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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们不敢信任她。
直到苏夜亲口说出内情,说明一直是她遏制李密势力,多次粉碎他刺杀、嫁祸、暗中联合其他势力的阴谋,准备将瓦岗军据为己有时,三人才恍然大悟,明白沈落雁为何做出那样的反应。而苏夜一拿到和氏璧,就直奔沈落雁住处,向她展示这件稀世奇珍,也有了充分理由。
徐子陵听了半天,直到苏夜说完,方极为诚恳地道:“你以前隐瞒真实身份,不想和我们扯上关系,是否怕我们狐假虎威,拿你的名号威胁他人?我,还有仲少都可以保证,无论何时,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倘若你……”
苏夜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截断他道:“你实在误会了,我知道你们不是这种人。你们和我牵连上,对你们没有太多好处。说不定经常遇上一些前辈高人,恨我恨的牙痒痒,一听我名字,就要把你们吊起来打。”
寇仲饶有兴趣地问:“什么样的高人?”
苏夜笑道:“你明明知道,何必问我。不过,你们惹出的祸好像不比我少,所以随你们的便吧。如果提到我的名字,有利于你们办事,那我也不会阻拦。”
跋锋寒忽道:“你已离开独孤阀的势力范围,为何在这里坐着?”
迄今为止,这是第一句和她处境有关的问话。苏夜挪动一下,看向这位声名鹊起的青年高手,平静地答道:“我在等师妃暄。”
他们见她在原地枯坐不动,已隐隐猜出她的用意。以她武功之高,夺走和氏璧后扬长而去,隐遁山林,只怕穷慈航静斋全斋之力,也无法找到她。她之所以公然出现,无非是希望吸引当事人的耳目。
尽管如此,此举仍异乎寻常。师妃暄被誉为中原佛道两家,自宁道奇以下的第一人,其剑术出神入化、超凡入圣。苏夜就这样大大咧咧等着,难免让他们极为意外。
三人再度交换眼神,由徐子陵开口问道:“为什么?”
苏夜笑道:“因为对我来说,承认这事的益处比弊端要大。首先,和氏璧已经毁了,师妃暄能把我怎样?总不成要我给它偿命?”
跋锋寒笑道:“还有其次?”
苏夜道:“其次,她未必有能力要我偿命。别人怕她,我却不怕。我希望能和她摊开来谈,让她明白事情不可挽回。假使她心生不满,非要我付点代价,我再让她知难而退。但她自幼清修,修养道行极深,深知凡事不可强求的道理,应当不至于死缠烂打。”
她谈到师妃暄时,口气颇为异样,如同长辈谈论后起之秀。这是因为她潜意识中,将自己放到宁道奇、祝玉妍一辈的地位,当然觉得师妃暄低了一辈。可别人听她说话,却很容易认为她夸夸其谈。
寇仲胆子再大,想到要与白道魁首为敌,说不定还要对上师妃暄的色空剑,还是心惊胆战。他正要再说,却见苏夜抬手一指,淡淡道:“看,那位就是我在等的人,你们已经见过了吧?”
她手指之处,正站着一个修长优雅,作文士打扮的身影。这人背对明月,所以月光只能勾勒出她半边侧脸。但正因如此,更能展现她空山灵雨般的缥缈气质,以及钟天地灵气而生的秀丽轮廓。单看这个身影,便让人心旷神怡,情不自禁地产生美好感觉。
第一百八十九章()
师妃暄与婠婠两人,被誉为当世正邪之争的代表人物。她们师门上一代曾有恩怨未了,事隔多年,又各自派出最出色的弟子,继续一决胜负。这仅仅是背景与后台,单以武功而论,她们也完全可以超越同辈人,被人列进宗师行列。
只不过,婠婠始终神秘如云后明月,行踪飘忽不定,鲜少有人知晓她的身份。师妃暄则化名“秦川”,光明正大来到洛阳,公然亮明出山意图,展现与魔门截然不同的态度。
别人称她为“仙子”,既是表达对慈航静斋的仰慕,也是描述事实。她的确有着犹如仙子的出尘气质,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却在无形中影响着他人,使对方不愿和她动手、不想对她说谎。
师妃暄现身同时,河流上游亦缓缓漂下一只小船。这只船看上去平凡无奇,乃是运河中最常见的木船。船上搭乘了五个人,如果要说的更准确,就是搭乘了五个和尚。
除了苏夜见过的四位护法金刚之外,还有一位高挺俊秀的中年僧人。他额广鼻高,目现神光,身穿棕色僧衣,表情悠然平和,挺立在小船船首,颇有闲云野鹤的风采,让整只船都变的顺眼了些。在平常人眼中,他仅有三十来岁年纪,实际情况却绝非如此,因为他正是净念禅院禅主,在佛门享有盛名的了空大师。
由于和氏璧在禅院中失窃,他修炼的“闭口禅”功亏一篑。但他素来沉默寡言,直到木船停在与师妃暄齐平的位置,仍然没有开口说话。
苏夜先看了看船,再看看乘船的和尚,冲他们微微一笑,重新望向师妃暄,笑道:“我等你很久了。”
师妃暄轻叹道:“姑娘果然和传言中一样,做事出人意表。”
她声音正好配的上她的人,极为甜美柔和,不同于婠婠的低沉悦耳,却同样惹人遐思。苏夜不得不承认,她们两个从背景、武功、容貌乃至嗓音,都是势均力敌,难说谁强谁弱。
她又对她一笑,摇头道:“我不能同意这个看法,因为凡是了解我的人,都不会奇怪我的选择。几位高僧根本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才疏于防范吧?”
师妃暄默然听着,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虽然重视苏夜,也没漏掉剩下三个人。三人中,她尤其关注寇仲,视线在他那里逗留片刻,才移到别的地方,然后道:“妃暄来意如何,相信姑娘已经知道了。”
苏夜笑道:“我知道,但你肯定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你那边六个人,我这边四个人,数目相差不是很大。何况我在几个时辰之前,同时击败尤楚红与晁公错,一定能够影响你和诸位大师的判断,承认我有资格做你们的对手。”
师妃暄颔首道:“不错。那两位前辈已带人离去,我不想在这种时候打扰他们,所以只与了空大师联袂前来。”
苏夜道:“我最喜欢和明白人说话,所以只有到了万不得已时,我才会出手。眼下我想找个无人偷听的地方,和你私下谈一谈。”
师妃暄尚未作答,寇仲的好奇心已压倒警惕心,奇道:“为什么不可以当众说出来?”
苏夜笑道:“因为我不愿意。当然,如果你们想运功偷听,我也不介意,只要你们听的到。”
她忽然提出私下交谈的提议,不但引起那三人的好奇,也令师妃暄十分意外。但她犹豫了一瞬间,立即作出肯定答复,答道:“好。”
如果双龙盗璧,师妃暄定然会要求他们交还赃物,退出洛阳,然后不再计较他们的行为。但苏夜不同于双龙,是个无法以武功震慑,也很难以利益相诱的人。她人来是来了,却没想好怎么对付她,只能见机行事,争取化被动为主动。此时苏夜主动作出要求,反而让她感到轻松。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远离河道的方向,一气走出百丈远近。苏夜向后眺望,见寇仲等三人,与了空等五个和尚正面对同一方向站着,满脸好奇神色,忍不住笑道:“好了,就这里吧。”
师妃暄平静的神色中,隐约有了几分无奈,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苏夜道:“我想说,我愿意把和氏璧还给你。”
双方之间的距离拉是拉远了,却还不够远。附近只有稀稀疏疏的树木,无法起到遮掩作用。河流附近的人如果有心,足以看到她们谈话时的神态。正因如此,苏夜只说了一句话,他们便看见师妃暄面露惊讶之色。
师妃暄当然非常讶异,甚至一反常态地追问道:“你真要这样做?”
苏夜不答,伸手到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托在掌心,递到她面前方道:“喏,这就是我要还给你们的东西。”
云层仍未聚拢,所以月光仍然皎洁清幽,只比子夜时分的月色略暗了一点儿。幽幽月色下,她右手赫然托着一枚通体洁白的玉玺。玉玺材质极佳,古意盎然,表面雕有五龙交缠至枢纽的图案,旁边还被磕掉了一个小角,让人很想找合适的材料把它补好。
它的大小、重量、花纹,乃至篆字都与真正的和氏璧毫无差别,简直像是出自同一位工匠之手。然而,缺掉的那个角并未镶嵌黄金,表示它根本不是和氏璧,而是一件等待作假工序完成的赝品。
这一瞬间,苏夜发誓在师妃暄脸上,看到了“你特么逗我”的表情。所幸她自持力惊人,那丝表情一掠而过,就被双眉紧蹙的优美神情取代了。
师妃暄凝视着她,依然用柔和的声音道:“这并不是和氏璧,这是你伪造出的玉玺。”
苏夜淡淡道:“这当然不是。我收藏了几块品质颇佳的汉玉,其中有一块色泽酷似和氏璧。我把它拿出来,回想和氏璧的模样,照葫芦画瓢地雕出了一块新玉玺。后来我想融化黄金,却发现功力不足,无法做到这件事,只得作罢。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它其他方面都与真品相同。你拿回去,找人镶上一个纯金小角,就可以把它叫作和氏璧了。”
她语气如此大言不惭,又如此理直气壮,让人忍不住想接受她的提议,拿这件赝品瞒天过海。可惜的是,师妃暄并不是这种人。
不管苏夜表情多么无辜,她还是坚持问道:“真正的和氏璧在哪里?”
苏夜笑道:“它碎了,碎成千百块碎屑。我吸收璧中灵气时,曾想要控制它,保持玉玺本身完好,却没能成功。它的尸体……对不住,它的遗体还在沈落雁那里。你若有兴趣,可以过去看看。”
她双眼一眨不眨,紧盯着师妃暄,捕捉她任何一个微小反应。但师妃暄定力果真不错,仅在“和氏璧粉碎”那里挑了挑眉,又安静地听了下去,听她详述从何时开始动心,然后看准禅院僧人撤出铜殿的机会,盗璧成功,又如何前往李密买在洛阳的宅子,不受打扰地研究宝物。
一言以蔽之,师妃暄听到一半时,已然相信她的说法,相信和氏璧不复存在,彻底失去了在所有方面的影响力。苏夜敢向她直言不讳,是另一件让她意外的事情,但联想苏夜将尤楚红从桥上震到船上,又似乎不必意外。
最终,苏夜总结道:“你要和氏璧,只是想把它交给你选中的人,即未来的开国明君,作为白道支持此人的象征,所以和氏璧的外表并不重要。只要他从你手里拿到这个玉玺,就天然拥有了白道门派的联盟。人人都说,和氏璧乃是有德者方能居之的宝物,怎奈它是块玉璧,根本不知道谁有德谁无德,所以……”
她居然把右手再度向前一送,大大方方道:“拿去吧,记得先镶金。”
师妃暄简直啼笑皆非,唇边泛出微笑,又硬生生忍了回去。对她而言,和氏璧粉碎并不足以引发她的怒火。它是她出山的目的之一,如此而已,并不需要她竭尽所能维护。事实上,比起苏夜扣下和氏璧,坚持不还给她,这个结果反倒是一了百了,令人如释重负。
她眼中闪动着深思的光芒,显的更加深邃神秘,同时道:“你把它收回去吧,我不需要。和氏璧碎了就是碎了,倘若它注定要碎在你手中,妃暄也没有办法。”
苏夜笑道:“那你和禅院的大师准备如何处置我?需要我给它偿命吗?还是先和我打一架,看输赢结果再说?”
师妃暄终于嗤的一声笑了,摇头道:“和氏璧再珍贵,也是一件死物,为何要为它枉伤人命?但是,我必须向师门和他人作出交待,只怕有人不相信你的说词,会不停找麻烦。”
苏夜道:“这是我要操心的事情。”
她很明白,无论师妃暄,还是了空大师,都不会像王薄他们那样,务要取她性命,因为就算她死了,和氏璧也不会重返人间,由碎片重新组成玉玺。师妃暄如此回应,正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就在这个时候,师妃暄忽然问道:“苏姑娘,你冒险夺走和氏璧,必有缘由,能否告诉我你的理由?”
第一百九十章()
苏夜笑道:“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何况你心中早有答案,何必非要我亲口说明白?”
师妃暄幽然道:“说的是,但我不知道这个答案是对是错。”
有些时候,仙子亦无法免俗。师妃暄做事向来深合剑道至理,不急不躁,进退有度。慈航静斋本为佛门圣地,又与中原道门联系紧密,兼有两家之长,所以她长年以来,始终保有淡泊宁和的心境,绝不轻易激动。即使她得知和氏璧不复存在,也不会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