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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潘武都言语,郅平点点头,不动声色道:“潘别将也是言之有理。这样吧!韩雍和高岳二人,才勇兼具,一并授个别部司马。”
“韩雍统领两个队,作为一部。军中原先的汉兵,再加上最近收的新丁,还有场上这些,凑个一百人,就都由高岳统领,再自行招募一百人,也暂且充作一部。”
别部司马一职,不是常职,也并没有什么品秩。一军主官可以自行任命,其所辖兵员,也没有定数,各随时宜。昔年曹魏宗室重臣名将,夏侯渊、曹仁等,年轻时初投军中,都是从别部司马做起。
不过郅平一下子提拔两个人做别部司马,说到底还是和潘武都对着干。
见潘武都鼓着牛眼,就要分辨,郅平摆了摆手,环视四周,高声道:“我意已决,都不必说了,非常时期,用人当不拘一格嘛,尔等好好做,我自会上书,求封品秩。再者说。”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潘武都:“潘别将所部二百多号人,还不是归你统领。你这“统兵大将”地位,也丝毫不受影响嘛。”
潘武都气结,一时抗辩不得,恶狠狠地瞪视了高岳一眼,扭头便走,大声道:“狗样的东西,也看得上,上下一般的窝囊无用。”他身后的一众心腹亲兵也自随他去。
高岳心里冷笑一声,上前两步,施个礼道:“属下谢过城主大人的提拔赏识,今后愿尽自己本分行事。”
韩雍倒在发呆,他从军多年,确实有勇有谋,按说应当被大用。只是他经历坎坷,变得孤僻沉闷,平日不苟言笑,也不会拍马奉承,上司都不喜他。
所以到现在也不过是个队主。如今别人打了一场架,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加了官衔,做了别部司马,真是百感交集。
别人捅了捅他,他才醒悟过来,也连忙上前闷声道:“谢城主。属下定当尽职尽守,不负期望。”
“嗯。好好。”郅平抬了抬眼浮泡眼皮,做语重心长般道:“我力排众议,顶着压力,提拔你二人,你二人更要用力去做,好好效忠于我,不可辜负我一番苦心啊。”
高岳、韩雍二人齐齐躬身称是,心思各异。
郅平又交代几句,自领兵卒回县衙,众人恭送其离去,待他一走,场上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李虎、冯亮二人眉开眼笑。李虎心道只是来县城探探消息,投军一事怕是难成,不想不仅顺利从军,高兄弟竟然一举而成为军中司马,关键是还可招募新兵。
这下子,不仅村中一众兄弟都有了着落,自己十拿九稳也能做个什长队副什么的吧。他心内激动,跃跃欲试,只想立马回村通知好消息。
冯亮兴奋之余,心内确实震惊不已。
从先前高岳击退山匪,取代李家兄弟成为村中老大,到今天痛打强敌,气压全场,再被直接提升为军中司马,冯亮对高岳实在是近乎盲目崇拜,认为没有大哥搞不定的事。
他除了更加坚定抱紧高岳这粗腿以外,也树立了一个信念,那就是,只要有了实力,为人够狠够硬,才能压制别人,做那人上之人。
那边厢,场上五十余名新丁也是心情各异,有羡慕、有嫉妒、有畏惧、有认可,但都乱哄哄过来给高岳施礼。
最起码高岳的身手武技和滴水不漏的言谈,让这些粗鲁汉子不得不服。大家纷纷见过顶头上司。众人七嘴八舌,嚷嚷着自我介绍,都想第一时间在上司心里留个印象。
高岳笑着和大家招呼,转头瞧见韩雍走到校场木檐处,脚步放慢,不时回头望着自己,便忙又应付几句,向着韩雍快步走去,众人又一起围在李虎冯亮二人身边,乱纷纷地探问。
“在下高岳高云崧,见过韩兄。”高岳来到韩雍面前,站定了笑吟吟地施礼道。
“在下韩雍,字义雄,高司马有礼了。”韩雍木然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不苟言笑,古板的很。
“同在军中,日后还望韩兄多多关照,多多指点。”高岳对他的拘谨刻板并不以为然,言辞恳切道。
听得高岳此语口气,确实是发自真心实意,并不是那做作虚假之言或是傲慢挑衅之意。
韩雍也勉强挤出点笑容道:“高司马言重。高司马的身手和见识,韩某很是佩服,有机会倒要真心请教;兵营就在校场以北,高司马并一众新兵,收拾停当可来报到。”
他也说的诚恳,高岳大喜,“这两日待得闲暇,在下做东,请韩兄共谋一醉,如何?”
韩雍刀刻的面上,笑意更明显了点,不过略笑一笑,又即正色道:“好说。高司马刚刚任职,公事私事料来较多,韩某就不打扰,先告辞了。”
“韩兄请。”
韩雍转身大步离开,身姿挺拔,脚步沉稳有力。目送其背影离去,高岳赞赏的点了点头,在韩雍身上,他依稀看到了岳家军将卒的刚健风骨。
第十六章 针锋相对()
回过头来,一众新丁连带李虎冯亮二人,正在巴巴的看着他,等候指示。
他走到众人面前,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兄弟,今日咱们能在这里相聚,成为袍泽战友,那便是极难得的缘分。”
“我高某人别的话没有,只是一句,从此以后,只要众位真心实意的随我,我愿与各位祸福与共,肝胆相照,彼此守望相助。”
他四下看看,从不远处拾起一块大青砖又走了回来。
连带李虎冯亮等一众人,都不晓得他要做什么,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只是伸着头好奇的看。
“我若口不应心,违背誓言,便如此物。”说着,他左手持砖,右掌呼的斩下,咔吧一声脆响,那尺把长的大青砖应声而裂,半截扑的砸落在黄土砂地上,激起一股尘屑飞扬。
众人不禁暗暗咋舌。有些个自恃力大的,心忖要是自己来劈那般大块的青砖,即算劈的开,但也绝做不到高岳那般干净利落,举重若轻。这人看着年纪轻轻,面容斯文俊秀,不想一身神力,竟至如此。
“高司马说得好!以后但凭司马使唤。”
“咱们没二话,从此以后紧跟着高司马,指东绝不往西,叫吃肉绝不喝汤。”
“你他娘的,净想着吃肉喝汤的美事了,咋不撑死你。”人群中大家伙都笑骂起来。
高岳也笑笑。这些人有活力,有气力,但是离他要的精兵强卒,还远的很。年底战事频繁,明年天下更加动乱,没有一支能靠得住打得赢的军队,怎么在这乱世生存下去。练兵要抓紧了。
饭要一口口吃,事也要一件件办,心里再急,也吞不了一块热豆腐。高岳举手示意大家安静,又道:“现在众人随我齐去兵营,交接办理相关手续,把武器、甲衣、被褥等一应军中物品都领一领。”
众人轰然应诺。他又对李虎冯亮道:“你二人速回村里,一则通报各父老乡亲,免得大家担心;二则招呼平日伙伴,愿意来从军的,最迟明日上午集合清点完毕,在村中候着,待我前去。”
李虎本就有此意,忙答应一声,和众人拱了拱手,带了冯亮便转身离去。
高岳一点人数,此批新丁一共五十三人。当下便带领众人前往兵营,领了军械,高岳也领了一杆长枪和一副两裆铠。那长枪铠甲都是寻常,高岳皱皱眉,也晓得在这里也无法要求更高。
简单吃过午饭,安排众人妥当,已是下午,早上晴朗的天气却变得阴沉起来。
高岳把一众琐碎事情安排妥当,便独自在兵营里转转看看。他一边踱着步,一边四下打量,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兵卒,出现在眼前,或坐或站,有的在大声说笑,有的在窃窃私语,一副平和的模样。
见高岳踱着步过来,有见过他、晓得他的,老远便招呼起来,“哟!高司马。”高岳也笑着不时拱手点头;有不认识高岳的老兵,带着好奇的表情,和旁边人一扫听,便都是恍然大悟,接着表情各异。
高岳正随性而走,不妨旁边有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有的人一来,吊事不做,就能混个军司马。咱们兄弟都干了几年了,还是他娘的原地转。什么吊世道,走咯!喝酒才是正事。”
高岳定睛一看,却在左首边,有一人叉着腿,箕地而坐。一张甚是丑陋的蜡黄脸上,写满了吊儿郎当。
见高岳望过来,他不屑的撇撇嘴,哼了一声,把眼一翻,挑衅地盯着高岳,嘴里兀自叫道:“大眼,大眼?把弟兄们都喊过来,喝他娘的酒去。”
高岳一看,便明白了几分。此人定是个老兵油子,在首阳县当兵经年,养成了一种混不吝的滚刀肉脾性。
何谓老兵油子?非要一味的说,是沾染了恶习的老兵,其实也不尽然。老兵油子,固然有这样那样的臭脾性坏毛病,但既然是老兵,在军中服役时间较长,比较了解军队、袍泽和驻地情况,能妥善的处理一些比较特殊的问题。
现在自己一来,就做了个别部司马,论职衔还在队主之上。也难怪这种“老兵痞”心中不忿,言语上便阴阳怪气起来。
同样一件事,对你来说是好事,可能对别人来说,就变成了不公平的坏事。每个人出发点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便不一样,这是人之常情,犯不着和人家计较。
高岳淡然一笑。只当作没听见,转过头来,抬脚便要往前走。那蜡黄脸见高岳没有回应,仿佛一拳打在棉花里,无处着力,这让他一下子来了劲。
“站住。”
那蜡黄脸腾地一下从地上弹起,夸张的拍着屁股后面的灰,噼啪作响,晃着膀子便冲高岳走过来。
高岳站定,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面上波澜不惊。
见高岳这般镇静又无所谓的样子,那蜡黄脸心中更加不爽,他走近来道:“兵营什么地方,你为何无故乱晃?”
“正因为兵营乃是军队日常驻扎休养的所在,乃是军事重地,我既然身为军中司马,便有职责有义务来观察了解。若是不能做到心中有数,万一有突发事变,我待如何处置?”
高岳一本正经的回答,又紧接着一句:“倒是你,既然也是军卒,岂能不晓得值守时辰内,不准喝酒?我适才见你只是过过嘴瘾,并未付诸行动,不然的话,定要纠查于你。”
“”
如果说蜡黄脸刚才只是心中不爽,那么现在显然是有些恼羞成怒了。他自己冠冕堂皇的从台面上问,高岳也一本正经的从台面上答,不仅完全没有话语回驳,反而被高岳反诘一番,更显理亏。
有些兵卒见状,纷纷走过来,有那相熟的,便劝那蜡黄脸道:“彭队主,你咋又也不看人,这是高司马。”
一听得司马二字,那彭队主的丑脸更加蜡黄了。“咋?司马咋?官威很大吗?想在老子身上树威风,门都没有!”
这彭队主,名叫彭俊,乃是原本城中老卒,和韩雍一样,也是个队主,不过他这一队才七十余人,却从上到下全部都是汉人,乃是首阳县甚至陇西郡,都独一无二的汉兵队。
这些汉兵,便是早先首阳县内的县兵。郅平占据首阳后,虽然留用了这拨人,但叫汉兵就是负责洗刷军械、搬运辎重,修缮府库、值守巡逻等等,反正和战兵完全不挨边。
彭俊平日里也不大受重视,今日又安排他在兵营中值守,并未去校场。
适才断断续续的,听说来了一拨新人,又听说其中一个汉人新人直接被提拔成军司马,又听说韩队主也被提拔成司马了。
彭俊先是不相信,后来说的人多了,都是信誓旦旦的,他不由得大为光火。
韩雍和他一个级别,那种成天默不作声的闷葫芦,也能被提拔,自己却没有份,他本已是心中不爽,再听说来个新人,同样是汉人,竟然也做了司马,一下子就在他头上,这简直是无法忍受。
彭俊心中像打翻了醋坛子。他并未看见高岳在校场显露身手,只听的士卒纷纷赞说,高司马身手了得,他不以为然,心中认定多半是吹出来的,人一多,话传话,到最后就变了味。
他无精打采的靠坐在兵营墙边,满肚怨气。远远的看见高岳走过来,他本也不认得,听得周围有士卒谈话,方才晓得这个就是那什么高司马,除了个头高一些,看着也不怎样嘛,眉清目秀的倒像个书生。
各种负面情绪掺杂在一起。他决定好好“来一把事”,让这新来的也掂量掂量,晓得强龙压不了地头蛇的道理。
高岳闻言,也不动怒,只正色道:“也没有什么威不威风。只是你若是不干犯军纪,我自不会干涉你。”
“若是老子就要犯一犯军纪呢?”
“那么犯多大错,就受多大罚。杀头也不过碗大的疤。何须我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