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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君候,属下高兴,乃是因为咱们苦等已久的机会,应该已经到来了!”
“嗯不着急,慢慢说。陶侃不是刚刚离开了江陵,带了三万荆州兵,顺江东下去武昌与温峤会师去了么?如何还来要打我新野?”
“嗐!这都是障眼法,想麻痹我们的!陶侃号称当世名将,当真会一点后手都不留?”赵募笑嘻嘻道:“不过呢,属下首先想说的是,陶侃本来确实是对我们借据新野、在他地盘上长期驻兵颇为不愿,但陶侃更也曾被朝廷、被庾亮百般猜忌防备,他对朝廷心怀怨怼,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眼下他被温峤责以大义,晓以利益,暂时放下了心结,勉强去会盟勤王,其实多年的怨气,怎么可能立即消释呢?”
“虽然接到朝廷要他对付我们的密旨,但这种借刀杀人的把戏,我们清楚,陶侃更会清楚。君侯试想,他陶侃一面要出兵勤王,一面还要分兵来消灭我军,他如何应付的过来?届时他大受损伤,朝廷再要拿捏他不就更容易?所以,陶侃必然会自保实力,绝不会听从朝廷的指使,来替庾亮做这代人受过的出头鸟。”
“据确切消息,陶侃临行前,在襄阳城郊,留有一万五千人的精锐,让得力部将管华统领,专门防备我军。但陶侃严令管华,只要我军未曾主动相犯,那么也不准荆州军主动进攻,禁止一切挑衅。说白了,陶侃要求管华,敌不动我不动,只要密切关注监视即可。所以,就算我们倾巢而离新野,荆州军也是不会主动来攻的。”
谢艾点点头,停了片刻,才若有所思道:“问题麻烦就麻烦在这里。大王的旨意,你也知道了,要我们打破僵局,趁势攻略荆襄。可如今荆州军并不主动来打我们,我们又怎好在他出兵勤王的大前提下,在人背后捅刀呢?我担心这必然会损及我军的名声,甚至导致民心丧失,对将来彻底掌控荆州,大为不利啊!我的意思,关键必须要有个契机,让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并且还能被舆论所接受。”
“荆州军不主动来,那咱们可以让他们主动来呀!”赵募带着神秘的面色笑道。这是他一贯的逆向思维风格,没有困难,那就索性主动创造困难。
见谢艾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赵募便直截了当道:“如今,陶侃接到朝廷要求除掉咱们的密旨,但他却只做防备不愿应命,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趁着这个空当,君候可以挑选一支偏师,改穿朝廷军队的甲服,打起荆州军的旗帜,在夜间暗中出城隐蔽,然后天明时,再大张旗鼓的做戏来攻击我们新野城,同时,将朝廷给陶侃的密旨内容,命人四处散播,竭力做到贩夫走卒也人尽皆知。这样,天下人便都会知道,咱们被屡屡猜忌打压后,竟又突然遭到了朝廷的无端攻击,于是咱们只好逼不得已,无奈奋起反抗。”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与荆州战()
谢艾眯起了双眼,沉默思索了片刻,频频颔首:“嗯,很好。本来我一切都能想通,关键就在此处卡住而一时无有办法。你这个计策,果然是救时良方,文通不愧是多智鬼才,好好,你接着说。”
“当不起君候这般夸奖。”赵募忙谦逊不已,但眼中的神色,还是透露了内心的喜悦。“咱们在新野城做一番戏后,便就迅速整合,南下直奔襄阳方向而去。这样,咱们出兵,便是顺理成章而不会遭到天下人的非议。再说新野到襄阳途中,有湖阳港,从前不过是五百兵的编制,现在已经被陶侃放了千余人在此。但不管怎么讲,湖阳港最多也只是个前哨基地的小角色,必然挡不住君候的兵锋,所以我们拿下湖阳港是毫无疑问的事。”
“湖阳港一下,荆州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城市、襄阳便就在眼前。你可是要我全力进攻襄阳,断绝陶侃的后路么?”谢艾的思路紧紧随着赵募,在急剧转动。
“不!襄阳最好还是先不要打。”赵募连连摆手,“攻下湖阳后,我军要摆出大举南下攻击襄阳的假象,但实际上应迅速绕道向西,优先将上庸郡拿下。这样做,至少有三个好处。”
“上庸郡此前被王敦设置水陆精兵把守要隘,用以防备我梁州,陶侃沿袭未改。譬如一扇大门被锁死,外面人很难砸的开,但里面人则可以轻松解锁。所以我军若是从梁州出兵往东,就比较困难,但若是从新野出兵往西,便等于是从里往外打,上庸难以抵挡。上庸拿下后,东临的新城郡防务稀薄,更是不在话下。所以,届时就算新野被襄阳驻军攻陷,我们舍弃区区新野一城,而得到上庸、新城两郡,这实在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且从我梁州本土通往荆襄的路就此被完全打开,譬如咽喉被牢牢扼在君候手里,这样,进可攻退可守,从此,主动权便操之我手,此其一也。”
“襄阳乃是天下名城,不要说防务,就是单论城墙坚固,也可以媲美洛阳、长安。所以没有四五万人的兵力,基本上很难打得下来。我军在新野的驻军,只有两万余人,若是眼下直接打襄阳,恐将顿兵襄阳城下,陶侃若听闻襄阳果然遇袭,定然迅速回师相救,我们立即便成为孤军,陷入内外夹击的危险,所谓君子不涉险地,此其二也。”
“我军佯攻襄阳,陶侃乍然听闻,必然大为焦急,我分析他就算不会立即回师以救根本,至少也是忐忑难安,将心猿意马。属下之意,他若是回师,咱们便扼守新城,与他慢慢对峙,若是不回,咱们便可以从梁州调集精兵粮秣,当真去攻他的襄阳,让他左右为难疲于奔命,根本无法集中精力专心勤王,进而导致朝廷军号令不一,与苏峻的争斗还将旷日持久,这便可以从侧面削弱朝廷的实力,使他将来无力与大王争衡。此其三也。”
“来人!去将众将都请来详议军事!”
吩咐完传令兵后,谢艾投袂而起,满面春风道:“善!荆州战事毕后,我当为文通亲自向大王请功!”
三日后,新野城突然遭到了“荆州军”的攻击,从那铺天盖地的旗帜来估算,至少有万余人之多。同时,朝廷要荆州牧陶侃剿灭秦军的旨令,也在短时间内传遍了大江南北。
新野城在谢艾的指挥下,竭力防御,并出城死斗,打退了“敌人”的突袭。接着,愤怒的秦军在谢艾的亲自统帅下,迅速攻占了湖阳港,并开始整军誓师,将有一鼓作气拿下襄阳的势头,以示反抗及报复,一时间,秦军扬旗击鼓,声势大炽。
而此时,荆州牧陶侃抵达武昌未久,正与江州牧温峤、中书令庾亮等会盟,商议制定平叛计划。蓦然闻听此事,当即愕然不已,为部下鲁莽的主动挑衅而大发雷霆,且不禁深深担忧其根本之地的安危来,因为会盟事宜正至关键处,又为给部下示之镇静,陶侃便先命亲信干将速回襄阳,彻查此事,并坚决弹压在此关键时候,不长眼睛主动滋事的人,同时注意加紧襄阳的军事防务及戒备。
而苏峻也算知兵,在占据建康掌握朝政话语权后,一面以高官厚禄,引诱各地还在观望的大小藩镇,分化内外军队的中下级官兵,表示若是弃械一律既往不咎;同时对于陶、温二人为主的勤王军,在劝解未成后,便采取了坚决打击的态度,矫诏斥责二人与庾亮同为叛逆,并以麾下头号大将韩晃为主帅,统兵三万,迅速前往迎击。
韩晃乃是智勇皆备的良将,授命即出,迅疾西来。而勤王军因为陶侃的踟躇迁延,导致行动迟缓,韩晃便抢在勤王军之前,兵贵神速占据了要地芜湖,将上下游的通衢给彻底掌控,不给对手任何可乘之机。
而此时,秦军在攻下湖阳后,谢艾听从了赵募的建议,将大批的荆州军的兵甲、旗帜等,尽数都抛去江中,并且力排众议,将俘获的十数艘大小战船民船等,都打破打散后,也全部乱糟糟地扔入江中。很多将领很不理解为何要这样做,认为起码可以留下战船以便将来为己所用。赵募便当众解释道,陶侃治下的荆州,幅员广大,西接益梁,东到柴桑,兵力强盛。而我军即算百战精兵,不管怎么说,也是处在别人地盘上的孤军,如果急切间不能取胜,敌人反应过来后,援军就会四面八方的集结起来,甚至陶侃也会亲自带领主力回援,届时我军内外受敌无法进退,就算有战船,也已经派不上用场。
现在将兵甲旗帜包括战船都撕碎打烂了丢进江中,让它们密密麻麻顺流漂散而下,在下游的各郡包括武昌的陶侃等看见,多半会认为襄阳守军一败涂地,本土形势已经危如累卵。这样,陶侃所部,人心惶惶不安,要么会急匆匆地冒失轻进回援,然后被我们寻机设伏打败;要么心存犹疑惊惧而不敢轻举妄动,我军则可以赢得时间,从容不迫的在此地为所欲为了。
众皆叹服。于是满江的残骸顺流东下,彼时勤王军正会攻芜湖,力图打通前往建康的水陆之路。等陶侃看见,果然震惊犹疑,几乎就要立时撤军回襄阳。还是温峤以当前平叛局势严峻为由苦劝,并谏关心则乱,陶侃才暂时忍下心事,只多派人手,连续前往荆襄侦查,又勉强等待了十数天。芜湖率攻不下,本州回报传来,却是有说看见秦军正大举攻襄阳的,又说查到秦军将分兵往攻江陵的,有说襄阳江陵都安然无恙的,总之五花八门,各不相同。
陶侃焦急疑惑之下,不禁勃然大怒,当即再也无法忍耐,不顾劝谏,便统帅近三万荆州军,回师直扑襄阳而去。一路紧赶慢赶,方至江夏时,又传来最新战报,襄阳、江陵暂时无恙,但秦军转而向西扬言要回归梁州,现在上庸、新城二郡都已相继沦陷,梁州通荆州的要塞隘口等,系数落入秦手,再不复我有矣。
上庸、新城二郡轻而易举到手,几乎无甚伤亡。赵募不免心思活泛,又建议到是否可以试探性攻击襄阳,万一能一鼓而下岂不最美。谢艾本也心动,立时便欣然同意,自率一万精锐,直扑襄阳,四面强攻。未及数日,猛听斥候踉跄来报,陶侃亲临三万大军,亲来救援,已不到十里之外了!
谢艾大吃一惊,未料及陶侃竟然如此神速。此时再想避走,已来不及,便索性鼓动兵卒斗气,撤去襄阳之围,转而去迎战陶侃。但陶侃时已离江上岸,倚险立营,以逸待劳等待秦军。两军交战,陶侃登上战车,厉声嗔目,所部荆州军挟怒大进,秦军竟至抵抗不住,霎时间旗靡辙乱。秦将等各自禁遏不住,也俱回窜。谢艾甲胄未披,忙亲自出拒,交战数合,那荆州兵山崩海啸般四面环集,连那襄阳城中都闻了声讯,杀出一支敢死军来,内外合军气势甚锐,弄得谢艾寡不敌众,亦无法拦阻,没奈何也只得策马往西返奔。
身后箭矢乱射,荆州军呼噪追赶。谢艾跑出数里,追兵越来越近,心中未免焦急,却不料屋漏偏逢连阴雨,那坐骑臀上中了两支乱矢,吃不住痛,冷不丁将谢艾掀翻在地上,半晌爬不起身来,那追赶的荆州军一拥而上,竟将谢艾捉住,七手八脚捆缚住便就押走!
第三百五十六章 得有襄阳()
谢艾暗叹一声,心道此番冒失轻进,竟然使自己一朝成擒,身陷万劫不复之地,正绝望地胡思乱想间,迎面跑来一骑,隔着老远便扬鞭大骂道:“呔!你也配专人看管么?”
视之,竟然是赵募。见他不去逃命,反冲着一众荆州兵而来,又听他不着调的话,不惟谢艾愣住,连周遭押送的荆州兵也有些莫名其妙,便就停下发问。赵募却干脆伸出鞭子来,抽了谢艾一鞭,边厉声道:“这不过是个捉笔小吏,捕他何用,且问他主子谢艾在何处,速去追赶!”
谢艾立时心领神会,便装出极度害怕懦弱的样子,胡乱对着东北方连指,说谢艾将他们这些大小随从都抛弃后,刚刚才往那边逃过去,才不过片刻之间的事。
大头兵们见赵募意气昂昂,一时不知是什么身份,感觉可能是陶大将军的高级幕僚,于是态度便放尊敬了不少。又听他此语,定睛细看谢艾果然是身穿儒衫,未着甲胄,确实不是武将的模样。且听说秦军主帅谢艾就逃在前面不远,于是立功心切,置谢艾于不顾,俱是一窝蜂往东北方向狂飙而去了。赵募连忙下马来,将已崴了脚的谢艾搀扶上马,两人一马,慌忙往西方急遁而去。
赵募为自己的冒犯再三致歉。而谢艾极为感激赵募的救命之恩,对他的急智赞赏不已,如何还会怪罪?两人逃入新城郡治房陵后,收拢余众,抚定各部,方才使军心稍定。俄而荆州军乘胜来攻,谢艾坚守不出,并调出守军中的强弩队,连番密集攒射,直如暴雨,荆州军死伤了两千余人也不能得手,陶侃便才命令退兵,便就从秦军手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