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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处理封秦之事后,庾亮又更谏道,朝廷给予谢艾重赏,一方面示之以恩好做拉拢,一方面就算拉拢不成,也可使谢艾与高岳之间或者能产生嫌隙,挑拨他二人的关系,从而使谢艾脱离秦国,削弱高岳的实力。皇帝深以为然,便对梁州刺史谢艾大力嘉奖,公开赞誉他乃是功比周亚夫的忠臣良将,直接晋升他为南郑县公,镇南将军,都督梁、益、宁三州诸军事,开府。
主簿赵募机警,立时便猜到了朝廷的真实用意,赶忙阻谏谢艾。于是谢艾坚决辞授显赫名爵,同时飞书将朝廷的頒旨送往长安,第一时间禀告高岳。同时亲笔上奏,再次表达了对高岳绝无二心的忠诚。高岳见奏,付诸一笑,实则心中很是不快。本来他自己满腔忠义,费了无数精力,帮助朝廷平定了叛乱,没有任何实质赏酬倒真心无所谓,关键是朝廷不仅不感激,反而来深深地猜忌,怀揣着恶意来打量他,这在感情上接受不了。甚且自己的部下已经开始被别有用心的挑拨,这实在难免让人有愤愤不平之感。
高岳暗忖,司马绍锋芒毕露,英武有加,但与乃父相比,却少了几分憨厚实诚。看来日后再示之忠忱,已经没有多大的效果,倒要虚与委蛇了。在杨轲的建议下,高岳最终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很平静地接受了朝廷的虚礼,但两方从此开始有了嫌隙。
依杨轲之言,高岳采取了相应对策,绵里藏针开始有针对性的部署应对。未几,谢艾再次向朝廷请辞一切爵位职务,并奉高岳之令,向朝廷求兼任荆州刺史。结果可想而知,朝廷见谢艾并没有投效之意,哪里还有好脸色,故而坚决拒绝。
谢艾再请求割襄阳郡给自己驻军,也不见批准。末了谢艾言道,无论如何请准许练兵于新野,防备北方胡人,并可以随时进取中原。如再不见允,恐伤众将士报国的热忱之心。从州到郡再降到一城之地,朝廷也觉得实在不好再找借口推却,最终便答应了谢艾的请求。于是谢艾命长史万宏留府南郑,自己亲率万人精锐,驻扎在新野一带,好算作秦军扎在荆襄之地的一颗尖锐的钉子。
南方之事,就此暂且平定下来。朝廷自以为得计,很是欣慰。殊不知过得数年,又一场大叛乱悍然爆发,而因为再得不到强有力的臂助,后来东晋朝廷吃了大亏,致使狼狈不已,容后再叙。
且说前赵太子刘胤,奉了君父壮士断腕的命令,放弃关中,从长安遁逃而出,奔往洛阳与刘曜汇合,一意与东方石勒周旋到底。刘曜便命刘胤坐镇洛阳,专司粮秣军械等后勤事务,自己御驾亲征,在虎牢关外,与后赵军队决死相争。石勒费了不知多少精力,士卒损失了数万人,连石虎都曾几次负伤,虎牢至荥阳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来来回回,虽然前赵眼下只剩尺寸之地,但后赵却一时再无更大进展。
正是全力相争的时候,却见刘曜宁愿放弃长安向高岳妥协,致使高岳眼下顺利占据关中,称王立业,也要与他石勒决死相斗不向他后退半步,这让石勒大为恼火。但譬如两人角力,都到了最后一步的紧要关头,再加把劲就能彻底打倒对方,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率先泄气。
眼见高岳都已经在南方平叛,转了一圈回来,坐拥整个西北,而要养精蓄锐了,自己却还在奋力厮杀,石勒又气又急,暗忖你高岳想要悠闲观虎斗,我偏生不让你得逞,无论如何也要将你死死拖着,于是连派使者,不停请求敦促高岳再复发兵,与他合力攻打洛阳。
高岳对赵使一本正经地言道,当初是赵王石勒主动讲明,两家合力夹击刘曜平分其土,潼关以西乃是归我秦国。眼下我已经完成了我国的既定军事目标。一直打不下来洛阳,那是贵军的实力问题,我军却没有任何义务和责任,必须要再次出兵襄助贵国。且河洛地带,赵王似乎历来志在必得,我军若是帮忙,届时损耗钱粮人力无数,怕是连一抔土都分不到,天下哪里有人肯做这样的傻事呢?
赵使临来时,石勒也交待过,言道高岳必然会沽价而待,提出各种要求,无论是什么,都不要当面拒绝,且待回来禀报。故而赵使也心中有数,便请高岳明言,可否有什么条件,才能够使秦军出兵相助。高岳做出犹豫半晌、实在是不怎么感兴趣的模样,末了才懒懒道,战后若是能够将弘农郡划让与我,那么出兵之事才可考虑。
赵使还待讨价还价,高岳已将脸垮了下来,袍袖一拂径直离去。赵使尴尬局促,不知如何是好,还亏左相杨轲,倒是彬彬有礼,上来劝道,我家大王信守诺言,才没有兵出潼关。不然王令一下,大军东进,河洛难道就一定是贵国囊中之物么?还是速速回转赵王驾前,好生请示。若是不允,我家也不勉强,从此两不相干便是。
赵使惘然而去。前头刚走,高岳便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笑道:“石勒为了能够早日消灭刘曜,已经是不顾一切了。此后多半会先答应将弘农郡给我,哄着我出兵,等刘曜真亡了,届时再与我扯皮。左相,下一步可要当真去助他打洛阳么?”
杨轲迎上前道:“大王此言甚是。只要最终能够叫我军出兵帮他打下洛阳,莫说是区区弘农郡,便是叫他再割让四五郡出来,石勒怕是都会先一口答应。大王英明,岂会被他三言两语就骗倒?赵使再来时,必然会带来石勒的应允之意,大王便就对他说,可以出兵相助,但是具体时间,不要咬死,含糊应付,便说一旦整军完毕,就会及时去助他,总之他若是催,咱们就拖。依臣之意,答应石勒但并不约定期限,只不过是为了稳住他,而为我空出有效的战略时间来。臣看刘曜目前,还有些余力,可以与石勒再相持,所以趁着两家纠缠的时候,我军要急速发兵,但不是真的去帮他石勒,而是要去攻打另一个地方。”
高岳闻言,不禁一愣,奇道:“不帮他石勒,却又要真的出兵,那么要去打哪里?”
杨轲微微一笑道:“代国。”
第三百三十七章 再伐代国()
作为北方鲜卑族的其中一支,拓跋部的发展,其实将慕容部、段部、宇文部、秃发部、乞伏部等同宗同种的兄弟部落远远甩在身后。不仅疆域广阔,兵强马壮,而且早在西晋永嘉四年(310年),当时的首领拓跋猗卢便被晋怀帝封为代公,到了建兴三年(315年),更是被晋愍帝准许独立建国并封为代王,在名爵威望上,当时也是冠绝北方。
但强盛的外表下,也隐藏着动荡的因素。别的不说,代国虽然立国,但远远没有中原王朝的尊卑礼仪和法制,还处在半奴隶制的野蛮时代,便是代王的承袭,也非是父死子继百官拥戴的理所当然局面,而基本上都是刀光剑影,蹚着血泊而坐上前任的宝座。
曾经一度强大到让晋朝政府和匈奴刘渊都颇为忌惮的代王拓跋猗卢,好算威风无两,结果被自己的儿子拓跋六修杀死,令人无语。他的侄子拓跋普根趁机起兵,杀了拓跋六修,将代王宝座抢到手中。结果不过一个月,拓跋普根不明不白的死去,母亲惟氏较有权势,拥立了他刚刚出生的儿子做代王,可是这个襁褓中的小代王,没熬过当年,便也莫名其妙的死了,最后普根堂弟拓跋郁律成功上位。
拓跋郁律这个人,要真正说起来,也算是骄狂不可一世的典型代表,能力颇高,情商很低。继位代王之后,他通过一系列强势手段,将王位稳固下来,对内的统治暂时算作平稳。但是在对外关系上,拓跋郁律竟然将所有人同时得罪个精光。
首先他和左邻铁弗部刘虎大打出手,又大肆屠杀支属鲜卑白部。匈奴汉赵帝国的君主,相继遣使来想与他交好,拓跋郁律大骂让使者滚出去。随即石勒建国称王,也送来了厚礼请求与他做兄弟,结果拓跋郁律直接将赵使全杀了,用实际行动告诉石勒,他根本不屑与其交好,硬生生打了石勒的脸。要说他对胡羯政权这样深恶痛绝,应当是忠于晋室吧,又根本不是。拓跋郁律不仅对西晋朝廷无礼,对东晋朝廷的主动示好,也断然拒绝。此外,段部鲜卑人也屡次遭到他的抢掠袭击,还曾粗暴地要求凉州张氏必须来朝贡自己。
在位数年间,拓跋郁律将远近邻邦、九州方圆内的所有国家、不分敌我全部得罪的干干净净。一时间,不管胡人还是汉人,无论赵王赵帝、晋朝君臣,都非常厌恶憎恨他。但中原正是打得不可开交,谁也不想、也暂时没有能力抽出手来去找他的麻烦,所以拓跋郁律继续张狂,且越发野心勃勃,想要平定所有南方之地,一人独霸中国。
本来历史照着原有的轨迹继续发展下去。但高岳的到来,在掌控了河套地区后,便与拓跋郁律成为了接壤的近邻。拓跋郁律语出不逊,高岳愤怒回斥,故而郁律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有能力专治各种不服,于是气势汹汹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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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州,结果被韩雍率领秦军打得几乎全军覆没,仓皇逃回盛乐城。之后,由于羞惭加恨怒难以发泄,郁气结于心间,大病了一场。因为元气大伤,没奈何老实了两年后,拓跋郁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但曾经扶持他上位的背后的女人、伯母惟氏发动了政变,杀死了他,再拥立她自己亲生儿子拓跋贺缛做了代王。
此次政变,代国国内各处的部落首领、贵族和宗室,涉及其中最后丧命的,多达数十人。好容易将局面稳定下来,国力已经很受损失。且代王贺缛为人柔弱,大权都归母亲惟氏掌控,而惟氏只晓得大逞淫威,对治国安邦并不在行,导致人心更加离散,越来越多不服的部落,迁离境内,代国动荡不堪,虽然仍号称北方大国,但再不复往昔强盛。
在当前这般的前提下,杨轲便对高岳提议,莫如趁着中原两赵还绞在一处分不开身的时候,迅速出兵平灭代国。届时不仅可以获得广袤土地和不计其数的牛羊、人口及财物,使秦国国力进一步增强,更重要的是,掌控了代地,便等于是在北方给二赵压上巨石,此后无论是前赵还是后赵胜出,都不得不分出相当部分精力,而要小心防御并州之北。且将来若是一旦开战,秦军更可以从云中代地阴山之上俯瞰中原,东进幽燕,南下太原,配合关中而出的主力部队,四面出击多点开花,敌人料难抵挡。
高岳颇以为然。于是一方面回书石勒,极尽缓睱之事,一方面由相关幕僚迅速制定了军相关计划和大体方针,十数日后,夏州刺史樊胜、朔州刺史杨韬,都相继接到了秦王令旨,获悉了东征代国的军事任务,并领受了东征军以樊胜为主帅的任命。高岳还特地亲书告诫道,我军深入代地之后,当以轻骑为前锋,迂回深入纵深不以占据地盘为目的。只为集中局部优势兵力歼灭敌人局部劣势兵力,抢在敌人主力部队集结以前迅速突进,各个击破;快打快收,绝不恋战。并将以战养战,就地取食,一时带不走的粮秣立即烧毁,削弱代军的补给供养。
于是朔州军以州主杨韬为主将,都护李虎为副;夏州军以刺史樊胜为主将,都护何成为副,两边各自出兵二万,先是分头并进,继而合为一处,气势汹汹闯入代国境内。
蓦然听闻秦军大举来攻,代国上下,统皆悚然。因从前被韩雍率军打得狠了,心理上便存着畏惧,但无论如何又不愿束手就擒,只有先出兵抵抗。
宗室拓跋屈,素有勇武之名,乃是前代王郁律之子。郁律被惟氏害死后,留下四个儿子,虽未被杀,但俱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惟氏本也想斩草除根,但有时又犹豫不决。正逢着秦军来袭,便就叫拓跋屈去,存着若是战死了也算就此除掉隐患;若是战胜了,便就彻底宽恕他也罢的思想。
太后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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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命拓跋屈领健卒五万,迎战秦军。代军方出盛乐西向而行至,听闻秦军已然兵过九原,相距不过二百里。拓跋屈只好督促部众,出拒九原以东、小黑河南岸的犊和城。樊胜、杨韬率军至犊和北岸,临河欲渡,拓跋屈列兵河南堵截,两边相互射击,纷扰了一阵。
到了次日,樊胜忽然下令拔营,迁往固城津,去犊和城西四十里,具备牛皮船百余艘,载着兵仗,传言将顺小黑河东下,进逼犊和。拓跋屈见秦军西向,不得不随向西趋,隔岸监视,防他渡河。哪知樊胜是诱他过去,到了夜半,却暗遣杨韬,率都护李虎等,仍返到犊和津偷渡。平风息浪,竟达河南,当即乘夜筑栅,及旦告成。拓跋屈得知秦军南渡,急忙麾众赶回,来夺秦寨。偏秦军依栅自固,坚壁勿动,拓跋屈一再挑战,杨韬但奉了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