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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福喜刚一坐下,顿时就有人围了上来,有大方的自我介绍的,也有嘴笨或是腼腆只眼巴巴看着的,还有人试探地问沈福喜要不要跟自己一起玩。
沈福喜礼数周全地跟这些小娘子们打了招呼,然后说自己刚坐车过来,有些气闷,打算先歇一会儿,让她们随意,自己一会儿再加入便是了。
碍于沈福喜的身份,这些小娘子也都十分给她面子,表达了适度的关切之后,就都依沈福喜所说散开各自继续刚才的游戏或是活动去了。
沈福喜大致看了一圈,不外乎是下棋、绣花、打络子、翻花绳,聊天的内容都是,绸缎庄新进了西洋的料子,我刚做了身儿衣裳,觉得还不错,你要不要去买些,又或者我前几日跟阿娘又学了一个调香的房子,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那味道,叫人给你带了一盒,你拿回去用用看,别嫌弃……
简直是闷爆了!
沈福喜知道自己肯定融入不到这些小女生当中去,虽然可以假装融洽,但这里闷热得让人烦躁,着实没有哄着她们玩儿的心情和力气。
她悄悄起身,让阿东留在这里以免赵氏来找,自己带着阿许去园子里随便逛逛。
南方园林无论在哪个时空都是十分出名的,沈福喜如今住的宅子,不大的一个后花园都能用山石树木搭配得错落有致、掩映生辉,更何况如今这个专门建造出来以供游玩的花园。
亭台楼阁自不必说,布局构思上也是巧妙异常,几乎可以说是移步换景。
几次眼看前面已经再无去路,却总会在不经意间又发现一条通幽曲径。
沈福喜一边逛一边看,觉得暑热都消散了许多,兴致慢慢高涨起来,心道这里山石洞窟众多,若是能带小黑过来,它肯定会高兴地钻来钻去。
就这样走走看看,穿过假山和竹林间的羊肠小路,突然间豁然开朗,原来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湖边。
湖面上荷叶田田,荷花袅袅,微风送来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更送来一阵阵的清凉。
“这地方不错啊!”沈福喜吹着小风,觉得整个人格外舒坦,扭头看看假山,在阿许出言反对之前,手攀脚蹬,飞快就爬到假山半山腰处一块突出略平坦的石头上。
她扭身坐在石头上,享受着湖面吹来的微风,带着荷花特有的清幽,惬意地晃动着双脚。
“小娘子,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阿许明知自己说了也是白搭,但这话却也还是要说,“一会儿娘子该找您了,咱们逛逛差不多就回去吧!”
沈福喜冲她招手道:“阿许你也上来,这里真的好舒服。”
阿许哪里敢上去,若是被人看到了,沈福喜好歹还是小孩子,自己一个做下人的也跟着爬上去像什么样子。
沈福喜见她不肯上来,就冲她吐吐舌头央求道:“好阿许,刚才那边又闷又热,根本坐不住的,你让我在这里舒服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了。
阿许耐不住沈福喜的撒娇央求,还好妥协,自己在假山下也找了块石头坐下。
沈福喜侧身靠在假山上,吹着小风几乎要睡着了,忽然耳中听到一阵响动,却是通过假山上的山石传递过来的声音。
她竖起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很快就听到了脚步声。
阿许明显也听到了声音,紧张地猛然起身。
沈福喜居高临下地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示意她躲到竹林里去,自己把腿收上去,整个人蜷缩在石头上,人站在下面已经根本看不到她的身体了。
阿许没法子,这会儿再把她弄下来肯定就会惊动假山中的人,如今只好听沈福喜的指示,自己也先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沈福喜这会儿也不觉得困也不觉得热了,两只眼睛中几乎要迸出光来,耳朵贴在假山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道,到底是密谋还是偷情?
不管是什么,总算是有点儿余兴节目了,这日子过得简直要闷死人了。
就在她两眼放光等着听新鲜热乎的第一手爆炸性八卦的时候,头顶上忽然传出个脆生生的声音:“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藏在这里?”
沈福喜被实实在在吓了一跳,身子一弹几乎从假山上掉下去,好在她左手一直搂着块石头,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子,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娘子,一身利落的打扮,大半个身子通过一个石洞从假山内部探出来,正好在沈福喜的脑袋顶上,正满脸疑问地看着沈福喜。
还不等沈福喜说话,那小娘子突然嚷道:“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坏人!只有坏人才会这样鬼鬼祟祟的。”
说罢她扯起嗓子便大喊道:“救命啊,又坏人混进花园里了,快来救我啊,我好害怕啊!”
沈福喜满头黑线地看着她,你脸上的表情若是有哪怕一点儿的惊慌我也能装作信你,可你这一脸兴奋加激动地喊救命是要闹哪样?
这小娘子的嗓门着实不小,估计身份也是不低,刚喊完不多时便有几个粗壮的婢女朝这边过来。
阿许赶紧从藏身处出来开口解释,那小娘子却根本不听,伸手一指阿许道:“连她也一起抓起来。”
阿许满心焦急,生怕那些人下手没轻没重伤了沈福喜。
沈福喜却丝毫没有反抗,笑眯眯地从假山上下来,对冲过来的两个仆妇道:“别着急,我跟你们走,保证不耍花样。”
第71章()
沈福喜在南边玩儿得开心,京城沈家却是不那么太平。
文氏又病倒之后,沈昕业只派人来问了问情况,自己却根本就没再进她的房门;每日不是很晚回来宿在书房,便是直接去姨娘侍妾的房间,连面子上的功夫都懒得做了;整个沈府如今都知道大郎与文娘子夫妻不和。
文氏以前的日子其实跟现在差不多,每个月能见到沈昕业的日子也不过就是两三次;每次草草完事;感觉根本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完成任务。她其实早就死了心,一心只想要个儿子稳固地位,以后沈昕业乐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她才懒得多管。
但是这次生病之后却有些不同;她也不知是心里有鬼还是怎么的;每晚都要做噩梦;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屋里冷冷清清连个作伴的人都没有;这一切都让她更加崩溃、
她开始派人去请沈昱靖,得到的却往往只是一声冷哼,沈昕业最多派人送些东西过来,自己压根儿就不露面。
文氏开始不明这是为什么,自己最近也没做什么事情,为何沈昕业的态度会从原来的冷淡一下子变为厌恶。
她吃了几日的安神汤药,总算睡了几个好觉,没有再噩梦连连,这天趁着还算有精神,到院子里拦住沈昕业的去路,红着眼圈问:“我嫁给你之后,虽然一直不得你的喜爱,但只要你在外人面前尊我敬我是你的妻子,我也从未对你有过怨言,家里的姨娘侍妾,我也从未苛待或是吵闹,这几年我更是兢兢业业地帮着打理庶务,如今我都怀了孩子,为何你对我却更加疏远,难道我就这么让你厌恶?”
沈昕业脸色黑沉,沉默听她把话说完,冷冷地开口道:“我就是顾念你如今有孕在身,才一直没有多说什么,既然你这么锲而不舍地求一个答案,那你能不能先给我一个答案,京郊慈云观的凌仙姑,你去找她做什么了?”
一听到慈云观和凌仙姑这两个词,文氏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光了一般,委顿在地,泪水也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见沈昕业转身要求,连肚子都顾不上护着,拼尽全力扑上去抱住他的脚哭求道:“是我鬼迷心窍,我只是想要个儿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只有生个儿子,才能有勇气活下去,不然,以后那么多年毫无希望的独守空房,我会活不下去的……”
沈昕业用力抽出自己的脚,走开两步想想,又回头道:“你我性格不合,我的确并不喜欢你,但你是父母给我选的妻子,我会给你该有的位置和权利。即便你生的是女儿又如何,那也是我的骨肉。我能够理解你盼望儿子的心情,但做人要有底线,你能不择手段阴毒至此,我们沈家如何能再容你。
文氏在院中瘫坐了许久,想想也真是可笑,这几年下来,今天居然是沈昕业对自己说话最多的一次,只是,偏偏却是这样的内容。
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哭,整个人疯癫了一般,被下人架回房之后,整个人就好像没了心气儿,只恹恹地躺着,给药就喝给饭就吃,也不说话,更不再问起沈昕业的事情。
文氏的状态急剧恶化,却还下令瞒着不许告诉田氏,只派人私下去请大夫来诊脉看病,偏方灵药什么的也各处求了不少。
但是不管多好的大夫来看,吃了多少汤药偏方,她的身体状态还是日渐糟糕。如今已是七月初,天气炎热,她却每日定要盖着厚厚的棉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要打着颤不住叫冷。
下人们背后也会低声议论,有人说是因为大郎不到娘子房里来,娘子心情不好才会如此。还有人说如今是七月正是鬼月,该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吧?
文氏房里的阿柳听了这话,不免上心,越发觉得有些像,便偷偷请示文氏之后,自己出府去庙里给文氏求了一道平安符和一道保胎符,又求了符水回来给文氏驱鬼压惊。
但是这一切依旧是无用功,文氏的情况越发不好,非但每日昏昏沉沉,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便睡着也是噩梦连连,经常会从梦中惊醒,要么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话,要么就干脆默默流泪直到天亮。
文氏这样不要紧,但肚子里的孩子可怎生受得住?她连续多日卧床不起,沈昕业可以不闻不问,房中的下人却已经吓得不行,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首当其冲的就是她们遭殃。
文氏现在已经是清醒的时候少了,跟她说什么也都听不进去,房中几个贴身的下人一商议,阿柳坚持去将事情禀告了田氏。
希望田氏能请太医来看看情况,或者是不是该请个高僧前来做法驱鬼?毕竟京城中的几大名医都请了个遍也不见什么效果,每个人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可若说夫妻感情不和就是她的心病却也说不通,毕竟这种不和已经好几年了。
田氏知道文氏生病,但见她那边一直在求医问药就也没有多管,听了阿柳的话才知道竟然已经这样严重了。
她忙叫人请了太医过来,太医给文氏诊脉之后,神色凝重,口中跟文氏说了些场面话,让她好好休养身子,不要过度思虑之类来安抚,但在出了门后,眉心紧锁地对田氏道:“老夫人,不瞒您说,文娘子这胎,怕是够呛能保住。”
文氏自己做了恶业,如今病倒也是心病,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无辜的,是以田氏还是求太医一定尽力保住孩子,不管用多好的药还是花多少钱,沈家都会不遗余力。
太医叹了口气道:“老夫人,咱们两家也算是有些交情,您府上我也没少过来,但凡还有得救,我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太医开了方子留下,让文氏照着方子喝药,其他乱七八糟的药务必要停了不许再喝,安神汤也重新给她开了方子,并叮嘱,除非实在坚持不住,否则也尽量别喝。并且身体好一点的时候要出去走动走动,不能每天在屋子里闷着。最后又说,不管有什么心事,如今一切以孩子为重,不要只顾自己忧心而置孩子的安危于不顾。
谁都不知道,文氏心里其实恨极了腹中的孩子,若不是这个孩子,自己就不会为了求个男婴而去做那些鬼迷心窍的事情。如今这转胎之事已经败露,沈昕业对自己厌恶至极,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一眼,如今之所以还留着自己,不过是要等自己生产,但自己腹中是个女胎,即便生出来又有什么用!
这种想法每日在心里盘旋,别说是已经病得如此,即便是个好端端的人也要承受不住。
几日之后,文氏忽觉腹痛不止,田氏急请太医过来。
太医诊脉之后摇头叹息,腹中胎儿已是死胎,要赶紧找稳婆来引产,不然可能连文氏都会有性命危险。
谁知这一引产不要紧,文氏原以为是个女胎,引产下来竟然是个已经成形的男婴,婴儿身子蜷缩青紫,在腹中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文氏当场就晕厥过去,直到夜里才转醒过来,整个人茫然地盯着帐顶,心里恨极了凌仙姑。
但是托谣言的福,凌仙姑早就被斩首示众,尸体也早就火化成灰,被洒在路口任万人踩踏。
最后这事虽然办得隐秘,但终究难掩百姓的耳目,加上互相之间的传言,等消息落到文氏耳朵里的时候,凌仙姑早就被说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