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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是不是男生？”
楚一莹撞了撞旁边的某鬼，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问到。
“我是哦……他呢……是我的男人。”
周岑搂住身旁男人的腰，炫耀着自己的幸福。
陈汉抿着唇，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想要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人知道，想告诉所有人，他们密不可分。
可这不可能，他们之间，不仅有师生的阻碍，还有同性的困难。
从一开始这就是错的，他却一错再错，直到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的回答和当年一模一样。
“对不起，阿岑，我们不可能。”
也永远不可能，时隔五年的再见，也已是人鬼分别。
“为什么不可能？只要你和我走，我带你走啊……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不可以，至少现在不可以。”
陈汉没有忘记，自己的女儿还躺在那里，那个孩子自小就特别执拗，爱钻牛角尖，如果她醒来，发现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的面前，一定会有心结。
他不能死在女儿面前。
“阿岑……”
周岑点头乖乖听着，男人的笑容像初见时一样温柔，可以攫取住他所有的心神，可男人接下来说得话却不让他很是满意，他面无表情，宛若死寂。
“可不可以放过……我的妻子和女儿？”
陈汉的眼里带着祈求，这是他一个犯下的罪孽，由他引起，也因由他结束。
“放过？凭什么放过？如果没有那个女人，没有你的女儿，那我们不就可以在一起了么？”
周岑的表情扭曲，幻境也因为他的怒气而扭曲震动。
“不……不是这样的，”陈汉推了推眼镜，他此刻觉得心里意外的平静猎美之王。
“就算没有他们，我们也一样不会长久。”
陈汉觉得，周岑是个奇怪的男孩。也许那些奇怪在最开始的可以演变成好奇，从而吸引兴趣，可时间长了，那些稀奇古怪就会变成厌烦，他总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周岑怔怔的看着这个他唯爱过的男人，脸上的皮一块一块往下掉，他流着血泪，看起来伤心欲绝。
“你知道么，我走不出那里，我每天都在等你啊，等了好久好久，我渐渐忘了你，忘了你长什么样，我很害怕有一天我再也记不起来你，不记得自己作为人时候的意义，作为鬼时候的执意。”
“我终日晃荡在那座楼里，那里面没有阳光，阴气也很足，那些女孩子真好……有的时候，我就在想啊……如果我变成了女孩子，你是不是就可以和我在一起了？”
幻境摇摇欲坠，明媚的春光没有了，树木开始大片大片的凋零，阴风厉厉，周岑的长发飘舞，像浓密的水草肆意在在水里张牙舞爪。
陈梦茜抽搐了一下，醒了过来。
一个奇怪的地方，奇怪的自己，奇怪的爸爸，还有不认识的陌生人。
那是……鬼！
陈梦茜瞪大了眼睛，瞳孔害怕的紧缩，那只长相丑陋的女鬼还站在父亲的身边。
“爸爸危险，快过来！”
陈梦茜着急的招手，周岑幽幽的把视线对准了她，只剩眼白的眼睛看起来很骇人，森森一笑，满满的古怪夹杂着恶意。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哦。”
“还要谢谢你，不然我根本出不来呢。”
“我会杀了他，你们都要死。”
是因为……自己么？
燃着火焰的符菉极快的速度向周岑飞去，周岑没有防备，发出一声尖锐的哀嚎。
“把他们俩先丢出去。”
楚一莹朝着齐风说了句，飞快的缔结着咒印。
齐风挑了挑眉，提溜着陈梦茜，先把她扔出了这个岌岌可危的幻境。
在他准备飘过去提起陈汉的时候，周岑却拦住了他。
“谁都不能和我抢走他！”
周岑的力量暴涨，他不顾身后楚一莹的袭击，固执的用手搂着陈汉的腰。
“都得死！所有阻拦我和他的人，都得死！”
“妈的，卧槽怎么这么麻烦！”
楚一莹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朝着小铜铃滴了两滴，不停的摇晃起来。
“啊啊啊啊！”
周岑的惨叫越发尖锐，可见铃声对他的损害之大，他的身体已逐渐化为白骨，带着点灰败的颜色。
他却突然笑了起来，长发自动长长，蔓延了这个空间，然后卷起一个出来。
姜成渝被狠狠的甩在他的面前，发出一声闷哼殿下不杀人。
“哎卧槽，你刚刚不是在我旁边么，怎么被卷出去了？”
楚少女有点懵逼。
我他妈什么时候在你后面了，劳资是辛辛苦苦翻窗进来，结果刚到就被一坨头发弄过来甩在了地上好么！
姜成渝在无声的控诉，用眼神表示着自己强烈的不满。
楚一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刚光顾着看活春。宫去了，没太注意。
姜成渝跌跌撞撞的想要爬起来，脚腕却被头发死死的缠住。
齐风看见男主被抓，这就让他有点小情绪了。
“他你不能动。”
黑气自齐风的指尖倾泻而出，附在那些蔓延了空间的头发上，周岑害怕的缩了缩，头发开始逐渐恢复原状，姜成渝得以解脱。
楚一莹惊讶的看着齐风，啧，深藏不露啊。
齐风拉着还在地上的姜成渝，退到了一边。
姜成渝贪婪的感受着那种微凉的触感。
为什么……可以碰到了……
因为这是在鬼缔造的幻境里啊……
“你们的恩怨我不插手，但不要动不该动的人。”
齐风的目光转向姜成渝。
“怎么跑进来了？”
“你知道我没进来？”
“我还没蠢到她那种地步。”
“哎哎，我听到了，不要人身攻击好嘛！”
忙着干鬼的楚姑娘嗷了一嗓。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进来？”
姜成渝觉得那叫一个委屈。
“还和以前一样，我怕你进来受伤啊。”
还是因为自己太弱了么？
姜成渝克制住心里那种想要冲上去撒娇的冲动。
也许这个人是他童年里为数不多的依靠，知道他的害怕和惶恐，为他赶走身边的危险。
有这个人在的地方……一定不会让他受伤啊……
这只有点懒但是总是很可靠的鬼，住在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啊……
像是某种机关，一见到他，就会情不自禁的放下心房，因他的一举一动而欢喜。
他不想那么弱，就像小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风远走，连挽留都不能够，时至今日，还是要齐风来救。
【叮当！恭喜宿主，男主好感度冻结，继续加油吧么么哒！】
齐风眯着眼，如果那个时候，有人也让他依靠不放手，他是否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有的呢……
是个傻子。
第88章 人鬼殊途‘（）
陈汉死于心肌梗塞。
周岑终究是没忍心让自己曾经心爱的男人，死的太过惨不忍睹。
他的身体被楚一莹用小木剑穿透，消弭在空气中。
只希望有来生，我能再与你相遇，到时候我应该会聪明点牛皮吹得当当响。
到时候，我希望你能够，再多爱我一点。
可惜，再没有了。
再也没有将来。
陈梦茜抱着父亲的尸体，沉默不语。
家逢变故，她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也更加刻苦努力。
她超越了她的对手，凭借几次优异的成绩和为学校带来的荣誉，获得了保送的机会。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而旅程，也在继续，而总是有些东西稍稍不协调，比如……
“楚一莹！你上个厕所是掉在里面了么！上了2小时啊！”
“哈哈哈哈！这个嘛……”
“给我滚去罚站，贴着墙壁给我站好！”
“知道啦！”
楚姑娘那这本书，垂头丧气的站在了墙角。
妈哒！明明姜成渝也是共犯！班级第一了不起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有本事考第一我也不让你站！”
班主任搂着书本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嗓。
楚姑娘撇了撇嘴，对着姜成渝做了个鬼脸。
月假。
姜成渝带着一颗学霸心就钻进了楚一莹的家。
在楚一莹的强烈要求下，楚一莹的爸妈给她在校外租了个房子，方便她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确定一开始就要学那个么？”
楚一莹拿出符纸和朱砂，划开了自己的手，往朱砂里滴了数十滴学，然后粗糙的往嘴里放，舔了舔伤口。
“嗯。”
姜成渝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暗自急切，学会了就可以碰到他了……一定……一定要快点学会才行。
楚一莹发现，姜成渝的天赋极高，虽然浪费了她几张符纸和一部分的朱砂有点心疼。
“你已经成功制成两张了，确定还要继续？”
楚一莹摆弄着自己的小铜铃，回头看着姜成渝。
“嗯。”
两张……还不够……一张的时限只有半小时，才两张，远远不够……想多触摸他……最好是一直一直……
姜成渝的脸色已经苍白，汗水染湿了头发，他已经开始出现耳鸣，太阳穴传来刺痛的感觉……
“你先休息几个小时在继续吧。”
楚一莹忍不住劝到，想当初她也是年幼无知，看到这个符菉的制作，就像学，结果练完两张之后，直接昏了，姜成渝看起来比她有天分啊，起码现在还没爬下呢。
“不了。”
休息几个小时，那么回去就太晚了，他要早点回去才行，虽然齐风和他保证了不会跑，可是……可是……
他本想让齐风一起来的，结果齐风一句‘你让我一只鬼去一个除鬼师家’，让他只能打消了那个想法穿越之配角也风光。
“随你吧。”
十分钟后……
“砰！”
“啧啧啧……”
楚一莹靠在昏倒在书桌旁的某人，那一下磕的挺狠的吧，她听着都疼。
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听老人言，这不就吃亏了？
楚一莹无奈的提起昏睡的姜成渝，把他放在了一边的沙发上，姜成渝的身体动了动，然后蜷缩了起来。
日暮夕斜，几颗星子暗淡的缀在夜幕之上。
姜成渝揉了揉眉心，从沙发上坐起。
楚一莹正在吃着外卖看着电视剧。
“哟，你怎么就醒了？”
“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一天吧。”
姜成渝从沙发上跃起，拿起书桌上的两道符菉，往门口跑去。
楚一莹晃了晃脑袋，砸吧砸吧嘴，继续看着电视。
家里的灯一如既往是黑着的，姜成渝动作迅速的掏钥匙，开门再关门。
里面有声响。
噪杂的，是电视的声音。
灯是暗着的，电视反射出的光投在某鬼脸上，让他看起来有点寂寥。
姜成渝松了一口气，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鬼不是不可以碰到东西么，这电视怎么开的？
“你回来啦？”
齐风很敷衍的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自己的电视。
“你怎么打开的？”
姜成渝的表情像见了鬼，虽然面前的确就是一只鬼。
“就那样，打开的呗。”
“你可以碰到它？”
“只要我想，就可以。”
齐风的表情随着电视里的人物的表演变换了一下，边看边答。
“那你是不是……也可以……碰到我？”
“凝成实体很废力气的哎。”
姜成渝失落的点头，并排坐在了齐风的旁边。
指尖夹住一张符菉，无声的念着咒语，符菉凭空消失。
手掌心触碰到的不再是虚无，然后一种冰凉的触感，带着一股子寒意。
齐风转头看着他，眯了眯眼，什么也没说，继续转回去看自己的电视。
姜成渝宝贝似的握住那只手，然后假装平静的看着电视娱记的美好时代。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喜欢看的电视剧，不时偷偷的看他一眼，心里刹那柔软。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姜成渝不舍的又用了一张。
在人在意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姜成渝看着自己再也碰不到齐风的手，心里是酸涩的难过。
为什么我总是抓不住你呢？
你看，就像现在，你明明坐在我的面前，我能听得到你，看的到你，却触碰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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