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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先生道:“因为剑不会骗人,见过她的剑的人说的话更不会骗人。”
辫子姑娘叹了一口气,道:“这人简直再神秘不过了,可我却偏偏想知道这些都是为什么。”
孙老先生道:“有一个办法。”
辫子姑娘问道:“什么办法?”
孙老先生道:“就是你亲自去问一问她,如果她说了,你就知道了。”
辫子姑娘噘着嘴,道:“江湖之大,我又要到哪里去找她呢?”
孙老先生呵呵笑了笑,并不说话。
这爷孙二人的对话,姜希夷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她霍然起身走下楼,站在孙老先生身后,道:“你知道胡不归在哪里。”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语气肯定。
孙老先生并未回答,辫子姑娘道:“胡不归?那又是什么人?”
孙老先生道:“那是姜希夷要找的人,你如果找到了胡不归,不就找到了姜希夷吗?”
辫子姑娘道:“说得对,可胡不归应该去哪里找?”
孙老先生道:“没人知道,胡不归可是天下最难找的人,如果他不想,几乎没人能找到他。”
辫子姑娘问道:“这是为什么?”
孙老先生起身,慢慢往门口走去,道:“因为他是一个最不像剑客的剑客,又是一个最像剑客的剑客,这样的人懂他的太少,他像个酒鬼,像个乞丐,别人也当他是酒鬼是乞丐,却忘记了他也是一个剑客,一个剑客应该如何去找另外一个剑客,恐怕,别人会比我更懂。”
话罢,孙老先生跟辫子姑娘就走出了这饭铺,他走前回身扫了一眼,可姜希夷就觉得,这人深深看了自己一眼,这不是她的错觉。
姜希夷下了昆仑山为了寻胡不归一战的消息早就遍传,她已经离开昆仑几个月了,却从未找到过胡不归。
以一个剑客的方式去找他?
第70章 肆()
夜已深,风更急。
月亮被黑云笼住,黑云又被风吹走,月光明明暗暗。
胡不归直接倒在草地上,脑后依然枕着他那一柄竹剑,这里没有被子,没有枕头甚至没有床。
但他看起来却十分舒服,仿佛他身下刺人的野草就是舒适的床,刮过的风就是温暖的被子,那竹剑更是恍若一个软硬适中的枕头一样。
不过事实却是,他只是躺在野外随意一处草地上,连衣服都没脱下。
他也根本不必脱,因为他的衣裳即使脱不脱也没什么两样。
月光黯淡,胡不归喜欢,却又不喜欢。
他喜欢是因为他觉得,只有在黑暗中才能更好的思考。
没错,一个被人叫做疯子的人,却想也会有好好思考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也没人愿意知道,他没有什么朋友,不过他也不在意。
他又不喜欢这黯淡的月光则是因为,他喜欢光明,做事要光明,为人要光明,连这光也要是光亮光明的才好。
因为黑暗中总能发生许多人想象不到,不能想象的恶事。
又一朵黑云吹来,月亮又被笼住,月光看起来就跟要被吹灭的烛光一样,渐渐黯淡,渐渐消沉。
胡不归突然双目一睁,而后又眯上了,一双腿架在草地上,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
他的手已经紧紧握上了他的剑柄。
月光不见,一片黑暗,人在黑暗之中看得不如白日里清楚,即使胡不归在夜间能视物如常,但他依旧闭上了双眼。
因为他知道,许多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是虚。
就在这时!
旁边树叶发出一阵细微的索索声,即使这声音实在是轻,但他依然听见了。
这树上一定有人,那人轻功必然不低,不然这一丛树叶,何止只有如此细微的声音。
胡不归看起来依旧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躺在草地上,吧唧了两下嘴巴,看起来似乎是在梦里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如果没有看到他那只握着剑的手,恐怕所有人都只会觉得,这是一个醉倒了的穷疯了的乞丐。
天地之间只有一片黑暗。
那个在树上的人就像一个幽灵一般,连呼吸都听不见。
胡不归突然道:“是哪里来的人,大晚上不睡觉,来打扰我休息,不干好事!”
一人在树上淡淡道:“是我。”
胡不归睁开了双眼望了过去,他一双眼睛就跟喝醉了一样朦胧,伸出一只手指,在面前晃啊晃,就是指不准那人,道:“就是你这小子来找我?我又不是大姑娘,你晚上来找我做什么?”
这次,那人连话都不再说了。
他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了地上,胡不归终于是看清了这人的长相。
只见他长身玉立,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就像是刚从熨斗下拿出来一样。
他穿的虽然简单,但却很华贵。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
他身上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他的气质。
一种无法形容的傲气。
他虽然从树上跃下,却不看胡不归,而是抬头看着那一轮被黑云遮住的月亮,似乎在他眼中,那一轮不明显的月亮都比胡不归好看得多,有趣得多。
明明是他来找胡不归的,却连眼角都未向胡不归看一眼。
说到眼角,这人的眼角处也有了皱纹,不过却依然剑眉星目,面白如玉,怎么看都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任谁也猜不出他的年龄。
胡不归见他不言语,在地上翻了个身,厉声喝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就快滚,莫要耽误我睡觉!”
白衣人用眼尾扫了他一眼,道:“你就是胡不归?”
胡不归依旧侧身倒在地上,并没有回答。
白衣人道:“你可知道近来江湖上有两个人在找你?”
胡不归道:“既然是来找我,又关你这小子屁事,莫非你也是要来找我的?”
白衣人背负双手,淡淡道:“我当然不是特意来找你的。”
胡不归霍然起身,右手拿起竹剑撑在地上,整个人懒洋洋地坐着,笑眯眯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来找我的,听说找我的两个人,一个是个不要脸的男人,一个是个用剑的女人,我见你也不是个女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不要脸的人。”
白衣人闻言却并不生气,他说道:“能与你遇见确实是在我意料之外,如果不是那一柄竹剑,恐怕我也猜不出你就是胡不归。”
胡不归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胡不归,我却不知道你是谁,这样说来,我岂不很是亏本吗,你又是谁?”
白衣人道:“你居然不认得我?”
胡不归道:“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你会请我喝酒吃肉吗?”
白衣人淡淡道:“一个人若想在江湖中走动,想活得长久些,就有几个人是非认识不可的。”
胡不归嘻嘻的笑了几声,道:“你这人说话真是屁话连篇,恐怕你下一句就是,这几个人之中有你一个,可我胡疯子前后多少年从不认得你,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白衣人道:“对,其中就有我,恐怕还有你!”
胡不归仰天大笑,道:“我?你是说我?我只要有酒喝有肉吃,为何要去杀人,你这小子还是早点走开,我要睡觉了。”
白衣人立在原地不作声不动弹。
胡不归突然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刮子,啪啪之声猛然响起后,他又道:“他妈的!我猜错了,恐怕你这小子就是来找我的!”
白衣人面上露出一丝冷笑,却并未说话。
胡不归继续道:“你这小子刚刚说不是特意来寻我,你恐怕是无意寻到了我,他妈的,我实在是运气差。”
白衣人道:“不错,我是无意寻到你了,不过是为了传一句话,和一张帖子。”
胡不归道:“你快说,说完我就睡觉去,然后就将这事情忘的干干净净就好!”
白衣人道:“听不听在你,说不说在我,昆仑山鸿蒙峰太玄庄庄主姜希夷邀剑客胡不归一战,时间地点皆阁下决定,这是拜帖。”
他手一挥,一阵破空之声呼啸而出。
胡不归不知道他究掷出了什么东西,只觉得其势来如雷霆。
他劈手凌空一抓,用了五分柔劲卸下了上面附着的力,截下了那东西,只觉得手心一震一麻。
胡不归道:“你这功夫好!”
说完后他将手中刚刚截下的东西往旁边一丢,看也不看,继续道:“既然你是来传话的,就回去跟叫你传话的人说,我是不回去的,没酒没肉,去了也没意思,不如你叫那人去将百晓生兵器谱上排第四的嵩阳铁剑郭嵩阳打败了再来好了,毕竟江湖传言有实有虚。”
白衣人道:“我不是替你传话的。”
胡不归笑眯眯道:“传不传在你,说不说在我。”
胡不归话音刚落,白衣人脚下一旋,足尖一点,有如飞鸟投林一般,一息之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胡不归展开双臂,倒在草地上,合上双眼,道:“总算能好好睡一觉了。”
百晓生是什么人?
兵器谱是什么东西?
这是姜希夷的疑问。
天枢笑道:“庄主,方才吕凤先所说的百晓生是“平湖”百晓生,据说此人消息灵通,处事公正,为武林之中难得的智者,在十余年前作兵器谱,品评天下兵器。”
姜希夷道:“可我依然不懂,这兵器谱究竟有什么用?”
天枢还未回答,姜希夷继续道:“算了,无论有什么用都不用再管了,郭嵩阳在哪里?”
天枢道:“他究竟在哪里,恐怕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他会出现在哪里。”
姜希夷道:“他会出现在哪里?”
天枢道:“在一个天下人中几乎有一半知道,另一半不知道的地方。”
姜希夷问道:“这是为何?”
天枢道:“这天下人大多分为两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他会出现的地方男人几乎都知道,女人却几乎都不知道。”
姜希夷道:“无论如何,我要先会一会他。”
找郭嵩阳并不如找胡不归那样难找。
世间像胡不归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且是极少的少数。
此时月朗星稀,明月高悬。
姜希夷带着身后十三人踏入了一片枫林之中。
现在还未到秋日,这枫树的叶子都还是充满了生命力的绿色。
众人路过了一家油盐杂货铺,一家米庄,一家小酒店和七八户住家,踏上一个山坡,看到了枫林深处的一个小小的楼阁。
突然,大家都停了下来。
姜希夷静静地看着那座阁楼,翻身下马后,从马侧取下一个竹筒,慢慢走到一棵树下站着。
她的竹筒里装着的是酒,还剩下半瓶,夜晚很静,马蹄声消失后就更静了,她竹筒里的晃荡声叫人听得清清楚楚。
她本来不用来这里,因为没有其他女人会来这里,不过为了找人,她还是来了。
约莫半个多时辰,小楼上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人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他的神情虽然很愉悦,却显得有些疲倦。
从门里射出的灯光照在他身上。
他穿着的是一身很合身的黑衣服,眼睛里闪着光。
他就是郭嵩阳。
第71章 伍()
郭嵩阳穿着黑布黑袍,黑鞋黑袜,就连背后背着的剑都是一柄乌鞘长剑。
他身上高大而魁梧,但看起来却丝毫不见臃肿,反而显得很瘦削矫健。双眉斜飞,目光流转睥睨间,隐隐有一道逼人骄气,几缕疏疏的胡子随风飘散。
他应该是个既高傲又潇洒,既严肃又不羁的人。
无论谁只要瞧见他一眼,就应该知道这个人绝不会是个平凡人。
但此刻,他的高傲,他的不羁似乎都被一只手揉碎了撒在风中。
他出来的门里面伸出来一只白生生的手。
美人的手,大多都是美丽的。
但是只要你细细去看,就会发现,无论多美的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缺陷,有的是肤色稍黑,有的是指甲稍大,有的是毛孔稍大,有的是指尖稍粗,世界上几乎没有东西是完美的,人的手也不能例外。
但现在姜希夷看见的那只手,却是十全十美,毫无缺陷,就像是一块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白玉,没有丝毫杂色,但却又是那么柔软,多一分太肥,少一分太瘦,既不太长,也不太短,即使是对挑剔的人对这只手也挑不出丝毫毛病。
现在这只手正拉着郭嵩阳的手。
手的主人只是轻轻柔柔的拉住了他,并不用力,但这只手仿佛有股神奇的力量,叫郭嵩阳再也走不了。
晚风中传来一阵阵低语,似乎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