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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如今皇室的摄政王好像也在和西方势力合作,上一次来的那只古怪女人就是搭着梁启青的线来的。
什么时候西方的势力已经渗透得那么深了?
这个问题仅仅是在他心中一闪而过,若不是和季镰相关,他大概都不会去注意。
空中的那些喽啰,要怎么办呢?
***
“厉害。”季镰说。
一旁的几位神将发现他们根本接不上这位很有可能是未来水君夫人的人的话。
季镰也没有管他们,而是从云的空隙中俯视着下方树林中的动静。
不久前林中还东一只西一只旌旗摇摆着,现在这些旗子都倒了下去,模糊能听到的其中人声的喧哗也不见踪影,显然是有人前去将他们都解决掉了。
那些士兵们仅仅是比普通人强一点,不过能这么快解决掉,余礼白的实力比他的脑子想得深不可测多了。
青年不知道是自己暂时没有想到幻术这一作弊的解决方法,不过他心中已经跃跃欲试起来。
要保护余礼白,至少要称为和他一样强的人吧。
……尽管余礼白平时看起来真的不像一个通常定义上的强者,但是季镰觉得,很多事情余礼白能做到的自己却做不到。
比如说活上五百年一类的,不会发疯吗?
他看向身边的神将。
神将已经战战兢兢等待着他问话很久了,见他的视线投过来,立刻问:“您有何事需要帮忙?”
“嗯,”季镰点头,“不用帮我。”
神将:“……”
今天小夫人的话他依旧是听不懂呢。
***
余礼白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随着他呼出这口气,一整片树林枝叶摇曳,吸气,呼气,无形的水汽从叶子的表面腾升而起,和余礼白的气合在一起,片刻之后扩大为一个笼罩了整片树林的大气团,乘着微风上升到空中,环绕在士兵们周围。
余礼白的绝技,他思他想之幻术,是依托于被施术人的思想而变化的。
攻破人心的破绽,抓住他们此刻恐惧的事情展现到眼前,天下只有一人掌握,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的幻术到底独特在什么地方。
最独特的就是施展起来完全的悄无声息吧,余礼白想。
……缺点就是见效太慢。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也就仅仅让士兵队伍中混乱起来,要让他们自己疑心自己死了,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要是这个时候有人上去袭击那些士兵,大概是一打一个准。
余礼白才想到这里,一个士兵从半空中掉下来。
他上前探看,发现这人头上肿了一个大包,应该是被人敲晕了。
咦?
他抬起头,正好见到空中的楼价士兵接二连三地掉下来。
咦?!
半空中那个舞着镰刀柄当棍子用的俊朗青年,不是季镰是谁?
两人的视线交错,余礼白呆愣地僵在原地。
他……应该是……看不到自己的……吧?
哼,好好的跑出来作什么,余礼白不无心虚地想。
不过……并肩作战呢。
第55章 幻城(五)()
云端上。
那追击的楼家士兵原本驾着活似真马的法宝——马蹄子下面还挺时髦的会喷火,拖着如同白玉的战车追在神将之后,看那长矛宽盾上的符篆微光,都不是一般的精良,比起楼大少手中的千人精兵更胜一筹,且不提楼大少见到这个情景是如何的面色铁青,总的来说,没有水神在一边加持的水晶庙神将们,若是真刀实枪的和这群士兵干,胜负还真的说不准。
可惜的就是余礼白没有半点前辈要对后辈——五百年至少差了个二十辈的后辈们要怜惜的观念,直接就出了手,附着在水汽微风之中的幻术将士兵们不着痕迹的拖入一个个幻境,季镰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群士兵群魔乱舞的景象。
一个从他面前跑过的士兵大喊着走水了,又两个从他身后跑过去的士兵抱着自己膀子抽泣着说好冷,不远处还有一队整齐排列的士兵,威威风风大喊着口号向前突刺着长矛,可惜的就是他们还做了多余的动作,一边进攻一边甩下身上的铠甲,到季镰看过去的时刻,一群大老爷们已经只剩下兜裆布了。
季镰默默伸手捂住眼睛。
好伤眼。
不过他这个动作只象征性的保持了一秒,随即撤下,从身体中抽出镰刀翻转刀刃用刀柄一个一个数着的开始敲闷棍。
一时间天空下起了人雨。
这样敲着也手酸,所以季镰很快收手没干了,而是去思考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早些解决早些回白河镇,他好正正经经地和余礼白谈一谈。
他不知道事情已经发生变故,也不知道自己垂眼思考的时候,眼神好巧不巧地和余礼白向着云上望的目光相交而过,将他想要交谈的对象吓得全身僵住。
余礼白摸摸自己的胸口。
呼,应该是没有看到的。
他心中紧张一去,注意力立刻就转移了,目光在季镰身边转了一圈,确定没见到一个神将,而被幻术引起的骚乱已经逐渐扩大,楼家的士兵们晕头晕脑不知道对方是谁地开始内杠起来,几次刀剑就从一动不动的季镰身边擦身而过,看得他心简直要跳到嗓子眼里。
神将呢?!为什么不好好的跟着?!
一边决定所有神将这一年的工钱都别想拿到,余礼白最后还是没把发将季镰放在那里不管,飞上天呼唤云气想要把他一起卷走。
他刚才要选那种祥云的问题上犯了难,眼角突然瞥到一个似乎是头领的人持着长剑,从背后刺向季镰。
“小心!”
在余礼白发出惊呼声的同一时刻,察觉到偷袭的季镰翻转过镰刀将镰刀直接从自己的身体一边捅过,从背后伸出的镰刀长刃正好抵着偷袭而来的长剑。
长剑上的法宝光华闪烁一秒,熄灭了。
但是偷袭者没有半点惊慌的模样,又抽出一把长剑对着季镰刺过来。
季镰一甩镰刀,长柄暴涨十寸,将自己带出对方的攻击范围,雪亮镰刃猛地就向着偷袭者勾过去。
这一交上手,季镰就不由地皱眉。
偷袭者的身手,竟然是他来到中华国之后,在年轻人中遇到的最好的一个,就连那位魔道精英血魔老祖的徒弟也比不上他的灵巧,虽然十几招下来他没有一点伤到季镰,但剑锋如同爬蛇一样左突右刺,却是让自己的第二把长剑没有被季镰的镰刀沾到分毫。
在欧罗巴,大部分人也做不到。
季镰的兵器实在是太占优势了,而且在紫衣道人的连番苦训下他的技巧也上了一个大台阶,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对招,左右腾转,竟然没有发出一丝的刀剑相击的脆响,让一旁仗着别人看不到他的余礼白旁观得万分别扭。
你说吧,明明眼瞧着两人武器就要撞在一起,却好死不死的差了那么毫厘贴着穿过去,一番险之又险后两人变着花样重复,杀气都变得有些柔情蜜意了。
……他才没有嫉妒呢哼。
在心中这样说,余礼白以只是前去帮忙这个绝对不是完整真相的理由用水带横插。入两人之间,硬生生将打斗阻断。
季镰一点意外都没有地收回手,看向一边,果不其然看到一个雾蒙蒙的人形。
而偷袭者呲牙,一副没有打够的模样,脸上直接写着欲求不满四个大字。
……等等,余礼白默然想,看到欲求不满四个大字什么的,一定是他的幻觉对吧。
“刚才出手的人可是白河水君?”偷袭者没有一丝干劲地说,“我乃楼军左前锋,受将军所托,过来和水君做个交易?”
不过是才用兵占据了花都一个城,竟然连左前锋将军一类的称谓都叫出来了,一边想着楼家家主的心到底是有多大,他一边现出身形——季镰当然是依旧看不到的,用比这位左前锋更没有干劲的语气问道:“那小子有什么话快说。”
左前锋指了指季镰,“楼家愿意出千金换这位季少侠,并且承诺绝对保护他安全,您觉得如何?”
余礼白季镰两人皆是一愣。
余礼白是走神算自己所有家产加在一起是有几百个几千个几万个千金,而季镰则是凝目打量对面的左前锋,具体形容的话,应该是在看从哪里下刀比较合适。
左前锋面对两个强手自然满是戒备,季镰一时间也没找到破绽,倒是对面之人容貌越看越眼熟,竟然和被神将们绑着的楼大少有三分相似。
兄弟?季镰想。
气氛顿时有些凝固。
左前锋当然不愿意和两人就这样没时限地对峙下去,往前走了一步,却被季镰拦下。
“别这么紧张,”左前锋摊开手,“季少侠也是一代英杰,我家家主年轻时也很仰慕云裳仙子,听闻故人竟然有血脉遗留很是高兴,只是想要请季少侠去做一段时间的客而已。”
季镰无语。
是人都能听出来这人是在睁眼说瞎话。
余礼白没有听出来,不过他之前已经从楼家士兵那里得知楼家要季镰是要做什么,到没有相信他的话。
其他两人只听到他缓慢又不容置疑地开口说道:“不行。”
“这个,”左前锋沉默了一会儿,猥琐地伸出手指搓搓,“若是不满意,价钱好商量。”
余礼白整个脸色都阴沉下去。
左前锋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知道自己若是和季镰还有一战之力,面对白河水君是绝对讨不了好,他反应极快的甩出袖中黄符,手持剑招架上季镰砍过来的镰刀。
法宝长剑坚持几秒,光华熄灭,被镰刀劈做两截,那人却是趁着这个机会,躲在炸开的符篆之中,想要一溜烟的逃跑。
速度之快,与他之前坦荡荡的表现一比,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季镰也没有追上去,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一边发愣的余礼白。
他走到那个雾蒙蒙的人形面前,挥挥手。
余礼白猛地醒过来,跳脚大喊,“竟然赶在我面前说钱,看我用金子砸死你!”
足有一人高的足金元宝就被他唤来,远远地坠在那人尾巴后面砸了过去。
片刻之后,遥远传来一声惨叫。
季镰:“……”
反应慢到这个份上也是天降奇才了。
还有,这家伙一直发呆就是为了钱的事情么。
这样腹诽着,他伸手探进人形的雾中。
余礼白:“……”
这是第几次了?这么喜欢玩他……的雾?
两人一起抬头,明明一个看不到,却又是好巧不巧的眼神对上。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这回余礼白心中不是一只小鹿在那里乱撞了,他觉得这么快至少得有一百只鹿。
拼命的试图将思维扯开的余礼白在心中乱想,却还是忍不住过几秒又偷偷瞟一眼季镰,几次后他胆子大起来,仗着对方看不见便直接对上眼。
他这一看就整个看了进去。
季镰的眼神,很认真,很严肃,很凝重。
哎?这是要说什么吗?余礼白回忆起不久前的表白,心顿时跳得更快。
他他他他他要怎么回答……不对,是怎么拒绝?直接说还是委婉一点……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拒绝啊。
过了片刻,季镰果然开口了。
“放心,”他说,“就算你真身是一团雾,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余礼白:“……”
什么鬼!
***
席卷的风云直接将季镰扔回了他的家门口。
青年那句话大概是将水神惹生气了,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招来风云卷着季镰一路奔驰回了白河镇。
季镰短短一天尽力了大起大落,又受过伤,早就满身疲惫了,夜色降临,见余礼白难得发了次脾气,想缓一缓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先回了季府休整。
反正,以后还有时间,青年想。
他不知道再过几天他会多悔恨这个想法。
余礼白也率着神将们回到水晶庙。
水晶庙不复前一日的纷乱,满大殿的文书已经被清理搬走,一排排大柱子之间,挂上了薄如蝉翼的水绡,无数的夜明珠放这光芒,照耀得水下如同青天白日之下一样。
神将神差分作整齐两列,站在殿前大道两侧,皆是肃穆不言。
一个神将奔到殿前,跪下。
“水君大人,大阵各个阵眼已经布好,楼军距离镇上不过十里,请……”
所有神差神将一起跪下,齐齐大声喊道:“请下令!”
坐在神座上的余礼白垂下眼帘。
也不需要想怎么拒绝季镰了,他想。
和众生存亡相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