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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确实低估了夜灵，不过若是她看到你这样，是否还能摆出胜者的姿态了呢。”垂首，血泊中的人儿，已经气息奄奄，黑色的瞳中，没有波动，缓缓举起手中的剑，指着那人心口的位置，缓缓开了口，“我要让夜灵知道，即便她赢了全世界，终究会输了你！！”
“即便是，黄泉路上，你也只能与我为伴。”原本绝美的面上，狰狞出一个诡异扭曲笑容。
说罢举起剑，毫不犹豫刺了下去。
“不要！！”陈靖见了这一幕，根本顾不得迎面而来的长刃，转身朝着一旁飞奔而去。
许是上苍怜悯，他竟然最后一刻撞开了穆惜颜的一剑。
望着血泊中面目全非的人儿，陈靖瞳孔紧缩，强忍着悲痛，“云弟！！”
陈靖这边的情况引来了无常等人的注意，纷纷围了过来，将玄云围在中央。
“少主…怎么样了。”无常是一个杀手，本以为早就见惯了鲜血和杀戮，可是正当他直面战场时，还是被震慑了。
这是一场最原始的混战和厮杀，没有技巧，没有暗器，都是以刀换刀，以血换血。
“神智已经不清晰，气息很微弱。”陈靖颤巍巍收回了手，努力沉着声音。
“我要杀了你。”大锤身上浸着血，脸上也染着血迹，怒目而视瞪着那红衣女人，不顾一切冲上去，却被女人轻而易举的踹飞。
无常没有离开，而是守护着那人，警惕地看着慢慢靠过来的红衣女人。
“挡我者…死！”
说罢火红的声音，如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无常眼前，后者一惊，立刻出剑，却被那人一脚踢回，旋即，一个重重的力道将他甩出去。
红色身影没有停下，银白色的毒蛇直接朝着玄云银王的位置而去。
刺啦…
剑入肉体的声音，那样的清新，鲜血，一滴一滴滴落，汇入地面的血河之中。
陈靖似乎都能听到，血管中奔涌的鲜血，在往身在流淌…
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望着身下双目经常，血肉模糊的人儿，满是担心，“云弟，为兄无能，救不了…你。”
说罢，男子慢慢闭上眼，趴在那人身上，坠落在无尽的血泊中。
陈靖为那人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
陈靖的耳语，让玄云强忍着痛苦，睁开眸子，却是双目紧闭，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模样。
玄云想说话，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从空洞无望的眸子里流出。
“脏了我的剑！”穆惜颜立刻用丝巾擦拭掉剑刃上的鲜血，厌恶的踢开那人。
“怎么样…是不是很痛苦，没关系等下你就会解放了。”
玄云看着那人举起手中的剑，这一刻，内心竟毫无波动，没有恨，没有怨，一生的很多时刻都涌上了心头，像走马灯一样，从脑子里过了一边。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抹白衣若雪的身影上，她
美若天仙，超凡脱俗，或许她本就不是这凡尘之人吧…
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她的整个世界。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机会再看她一眼，便要去往没有她的世界。
那一剑刺入身体，她已经毫无感觉，只觉得是一种肉体的解脱。
“少主！”似乎听到了无常的惊呼…
她第一次听到无常如此惊慌失措的呼唤呢，希望他不要自责。
耳边的声音，渐渐散去…
“玄云！！”
这是…小凝凝的声音？
死前还能听到如此真实的幻听，上天对她…不薄。
“不要…”
自己好像被人抱进了一个怀抱里，一个好闻的冷香窜进她的鼻子里。
是小凝凝的，这些好真实啊…真实的让她不想就这样睡过去……
可是，她真的好累，好累…
………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1章 终章5（）
天边乌云翻滚涌动； 吞噬了整个天空； 不见一丝光亮； 比压境的数万大军还要压抑。忽然随着苍天一声无与伦比的怒吼，天外的雷霆万钧粗暴的撕裂了浓烈的乌云； 似乎在发泄着不满。
世界瞬间被笼罩在惨白的亮光中； 廖无人烟的空旷街道，凄凉寂静，然空气中的厮杀呐喊不绝于耳，很是诡异，而一墙之隔的城外，被闪电照映出的，却是一片充斥着无止无尽的杀戮的人间地狱，尤为的凄然壮烈。
而，人群中，那一抹白色； 却是尤为的扎眼，她白净的衣衫之上尘土未染，高高居于战马之上； 轻蔑的目光，漠然冷淡，目之所及皆是血色，却依旧无法触动她半分，黑色的湖心，波澜不惊。
握着缰绳； 轻驾着马，明明是行于一片杀戮地狱之中，她却带着走马观花的从容。
径直来到了战场上另一抹引人注意的红色身影旁边。
“你果然…没死啊。”穆惜颜盯着那人，良久，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夜灵没有理会那人的话，视线扫了一周，不远处的血泊中一个趴着一人，那人满头白发，瘦骨嶙峋，浑身鲜血，似乎已经没了气息。而在城门处，数百的狼狈不堪的士兵，围成一个保护圈，拼死抵抗着，似乎在护着什么人。
视线上挑，似乎想要看清保护圈内护着的是何人，不过并没有看清。
“你是在找…玄云？”眼角微扬，一闪而过的嘲讽，漫不经心开了口。
果然只有关于那人的一切才能勾起夜灵的注意力。
“我既能利用她，以假死，金蝉脱壳，瞒天过海，你觉得我还会有多在乎她。”夜灵漠然收回了视线，从容自若，盯着那人，“睦帝已经被擒住，睦国都城已被夜军控制，一切。穆惜颜，你已经输了，又何必挣扎。”
“你没有随着夜军一同从后面包抄，而是一人冲入我麒麟铁骑之中，便是因为担心那人吧，所以才等不及吧，所以输赢如何，还不一定呢。”穆惜颜一眼便看透了那人，毫不留情的拆穿这看似冷漠下的关心与担心。
“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够逃出这里吗。”
“ 她在哪。”漠然的眸子，度上了一层寒冰，周身平缓的气息，悄无声息的化作刺骨的冷风。
“啧啧，别激动，我告诉你便是了。”女子忙摆摆手，没有反抗，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她要亲眼看着那人痛不欲生的模样！
夜灵没有说话，只是周身刺骨的冷意收敛了几分，看向说话的女子，“在哪。”
“诺，在城门那包围群内。”勾着唇，似笑非笑，“来人，把尸体拖走，别碍了三公主的眼睛。”
夜灵纹丝未动，眸心深处闪烁着疑惑，再一次，霹雳落下，破裂了黑色的瞳，平静的假面被击的粉身碎，原本端正的身姿，微微颤了颤，努力掩饰着眸中的惊慌。
挥手间，靠近血泊白发人儿的几个士兵，瞬间被弹飞，当场倒地身亡。
深深吸了口气，压下所有的不安，慢慢下了马，身上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落地时，不由的一个踉跄，虽未摔倒，也让一尘不染的衣摆，沾染了斑斑血迹。
女子丝毫不在意，所有的目光都被血泊中的人儿所吸引，缓缓走了过去，每一步都似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让她抬不起脚。
不会的…不会的…
她的发，是她最爱的墨色，又怎会是这般像暮年老人一样的雪白…
记忆中的她，虽不算健壮，却也不是这般骨瘦如柴…
她才离开几天，不可能变化如此之大，所以，一定是她看错了！
眉头紧蹙，拧成川字，整个心都提了起来，掌心溢着汗水，深邃的眸子，吞噬了所有的光泽，只剩下沼泽一样的暗沉。
慢慢蹲下，伸出去的手，微微在颤抖，唇紧抿着，眼中只剩下那一个身影。
轰隆
一个霹雳，在耳边炸响，世界瞬间如白昼一般，也让她看到了令她心碎的一幕。
只一眼，便击碎了她所有的怀疑，心瞬间沉入了冰湖，冻结成冰，然后崩裂…
深邃的眸子，倒应着一片血色中的孤零零的身影，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把人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用衣衫擦拭着那人被鲜血染红的脸庞，一边又一边，眼神温柔却透着空洞。“你不是…说过会等我回来吗，是我…太迟了，我来晚了…”
那人遍体鳞伤，身上大大小小深可见骨的伤口，多达数百，很快，连同夜灵的白色衣衫也被染成了红色。
“因为你，她一夜白头，成了这世间的一具行尸走肉，整天活在亲手杀了你的痛苦中，生不如死，死反而是一种解脱。”穆惜颜居高临下望着那人，冷着声音，嘲讽道，“正如你所言，你赢了，可是这却是用玄云性命换来的，对此，你可还满意。”
“她应该认定我还活着直到我回来…是你吧，是你告诉她一切！”女子的声音，带着浓烈的鼻音，低沉而又冰冷。
“是，是我，我不仅让她知道自己‘杀了’你，还将她身上的蛊毒，以及你默默做的一切都告诉她，你是没有看到她追悔莫及，痛彻心扉的模样呢，哈哈…”女人夸张的掩唇笑着，笑不达眼底，尖锐的笑声格外的刺耳，“这一切你都应该知道，你的死会对玄云造成怎样的伤害，可是你为了瞒住我，依旧选择欺骗那人，无视那人受到的伤害。夜灵，我终究低估了你的冷血。”
每一句，每一字，都像一根针，扎在心上，而她却无法反驳…
因为那人说的没错。
指尖深深扣入了掌心的肉里，血液顺着手指滴落，汇聚于地面的一片汪洋血泊中，女子似乎没有感觉一样，面上毫无表情。
轻轻将那人抱起，如同一块纸片一样轻薄，却压的夜灵喘不过气，下一刻就要窒息一般。
“拦住。”
瞬间一群士兵围住二人的去路，夜灵视若无睹，只是抱着那人的手更紧了紧，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见那人依旧往前走，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不是没有看到，刚才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只是挥了挥手，那几个兄弟当场便身亡了！
是以一群人谁也不敢先动手，那人走一步，他们就退一步。
穆惜颜也看出来，神色一冷，“拦住她们，后退者，杀无赦！”
如此一来也容不得他们继续后退，当下有几个硬着头皮冲上去，一刀下去，那人只是躲开没有回击，如此一来，一众士兵也不犹豫纷纷冲了上去。
依着夜灵的身手，这些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可是眼下，她却被一群人包围，只是躲避着，而且身上很快就见了红，即便如此那人自始至终面无表情。
一士兵见那人身法敏捷，一直无法重伤，便将注意打到那人怀里抱着的人身上，趁其不备迅速朝着那人刺去，然而这一试探的代价，是他的性命。
原本目光空洞，只是闪躲的人儿，瞬间杀气腾腾，目光锐利狠绝，伸手食指与中指夹住一柄刺向怀中之人的刀刃，稍稍用力，刃断，下一刻，指间断裂的刀刃，已经毫不留情插进那那人喉间，鲜血淋漓…
这一幕，也让其他人看明白了一件事，绝不能伤那人怀里人。
“玄云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做出这幅痴情的模样呢。”
“原来这么疼。”低头望着那人双目紧闭的人儿，指间轻触着那人一出伤口，自顾自说着。
“你现在受的伤，不过是玄云生前承受的万分之一。你亏欠玄云的太多，枉费她对你一片深情。”她要让那人知道，玄云所遭受的痛苦，而这一切，都是夜灵自己造成的，让她余生都在后悔痛苦中度过吧！
“穆惜颜，我说过，如果你伤害了玄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冷冽的睨了眼，高高在上的女子，唇角微扬，勾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哗！
雨珠窜连成线，模糊了视野，清洗着狼烟四起的战场，地面一条条血流汇聚成红色的汪洋，流躺着…
雨水沉淀了尘土，却灭不了人心的战火，没有人停下来，他们趟着血水，机械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
而大雨滂沱中，一红一白，一人居于高马，一人立与血湖，四目相对，战意决绝，周围的一切都化为了虚无，似乎下一刻便会兵刃相对。
“你以为你能做什么。”雨水打湿了耳鬓的青丝，湿漉漉的很难受，可女子浑然在乎。
“睦国帝都已经被夜军占领，睦帝也已被生擒，而那位睦国人人敬仰的国师…”说这话时，她分明含着内力，是以声音虽不大，却透透彻彻穿过雨声，杀戮声，传入每一个士兵耳中。
原本被杀戮冲昏了头脑麒麟铁骑的士兵，纷纷愣住，停下了攻击，不敢置信。
在他们于战场厮杀之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