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从侧面表明他习武之人的身份。他心思远比外表细致,看完了信,再看一眼封皮,立即大惊失色道:“这……这是针对二小姐的阴谋。”
翟娇本人从头到脚,从长相到武功,都没有值得别人觊觎的地方。蒙面人带走她,无非是想以她诱出苏夜。
苏夜笑道:“你也看出来了?若说我连累了她,也未尝不可。但你们不必担心,无需将此事上报大龙头。两日之后,我会去见他们。”
屠叔方犹疑道:“在下并非怀疑小姐的能力,但对方说不定设下陷阱,专等你上门。”
他手中仍拿着信,观察信上字迹,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苏夜不耐烦道:“这当然是陷阱,不是陷阱才叫奇怪。对方选择荒郊野岭,远离荥阳,无非是顾忌瓦岗军势大,担心城门封闭,全城大搜索后出不了城。他们怕,我却不怕。如果我无法带回大小姐,你再通知义父不迟。”
其实事到如今,屠叔方仍不完全了解她的身份。翟让叫他听从苏夜吩咐,没事别去惹她,他便依令行事,对苏夜武功如何、为人如何、在外作出什么事,几乎一无所知。
他心中仍持怀疑态度,但见苏夜如此坚持,也不好多说,只问她是否需要调动龙头府家将,守住荒山通往山下的小路。
苏夜断然道:“你们不必白费力气,我已猜出掳走大小姐的人。去的人再多,也不是他们对手,否则我不但要顾着大小姐,还得照顾你们,又是何苦呢?何况,信中要我孤身一人前去。你们难以隐藏行迹,对方倘若发现了你们,不肯现身,难道要我满山找人吗?”
她多次得罪魔门中人,已预计到他们的反应。但她没想到,对方动作如此迅速。翟娇只出城一次,便被人家伺机带走,可见他们关注了很久。
翟娇应无性命之忧,因为她只是接触她的一个桥梁。她好说歹说,制止屠叔方的多余举动,安抚府中人之后,安然返回静室,表现的若无其事,直到两天后的夜晚,才再度离开,依照信中指示,前往荥阳东边地域。
这座破庙地处偏僻,但用心去找时,又不算难找。所谓荒山,其实不是真正的山岭,而是因地势起伏形成的小山头,沿猎人打猎的小路上山,往荒废了的分岔路上走,看到山间流溪,再走向相反方向,就可以见到一座年久失修,连瓦片颜色都褪掉的土地庙。
入秋之后,夜风越来越凉,风中带着萧瑟之意,吹动林中枯叶,发出轻微的哗啦声,令人倍生凄凉感觉,总觉得山上会蹿下野狼或虎豹,摸黑扑向自己。
山间没有灯火,庙中也没有,前院后院一片漆黑。矮墙坍塌大半,露出内部荒草蔓生的院子。苏夜站在庙外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提步从正门走了进去。
供奉神像的“正殿”,不过比寻常人家的厢房大上一点儿,神像本身倒是出人意料的高大。神像也褪了色,向一侧歪倒,身上彩绘全部剥离,底下是灰黄色的土坯,似乎从未有过受人焚香膜拜的好日子。
她迈进门槛的一瞬间,神像头上,忽地亮起一点灯火。灯火光芒昏黄,映出坐在神像右肩的曼妙身影。
那是一个美的让人忘记呼吸的女子,身上白衣纤尘不染,秀发乌黑发亮,一垂至腰。即使用“倾国倾城”形容她的容貌,亦不为过。别人看她一眼,就很难移开眼睛,沉浸于她神秘飘渺的气质中。
她双眸好像蒙着一层朦胧雾气,掩藏了内心的真实想法,肌肤晶莹剔透,找不到半点瑕疵,在灯火映照下,就像山鬼般诡艳动人。最独特的是,她没有穿鞋,赤着一对纤足,好像荡秋千似的一荡一荡,充满女性的柔美感觉。
苏夜刚望了她一眼,便见她脸上逸出一丝笑意,柔声招呼道:“妹子你好。”
她声音低沉悦耳,富有磁性,开口时,破庙大门外竟又走进几个身影。为首的是位高瘦颀长,英俊潇洒的中年文士,却不是“**双修”辟守玄。那名掳走翟娇的蒙面人走在他身侧,背后果然插着柄拂尘,身形与前者相差无几。
苏夜叹了口气,扭头看看他们,又望向那位具倾国之姿的白衣美女,冷冷道:“我只有一个问题,希望诸位如实回答。”
白衣美女扭转娇躯,温柔有礼地道:“我的名字叫作婠婠,不要忘记了。无论你有什么问题,我都乐意回答。”
苏夜道:“我在合肥遇上贵派长老闻采婷,明知她盗走主人家的珍贵宝物,仍让她自由离去。我在黄石击败曲傲,废掉他一条右臂,没碰辟守玄一根寒毛。我自认给足你阴癸派面子,你们却掳走我义父的女儿,要我孤身到这里相见。”
婠婠将一缕秀发缠在纤长的手指上,缠紧又松开,好像在玩一个有趣的游戏,与此同时,小女孩般天真地问道:“那又怎样?”
苏夜笑的比她还甜,笑道:“我的问题是,贵派究竟是认为我没有杀人的胆量,还是认为贵派势力太大,阴后武功太高,我害怕被她老人家一掌打死,所以不敢得罪你们?”
第一百七十九章()
婠婠噗嗤一声,娇笑道:“妹子火气好大,消消气吧。我们也不想得罪翟大小姐。但有她在这里,事情岂非比较容易?”
苏夜一听,立即明白他们有备而来。掳走翟娇再撕票,对阴癸派毫无好处,还会引起翟让的怒火,令瓦岗军与阴癸派成为死敌。因此,翟娇只是充当人质,预防她对婠婠不利。毕竟婠婠不同于辟守玄等人,乃阴癸派中最有潜力的杰出传人,地位亦比他们重要。
她神情纹丝不动,冷冷道:“容易不容易,要看诸位如何行事。实不相瞒,我和大小姐的关系可能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亲近。我若真要杀人,你抓个俘虏在手,就能阻住我了么?”
此时,她身后为首两人自行报上姓名。眉清目秀的中年文士道:“本人边不负。我身边这位道兄,道号叫作避尘,就不劳小姐费心查探了。”
苏夜陷入三人合围之势,却没把背后这两位放在心上,闻言冷哼一声,并不想给他们脸面。
边不负正是祝玉妍的师弟,婠婠的师叔。避尘其实是辟尘,也就是洛阳首富,掌握洛阳商会命脉的荣大老板荣凤祥。辟尘功力稍胜边不负,但在苏夜心中,两人是同等的弱。倘若三人同时出手合击她,他们将是包围圈的薄弱处。
婠婠蹙起秀眉,幽幽叹了口气道:“我奉师尊之命前来,并无敌意,大不了,算我做错了好了。我们何不好好谈谈,而不是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苏夜望着她无比优美的体态,惹人爱怜的玉容,忽地一笑,问道:“你想谈什么?”
婠婠幽然道:“两月前,洛阳传来消息。独孤阀重要人物独孤霸遭人重创,功体全废。尤楚红四处寻访名医,想方设法救治儿子,至今未能如愿。”
边不负哈哈一笑,接着师侄女的话道:“在此之前,敝师叔辟守玄送来书信,说铁勒第一高手,‘飞鹰’曲傲败于他人刀下,不得不黯然离开中原,以保性命。敝派与铁勒的合作受到很大影响,被迫调整在江南一带的策略。”
辟尘始终没说一句话,这时仍闭口不言,似乎害怕苏夜记住他的声音。
婠婠瞟了他一眼,叹道:“再之前,敝派长老闻采婷返回派中,向师尊复命,宣称她在取西域雪莲期间,遇上了一名神秘人物,交手数招便落于下风。”
她很知道怎么讲故事,居然又叹息一声,方道:“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
苏夜笑道:“你到底何时才肯讲到重点,不再磨灭我的耐心?”
婠婠宛然笑道:“真正令师尊重视的是,真传道左游仙突然登门求见她,请她化解他体…内的异种真气,并述说派中秘籍被人夺走的经过。我们发现,做下这些事的均为同一人。”
苏夜冷笑,不置可否地道:“所以,你们认为我是魔门之敌。你发觉有机可趁,亲自率人围攻我,试图解决心腹大患,同时借机与李密合作?”
神像头上的烛光明了又灭,在夜风中摇晃不休,每摇晃一次,婠婠神秘莫测的气质便加深一分,如同深陷薄薄云层的明月,美的几近不真实。
她轻轻摇头,亦笑道:“你认为李密与圣门合作,想要取你性命,是不是?其实,实情与你猜测的不同。他确实到处寻找高手,却没有接触圣门的途径。我们之所以得知他的事,只因他恰好联络了本派的一名眼线。李密、翟让的直接冲突,也因此事彻底曝露。”
苏夜点头道:“原来如此。”
李密想杀她,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各方面均出类拔萃,却嫌心胸太窄。谁得罪了他,就要除之而后快。他得知苏夜何等重要后,自然想雇佣能刺杀她的人,直接拔除这个隐患。
她依稀记得,李密与南海派交情很好。南海派宗师高手,“南海仙翁”晁公错曾受李家之恩,很可能应其所请,出山对付她。与此同时,杨虚彦亦是她想象中的人选。但婠婠一口否认牵连此事,看来他未能扯上魔门。
也就是说,祝玉妍命婠婠前来,纯粹因为她夺走了真传道的武功典籍,并向左游仙透露想遍览魔门秘籍的心愿。
婠婠仿佛看透她的想法,淡然道:“师尊确定了你的身份,再确定你的年纪,不重视你亦不可能。至于我,我也非常好奇你的武功,不知是否像几位长老说的那样高明。”
苏夜笑容消失,以差不多的平静态度回答道:“你刚刚说过,你此行并无敌意。”
婠婠笑道:“人家只是在说自己的想法,又没有向你出手。事实上,我阴癸派上下一致同意,与你商讨合作的可能。”
苏夜大为意外,向前踏出一步,立刻察觉背后阴癸弟子提气警戒。她不再迈第二步,停在当地,沉声道:“此话当真?”
婠婠道:“为什么不可以?唉,我们本来选定了李密,结果被别人抢先一步。李密绝不会舍宋阀而取圣门,所以我们只好舍弃他。另外,从李密忙于前线战事,还拨冗对付你的举动来看,他显然深深忌惮你。我有理由相信,你是个比他更好的合作对象。”
她说出这个消息,可见是真的没有敌意。但现在没有敌意,不代表以后没有,否则何必利用翟娇。这无非是为了在谈判破裂时,保证阴癸派中人得以成功退走。
但祝玉妍、婠婠、辟守玄等人均未想到,苏夜早在数年前,就考虑过合作问题,最终觉得弊端远远大于利益,索性直接放弃。她之所以惊讶,其实是因为发觉祝玉妍也想到了这件事。
她犹豫片刻,将利弊在心中又梳理一遍,方肃容道:“对不住,恐怕我不得不拂逆阴后的美意。”
婠婠秀眉如山峦般挑起,问道:“为什么?”
苏夜头一次转头,看向从未移动位置的边不负,结果看见对方满脸风流潇洒的笑意。她无声一笑,扭回头道:“因为你们绝不会答应我的条件。”
婠婠也不意外,慵懒地挪动一下,好像没有重量似的,从神像肩膀飘了下来,落在下方的供桌上。她落下之后,方叹道:“你想抢夺本派的天魔大…法?”
苏夜似笑非笑地道:“难道左道长没告诉你们,我看完之后,会把原本原封不动还给他吗?可惜我去上清观找他时,他人已经离去。我想借阅魔门典籍,那是不错,但这和抢夺仍有区别。哦对了,如果不麻烦,请你转告左道长,要他到荥阳城见我取书。”
边、辟两人乃是魔门前辈,却以婠婠为首,让她承担大部分交涉。到了这时,婠婠看也不看他们,只道:“好,天魔大…法是不是你唯一的条件?”
苏夜摇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会让你失望。我可能是魔门之外,最了解你们内情的人。我知道阴癸派并非水泼不进,有时会由外人介绍,收录弟子。不幸之处在于,贵派培养的人都难入我眼。”
婠婠一愣,情不自禁问道:“怎么说?”
苏夜道:“我只举一人为例。林士宏在辟守玄的支持下,选择任少名作盟友,但任少名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人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早晚有一天,他将惹来杀身之祸,而林士宏也会因此失去盟军。既然如此,何不选择一位更为长久的朋友?”
婠婠仍然不动声色,边不负却是脸色微变,只听苏夜又道:“我无意评价阴癸派门人,只想借此说明一个道理,即——我看不上他们。如今瓦岗军仍有争霸天下的实力,我也选中了未来的继承者。我不想另外扶植他人,更不想让你们在我身边安插眼线。”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传递出一项不容置疑的信息。那就是,如果阴癸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