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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没有最终击杀高岳,陈安此时更加耿耿于怀:要是城外援军能够及时赶到,就完全可以杀了高岳,只要高岳一死,陇西军人数再多,也必然会亡魂丧胆,作鸟兽散。
王连该杀!陈安愤愤难平,若不是他不遵约定失期不至,今晚斩首行动断不会功亏一篑,自己那两百名老部下,也不会全部战死。军法有云,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王连严重的耽误军机,回去后一定要当面禀奏大王,将其处斩以正法纪,并告慰老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但关键的是,怎么才能安然逃走。此番陇西军似乎开始布下天罗地网,想偷偷从哪溜出去,怕是难以奏效,看来还是要再想法子。陈安冷静思索,想了片刻,索性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四下一找,便寻了处墙边的灌木丛,伏下去放平了身子。
“贼头肩膀中了一箭,跑不远!”
“快,火把再举高点,眼睛都放亮些!”
“那边,还有那边,看一看!”
不到片刻,纷纷杂杂的脚步声,从他头顶前响起。一大队陇西军卒,高举火把,往左右屋檐上照,四下高低搜索。兵士们拿枪胡乱的刺来扫去,差点便戳到了陈安的藏身之处,陈安埋下头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没一会,听得各种声音,迅速远去。
陈安立刻跳起,如夜猫般警惕的张望片刻,便立时朝前奔去,不多时便追到了那队伍的最后面。他猛地纵扑,伸手捂住最末一人的口鼻,没待他发出声响来,两手用力便拧断了那人的脖子,然后迅速的将他拖到街边黑暗中,片刻之后,陈安小跑了出来,身上已然套上了陇西军黑色的衣甲。
从杀人到隐藏再到乔装,陈安动作迅速快疾,没有任何异响发出,等他赶上队伍,穿着同样的衣甲,盔檐特意往下拉的低低的,周围的陇西兵卒的注意力又全都集中在搜捕上,根本没有丝毫察觉。陈安举止自然,还时不时跟着大家喝叫上几声。他始终控制脚步,跟在最后面,边走边思索,还是要想法子脱身才行。
在城中大街小巷绕了许久,生生的从东走到西,已经离西城门不远了。陈安心中有些焦急,他抬头望望天色,夜空本如一片淡紫色的花瓣,已开始一点一点消融于白色的微光中,三五个残星也消失不见了,等不到半个时辰,公鸡就该叫起黎明就要来了,等到天色放亮,一切都一目了然,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
“老哥,我实在憋得难受,要去找个没人的角落方便方便,跟你知会一声。”
陈安用胳膊肘轻轻捣了捣左边一个胖子,凑过脑袋低声说了句,转身便要离开,他跟着队伍走了许久,没有发现一丝可乘之机,不过也借此将城中各处情状都探查一番,心中也有些底,目前看来,西城门处的防守力量明显偏少,他打定主意,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想法子看能不能在这里打开缺口。
“站住。”
陈安刚转身,胖子突然伸手便牢牢地攥住了他,陈安心中一惊,虽然面色未动,右手已不自觉的准备往腰间匕首摸去。
“老弟,我正准备跟你招呼哪,我也忍得难受,这尿不能憋,走走,你别一个人,咱哥俩一块去。”
陈安干咽一口,收回右手在脸上抹了抹。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禁在心中大骂这个死胖子。他找借口开溜就是为了能更好的独身寻机逃走,孰料这胖子非要和他一起,岂不是坏了事?
陈安没法,只好由着胖子跟在身后,一面慢慢吞吞的踩着小步,一面思索对策。那胖子两步便超到陈安前面,又回过身讶异的望着他:“你不是说憋得难受咩?咋还这般慢悠悠的晃着?”
陈安忙道:“啊。我这不是憋得狠了嘛,我怕动作一大,就控制不住得尿身上了。”胖子满脸恍然,又回过来一把搀住他,“那是得慢点,老弟,这尿不能憋呀,我看你还年轻,你要憋狠了将来都没法让婆娘给你生娃娃,俺爹以前就说过”
陈安苦着脸,两人走到街角一处无人的旮旯,站定了便开闸放水。胖子看来确实忍得久了,立时哗啦啦一片肆意抛洒。他扭头看看陈安半天才挤出来没几滴,又道:“呀!你不是说憋得难受咩?咋半天没啥尿呢?”
“时间太长了,我又给憋回去不少,行不行?”
胖子哦了一声,格外尿的纵情欢畅。紧接着又伸过头来,咋呼道:“你这是个啥,你在衣服上缝着个红片片做甚。”他好奇用手摸摸,湿漉漉的,突然惊觉陈安左肩处,哪里是什么红片片,那是鲜血染红了好一块!
陈安听声辩位,立时发觉了胖子的异状,当即明白坏了事,他自己也犯了个疏忽,不该让胖子站在他的左边紧挨着,此外,他自己应该稍微侧过身来,将伤处做些遮掩。陈安虽然将伤口简单包扎,但毕竟伤的较深在不断慢慢渗血,现在已经洇湿了最外层的衣甲。
胖子睁圆了眼睛,还没叫出声来,陈安手臂一扬,锋利的匕首透着寒气,死死的抵在胖子的咽喉处。胖子登时哑了口抖索起来,脑袋动也不敢动。
“把你的声音像尿一样好好憋住,就没事。现在我问句你答句,乱动一下,我便扎一下,不信你就试试。”
胖子在最小的幅度内拼命点头,有些中风的错觉。
“高岳现在情形如何,死没死?”
“不,不知道。我们出发前,好,好像有,有郎中在,在救治。”胖子声怯气短,原本红润的脸上此刻煞白一片。
“恩。这个是什么?可是士兵的姓名牌?”
陈安递过去一个木牌,这是他在衣甲的原主人腰间摸索到的,正面是姓名,反面却是某军某幢某队等等细节。胖子见那刻着‘黄小伟’三字的木牌上,血迹斑斑,心中哀叹这位袍泽,肯定已是命归西天,这却使他更加恐惧了。
“对,这个是,是咱们的凭证。”
“这西城门,眼下的兵力如何,最高长官是谁?”陈安停了一停,见胖子有些犹豫,便将匕首往前戳戳,匕首锋利立时戳破了皮肉,疼痛让胖子立刻开了口。
“平日里都是一百人,最高是个队主,刘青刘队主。”
“他能做主打开城门吗?”
“平日里都可以,今晚绝对不行,没有韩将军的凭信,任何人不得开启城门。”
“凭信?”
陈安若有所思,不禁微微颔首,时不我待看样子要冒把险了。又简短问了几句,实在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陈安想起什么,翻起三角眼逼视着胖子:“都说陇西军战力不俗,不过像你这样的,如何也能招进军中?真要上战场,能指望你做什么?”
胖子那里敢计较那明显的蔑视之意,哭丧着脸回道:“好汉,我是厢军的兵,平日不过是维持城中秩序、做好日常巡守罢了,真正的战兵是禁军——你别杀我,我对你也没有啥威胁呀。”
看在胖子之前一番热心上,陈安果然没有杀他,反掌将他砍晕在地,费了不少力气,陈安才将那胖子拖到阴暗角落里,倒出了一头大汗。随后,陈安将怀中藏着的箭矢摸出来,又拔出匕首一番削刻切挖。随后,他站起身,将自己的脸颊用力拍了拍,撒开两腿,竟然往西城门处直奔而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奉令离城()
西城门门洞前,此刻一边一个架子,有大半个人高,上面各放一座大火盆,那烧的正欢的火舌,红绸子似的凌空飘动,间或有火星子飞爆出来,直照的四周亮堂无比。三十名士卒都是全副武装全神戒备,连那弓箭都上紧了弦持在手中,小范围的来回踱步,四下扫视。
“站住!来者何人?”
“再不停步,格杀勿论!”
陈安一阵疾跑而来,哪有不被发觉的,这边登时刀横起枪平端,弓弦也拉到了最大。陈安脚步根本不停,急促叫道:“自己人!不要乱动!我是韩将军特派来传达口讯的!”
这边士兵们闻言,有些迟疑间,陈安已经跑到了近前,左右梭视,目光凌厉。
“刘青在哪里?”
见陈安准确无误的报出己方队主的名姓,不少兵卒都收起了兵刃。一个姓朱的什长走过来,仍有些警惕,把手一伸:“名牌拿来我看。”
陈安便就递过去。朱什长拿起放在眼前,凑近了火盆翻来覆去的看,“黄—小—伟。”随后走过来挡在陈安身前,抬头打量一番,哼了声:“名牌上为何有许多血迹?”
陈安默不作声,三角眼里火光跳跃。突然,他抡圆了胳膊,竟然劈面打了那朱什长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同样是厢军,老子方才和敌人真刀实枪的在拼命,你他妈的在哪里?现在放着有重要军情不去替我传叫,还敢在这里东拉西扯的拖延,实话告诉你!老子已经被韩将军当场提拔进了他的亲兵队里,老子记住你了,以后他妈走着瞧!”
“你!”
那朱什长毫无防备,被重重的打了一个趔趄,他忙站稳了身猛抬头,捂着脸死死瞪着陈安,既有愤恨也有不安,陈安满面怒色,毫不退避的回瞪过去。
主将的亲兵队,无一不是勇武干练之人,队里的兵卒,身份地位也不是其他基层军官所能比拟,这是心照不宣的规矩。不要说什长,便是普通的队主,见到高岳、韩雍等首领的亲兵,也是客气热络的很。但是这般气势张扬狂野的亲兵,还真没有遇见过,朱什长当众被打脸,实在是羞怒难耐。
周围的士兵们,显然被镇住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朱什长喘着粗气,牙齿咬的嘎吱响,良久才忍住了气,慢慢放下手来,半边脸通红半边脸铁青。
“老朱,怎么回事?”
台阶之上城楼处,有个声音喊了下来。朱什长又搓搓脸,恨恨道:“来了个人,说是才被提拔成韩将军的亲兵,派头足的很,非要当面见刘队主你。”
“哦?韩将军派了亲兵来?快请他上来。”
朱什长慢慢闪开了身,愤恨的目光仍是死死照在陈安脸上,陈安哪里管他,一把夺过名牌,昂着头自顾往台阶处走去。见他完全上了台阶,朱什长忍不住在地上啐了一口,“狗仗人势的东西!老子怕你个卵子!”
陈安蹬蹬蹬跑上楼去,城楼上打了不少火把,附近十数名肃然而立的守卫,都偏过头来看他。一个中年军官迎上前来:“我是队主刘青,兄弟贵姓?”
“不敢,在下黄小伟,可是刘队主当面?”陈安将名牌递了过去,一边客气的点着头,一边又愤愤不平道:“我拼死力战,运气好,才能入得韩将军的眼,得了提拔,让我执行一趟公务。岂料被队主属下那什长,左拦右阻趾高气昂的,好不叫人恼火!”
那叫刘青的队主,接过名牌正反略看一看,便即又塞还给陈安:“呵呵,黄兄弟莫恼,那老朱定也不是故意针对你,他是那般的死板脾性,黄兄弟多见谅见谅!”说这话,刘青将衣甲整了整,带些讶异道:“在下位卑职轻,不知韩将军有何指示要黄兄弟带给我?”
“无他,速开城门,我有机密要事,需要急赶时间。”
“开城门?这可非同小可,韩将军说了,必须他亲自同意,你有什么凭证?”刘青登时变得严肃起来,在当前这个敏感的特殊时期,这种要求实在不敢随便答应。
陈安从容道:“当然有,我正准备给你。”说着,便从怀里将那支箭矢摸出来,递到刘青的手中,“看到没有?这下你必然了然于胸,总不该怀疑了罢。”
刘青一愣,将那支箭矢在手中翻来覆去不停地看。他哪里有什么了然于胸,真正是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手中不过是支最普通不过的箭矢,有什么名堂可言,更看不出此中的玄机。但是听陈安这般言语,他又不好当面便反驳说我不懂你的意思,也看不明白这箭有什么象征意义,和韩将军更是压根也没打过交道。
陈安也不催促,只冷眼看刘青,暗想这一上来云山雾罩的大话,应该是初步将此人迷惑住了,下一步就更好再拿大话唬住他。有时候确实是这样,越不说话,越会让人感觉神秘莫测,难以捉摸,不敢轻举妄动。
“嘶这个,在下年纪越大,记性越差,这个,具体是什么含义还请黄兄弟多多指点?”刘青踌躇半晌,实在没法接过话来,没奈何只好吭吭哧哧的向陈安出言求解。
陈安故意瞪大了眼睛,反过来将刘青上下扫量:“若不是此前见过刘队主两面,我这会都要疑惑究竟是不是你,怎么连韩将军的物件都不认得了?你看,这支箭是不是箭簇比较短一些?韩将军射术精良奇特,所以亲用的箭矢,都是单独制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