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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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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的,一旦纪容恪不得贺归祠信任的风声传出去,他失去了军政的庇佑,手上的权势削弱大半,九叔第一个会向纪容恪下战书,论?吃?,他们谁也不怕谁,

    而第二个为此付出代价的,就是做掉卫坤的我,

    四方强者蠢蠢欲动,格局稍有变数,顷刻间地崩山塌,

    为了让贺渠松口,我也费了一番周折,因为我和纪容恪之间的情事败露,他对我有些冷淡,虽然他不曾表现明显,可女人的敏感心思足够使我察觉到一丝一毫,他将自己关在书房内审阅案宗,我烹了茶送去给他,似不经意提及了南风街的巴?梦幻,那是一家老牌婚纱店,大概有四十余年历史,是最早一批进入婚庆领域,贺渠当然听得出我的意思,他将茶杯接过去,用杯盖撇了撇漂浮在上面的茶叶,“你喜欢那一家的婚纱吗,”

    我见他接话,按捺住内心的急迫说,“路过橱窗看到最新的两件款式,觉得非常高贵漂亮,多看了两眼,回来和你说说,”

    他喝了一口热茶,细细品了品滋味,大约觉得很香浓,他将茶杯举高,和视线平行,专注看了眼瓷杯的花纹,墨蓝色的牡丹清新秀雅,纤细花茎延伸到杯口,大有吸食琼浆玉液的错觉,他神清气爽笑,“我记得你并不太喜欢留意衣饰,忽然关注这些,是有什么想法吗,”

    这话我当然不能先讲,我沉?不语,眼神略微期待看向他,他见我长久无声,便抬眸看我,对上我目光内的神色时,他笑得更加深邃,“想穿上试试吗,”

    我抿了抿嘴唇,“没有出嫁的女人穿婚纱不是很怪异,何况我现在开始显怀,穿上也不会很漂亮,但我确实有些期待,婚纱是女人一辈子的梦,再没有比做新娘更美的一刻了,”

    贺渠意味深长勾了勾嘴角,他把茶杯重新放回去,推开椅子站起身朝我走过来,在他缓慢而自信靠近我的过程中,我险些窒了呼吸,我不知道等待我的结果是怎样的审判,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是装傻还是直面,当他站在距离我仅仅半臂之遥的地方顿住,我几乎在那一刻摒住了呼吸,

    纪氏存亡,纪容恪安危,我的性命,都取决于我能否彻底在贺家立足,贺渠精通一承官脉,在政界如鱼得水,没有他掌握不到的消息,也没有贺家得不到的面子,人命在权势面前也不值一提,婚姻是我最大的线索和筹码,是我最好的捷径与屏障,

    贺渠在我头顶说,“抬头看我,”

    他声音不喜不悲,平缓无波,让我略微怔了怔,有些拿捏不准他此时的态度,我正在犹豫要不要抬头,他忽然用手指勾起我下巴,让我面对他,他微微摆动头部左右打量我,耐人寻味说,“你在暗示我,该给你名分了是吗,”

    他如此直言不讳,让我一时间失语,我盯着他?不作声,他笑了笑,“他知道吗,”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变化了,贺渠温和如玉的面孔一如往昔,可我却觉得他眉眼蕴含了阴森,我说,“他知不知道不重要,原本就和他没有关系,”

    贺渠哦了一声,他手指从我锁骨沿着乳沟一直向下移动,最终定格在我腹部,他在感受到那微微凸起的高度时,眼底划过一丝冷度,“这个和他也没有关系吗,”

    我看着他眼睛说,“谁娶了我,孩子父亲就是谁,”

    贺渠听到我这样肯定答复,他闷闷低笑出来,“他会允许吗,”

    我握住贺渠扣在我腹部的手,“他不允许,可他又是谁的丈夫呢,”

    贺渠手指隔着衣服轻轻滑动,他潮热的指尖温度滚烫,险些灼烧了我,“看来你对他恨意很深,埋怨颇浓,”

    我不动声色转了转眼珠,果然贺渠已经视纪容恪为敌,这样情况下,自然是统一战线共同挤压才能让他痛快,于是我笑着说,“如果你被人抛弃,为了他几次险些丧命,却得不到他的认可,包括骨肉也要流落在外,还要看着他与其他异性缠绵悱恻恩爱白首,你会不恨不怨吗,”

    贺渠抿着嘴唇,他笑得意味深长,“既然这么恨,不做点什么来发泄吗,”

    我眉骨一跳,下意识窥探他眼神内的情绪,他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伸手理了理自己衬衣的纽扣,并没有再点明的打算,我问他怎样发泄,他反问我你想吗,

    我蹙眉看着他手指灵巧的穿梭入扣眼,我说我不懂,他反手关合住书房大门,绕过桌子重新坐下,他对我指了指桌前另外一把椅子,示意我落座,我垂眸看了一眼,我按住扶手坐下,他手握拳撑住太阳穴,偏头微笑看我,“他确实对于你,做的过分薄情,我受理过大大小小的案件数百个,其中婚姻案例最多,闹到法庭上兵戎相见不计其数,我最深恶痛绝这样的男人,所以私下很想帮助你,跳出我们情分与关系不谈,于公我也很不看好你继续耗费自己在他身上,”

    我深深吸了口气,“你直说,”

    “不妨我们一起摧毁掉他,”

    他斩钉截铁说出这句话时,我身体内骤然一僵,旋即便寒冷下来,犹如掉入冰窟内,我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然会对我说这样的话,在他甚至不确定我是否真的恨他要报复他的情况下,贺渠毫无隐瞒抖出他的打算,我舔了舔嘴唇,愈发觉得对这个始终以温和示人的男子看不透彻,莫非当真如纪容恪所言,贺渠根本不简单,

    我手指拨弄开眼前垂散的细发,用疑问的口气重复,“你摧毁掉他,”

    “不行吗,”他笑得势在必得,“难道等他夺取贺家产业,我一无所有时,再以卵击石去碰撞,胜算可远不如现在大,”

    我忍不住问他,“你相信我吗,我很有可能从这扇门出去就把这些告诉他,他防备起来,谁也难以攻克,”

    “如果为了他一个人情,就放弃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那你太愚蠢了,我想这样的女人也不会得到他的中意,”

    贺渠从笔筒内抽出一支笔,他在指尖缝隙来回转动,“我给你婚姻、给你完整美好的家庭,给你孩子做父亲,为你遮风挡雨,护你周全,不管卫坤到底死在谁手里,这样讲,这个凶手绝不是你,一切证据都毫无意义,可如果你选择倾向他,你要等到贺润发生意外,才能顶到她的位置上,这个意外可能的时间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几十年后,一方是唾手可得,一方是遥遥无期,女人不能自私到为了爱情就不顾其他,你现在可不单单是一个女人,你还是母亲,母亲为了孩子妥协,为了孩子放弃自己最想要的,为了孩子抉择一个最稳妥保障的男人,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担当,人都可以等待,但能否等来结果,谁也不能那么自信肯定,”

    我咬着嘴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没想到最后我们的婚姻竟然也成为了交易的一种方式,贺渠提议很有可能是试探,他要看看我到底怎么选,当然也有可能是发自内心,他的确喜欢我,可这份喜欢也让他迟疑担忧,他希望最大限度让这段感情安全,我陷入沉?,他等了片刻说,“不急,你慢慢考虑,我已经准备好了登记需要的东西,随时都可以促成这段婚姻,我也很期待你成为我妻子,也很期待为你报复的同时,消灭掉所有对我威胁的人,不过我可以等,但条子那边已经对卫坤的案子蠢蠢欲动,甚至签下了生死状,如果他们在你做出决定之前也有了动作,到时候你不要怪我袖手旁观,我可以倾尽一切帮助自己妻子,未必帮助得了不相干的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博弈() 
自那次他提出交易后,我与贺渠三天没再见过,这期间他居住在法院办公室内,只偶尔打来一个电话说他不回来吃住,每一次保姆让我接听,他都直接婉拒,说很忙碌不便闲谈,保姆很不解怎么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而我非常清楚,他只是给我足够的空间思考是否交易,不愿在我作出决定之前干扰我惊动我,毕竟这场交易里,我处于下风,虽然我依附他,但我也要抛弃很多,一旦我同意,他给我筹码的同时,也会对我开出一定苛刻的条件,

    我从没想过我与贺渠那么美好又温暖的开始,却在这份波诡云谲中走到了最不堪的地步,我曾想过走出纪容恪的阴影,重新迎接他给予我的阳光,而在千帆过尽后,我终于知道我没那么好命,

    也许贺渠早就知道纪容恪娶贺润的目的在于独吞贺家财产丰满自己羽翼充实储备,并在独吞之前借助贺归祠的身份与权势,摆平他在白道上之前的污点,而我好心做错事,突然的横生枝节打断了纪容恪计划,他并不是杀不了卫坤,而是卫坤死根本不在他计划内,我会意错了,我以为我出手做了他想而不能的事,却将我推上不好摆脱的深渊,

    他不能舍我不顾,便不再平静观望,急于出手将贺家企业吞吃入腹,用庞大坚实的财力制衡要剿灭纪氏、让我认罪伏法的政界,保住他的帝国,也帮我逃脱制裁,

    得不到权,可以用钱买权,得不到钱,亦可以用权生财,纪容恪眼看以为自己外露膨胀的野心失去贺家权的庇佑,他野心便完全驻扎在钱上,于是不断出手,惊动了信任他始终不闻不问的贺归祠,也让贺渠嗅到了贺家即将没落的危险气息,

    贺家的钱财,比外界所想更多出百倍千倍,纪容恪受伤去琵城,掉入顾温南圈套,完全都是他设想好的戏码,贺归祠倒不介意所谓的金钱,以他的地位戳在这里,子孙后代想要纳凉还不是轻而易举,可他代表了华南最至高无上的权力,道德法律决不允许他沦为负面的巨贪,而纪容恪利用这一点,想要钳制贺归祠,可贺渠却不甘心,他温和不代表无欲,贺家的东西他当然不会假手旁人,

    于是他步步为营,最初对我的接近大约也是为了这一天,他精心部署,为了找到制约纪容恪的筹码,显然纪容恪的骨肉是贺渠物色到的最好的东西,他用感情牌打动我引诱我,让我看清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是什么,当一切真相大白,我也无法摆脱我内心渴求安定的欲望,他不怕败露,是因为纪容恪与贺润的婚姻是贺渠自信摧垮我说服我的最大把握,

    不管纪容恪承诺的未来多么荡气回肠旖旎绚丽,他现在还是贺润丈夫,而贺渠随时可以给予我婚姻,在这样的反差对比下,十有八九的单身女人愿意选择等待和赌注,而十有十个的未婚母亲会毫不犹豫接受婚姻带来的安稳,

    贺渠那晚想要征服我身体,无非也是点燃一份催化剂,他故意留下痕迹,故意摆出对我和纪容恪过往的芥蒂,让我们彼此心灵残杀,相互误解,他再抛砖引玉,制造我对纪容恪的疏离,纪容恪对我的狠绝,

    太可怕了,我不得不佩服纪容恪的眼力,他在贺渠还戴着高超演技面具时便看透了他内心,也不得不惊讶贺渠的老谋深算,深谙绸缪,

    我始终缄默,没有主动再提过这件事,而贺渠并不满于漫长的等待,他很快便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对我进行逼迫,警方对于卫坤被杀一案无休止的搁置产生了异议,认为在内部掀起恶劣影响,致使警员颇为寒心,而法院方面对此事进行了干预,双方针对案宗僵持不下,贺渠没有亲口对我讲,而是让一名助手到贺宅借口取文件对我旁敲侧击,让我慢慢领悟,

    落到条子手里,我处境势必九死一生,我当然怕死,我也不是钢铁人,我有血有肉有贪婪的梦想,我还没有完全实现,怎么甘心就这样交付自己连一半都没有熬过的余生,除了纪容恪与孩子,我最在乎的就是自己性命,我没有十足把握都不会随意伤害自己,

    最终我妥协了,为了多方面而选择妥协,并且隐瞒了所有人,

    我坐在车内,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觉得自己陷入一个巨大的、神秘的、黑暗暴力的漩涡之中,从我认识纪容恪那一天起,我就无时无刻不处于这份压力和窥探下,只是我还浑然不觉而已,直到这一刻我退无可退,不得不回头看,才发现隐藏在我身后有这么多不怀好意的人,

    我莫名其妙加入华南黑白两道最狂妄的斗争中,成为了所有人争相控制的筹码,而他们的目的无非是利用我要挟制约纪容恪,这样看来,除了纪容恪我从未得到过任何人以感情为前提的好,

    我觉得浑身发冷,骨子里渗出的寒意使我不断颤抖起来,我抱住双臂不断用掌心抚摸试图温暖皮肤,可仍旧无济于事,我冷得薄唇发紫脸色苍白,何一池从后视镜内看到我骤然发生的变化,他探身上来询问我怎么了,我摇头说没事,当脱口而出我才惊觉,就连说话声都那么寒冷哽咽,

    车子到达南郊后,我率先从副驾驶下来,何一池飞快绕到纪容恪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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