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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替老爷子做的并不多,不过总得尽尽心,让老爷子走的安心。
关于岳父的后事,他老人家早就做出了安排,两个儿子也分家了,如今没有什么太大的纠葛,不过是让老人家走的消停就是了。
贾赦夫妇带着一家子大大小小抵达张府时,张家已经全面挂白,上下人等披麻戴孝,一副悲痛之态。
“老太太如何?”
想想前些日子还痛骂自己的岳父,贾赦的鼻子有些发酸,瓮声瓮气地问道。
“看着还好,可我就怕她老人家强忍着……”
张景湖的嗓子嘶哑,对着贾赦说道。
“走吧,我们先去老太太哪儿,其他的事情有什么吩咐的你直说,琏儿这几日就住在府上供差遣了。”
贾赦对着张景湖道。
张家虽然人丁不少,可是能干的还真不多。
“劳烦外甥了。”
张景湖虽然语气上带着几分客气,可态度却并不怎么客气就是了,在跪送了老爷子之后,贾琏很快地张家的大管家就带着贾琏走了,别的都还好说,可是门口这迎来送往地还真是需要一个能做主扛事儿的主子。
太子妃的胞弟这个身份足够了。
大哥不在,贾琏义不容辞。
“我昨晚上梦见他来跟我告别了,惊醒之后我去摸他,已经没气了。你父亲走的踏实,我也没不放心的。你们放心,我挺得住。”
老太太确实挺明白的,面上的哀色不减,可难得的是豁达。
“岳母节哀,不为别的,单单是二哥这儿就得您看着他几分儿,不然指不定怎么着呢。”
这种悲伤贾赦体验过,而且还不止一回,所以他知道言语到底有多贫乏。
“嗯,你二哥也多劳烦你了。”
张老太太是个明白人,对着贾赦说道。这个女婿,岂止是半子,简直要比嫡亲的儿子还要靠得住呢。
想想刚刚老大的那个嘴脸,老太太只觉得浑身疲乏,自己怎么就生了那么个东西呢?
老爷子尸骨未寒的,他就惦记上老爷子的私房了。
可老爷子有没有私房,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了?明明这些年为了补贴他,几乎将他们老两口的家底子掏空了,他还不知足啊,还是觉得他们夫妇藏着掖着的。
“母亲……”
“静姝……”
在贾赦离开之后,老太太终于藏不住自己的悲痛了,搂着闺女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张静姝自己也不好受,之前还能强忍着,此刻被母亲这么一抱,她还哪儿能忍住?
母子二人哭的凄惶无助,令人动容。
父亲没了,头上的天塌了!
“姑太太,正事儿要紧,老太太的身子要紧……”
最后,张家的两个儿媳看不下去了,急忙地劝说道。
好半天张氏才收声,拉着老母亲的手不放开。
听着皇帝的言语,看着老师的遗折,上皇半天了才回神过来,原来是先生没了?
他年纪大了,如今最怕的就是死亡了,老臣凋零,如今连自己的先生都走了。
“你去送送吧,再不然让太子去看看有什么好帮衬的,他的两个儿子如今在做什么?”
“老大在翰林院,老二是内阁学士。”
皇帝对于张家的情况心知肚明,随口而来,上皇听着就知道张家老二是皇帝的心腹了。
不过他没什么偏向,只要先生后继有人即可。
张阁老的谥号“忠正”,据说是上皇亲笔所提,倒也符合老爷子的一生所为。
“头七”这日皇帝带着太子亲自上门祭奠老爷子,也算是死后哀荣。
张家老大丁忧,不过张景湖这个真心希望为老爷子守孝三年的小儿子夺情,皇帝给了他半年的假期,希望他能尽快地振作起来,为国效劳。
张家老大快气疯了,虽然这法理上说的过去,可是情理上他还是觉得憋屈的慌。
长子长孙为老爷子守孝三年,这是理所当然之事,说破天也他也没地儿说理去。
况且当初为了保全老大,老爷子几乎是散尽家财,现在张家老大就算是再委屈也只能闭嘴。
老爷子显然很有先见之明,留下了一封遗嘱,将自己的东西列了清单,甭管是不是有少列的,可至少姿态摆出来了。
而且同样地都是绕过了儿子,传给了几个孙子,孙女儿。
张景湖没意见,可张家老大意见大了去了。
老二惯会惺惺作态,老爷子的好东西肯定早就被他给哄走了,不然早就收起来了,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看到?
张景湖全程木着脸,父亲尸骨未寒,他不愿意做出那些恶心的事情惊扰父亲的在天之灵,不过并不是他仁慈,且等着吧,总有收拾了他的时候。
最后还是老太太站了出来,在儿孙面前算了一笔账,让众人都知道他们老两口到底有多委屈老二,这才算是堵上了张家老大的嘴巴。
张家的这些事情别人能瞒得过,可是身为女婿的贾家却是瞒不过的,贾赦的腿脚还没好利索,气的他恨不得去揍人。
张静姝为此还病了一场,兄弟阋墙,这是父亲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了,这个大哥简直该死。
还好有个明白事理的二哥。
第108章()
这一年,对于贾赦来说似乎是凶年,意外连连,倒霉的事情特别多。
之前他自己摔断了腿,在床上躺了快半年,后来自己最为尊敬的岳父也过世了,张氏难过,贾赦也是一样地不好受。
其实他对于自己的嫡亲父亲并没有太多的孺慕之情,重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贾赦都是将张老爷子当成了是父亲一样的存在。
他为了张家也是操碎了心,这既是他对于贾府失望的表现,也是对于张家的期待,在他无限的美化中,张家成为了贾赦心中支柱一样的存在。
虽然后来的他理智下来之后发现了很多的不同来,可是贾赦并不后悔自己之前的那些作为,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还是愿意为了张家付出,还是希望张家好的。
岳父去的突然,也不突然,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在哪儿摆着,其实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他离去的心理准备,可毕竟还是有些希翼的,奢望着他能挺过这一关,长命百岁。
可谁知他去的会是这么地突然呢?
老爷子这样无痛无病地离开了,其实大家心里也是有些庆幸的,至少他不用受罪的。
这样也好。
对于贾赦来说,老爷子去世,他的精神支柱没了,所以他颓丧了好久,整个人打不起精神来。
这样的状态可是担忧坏了其他人,贾府的几个晚辈们索性地将几个孩子一股脑儿地都送去了贾赦的院子里,让他能有点儿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的。
贾琏的长女是贾赦的心头肉,如今承担起了替父母照顾祖父的重担,在小丫头的童言稚语中,贾赦的精神状态也确实好转了许多,不再跟之前似的动不动发呆了。
可是紧接着,贾母史氏病倒了,她的年纪虽然不轻了,可是身体一向不差的,所以众人也只当是平常的病症,请了太医,抓了汤药,吃上几顿,好生地照顾着,也没有太过在意。
可是史氏的这次病症却是来势汹汹,没几日的功夫她整个人就病的起不了身,下不了床了。
这个时候贾府上下才算是重视了起来,请了已经不出诊的王君效老爷子出手,调整了药方,这才算是稳住了病情。
作为老太太最疼的儿孙,贾政回到了府上,元春则衣不解带地守在了老太太的病榻前,比谁都精心,惹的不少人感慨。
至于贾政,虽然回来了,可他也不是个会伺候人的,在府上忙着吃吃喝喝的,毕竟这里的伙食可比庄子上强多了。
史氏前前后后地在病床上躺了两个多月,并未见好转,贾府众人这才算是接受了老太太不行了的事实,悄然地备下了后事需要的一切。
起初是元春在伺候老太太,后来贾敏将林府各项事宜交给了儿媳妇,自己回到了府上,和元春一起照顾老太太。
史氏虽然病着,可意识却是清醒的,自然是知道儿孙的作为的。
这一日,她说要是荷叶莲蓬羹,景氏急忙地打发人去库房找模子去了,太医已经说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用什么用什么了,吃喝上自然是会各种满足的。
吃了小半碗的荷叶莲蓬羹,史氏的精神难得的不错,可是众人心下一沉,完全没有欣喜之色,贾敏已经忍不住地要哭出来了。
“敏儿,别哭,迟早都有这么一日的,我瞧着这样也挺好,至少儿孙都在身边,我也没有什么遗憾。”
史氏环视了一圈儿屋子里,除了嫡长孙贾瑚之外,还真是都在的。
“老太太……”
“母亲……”
贾赦带头跪了下去,其他的女眷晚辈们忙不迭地齐齐跪倒在地。
“老大,虽然你不待见我,可到底你还得为我披麻戴孝!”
史氏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恶意,瘦的颧骨高高凸起,看上去有几分似鬼魅。
“……”
所有人都很是无语,这老太太果然语不惊人死不休。
“老二是个没出息的,这一辈子最大的本事就是有了珠儿这么个出息孩子。至于元丫头,你现在这样很好,人一辈子最要紧的是看清自己,你如今过的自在就好。”
“敏儿女儿双全,夫君敬重,我儿有福。”
“母亲……”
贾敏泣不成声,若不是黛玉在旁边扶着,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不哭,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史氏虽然对着老大是毫不遮掩的讽刺,可是对着贾敏,慈和至极。
许是说的急了,史氏一口气没换过来,迎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似乎是要将肺腑都咳出来一般,令人揪心不已。
元春喂了她半口的温水,这才稍好些。
“我的私房,除了敏儿三成之外,其余的都给孙辈,老大家的,包括太子妃,个人的东西我都让人分好了,待我走后直接去库房抬吧。老二家的孩子多,珠儿和宝玉多分些,其他的几个少分些,女孩儿以后做嫁妆,男儿就是安身立命的本钱了。”
想不到她还有这份儿慈心,贾赦倒是无所谓,王氏和贾政最为欢喜,毕竟二房的人口多,负担重,单单是嫁娶就能让人愁坏了。
没个顶事儿的男人,王氏也不想让儿子太过劳累,二房的事情基本上都压在她的身上,如今有了老太太的这笔私房,王氏总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就这样吧,其他人出去,老大留下,我有话要说。”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悄声地退了出去。
贾赦对于这老太太也是心情复杂,等所有人都退出去了之后,史氏才扣扣索索地从自己的床头匣子里拿出了一个锦盒,交给了贾赦,然后半靠着阖上了眼睛,看都不看贾赦一眼。
贾赦没着急着打开,半天了发现她似乎是没有什么交代一般,手里捧着匣子走了出去。
史氏想想老大看到那些东西时的表情,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来,却不带温度。
当天夜里,史氏病逝在女儿怀中。
至于史氏给贾赦的那个锦盒到底是什么,谁都不知道,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史氏病逝,因着府上早有准备,倒也不乱,贾府上下告假,皇帝准了,为难的就是贾瑚回不回来的事情了,他毕竟是嫡长孙,按规矩是要为祖母守孝三年的,可是现在与鞑靼人的战事正处于紧张关头,贾瑚能否回来就要看皇帝的意思了。
皇帝也为难啊,孝道大于天,这便是两难的选择。
不过最后还是景旭做出了决定,让贾瑚回来,过犹不及。
他信任贾氏,自觉地能驾驭这些人,可是别人不一定是这个想法,现在的贾瑚什么都有了,也该回来了。
至于和鞑靼人的战争,不可能只是贾瑚一个人的功劳。
战争是人的战争,是钱粮的战争,是国力的战争,所以他不着急。
贾瑚回京,看着黑黝黝的他,还真没有人能将这人和玉面将军的诨号联系起来,可是身上的那股子肃杀气还真是让人屏了气息。
贾瑚的长子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小脸绷的紧紧的,不敢上前。
“先回府换衣服吧,去给老太太上柱香。”
虽然贾瑚紧赶慢赶,可还是没有赶上送老太太最后一程。
史氏的灵柩停留在铁槛寺,就是在等着贾瑚回来,然后送去金陵。
至于以后,他死了之后就不送回这金陵了。虽然祖籍金陵,可他却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完全不想离了这里。
史氏去了之后众人在按着她留下的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