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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季镰就在他卧室里面。
哎呀哎呀大白天的紧闭房门做什么呢?不会在做什么羞耻的事情吧?
水神大人的脑洞立刻溜到一个少儿不宜的层面上去了。
水汽非常轻易地从门的缝隙中挤过去,他还没来得及定眼看,就被房间中的布置给下来一大跳。
为什么挂了这么多十字架,季镰这孩子应该不是信仰欧罗巴那个真神的信徒才对。
他细细一感觉,不由的嘴角抽搐。
房间中的大大小小十字架上圣力连接成线,变为结界将整个房间都包裹在里面,有这样的布置,普通人不算,任何妖魔鬼怪都别想靠近这个房间。
余礼白不得不思考季镰的血族弟弟平常是否会到自家哥哥的房间中来……要是裴吉进来,恐怕只有变成黑焦烤蝙蝠一个下场了。
兄弟阋墙,这可不好。
为季镰的家庭和睦担忧一秒,他才要跨进这个戒备圈里,突然听到布帘翻动。
他想见的那个青年掀开布帘,周身萦绕着水汽从浴室中走出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季镰解开浴巾的手一顿,疑惑看向门边。
刚才好像从门的方向听到了液体低落在地的声音?
余礼白满脸通红地转过身闭着眼,两只手捂住鼻子,从指缝中渗透而出的,是可疑的红色液体。
没想到死小孩还挺有肉的嘛……
他故作镇静的点评,试图掩饰尴尬。
幸好死小孩不知道自己在这里。
这个欣慰的想法才冒出头,室内平白多出一股冰凉锋利的气息,他暗搓搓转过身,只见他家死小孩手持大镰刀,脸上严肃,端得是威风顶顶。
就是身上只为了一条浴巾,所以整体看起来有一些搞笑。
没有的事!余礼白心中雀跃。
季镰就算只围了浴巾也好好看,不论怎样打扮都好好看,哪怕是不穿也好好……看……
指缝中流出红色不明液体又多了许多。
季镰不知道某位水神已经通过他的半裸脑补到他的□□,他只感觉到微弱的,似有似无的窥视感挥之不去,而他本身又处在这样一个危险的情况——由于沐浴的原因,除开融入身体的镰刀,所有的附魔武器都没有在身边。
青年瞄一眼布置在房间中的十字架,所有十字架都好好的,没有显示邪魅入侵。
“是谁?”他轻轻问。
自然而然的,没有回答。
季镰皱眉。
两个可能,第一,就是并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感觉错了。第二,就是偷窥的不明事物能力在他之上,所以他找不到端倪。
二选一。
季镰毫不犹豫的选了二。
心念一动,青年手中镰刀挥舞起来,带起强大风旋,将屋内的大小十字架全部刮起,随着风旋在屋内打转。
房间中噼里啪啦一阵响,是十字架们撞击到墙面地面等等障碍物的声音。
没有什么撞到透明的实体,但是……
看呆的余礼白身上一激灵,下意识抹抹鼻血全身变作水汽穿过门缝。
下一秒被他穿过的木门被从中间划一道线,跌落在地面变成两半。
好、好惨!
透过木门看到自己可能的下场,终于聪明一回的余礼白整个一团水汽急急忙忙飞到后院水池上方,看着已经站在门口的季镰慌不择路的跳进水中。
水池中咕噜冒出一个气泡。
隔壁的裴吉终于听到异动,只将门推开一道缝隙,从缝隙中往外望。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光着上身提着镰刀,怒气冲冲的自家兄长。
裴吉嘴角抽搐。
“……哥哥,你是要去裸奔吗?”
听到裴吉的询问,季镰满心怒火终于慢慢消减下来,他将镰刀收回体内,目光扫视后院,一众妖灵们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遇到一个偷窥狂。”他解释。
潜在水池中的水神大人感觉自己膝盖一痛。
“哦哦哦!”裴吉瞪大眼睛,“是哪个变态敢偷窥我‘貌美如花’的兄长!”
貌美如花这四个字,他竟然说得是字正腔圆的中华国话。
季镰:“……”
自家弟弟这兴奋的反应是不是哪里不对?
还有……
“你最近中华话进步很大。”连貌美如花这种词都掌握了。
“嘿嘿,”裴吉眼神乱飘,笑几声后直接关上门。
如此可疑的态度让季镰不由的沉默。
不过最后青年还是没有说什么,他轻轻敲了敲裴吉的门。
“等一下出门。”
“哦~好,知道啦。”
嗯,依旧是他那个活力十足的“妹妹”,那就没有什么要管的了。
季镰看看躺在脚边格外凄惨,变成两边的门,回到卧室将衣物拿进浴室中换。
想来死小孩以后只会在浴室中将衣服换好了才会出来,余礼白默默想。
这样也好,不然哪天有贼子闯进,他家死小孩让别人看光了可不好。
他从水池中飞出,仗着水汽之体哪怕是妖灵们也看不见,大大方方围着后院绕圈。
乌云在季府上空聚集,不过片刻,便飘下细雨。
余礼白看着做出门准备的兄弟而言,在跟上去和不跟两个选项中犹豫不决。
死小孩似乎能够感觉到他跟着,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等等,就算是他发现有人跟着,也不会认为是“余礼白”,对吧?
那好,就更上去吧!
一心欢喜的水神大人就这样远远飘在两人后面,至于找出他和季镰关系中哪里不对这个表面上的目的,早就不知道被忘记到哪个角落里了。
他只有一个想法。
哎呀,要和他家死小孩一起上街啦~
第23章 道人(三)()
季镰带着裴吉出门,倒不是为了别的事情。
还是为了居住证。
是的,季镰和裴吉到现在还是一个不择不扣的黑户人士。
好在对于此事并不是不好解决,先有云港进官府后楼家保他们出来提供的一些路子,再有后来余礼白带着两人拜访镇长家中,他五岁之前在白河镇居住,有邻里之间的证言,也提供不少便利。
拖了这么久,路引度牒什么已经办好,还要加上季府的地契房契等等,零零碎碎算下来也不少。
而且……无论是欠余礼白的钱和人情都没有还。
季镰第一次为了与人之间的关系伤脑筋。
此时已经是晚饭前后,拒绝镇长家留饭的提议,季镰难得带着自己弟弟下馆子。
劲道的过桥米线,店家还专门往浇头里放了煮熟的鸡血块,裴吉十分不熟练的挥舞筷子吃的不亦乐乎。
明明腹中空空,因为训练强度过大能量早就消耗完毕,季镰却没有什么胃口。
所以在裴吉吃完自己的那一碗米线后再直勾勾盯向他时,他直接将自己的碗推过去。
倒是裴吉一脸矜持,“我其实已经吃饱了……”
季镰挑眉,看着对方写着【我就是推拒一下】的表情,直接将碗收回。
没想到他真的收回,大惊的血族幼崽猛地扑过来扒住他的拿碗的手死死不放。
“哥哥!哥哥!我错了!我还没有吃饱,请不要大意的将你的给我吧!”
两人僵持对视,半响,季镰打落裴吉的手,对着小二指了指。
小孩眼睛一亮。
“小二,再来一碗,要鸭血汤!”
“好嘞,”小二把白巾往肩上一搭,“再来一碗老鸭骨米线!”
很快小二将大碗米线端过来,顺便收回被裴吉吃完的空碗,“小姑娘胃口真好啊,您是过来旅游的?”
已经学会一点日常用语的裴吉笑嘻嘻,“没有,我是搬家。”
“哎呀,白河镇欢迎你,”有些语病的话让小二眼睛一亮,“我家店还有很多好吃的,糖油粑粑什么的,小姑娘要不要尝一尝?”
“呃,”裴吉从碗中抬头,不由的看向不紧不慢吃米线的兄长。
季镰没有说什么,不过裴吉已经从他的沉默中得到答案,只能对着小二摇头,“已经快吃饱了。”
小二一脸遗憾,看起来还想继续推销,但是他劝导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另一个人就将他打断。
“毕竟是穷鬼,想吃也没有钱买吧?”
季镰动作一顿,裴吉不得已再次从碗中抬起脸,兄弟二人一起转头看过去。
店外鄙夷看着他们的,不是那个试图勒索失败的胖子是谁?
此人在季镰眼中已经被标上无威胁的标签,所以他的目光仅仅在胖子身上停留一瞬,便转移到他背后的一男一女身上。
男子一身昂贵锦袍,女子却是素白纱裙,样貌皆好。
就是……那位白衣丽人,看起来为什么有一种熟悉之感?
他不知道对方看他的感觉相同。
季镰皱眉,将裴吉的脸按回碗中,示意他等下别出声。
做完这一切,他才站起。
“要打架?”
被糊了一脸葱花的裴吉:“……”
混蛋到底是谁要惹事啊!
被季镰直接的态度给下了一大跳,胖子瞬间回忆起镰刀驾到脖颈上的无力感,不过作为欺软怕硬仗势欺人的典型小人,胖子还是将头一梗,敏捷爆发躲到那一男一女身后去了。
“大少爷,砍坏您法宝的就是那家伙!”
以为他要上来拼的季镰:“……”
青年走出店门,周围一片商铺皆是做好关门的准备,他还没有抽出镰刀,对面的锦袍公子打量他几眼,转身就给了胖子一耳光。
第二次做好打架准备的季镰:“……”
比他更没有想到这出的胖子被直接打蒙,好半晌才回神,抱着锦衣公子大腿痛哭。
“大少爷,你打我作甚啊?”
“不打你打谁,”楼家大少爷理直气壮,“你好歹也是我道和派的记名弟子,这人周身全无灵气,就是没有修炼的普通凡人一个,怎么有可能砍坏我的铜光鉴书,你编谎话也编对一点。”
季镰沉默,将背后偷偷拉出小半截的镰刀给按回去,专心致志伪装普通人。
既然有不打架解决的办法,那就不打架好了。
“可是,”胖子大惊,“可是那天夜里的确是他……”
胖子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道路对面,又一个声音过来打断。
“哈哈哈,道和派的记名弟子竟然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这眼力,实在是让人贻笑大方啊,还不如说铜光鉴书是我打碎的呢。”
楼大少和身边道和派白裳一起皱眉,只见街道对面,又缓步走来过两人人。
“天一道……御灵真人和长湖师兄。”毕竟是道和派正式弟子的白裳认出两人,不有疑惑。
天一道乃是中华国第一仙宗,占据京都周围地区,无论如何,在这西南偏远小镇见到,可是一件怪事。
她心中不解,动作就慢了少许,为了不失面子,楼大少只能代她回应,“前面可是天一道道友,道友出言不逊……”
“对啊,我就是对你道和派出言不逊。”那人直接插嘴说道。
季镰:“……”
仇恨已经转移,就算打架也不会牵扯到他了。
青年站在街道中央对眼前状况思考三秒,直接大步走回店中,在小二惊异的目光里坐回桌边,端起已经微凉的汤粉,再次开吃。
才将脸上水油葱花搽干净的裴吉叹气,和自己哥哥一起以一样的频率吃米线。
好难得,竟然是他们看别人的戏。
一方是胖子和一男一女,另一边是浑身金光闪闪的什么什么天一道两人,五人一起堵在道路中央,实为妨碍交通一大害。
但是周围店铺老板没有一个敢上去说,纷纷收拾摆在外面的桌椅关店,倒是季镰裴吉吃米线的这家看着平静坐在自家店中的一大一小欲哭无泪,盼望着两个祸星早点吃完早点走。
但是一大一小坐得是四平八稳,就连一口一口吃粉的节奏都变慢了。
街上对峙的两边三言来两言去,嘴上已经吵到不可开交,季镰坐在一边慢慢听,裴吉小声和他讨论。
“唔……道和派,天一道,就和我们那边的家族势力什么的差不多哦?”
季镰摇头。
“中华国的势力具体分为两边,正道和魔道,就像教廷和黑暗议会一样对立。”
裴吉恍然大悟,“所以天一道和道和派什么的,就和教廷中不同流派一样?”
季镰点头认可。
一直都暗搓搓跟踪偷听的某水神:“……”
卧槽谁给这小子灌输的错误观念!让他知道不抽死他!
(失踪的季镰老爹:阿嚏!)
裴吉继续举例类比,“所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