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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会儿就有一个御医被带了过来,在皇后的示意下,那个御医立马就为赵凤澄把起脉来,凝眉捻须沉思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到,“这赵小姐此刻的脉相齐整有力,再正常不过,看来实在不是有病之人。依微臣看来,这赵小姐要么是……在装病,要么就是得的微臣无能为力的疑难杂症。”
皇后听闻了御医的一番话,眸色深邃了几分,“如此你便退下吧。”
“喏。”那御医应了一声后便提起药箱躬身退了下去。
皇后向赵凤澄缓步走进了几步,见她还是面色怔然,口中反复呢喃着,“我是个蠢货,我是个废物,我是个傻子……”
皇后眉头一皱,侧头吩咐到,“静初,你派几个行事可靠的人将赵小姐送回赵将军府中,让她好生将养着。”
“喏。”静初恭敬应了一声后便指派了几个可靠可信之人就将赵凤澄带离了这里。
皇后略显倦怠地揉了揉额角,轻叹了一声,目光一转后又轮到了北辰烈的身上,语气中含上了责备之意,“烈儿,你最近真是越发的不懂事了,前些日子因照影湖一事闹得你父皇生了你好长时间的气,本以为经那一事你会懂事些,哪知道你行事还是如此随性而为,你真是太令本宫失望了!”皇后语气中难掩失落之色。
“母后,此事绝非儿臣所愿。”北辰烈一提起这事就心中来气,他北辰烈活了十七年了,还从未受过这等窝囊气!
这次受了这般的侮辱,他如何能忍?可就算他不能忍又如何,因为他根本都不知道究竟是谁算计了他!在这北辰国,他实在想不到有哪个有这等本事可以操控他的意念心智!
北辰烈转眸冷眼扫向那些垂头掩唇低笑之人,冷声喝到,“笑什么!你们看到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自己心里最好有个底!”
北辰烈话音一落,那些个小姐夫人哆嗦一下,立马便掩去了笑意,目光再也不敢往北辰烈那里多投去一瞥。
“这事也就罢了,本宫暂且饶你这一次,如果你下次还这般胡作非为,本宫定不饶你!”皇后沉着一张脸话语冰冷。
“儿臣谢过母后。”北辰烈对着皇后躬身行了一礼,低垂的眉眼狠狠地扫向一旁的神色不明的慕挽歌,心中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该死的女人,刚才在镜月湖旁还戏弄了他一番,现在他出了这种事,不管是谁做的,铁定和这个死丫头脱不了关系!北辰烈眼中闪过一道暗光。
“如此我们便回揽星亭去看看摇光她们可否都回去了。”皇后冷声说了一句便转身当先向着揽星亭走去,其余众人立马微垂着头跟在皇后身后。
北辰烈疾走几步,一下来到了慕挽歌身侧,压低了声音说得咬牙切齿,“慕挽歌,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故意的?”慕挽歌装傻。
“你……”北辰烈被慕挽歌那一副无辜的模样气得七窍生烟,直恨不得将那张装模作样的脸给撕碎!
慕挽歌眯眼笑得灿烂,嘴角弯着明艳的弧度,慵懒地睨了北辰烈一眼就加快脚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慕挽歌!
北辰烈气得差点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那个死女人刚才那是什么表情,挑衅还是幸灾乐祸?甚或者两者都有?
北辰烈气得磨了磨牙,狠狠地剜了慕挽歌的背影几眼便抬步跟了上去。
死丫头,等本殿下把你娶回五皇子府后才要你好看,现在先容你得意一会儿!
一行人就在这沉凝的气氛中七拐八绕地回到了揽星亭,回去的时候摇光等人已经等候在揽星亭内。
摇光几步走上前来亲昵地扶过皇后的手,将她迎回了上座。她刚开始本来还想着询问发生了何事,可看着众人古怪阴沉的面色,摇光还是识趣地选择闭口不问。
皇后面上难掩倦怠之色,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皇后抬眸平静地注视着座下神色各异的众位小姐夫人,声音平静无波,“赵小姐因身体微恙,所以被本宫派人送回府中了,众位也不用担心了。”
皇后此话一出,底下各人面色有些不明,心中更是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这太后寿宴还未开始,今日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慕大小姐出事,接着又是赵小姐,下一个还不知道是谁呢?
一想到这里众人心中都是一凛。
众人目光不经意间瞥过今日一直很安静的慕挽月,想着她额头上的伤口究竟是怎么来的,还有今日那个孩子说慕大小姐跟一个长相好看的男人在一起,难不成……
脑中转过一个念头,众人心中先是一惊,然后便是不屑。
皇后看着众人略显古怪的面色,开口声音慈和地说到:“今日虽出了一些小意外,可终究是个喜庆的日子,大家随意些就好,不用这么拘着性子。”
皇后说着面上露出了慈和的笑意,自己当先开口随意说了几件趣事,一下便引得座下的小姐夫人们掩唇低笑起来,一时之间,刚才那尴尬沉凝的气氛才得以缓解一下。
底下众人个个也都是人精,见皇后对那些事情不愿多提,也就顺着皇后给的这个阶梯下了,众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讲着自己所听闻的趣事儿了。
于是揽星亭里又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气氛。
“贤妃娘娘驾到——”一道拉长的尖细公鸭嗓子响起,话音还未落,便有一个发髻高挽,满身珠翠的女子在宫女的搀扶下盈盈移步走了进来。
“陛下瞧着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所以让妹妹来这揽星亭通知一声姐姐,现在可以带着各位小姐夫人们去福寿宫了。”贤妃捂嘴娇笑到,一张脸美艳四射,不过比起皇后来,却总是差了那么几分韵味。
“本宫这就带着她们过去,劳烦妹妹了。”皇后声音平静,面上也无什么过多的表情。
慕挽歌想着,皇后许是也猜到了上次凤栖宫那场中毒事件是贤妃自导自演的,所以这次面对贤妃时明显多了几分疏远之意。
一想到这里,慕挽歌心中觉得,这皇后想来也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不屑宫中那些尔虞我诈。可这样的她,在不受皇上宠爱的情况下,她是怎么稳坐皇后宝座长达七年之久的?
“那姐姐便带着她们过去吧,妹妹就先行一步了。”贤妃嘴角含笑,对着皇后盈盈行了一礼,起身后对着北辰烈使了一个眼色,声音有些愠怒,“烈儿,你父皇刚才还问本宫怎么转眼就不见你了,原来却是跑到这里看美人来了……你父皇正念着你呢,还不快跟本宫走,不然当心等会儿陛下又要教训你了。”
“母妃别气,生多了气可是会长皱纹的,到时就不美了……儿臣这就随母妃去见父皇。”北辰烈笑着打趣到,几步便抢走到贤妃面前,伸手扶过贤妃的手便和她一起离开了揽星亭。
众人见此,眼光略带同情地轻瞥向皇后,心中为她感到悲哀,身为后宫之主,一国之母,不得丝毫当今圣上宠爱也就罢了,还让这些个后宫嫔妃给骑到了头上。
她们心里这边在替皇后不值,可观眼瞧瞧人家,面上神色不动丝毫,竟是丝毫也不将这些放在心中。难怪人人都说皇后慈善宽厚,现在看来,这也太慈和了一些。
“这时辰也不早了,众位就随本宫去福寿宫吧。”皇后声音平静地听不出丝毫情绪,对着众女颔首笑了一下便当先向福寿宫走去。
慕挽歌垂头轻轻瞥向走在前方不远处的北辰卿,他背影如孤竹傲松一般挺得笔直,脚步不疾不徐地跟在皇后身后三步远处,修长的玉指紧紧地攥着宽大的袖袍边缘,面上神色一片淡然,他眼睫低垂,遮掩住了眼底的那一片凝固。
不知为何,在慕挽歌的心中,她隐隐觉得北辰卿是个可怜的男子。或许可怜一词用在他身上并不合适,毕竟他长相清雅绝伦,身份显赫,不知有多少女子暗中倾心与他。
可慕挽歌就是能隐隐察觉到自他身上流露出的淡淡哀伤与无奈。今日在揽星亭里,北辰烈对他那般出言侮辱,他竟然不吭一声反抗,只是默默地忍受着,他究竟是要有多好的心性才能容忍一个人对他那般侮辱?
慕挽歌轻叹了一口气,走在前面的人似有所觉,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不过仅是一瞬,很快他就继续迈着步子不疾不徐地跟在了皇后的身后,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姐姐……”花儿声音里透着一股委屈,他伸手紧紧地拉住了慕挽歌的手,扬起一张小脸喊得十分憋屈,隐隐有几分撒娇的味道,“姐姐一看到美男子都不理会花儿了。”这话听来竟有几分醋味。
第93章 作茧自缚()
慕挽歌面上神色一僵,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个小鬼,还真是人小鬼大。
花儿听到慕挽歌心中那句无奈的话语,嘴角微微抽了抽,这个女人,竟然骂他小鬼?
“你可是姐姐的好花儿,姐姐不理会谁都不能不理会你。”慕挽歌说着伸手就十分顺手地摸了摸花儿的头,他身高刚刚达到她的腰部,她这摸他头的动作,做来异常顺手与舒适,慕挽歌心中微动,不由得又使劲儿地揉了揉他的头顶,嘴角勾着浅笑。
“姐姐……”花儿嘟着嘴不满反抗,可慕挽歌只当作未闻,加重了手中蹂躏花儿头顶的力道,嘴角的笑意越发明艳。
花儿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几下,眼底尽是一副无奈宠溺之色。
罢了,被自己的女人这般玩弄他也就认了,谁叫她是自己的呢……
花儿在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慕挽歌看着花儿那一副认命的模样,不可抑制地轻笑了一声。
不过一会儿,皇后便带着众人来到了福寿宫。皇后命行礼的众人免礼后,众人依着位分依次落座,铺着上好绸布的桌上已经备好了许多上好的瓜果糕点,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皇后对着摇光吩咐了几句后自己便向着内殿走了去。
众人坐在这福寿宫里也不敢喧哗,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噤声不语,低垂着头,甚至连左右打量一眼也不曾。
一时之间殿中气氛有些沉闷。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拉长的公鸭嗓子接连响起,将所来之人中身份尊贵的全都报了一个遍,连气都没喘一下,慕挽歌不由得心中佩服,看来干这事的,还要点本事,换做她,这般不换气地一遍喊下来,非断了气不可。
本端坐殿中的众人闻言立马哗啦跪倒一遍,口中说着万福金安的吉祥话。
“都平身吧。”太后和蔼的声音响起。众人闻言也不敢抬头去看,低垂着头便规规矩矩地从地上起身,依次落了座。
所有前来贺寿的男丁都坐在首座的右手侧,女眷则坐在左手侧,两相对望。而太后则被皇后和皇上扶着坐在了正中首座之上,高出众人好几级阶梯。
太后入座后,皇上与皇后便在太后稍低处的位置入了座,贤妃的位置则再低一点,然后便是北辰烈和北辰卿,其次再是后宫中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其他嫔妃。
在宫中德高望重的太监总管说了一番主持词后,依他的指示,众人便依次上前向太后送上寿礼贺词。
慕挽歌看前面众人所送的礼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都是些寿帐寿桃或者其他奇珍异宝,着实没什么心意。慕挽歌抬目悄悄地打量了一番高坐首座的太后的神色,面上除了挂着一抹客气的笑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神色。
慕挽歌眯眼笑得如同狐狸。感受到一道如刀般的目光狠狠剜在自己的身上,慕挽歌转头,正好迎上了北辰烈冷冽的目光,慕挽歌乖巧垂下眼睫,只当做没有看到。
“慕将军府慕大小姐献礼百寿锦被——”太监总管话音一落,慕挽月就从座位上盈盈起身,屈腿就跪在了中央,对着高座上坐着的人俯首拜了几下,“臣女慕挽月特绣了一副百寿锦被献给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慕挽月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幽幽在这大殿中响来,听来悦耳动听。
贤妃伸手从下人手中接过了那百寿锦被,仔细打量了一番,啧啧赞到:“慕大小姐果然是蕙质兰心。这锦被上绣满了不同写法的寿字,看来倒是有趣,最难得的是这每个寿字不但除了这写法不一样,这绣法也是大不一样,繁复精妙,果真是绝了。”贤妃面上尽是赞叹之色,抬目看向规规矩矩俯首跪在地上的慕挽月,柔声问到,“这副锦被想必花费了你少功夫,你这孩子可真是有心了。”
“回贤妃娘娘,太后娘娘若能喜欢臣女献上的贺礼,那是臣女求之不得的福分。”慕挽月低垂着眉眼回得恭恭敬敬。
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