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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文臣配上两个武将,再带些兵马,救灾的同时还要防范有人趁机鼓动难民造反。若不是新朝,万民心思尚且浮动,君霖也不会这般头疼。
原北庆小国重农重武,文人少,靠着读书出人投地的更少,所以文臣不如武官多。
君霖建立新朝后,处处不如意,除了世家势大的原因外,就是无人可用让他头疼了。
他想用旧朝的文人,又忌惮旧朝文人多了,朝堂不安生,因此只打算开科考试,分批少量的招纳人才。若是这些人有不臣之心,他处理起来也不会手软。
如今还未开科纳士,人手本就缺乏,再往外一分,早朝时就剩下几个孤零零的人,君霖说话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回响,文弘在下面偷偷地又心疼又好笑。
他给君霖推荐几个真正有本事的人,君霖又不敢用。如今落到这种地步,也是自找的!
退了朝,文弘等几个位高或者权重的大臣,都给叫到了冬暖阁。冬暖阁只有一个碳盆,烧的是银碳,并不暖和,但比外头天寒地冻的要好上许多。
掀开厚重的门帘,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文弘冻的发白的脸,顿时转红。君霖看他这幅模样,喉咙上下滚动不停,伺候的宫人还以为主子口渴,殷勤倒了茶来。
“如今国库吃紧,金陵王昨夜跟朕说,他要捐十万两黄金,众位爱卿以为如何?”君霖吃口茶,压下悸动,好整以暇地盯着文弘。
果然见文弘身子震了一下,随即顺从地低下头,掩饰震惊和愤怒。
君霖端着茶盏掩饰嘴角压制不下的愉悦,他的文弘就是这么好欺负,也是那么的爱他。哪怕还在生气,再又受了他的欺负后,还是会先忍下怒火,为他谋算。
一听说文弘又出来博威望值,几个君霖的心腹先跳脚不干了。
这是干什么?留你废皇一条命是我们圣上仁慈!你不安安分分待着,让大家忘了你,还跳出来在百姓跟前博美名,这是怕百姓忘了你,让百姓惦记你的好,陪你造反不成?
几个老臣纷纷给身后的世家使眼色。快快快,用你们的银子金子淹没金陵王。
跟进来的世家家主们纷纷在心里叫苦,新皇的心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是让他们讨论金陵王捐金子,更不是要把金陵王放在架子上烤,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捐钱!
这个雪灾没把国库掏空,反倒将他们兜里的银子往外抖落不少。
派出去赈灾的钦差,几乎每一队都有一个出身世家的官员,且还是打头人。等到了灾区,赈灾粮不够用,再伸手朝皇帝要?
如果真有这么不明白的人,皇帝一定会告诉他,京城路远,救灾如救火,先调动你们世家的力量赈灾,回京有赏等等!
都这样了,皇帝还不满足,还想着架起来金陵王,逼他们捐钱!
金陵王真可怜,要被皇帝架起来烤!估计捐出来的金子,都是让新皇给逼出来的!
世家多少年,就是他们这些家主自己,也至少伺候了两代皇帝和一个谋逆王爷,年纪大的,四代皇帝也都伺候过。
没一个像君霖这般心黑的!
世家家主们犹豫,急得另外几个大臣对他们使眼刀!
为什么不捐,也要跟着造反不成?
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答应。皇帝以这样的法子让他们捐银子,又何尝不是拿着罪名在等着他们。
不给银子就扣帽子,自己选!
其心歹毒至此!
一个废皇都能拿出十万两的黄金,他们只能多不能少。
这几个人一松口,差不多能将国库拨出去的银子补上一半了。
再压榨他们几次,这次赈灾新皇反而能挣上一笔了!
收下世家大族死活要献上的赈灾银,君霖狠狠夸赞他们一顿,将人赶了出去。就是出了冬暖阁,他们也只能在宫里住下,如有加急折子送过来,他们须立刻处理。
文弘没有像他们一样临时住在偏殿,因此出了正殿就跟他们分开了。还没走几步,就让人请了回去。
君霖半靠在龙椅上,单手撑额,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呼吸清浅而均匀。
给文弘引路的小太监,张嘴不发出声音地告诉文弘:“圣上三天没合过眼了,饭也不怎么用。”
文弘摆手让宫人退下。他轻手轻脚关上门,留了一扇透气的窗户,其余全关上,屋内光线暗了不少。
他又蹑手蹑脚走到台上,脱下自己的披风轻轻搭在君霖身上。
当他靠近君霖时,他看见君霖撑在额头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等他再贴近,君霖感受到他的气息,整个人又放松下来。
连在自己的宫殿都怕人刺杀,君霖得多惜命。
他勾起嘴角笑笑,然后一巴掌呼君霖背上。君霖在他的掌风下来时,身子明显的僵硬,但却坚持没有动,硬生生挨了他一掌。
当然,他一巴掌也打不疼君霖。
“为什么说我捐金子?我可告诉你,名声我要了,金子从你的私库里出!”
他赚的那点钱,都是从君霖手指缝里漏出来的!十万两黄金,简直是掏他心窝子呢!
君霖张口就撒谎的好习惯,莫非是从他这里偷师的?
将文弘拉得更近,君霖脑袋埋在他怀里,声音闷的让人心疼。
“不用你出,也不必我说,只管找那些大世家要便是。不过说好了,你二我八。”
文弘一肚子气,被君霖这般无赖给逗笑了。
他揉了揉君霖的脑袋,前几日被君霖伤的心也因为心疼而愈合不少。
君霖是个帝王,有着帝王的通病,他非要君霖全身心的信任他,对君霖来说太苛刻了。
所以他还是造反吧,换他全身心去信任君霖。
“你就跟他们哭穷,说我逼你。找他们人多的时候,他们都是你以前的臣子,你说是借,他们为了颜面也会掏些银子出来!”
“若是还不够,我给你补……”
文弘打断他:“睡会吧,我让人把早膳热一热,你多少吃点。”
“早膳不必,我睡一会,你别走。”君霖环住文弘的腰,猛地收紧,深怕文弘会趁他睡着离开一般。
文弘不得不前倾着身体,配合让君霖抱的更舒服些,但这般姿势,不但文弘自己重心全压在了脚尖,君霖靠过来的重量也逼得他得更努力来维持重心平衡。
不过一小会,文弘的腿脚就麻了。
他想起那次君霖罚他跪在棋盘上。那时也是这般难受,只是心境大不相同了。
他一只手扶着龙椅的扶手,尽量让自己好受些,却不敢换个姿势而惊动君霖。
上天或许也可怜这个为民操劳的皇帝,君霖睡了三个时辰,都没人来打扰。
直到在文弘怀里睡死过去的君霖自己醒过来。
君霖好不容易睡个舒坦好觉,连日来的压力疏散不少,正是心情愉悦的时候,一抬头看见文弘脸色苍白如纸,满脸冷汗,他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你怎么了?”正要将人打横抱起,就听见文弘压低声音尖叫。
“不要动我。”
文弘吼完这句话,人却像被抽干了力气,朝前就倒,让君霖给稳稳抱住。
“腿麻了……”文弘指高气昂地吩咐,“快抱我去方便。”
末了还强调,“走稳点!”
君霖:“……”
屋外的宫人听到动静,很快送来午膳。文弘的腿又麻又疼,君霖冷着脸给揉,吓坏了送饭的宫人。
吕寿因被张敬田排挤,虽仍是宫里领头的大太监,可却不常在御前伺候了。莫福被叫了回来,可另有差事,也不能时时服侍君霖左右。
如今都是些年纪不大的小太监,很得君霖信任,他们对文弘亦是尊敬的很。
让宫人都下去,君霖亲自给文弘布菜。文弘冷汗出得多,此时只喝汤不吃饭,让君霖拿筷子敲了一顿脑袋,才肯好好吃饭。
“下次叫醒我。”君霖还冷着脸,气文弘的逞强。文弘的小身板,如何能承受地住他的身体?他要是一直睡下去,文弘要逞强到,把双腿废了不可?
文弘哼哼:“依你的脾气,哪里还有下次。”
“也是。”君霖点头,“不过你心里总要明白这点,无关紧要的逞强对你来说并没有好处。”
这句话说的文弘一阵火起!
什么叫无关紧要的逞强?他文弘自问比不上君霖玲珑缜密心思,却也是一腔热血都献给了君霖。
“保重你自己,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君霖亲了亲他的嘴角,声音微微颤抖,“你比我重要,不要为我伤害自己。”
哪怕是为了他,也是无关紧要的逞强。文弘和江山才是最重要的。
文弘心里又是一阵发甜。他也没心思在这个时候跟君霖再纠结城外陷阱的事,只一个劲逼君霖多吃些饭。
系统说的对,他在君霖心中,没有江山重要,却比君霖自己重要。
“我打算启用傅温采等人。”君霖哪里能吃出味来,不过是为了让文弘放心,木然吞咽罢了。
“我初即位就遇天灾,怕流言四起扰乱人心。”最怕就是百姓的心不归顺。
文弘暗喜,点头道:“要不是你赈灾不含糊,做的比哪一代皇帝都强,老师早就要写文章骂你了。”
没有哪一个皇帝,能像君霖这般真正将救灾放在第一位。
雪刚成灾,傅温采就准备好要以骂进言,结果君霖更早下旨,各地官府出炭分衣,不能使一个百姓收冻。让傅温采无法下笔,只能默默地等着谏言的机会。
傅温采不是不想立于朝堂,相反,他太想了。但是他想要当个千古留名的能臣、忠臣,因此一直在寻觅明君,并且不肯轻易为君主效命,要做足姿态。
他心里很瞧得上君霖,却又不愿意背叛文弘,因此也在犹豫间。他身后太多学子,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这次的雪灾一到,他就知道,他的机会到了,选择君主的权力很快就会回到他手中。
“不好了,圣上!”张敬田慌慌张张大喊。文弘怕他闯进来,要避开,却被君霖摁着坐下。
“你再吃些。”君霖打开门出去,趁机灌进来的冷风让文弘打了个哆嗦。
这个冬天太冷了。
第58章 大秀恩爱()
北方的雪越下越大。
通往淳平镇的唯一一条官道被堵,赈灾队伍不得不边走边清理。
就在他们齐心协力要将雪推到一侧的山崖下时,另一侧靠着的高山忽然动了。山上的厚雪迅速滚落下来,官道上的人根本来不及跑,就被埋了个严严实实。
一个世家家主,两个三品文官,两个武将,五千个英勇将士,还有想跟在赈灾队伍后面去淳平镇探亲的一百多个百姓。
竟然没留下一个活口!
“虎东城离出事处只有五十里,何必呈是虎东城镇守的将军,带着三千驻城官兵去救人,尸首挖出来不少,可,可……”张敬田看君霖脸色发黑,犹豫者不敢再说下去。
“说!”
“可赈灾的五十车粮食全被雪推到了山崖以下。那里的雪比房子还高许多,兼其本就是凶地,根本无法派人寻找。”
也就是说,人死了,粮食也没了。等他再派人送粮食过去,淳平镇的百姓也都冻死饿死了。
君霖沉默许久,积在喉咙的那口叹息终究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没有官道就走小道,附近乡镇的赈灾粮匀一些出来,让官兵背了送过去。”
张敬田低头不应,犹豫道:“北方现在人心惶惶,为了一口粮食,杀父屠子的都有,咱们给粮容易,要想从百姓手中拿粮食出来,哪怕做多少保证,也不会有人信,反而会惹来动乱!”
“依臣愚见,反正淳平城的路已经堵了,索性将小路也堵上,将里面的消息彻底封住。等天灾过后,您下旨封赏死于淳平城外的官员将士,再为他们和死于天灾的百姓祭祀祈福,让百姓知道朝廷施救了,只是敌不过天灾罢了。这样,没人会怨恨朝廷!”
对于君霖和皇朝来说,死一城百姓,确实比有可能惹几个地方百姓造反,代价要小的多!
“你对朕的确忠心!”君霖叹了一句,还要说什么,却听屋内乒乒乓乓一阵碗碟摔碎声。
平时遇到这种情况,张敬田一定会呵斥是那个宫人手脚不利索,只是这会大事为重,哪里还会计较这些小事。
君霖能想象出文弘在屋内跳脚的模样,阴郁散去不少。他看着跪在脚下,低头露出脖颈的顺从属下,皱了皱眉头。
“如今,他们也是朕的子民。且,不救他们,岂不是让赈灾队伍白死了?”
“圣上!”张敬田惊叫,君霖原来并不是这么爱民如子。
君霖睨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