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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犹豫,而是非常迅速推开了缠住纪先生。
在我直起身体的同时,何堂主推开门从外面进来,他率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纪先生,他脸上不正常的苍白中透着一股红润,他眼神没有像动了情欲那样浑浊模糊,仍旧非常清明,和寻常无恙,何堂主问他有没有好点,他说还可以,何堂主翻开纪先生身上的病号服,他简单从侧面观察了他背后伤口,发现有些纱布被蹭开了一些,松松垮垮的缠在身上,何堂主下意识看向我,我趁他们说话时候早已经不着痕迹整理好衣服头发,所以他并未从我身上看出什么玄机,他问我,“冯小姐没有照顾好纪先生吗。他身上的绷带开了,您知道吗。”
我低垂头不语,不是我不想说话,而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脸越来越烫,何堂主从这诡异寂静的气氛中察觉到不对劲,他走过来两步,他仔细观察我的脸,他忽然说,“您不舒服吗。”
我将头埋得更低,我透过遮在眼前的碎发悄悄看了纪先生一眼,我埋怨而恳求的朝头挤了挤眼皮,他注视着我变化莫测的狰狞表情闷笑出来,何堂主听到笑声回头看他,纪先生说,“去吧医生叫来,给我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何堂主当然不会怠慢,他立刻把我的回答忘在脑后,转身走出病房去请护士来,我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就像个雕塑那样,我真想自己是透明的,是看不到摸不着的空气,才不至于这么窘迫。
纪先生咳嗽了两声,他朝我勾了勾手指,“帮我背后垫个枕头,我想坐起来。”
我虽然不懂医学,但我很清楚刚手术后还是尽量平躺,无法避免压迫伤口,也不要让它太吃力,这样会绷开撕裂,可纪先生不接受我的劝告,我不给他弄他自己就要弄,那样只会更麻烦,我只好赶紧走过去,为他背后垫了个枕头,搀扶他坐起来,我避免了枕头和床铺挤压他背部,而是让伤口呈一个中空的状态,他坐好后我看了一眼他干裂的嘴唇,我主动为他倒了一杯热水,又拧开矿泉水瓶盖,兑成温的,递到他手上,可他只垂眸看了一眼水杯,并没有伸手接,我不太理解为什么,我问他难道不渴吗。他说渴,我说那怎么不喝。
他沉默不语,高大身体窝在这张狭窄的单人床上显得很不舒服,可即便这件小病房都还是医生现腾出来的,纪先生受伤的事不宜被外人知道,否则很有可能住院期间对方生事惹来麻烦,所以何堂主那边不好让医院调整,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我把杯子举起来,在空中晃了晃,“纪先生不会怕我下毒吧?”
他笑了一声,“当然不会,你哪有那个胆子。”
“酒壮怂人胆,钱仗恶人心。纪先生嘴上说不怕,但我还是要做给您看证明我的清白。”
我含住杯口往嘴里倒了一点水,我特意仰起脖子让他看到我翻滚的喉咙做出吞咽的动作,然后舔了下嘴唇,纪先生脸上轻松浅淡的表情,忽然有了一丝无法言喻的变化,他手在自己病号服的领口扯了扯,将扣子扯开两颗,他伸出一点舌尖舔过嘴唇,咽了口唾沫。
我看到他眼底一股热浪滚了滚,不过很快便被压制下去,重新恢复冷静。
我走过去将那杯水倒掉,为他重新斟了一杯,我递到他唇边,他没有接,而是直接张口含住,我只好一点点抬起,让里面水位保持他能够喝到还不会被呛,他喝光一杯水后,何堂主恰好带着护士从外面进来,他在推门而入时看到了我喂纪先生喝水的场景,他脚下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对那名护士说,“纪先生伤口绷开,重新处理一下。”
那名护士拿着托盘走到床边,何堂主扶住纪先生肩膀,护士解开病号服后,看到那大片氤氲出来的血迹以及掉落的纱布,她很惊讶的喊出来,“这怎么弄的,从手术室出来还好好的,这么严重的伤,不要去碰它,我可以知道纪先生您做了什么吗?”
护士有些埋怨的口吻让我更加羞愧,要不是我鬼使神差没有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我根本不会靠过去,纪先生也不会和我吻上,他的伤口还好好的。
纪先生说,“我睡着忘记了,不小心抻到。”
护士一边给他伤口擦药,一边重新缠裹纱布,“您伤口有些裂开,只是抻了一下到不了这种程度,您是否下床剧烈运动了?”
纪先生似笑非笑往我的方向扫了一眼,“没有下床。”
我听出他话中的深意,立刻将头垂得更低,何堂主站在床旁,他抬头也看了看我,他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他欲言又止的抿了唇。
护士重新为他整理好,再三叮嘱千万小心,不要扯到伤口,不要剧烈运动。
我觉得那话真刺耳,何堂主那么精明的人,这下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不管是钱还是欲。
纪先生重新靠在枕头上,何堂主为他削一个苹果,苹果又红又大,可落在何堂主宽大的掌心却显得十分娇小,他一个英武的大男人削苹果看上去别别扭扭的,我上前主动接过来,站在旁边削,留出椅子给他坐。
纪先生问何堂主金苑和赌场的情况,后者说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风波。
“我受伤住院的事,注意不要走漏风声,除了金玉贵和马章莱,华南想要对我下手的人很多。”
何堂主说,“可武三爷那边派来的人,他当然清楚您受伤了,他一旦放出风声…”
“不会。”纪先生斩钉截铁,“道上两拨人马对垒,尤其闹出人命,体现各自的排兵布阵、警界人脉、身手和财力,他都不及我,只要他打算再拿回去这把交椅,他势必要掩盖上百人马输给我们两人的事实,这传出去,武三果然不是当年的武三了,他颜面往哪里摆。你不了解这群老狐狸多看中声誉。”
纪先生伸手接过我递上去的苹果,他拿在手上没有吃,而是盯着晶莹剔透的果肉看,“一池,到局子里摆平这件事,对方人马损失惨重,事情闹得很大,局子这边也不会轻易罢手,你先搪一下,后续武三和局子如果不依不饶,我再出面。”
何堂主点头说好,但他没有离开,而是拿起水壶要出去打水,纪先生喊住他,“怎么不去。”
何堂主一脸茫然问现在吗?
“不然呢。我们拖到明年,局子和武三能等吗。”
何堂主把提着的水壶放下,他叉腰看了眼窗外朦胧的月色,“可已经入夜,您这边谁来照顾,医院护士我不放心。”
纪先生笑得十分愉悦,他指向我,“这里有免费的看护,我为什么不用。”
第四十二章 这个女人不能留()
纪先生拿着那颗苹果一口口极其儒雅的咬着,他吃了一半后朝我指了指椅子,“冯小姐请坐。”
我拉开椅子朝床尾坐下,拘谨的并拢双腿,给了他一个后背,我不太敢直面他眼睛,我发现很多事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当你迈出那一步再想回归原地,如从前那般相处,不尴尬不疏远,几乎不可能。
人不能做自己不可以做的事,不能做明知做了会后悔的事,更不能做让自己得不偿失的事。
纪先生盯着我的背影,“冯小姐喜欢看我的脚。”
我知道他不满我这样姿势,也确实不太尊重,我又缓慢迂回移动过来,将侧影给他,他还是蹙了蹙眉,“冯小姐亲了之后就翻脸无情吗。”
我吓得赶紧把手伸过去,我本能要捂住他的嘴,可都几乎要挨上了,我又反应过来纪先生大概活到现在都没人敢捂他的嘴,只好立刻停下。
他张了张唇眉眼含笑还想说下去,可我已经臊得不行,我咬了咬牙干脆将掌心扣住他的鼻唇,我小声拜托说,“不是我吻上去的,我没有动,至于怎么会碰到一起我也不知道。”
纪先生被我捂住了嘴说不了话,他挑了挑眉梢,我忽然感觉到掌心一点潮湿的温热,似乎是他舌尖擦着我的皮肤掠过,留下一道浅浅的水迹。
我惊叫了一声,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我看了眼掌心上亮晶晶的丝线,我连眼球都被臊红了,我背过身去在衣服上蹭了蹭,他笑得更加愉悦,“冯小姐是觉得傍晚我主动亲吻你吗,可我还在昏睡着,我应该是做不了这个主动。”
我只想快速结束这个话题,我附和说对对对,不是您的问题。
“那么冯小姐主动贴下来的?”
我还是点头,他笑出声音,“这我很不解,冯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捂住眼睛,我觉得纪先生任性起来比女人还要固执,他是一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关键他对于调戏我这件事,也从不罢休,我哪里是他那种段位的对手。
“因为我一时鬼迷心窍,被纪先生美色所诱惑,我也深感惭愧,希望纪先生原谅。”
他笑着重复了一遍美色两个字,然后十分有趣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从没觉得自己和这两个字有关系,冯小姐眼光很特别。”
他将剩下的半颗苹果放在床头的盘子里,用湿巾擦了擦手,“今晚冯小姐有两个选择,和我一起睡床或者单独睡椅子。”
他说完目光炯炯看向我,我有些惊讶指了指自己鼻子,“我要留下吗?”
我以为陪床到凌晨纪先生休息我就可以回去,毕竟还有保镖和医护人员,我不懂医学不会武功,留下也就是多个人而已,没大用处,原来我要守一夜。
纪先生盯着我瞬息万变的脸,“冯小姐对于要留下照顾我一整夜的消息,觉得晴天霹雳吗?”
我很快冷静下来,抬手抚了抚散在胸前的头发,“当然不会,纪先生三番五次救我,是我的大恩人,我连命都可以拿出来为纪先生效劳,一夜两夜不休息又算什么。”
他笑着点头,“冯小姐很有良心,这一点我非常欣慰。其实你留下也没什么损失,反而还可以趁我熟睡继续做一些让你快乐的事。”
他说完伸手将床头的灯光拧暗,他自己撑住身体躺下,闭眼微笑说,“晚安。”
我看着他背影一口老血险些闷在喉咙噎死。
我坐在椅子上熬到凌晨两点多实在扛不住了,原先赌场上班,我白天是睡的,晚上工作,后来辞职这几个月我已经把时差彻底倒过来,晚上一点夜都熬不了,我干脆把旁边的备用被单拿出来铺在地上,紧挨着床铺的位置,躺上去睡觉。
我已经很久不做梦了,可这一晚我似乎是做了梦,又像是真实发生,我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身体忽然轻飘飘的腾空,就像坠落在一团柔软的棉花上,翻来覆去都是黏黏的糖,我听到有脚步声,有呼吸声,还有低低的说话声,我想要睁开眼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我困得不行,眼皮根本不受思想控制,死活也抬不起来,我任由自己在半空中漂移浮动,最终一切归为黑夜深处的寂然。
第二天早晨我在一片吵闹声中醒来,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被蒙在被子里,密不透风的消毒水味道像疯了一样往我鼻子里钻,我踢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我正要抻懒腰打哈欠,忽然被眼前所有人的目光惊愕住,两名护士和何堂主正站在门口,护士脸上表情不十分好看,何堂主同样沉默,他们六只眼睛正在我身上定格,纪先生倚在我旁边喝粥,他拿着勺子脸上满是笑意,“早,睡得好吗。”
我回了他一声早,我刚想说睡得不错,却忽然间察觉到不对劲,我从床上跳下来,鞋都顾不上穿好,趿拉着离开床铺,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一点也不知道?
纪先生继续喝粥,他脸上表情十分淡然,何堂主对那两名护士说了句抱歉,护士点了下头,转身走开,何堂主将门重新关上,他走过来对我说,“冯小姐辛苦。”
我摆手说一点也不辛苦,他笑着看了看我,“纪先生这边十分体谅您,不愿您辛苦,今晚您在庄园休息,我在这边陪护。”
我知道何堂主不好说我,但他确实很不满,我看得出他眼睛里对我的不喜,我再三保证我一定尽心尽力,可何堂主还是那句您不必这么辛苦搪塞了我的请求。
纪先生将粥喝完叫了一声一池,何堂主接过碗,他送出病房让其中一个保镖丢到垃圾桶里,纪先生看了看站在原地特别窘迫的我,我问他昨晚我怎么爬上床了,他说,“是我将你抱上床。”
我第一反应就是他背部的伤,我冲过去要掀起他衣服,何堂主从门口跨过来一把握住我手腕,他脸上温和绅士的笑容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冷漠和严肃,“冯小姐,纪先生昨晚伤口二次撕裂,他现在不能下床不能承重。我请您留下不是在病房睡觉,而是照顾纪先生起居。”
我此时听他这样讲,觉得无比愧疚,我懊恼自己为什么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