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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短暂的十来分钟，宋暖已经重复这个程序四五次，漫长而机械地重复着。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蒋晋阳这么丧生于程浩飞的枪下！
就在木头锯钝后，宋暖要将其对准地面时，门外响起一声重物撞击的巨响。
紧随其后的，是男人的闷哼声。
“蒋晋阳你给我等着！”
听起来，是程浩飞吃亏了！
宋暖心念一动，来不及动作，就被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惊倒。
赶忙将那木块握住，抱在了两手中间，果然，木门很快就被重重地撞开。
宋暖因为后背紧贴在门上，收到了波及，剧烈地咳了几下，可因为嘴里的布，没法完全咳出来，只觉得自己的双肺被震得要碎了。门打开，突然的光明让宋暖不自觉地眯了眼睛。
“起来！”
入耳，是程浩飞一声满带怒气的低吼，鼻息间，还有几分血腥味。
他受伤了？
宋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便见程浩飞左边腰际染了一片深色，看伤口，似乎是刀伤。思考的空档，宋暖再次被程浩飞从地上拎了起来，太阳穴熟悉的冰冷，不用看，宋暖便知道，那是程浩飞的枪。
“识相一些。”这句话是对宋暖说的，紧接着，程浩飞提高了音量，对外喊道，“蒋晋阳，你再往前，老子现在就一枪崩了宋暖！不信你试试！”
“放了她，我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哼，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程浩飞边说，边扯开了宋暖嘴里的布，然后照着宋暖的肚子再次击了一拳。
宋暖不防有他，闷哼了一声。
她的声音，自然传到了蒋晋阳三人的耳中。
“你说吧，你知道我耍不了手段的。”
“好，既然你自己要送死，那就怪不了我了！你一个人，往前走，我叫你停，你就停。”
“可以。”蒋晋阳像是听不出程浩飞话里的恶意。
“……停！”
“程浩飞，我只有一个要求，放了宋暖，你我之间的过节，没有必要牵扯旁人。现在我人就在这里，你尽管提出你的要求，放了她，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
“蒋晋阳，你真当我傻？现在外面肯定都是你的人，你觉得我放了宋暖，我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你当然不傻，所以你知道，外面那么些，效忠的人是我，而不是宋暖，挟持不如挟持我管用，毕竟，她只是个女人。”
“你说的倒也不错，可我还知道，我打不过你，即使我不想承认，但近身肉搏，我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这简单。”蒋晋阳话落，抬起自己的右手按住自己的肩膀，便听“啪嗒”一声传来。
这是……。他硬生生将自己的左手弄成了脱臼状态！
“蒋晋阳你疯了！你疯了啊你！他杀了你，也不会放过我的！你怎么这么傻！”
“闭嘴！”
程浩飞抬起枪柄重重击在宋暖的太阳穴，一记便是一个出血的伤口。
“我没事傻丫头。”
天知道这时候的蒋晋阳，是怎么还能笑出来的！再转向程浩飞，笑容褪去，“你肯定也知道，我是左利手，我最擅长的左手已经作废，更何况你手里还有一柄枪，是吧。”
“哈哈，蒋晋阳你真狠！行！我就再信你一次，你现在先帮你身上的匕首扔了！”
蒋晋阳照做。
那柄匕首造型奇特，在暗处闪烁着奇异的亮光。
一看就不是凡品，想来是蒋晋阳随身携带的，而刚刚，蒋晋阳也是靠它割开了自己腕间的绳子。
“好，现在你跪下吧！”
宋暖嘴巴再次被堵上了布条，不能说话，只能看着蒋晋阳不住地摇头。
可蒋晋阳根本不看她，只是缓缓地，缓缓地，曲下了自己的双膝。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而现在，因为她，蒋晋阳跪了一个根本不配受他一跪的人。
“不错，你就这么跪着走过来吧，等我将枪口对准你的脑袋，我就放了宋暖。”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好……”
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涌，就像是泉水一般，争先恐后。
视线变得模糊了。
宋暖只能看到蒋晋阳模糊的身影，是不想，也是不忍，她最终闭上了眼睛。“停！”
闻言，宋暖睁开眼睛。
他就跪在自己面前两步的地方。
“这样看，感觉好像是在向你求婚。”蒋晋阳玩笑道，看了宋暖好一会，才转向程浩飞，“我看够了，你也该履行你的诺言，放了她。”
“是啊。”
程浩飞点点头，“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你要如何？”
“让我在你的腿上来一枪，你跑不快，我会比较有安全感。”
“好。”
“你这样顺从，这游戏还真是有些无趣了啊。不过我肯定是会放了宋暖的，只是放她之前，总要要回点利息！”
话落，程浩飞低头吻住了宋暖的唇。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枪，指向的是蒋晋阳的胸膛。
无声的威胁，却也是最有力的威胁。
让宋暖根本不敢抗拒！
一吻结束，蒋晋阳五指握紧，青筋暴起。
“这样的蒋二少，才够意思嘛！”
程浩飞轻蔑地拍了拍蒋晋阳的脸，“睁开眼睛，看着我和你的女人恩爱一次，我就放了她，怎样？”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程浩飞提起枪口再次对准宋暖的太阳穴，同时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蒋晋阳的胸膛。
还觉得不够，程浩飞一手控着宋暖，双脚交替地踢着倒在地上的蒋晋阳。
“叫你横！你现在倒是横啊！你现在倒是能啊！啊？蒋晋阳，我就是要你眼睁睁看着我睡你的女人，却无能为力！”
程浩飞抬起手中的手枪，对准蒋晋阳的大腿，就要扣动扳机，便感觉自己怀里一股怪力将自己撞开。子弹失了准头，打空了。
宋暖将自己两手中间的木块，用尽全身力气刺向身后的程浩飞。
蒋晋阳看准时间，像是猛虎一样向程浩飞扑了过去。
程浩飞再次抬起手枪，瞄准蒋晋阳的脑袋。
宋开见此，扔下了茵茵，掏出了自己的手枪……
这一瞬间，是混乱的。
枪响，闷哼声，血腥味，力竭感，宋暖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整个人两眼一闭，失去了意识……
85 往事如风（）
宋暖宛若睡了一整个世纪。
漫长的时光，磨人的梦魇，让人想要忍不住想要歇斯底里地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就像是一个过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所有事情像是过电影一样在自己的面前发生，却无力阻拦，可明明，电影的人，都是她在乎的，她想要保护的啊！
最先出现的，是蒋晋阳。
周围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他站在其中，少有地迷茫无措，像是一个找不到自己方向的旅人。
宋暖不停地叫他，他却始终没能听到宋暖的声音。
他不停地前进，时而困惑地停下，时而换个方向再次迈步，突然，一声枪响。
“砰”地一声。
蒋晋阳的胸前绽开了一朵血红的花儿，而后，慢慢地倒下……
宋暖呐喊，四周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
宋暖奔跑，却怎么也跑不近蒋晋阳的身边。
就像是被隔开的两个世界，虽然彼此看得见，但却无法触摸，甚至无法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只能这么无力地看着蒋晋阳的生命一点点消逝，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度而渐渐冰冷躯体……
宋暖累了，乏了，颓丧地坐在地上哭泣，突然场景一换。
周围的白雾散去，刚刚中枪失血的蒋晋阳也跟着消失。
举目四望，宋暖只看到漫无边际的白色。
“嘭、嘭、嘭。”
宋暖耳边响起皮球拍打的声音，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牛仔背带裤的小男孩。
“小开？”
小男孩的衣着、长相，就连那颗皮球，都和宋暖印象中的太过熟悉了。
这是宋开的小时候吧？
刚刚经历了了血腥的一幕，再看儿时的宋开，宋暖心里不由跟着软了一些，脚步不自觉地迈开，想要走近宋开。
只是走了好久好久，宋暖发觉自己和小宋开之间的距离丝毫没有变化，依旧那么远。
宋暖扯开嗓子喊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而就在这时，宋暖听到一声汽车喇叭的声音渐行渐近。
回头，宋暖就看到一辆灰色的汽车冲着小宋开的方向疾驰而来，即使眼前的一切怪诞到令人难以置信，可眼看着小宋开就要被车子撞上，宋暖根本无法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她奋力奔跑，她全力嘶喊。
可，没用！
就像是刚刚的蒋晋阳，自己救不了他，也救不了现在的小宋开……
眼睁睁地，看着那辆灰色的车子，将小宋开撞出一米，看着那颗皮球越弹越远，似乎是在预示着小宋开。
宋暖不住地摇头，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假的！宋暖，这是假的！宋开根本没有出过车祸！没有，宋暖，这是假的！”
只是话刚说完，宋暖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是宋开出车祸的画面。
不过不是小宋开，而是长大后的宋开。
只是这些画面，宋暖似乎没有什么印象，是宋开住院手术的，还有宋开在重症监护室里的画面，还有他康复后艰难行走的画面。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画面，她明明一点印象也没有？
宋暖不住地觉得头疼。
但这似乎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更多的，宋暖一点印象也没有的画面涌进了她的脑海。
那感觉，如果要打一个比方，大概就是一台电脑，莫名连接了一个硬盘，然后又被强制输入了许多信息。
这种很糟！
非常糟！
可宋暖又忍不住去回忆，去探究，这些画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暖终于将这些被强制输入的信息连贯成线。
是五年前的那段记忆！
小红帽，白阳，以及宋开的的车祸。
原来，原来是这样……
“暖暖，暖暖，醒醒！暖暖？”
迷迷糊糊的宋暖，感觉到有人在摇自己的肩膀，艰难地睁开自己沉重的双眼，入目，是蒋晋阳鼻青脸肿的脸庞，再旁边一些，是宋开。
相比蒋晋阳的狼狈，只是额头破皮的宋开，看起来整洁许多。
“暖暖？”
宋暖像是听不到蒋晋阳的声音，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紧紧拉着蒋晋阳的手，另一手则抓住了宋开。
“傻暖？你听得到我们说话吗？傻暖，我们现在在医院，你安全了，知道吗？”
“是啊暖暖，你安全了，不用再担心了，我们都没事，红菱也没事，吕少廷将她接回去了。你要是担心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找她，好吗？”
宋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眼角流下的一行清泪，让蒋晋阳和宋开确定，她的意识恢复了，同时，也听到他们的话了。
“暖暖，不想说话就再休息一会，我们就在屋里。”
蒋晋阳摸了摸宋暖的额头，无声地安抚。
没想，宋暖却开口了，“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嗓子有些沙哑。
“来，我扶你坐起来，喝口水，听我慢慢给你说。”蒋晋阳温柔而小心地将宋暖扶起，又摆好枕头，另一边，宋开也已经配合地倒了一杯热水送到宋暖面前。
宋暖浅抿了两口，将视线转向蒋晋阳。
“那你告诉我，你想从哪听起？”
“我听到，我听到枪声，听到他说要杀了你。”
宋暖说到这，脸上有很明显的排斥。
“傻丫头，”看出宋暖心中的挣扎，蒋晋阳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他没成功，否则我怎么会在这呢？不过这次说起来，要谢谢宋开。你知道，他以前是射击冠军吗？”
宋暖想了一会，有些迟钝地点头。
“所以，在进去房间找你之前，我给了他一柄枪。程浩飞那人虽然鲁莽，但不至愚笨。他最提防的人一定是我，其次是我身边的人，阿武阿文他们跟着我这么多年，他自然是认识的。只有宋开，生面孔，而且看起来比较文弱，他容易放松紧惕，也就成了我们最大的机会。而之前，程浩飞只是让宋开横抱那茵茵，以此牵制宋开的小动作，无形中，也是在消耗宋开的体力和精力。你听到程浩飞说话的那会，他也许是真有杀我的心，但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让我自己这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