时,那些鳞赫刺穿鳞甲的沉闷响声、利爪交击彷如雷震频响的铿锵声、撕碎骨骼和血肉的裂帛声,才终于姗姗来迟,奏成一连串短促不成调的乐曲。
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死侍们,不少到死也不明白那种巨响和沉默的对比是什么。
在它们的眼中,甚至连猎物的影像都没有捕捉完全,便已经成为了碎片。
“要加快速度了。”
落地后,墨瑟伸手扭断了随后那只蛇尾的死侍——伸手不过是一个象征性的动作。在言灵的全力发动下,像扭干毛巾一样,将浮空的死侍全身骨骼尽数扭碎。至于那些从七窍喷射出来的内脏碎片和鲜血,则与地上的所有碎块待遇相同,在他延伸出来的触丝吞噬中化为一体。
刺耳的警报也在这场持续时间不到半分钟的屠杀后到来,显然,蛇岐八家的警报系统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差劲。
“砰——”
逐渐进入状态后,就连拆门的速度也更加迅速。
于是,他终于微笑地看见了这扇门后依旧在暴动杀戮的死侍群们,以及尚未死光哀嚎着的研究人员。
纯黑色的不详面具凝聚,纤长的鳞赫突变为毫无美感、只剩恐惧的蜈蚣状。
风暴般的杀戮再次席卷层。
(更新说到做到~
以后至少还是有周更的,期间具体几天一更主要看脑子。
另外,求不打赏,推荐即可,点娘这个只傲不娇的生物不适合大家饲养。)
第三十七章 梦(2)()
黑暗的地下。
上方岩层渗透流下的水滴是唯一的计时器,滴滴、哒哒,任性地延伸或压缩每一次声响之间的间隔。然而若是有人穴居于这幽暗的溶洞中,恐怕将不会对这水滴的任性有任何意见吧
对于人类的存活来说,它是生命之源。
对于不管是人类还是非人来说,如果没有能力突破这无边无际却又有着岩石粗粝坚硬质感的黑暗,那么这时断时续的水滴声便是黑暗中唯一能确定自己存在的东西。
唯一。
一双同样是黑色的眼睛望向周围。
不能说在瞭望,而应该是遵从着观察养成的本能转动脖颈,至于呈现回来的景物是否有任何变化,实在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在这地下百米的深处。
在这里待了多久?
不清楚。
一旦进入完全封闭和黑暗的环境,人类的时间观念就会逐渐崩溃,或许一开始的一段时间还能够在心中默数秒数,随着毫无动静的黑暗依然毫无动静,那勉勉强强的秒数也会消失,直到完全不在乎也无法理解时间的计量。
不能放弃。
并不是人类的他脑中唯一回荡的只有这个概念。
手掌和指尖的皮肉早就在机械性的重复挖掘中磨损殆尽,然而它们又顽强地生长回来,直到再次被磨损消耗。
力量消失了。
强横的肉体,极速的再生功能,似乎都被消磨和压抑地一干二净。
连同那即将崩溃、仅仅依靠水滴声维持着的微薄精神,也沉浸在这令他窒息的虚弱和无力感当中。
早在苏醒过后的片刻,他便依靠理性得出了无法出去的结论。
理性终究还是需要维持的奢侈品,和生存欲相比。
那么什么是死亡?
十指仍旧在努力地扣入石缝中,缓慢扒出几颗微不足道的碎岩,重复、再重复,毫无技巧的动作也许只是让更多碎岩下滑,填补他掏挖出的缝隙。更不用说那犹如迟暮老人一般僵硬无力的动作。
于是掠影般的疑问在他的心中点过,又很快地消失。
——原来会这样死去。
突兀的回答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事实上,他连自己姓甚名谁也是一片模糊。考虑如何死去、如何生存,那不过是从前的答案残留至了现在。
脑中所有的记忆早就在重复的翻阅中和皮肉一般消磨殆尽,一遍又一遍,最终如同那些长出来的皮肉,再也不会残有最初的细胞。唯一的区别就是更新过的皮肉可以照常使用,记忆则不可以。
——因为有记忆,所以才会有意识的形成。
因为有不同的记忆,所以才会有不同的存在和思想。
他丧失了记忆,但是在本能的支持下,他似乎又‘看’见了记忆。
那是
何等漫长的时光。
深邃的地下,无数自然形成的通道在修饰过后宛如一个优美精致的立体迷宫。它们交错着,联通着,栖息着生存在黑暗中的死物。
同样是黑暗,却没有逼仄的感觉。
庞大的身躯蜷缩在黑暗的中央,四周吹来温度尚不足以凝冰的阵风,在空中交织撞击成旋,又拂过那坚不可摧的纹路缝隙,发出清亮柔和的嘶声。
就像黑暗中随风摇曳的树林。
同样是孤寂,却没有单调的感觉。
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梦,一次安心的沉眠。无边无际的黑暗不过是柔和的棉被,空气的呼啸作为催入梦乡的歌曲,狰狞低语的死物们则是陈列在盒子中的玩具布偶。
何等漫长的梦。
他无法发出这种感叹,只是‘听’见了这声感叹。
正如之前漫长的时光一般。
丧失了存在意识的他不过是一名看客,毫无知觉的看客,只能被动地接受信息,无法处理或干涉。
位于黑暗中央的存在叹息着。它始终没有从梦中醒来,却也未必真正安心入梦过。
它的力量是何等强大,单单挪动身体,便能引发整个地下迷宫低首臣服的震颤,只要它愿意,甚至能够影响到千里之外的地域。
王。
它早已濒临这世上力量的巅峰,再如何坚硬的存在于它也和水流没有两样、再如何柔软的存在也能够像对待玻璃一样轻松击碎。
可是,它终究不是唯一的王。
有一个声音打破了整个沉睡在微弱协奏中的地下世界。
“你必须保护那个人类。”
不是商量,不是疑问,而是居高临下的命令。
半梦半醒的它终于第一次挺直了那堪称大自然奇迹的优美身躯,金色的双眼所蕴含的是令大部分族类都不得不俯首称臣的威压。
与此同时,强烈的危险感也在它的头颅和脊柱旁产生,它确信,如果这个声音的主人愿意,那么它大概是没办法撑过很久的。
很强。
但也不是不能一战。
“你希望你的妹妹活下来吗?”
那个充满嘲笑的声音再次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