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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武都烦躁的一屁股重又坐下,茶水刚添,还比较烫嘴,一时喝不得。他郁闷的紧,便瞪着牛眼,没好气道:“人家要多少,你就给多少?两个夯货,使的不是自己的钱,就不心疼,也不替老子省一两个!”
“主公,人家一开始要的可是八十两黄金,五十匹蜀锻哪!”莫胡卢赶忙接口应道。当初潘武都说一应钱财,随意支取,只要大事得成;现在又开始锱铢必较,实在让人无奈得紧。
车鹿回在旁连连点头,心中暗笑。他和莫胡卢其实吃了一笔回扣,什么油水都没有的话,那还怎么办事呢,动力何在?
他心中偷着乐,面上却故作被冤枉的无辜状,“主公,我和老莫两人,嘴皮子都磨干了,唾沫子掉地上能砸个坑,才给人家讨价还价,省了二十两金子,三十匹缎子。我二人怎敢不替主公考虑?”
“唉。罢了。”潘武都还是心疼不已,强自忍耐,勉强笑道:“只要事情能办妥,是老子要的最后结果,使点钱就使点钱吧,只当给他娘的马匪买药吃了。”
他在心中自我安慰一番,又道:“你二人,跟随我多年,当年一起流浪,朝不保夕,咱们也在一起熬了过来。你们有没有功劳,我心里清楚的很,你们放心,老子说话算话,事成之后,我总不会亏待你们。”
“愿为主公效忠!”二人齐声应道。
清晨的濛濛冬雾已慢慢褪去。几颗残星还挂在天上,不愿隐没。薄明的曙色从远处天变探出一片鱼肚白,天,已快明亮了。
鸟儿开始鸣叫,为了填饱肚子,哺育幼鸟,不得不在初冬的早晨,早起觅食。但这啾啾的鸣声,在空明的清晨,显得生机勃勃,格外悦耳动听。
高岳、李虎和冯亮三人,并排走在路上,时不时交谈几句。走过官道,再翻过前面一个小土坡,走过一截子山林小路,白岭村便不远了。
远处,白岭山身影萧瑟,淡淡的,浅浅的。不像夏天雨后那般清澈,也不像春秋时日那么爽朗,现在有点发白,似乎怕冷似的。
“一路走来无事,会不会是咱们多虑了?”李虎大步走在高岳外侧,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开口道。
高岳目光炯炯道:“方才,咱们走的是官道,不好埋伏人,你们看,等下翻过前面的小土坡,就是小路了,有大石,有林木,我估摸潘武都要是下手,十有**会选在那边。咱们要注意了。”
李虎探直身子,远眺一番,紧紧攥住刀柄,立眉横眼道:“管他娘的,来一个,砍一个,来十个,砍五双!”冯亮点点头,脚步未停,一双眼睛来回梭视,机灵又警觉。
三人沉默下来,闷头赶路。高岳弓马绝伦,目力和听力极佳,他一边放开步伐,一边凝目极目四望,并捕捉一丝一毫的异响。
走了一截路,路边的林木渐渐多了起来,怪石遍地,有些石头比半间房屋只大不小。这里本来有个土名,叫山脚包。其实是白岭山山脚的延伸,所以地貌多石多树。
三人翻过小土坡,走下坡来,一片小树林便出现在眼前,树叶稀疏,林间仍然还有雾气遮掩,有些隐约朦胧,目力再强,也辨别不了那深处的虚实究竟。
而脚下的路,也变得细窄和曲折起来,已是一条迷津似的小径,弯弯绕绕的穿到林间去,路边除了怪石耸沉默立外,再无一物,愈发显得静谧起来。
三人放慢了脚步,边走开始边四下打量起来。这个地方,高岳走的倒不多,李虎和冯亮当初却走过不少,从未觉得像今天这样,充满了诡异的安静。
行了十来步,忽然“扑拉拉”一阵声响,冯亮心头微惊,急抬眼看时,一只块头不小的杜鹃,振着翅膀,急匆匆的飞远了。
高岳一下子站住了脚步,虎目如电,倏地望向前方。前方静悄悄的,光线黯淡,雾气缭绕之间,林木森然,幽邃静寂。
见高岳站立不动,面色凝重,目光凌厉,李虎有些疑惑,但更觉得有些紧张和不安。他刷的一下拔出腰刀,大吼一声:“什么鬼鬼祟祟的东西,滚出来!”
“来。来。来”
回音在林间远近来回萦绕不已,又陆续惊起了三五成群的鸟雀,浮上云霄。
冯亮略想一想,弯腰拾起地上两块山石,一扬臂便接连掷进了林间,远远地传来了石头在地上枯叶间滴溜滚动发出的哗哗声。
所谓投石问路,李虎看明白了他的用意。便也拾起一块更大的石块,振臂远投,他的力气远远比冯亮要大,那石块在空中划出一道悠远的弧线,一头扎进了山林深处,落在地上的声音也已经遥不可闻。
林间鸟雀,越来越多,不断被惊起。微微的风拂过,萦绕林间的山雾便缓缓的流动,便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的揭开这神秘的轻纱相似。
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出现什么敌情,一派苍郁寂寥的山林景象,人禽两无害。
冯亮沉默的观察了一会,感觉放松了些,轻声道:“大哥,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咱们再往前走走?”
但高岳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这里一定有问题!他并未开口应答,而是竭力沉下心神,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捕捉一丝一毫的异动,耳边却被那不断从林间树头飞起的鸟雀鸣叫而干扰,灵台顿失空明。
不对!刚才石头落在前面林间地面,在落叶间滚动发出的哗哗声中,夹杂着另一种哗哗声,那是人的迅疾跑动,鞋底在摩擦落叶而发出的哗哗声!
第三十四章 陡然遇袭()
高岳蓦地睁圆了双眼。正当此时,耳边又捕捉到一丝微不可闻的破空之声,由远及近,迅速传到近前!
却见李虎和冯亮站在左边身前,回顾道:“走吧,反正也快到”
“快躲开!”
高岳一把将李虎和冯亮推开,接着往后便仰倒,借势在地上不停往后急速打着滚,随后迅速的躲在一块半人高的山石后,蜷起身体。
“笃笃笃”
随着高岳的一声大喊时,十数只箭矢刺破空气,疾速射来,打在了方才三人站立的地方,死死地钻进了地里,直没至羽,发出了让人心悸的沉闷声响。
高岳在山石后,蜷着身体,想尽量屏息静气,但鼻息却不由自主地渐渐粗重起来,额头上不知不觉爬满了一层细汗。
他微微低头,瞄了一眼左上臂,鲜血已经不停的流了出来,缓慢但却坚决的一滴一滴地滴落地上。一只箭矢顽固醒目的扎在了肉里,却留了不到三寸长箭身伫立在外。
是一只手*弩的弩箭。高岳只扫了一眼,心中便已了然。手*弩虽然射程不远,但胜在更为隐蔽,更为迅捷。只要处在它的射程范围内,力道也不绝逊色于强弓大箭——这实在是埋伏行刺、暗中杀人的必备良器。
看样子,对方为了除掉自己,倒真的是用心考虑了一番。并没有那种行路至一半,跳出一帮人,舞刀弄枪,群起攻之;而是上来便用这种瞬息之间就能取人性命的方式,可谓是不问手段,只要结果。
“狗贼!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也敢使,丢你娘的脸!”
李虎的破口大骂之声,响了起来。高岳微微探出头,发现李虎冯亮,侧身躲在左前方不远处,一颗粗大的老树身后,看模样都没有负伤。
高岳出声示意,冯亮立马注意到了他,焦急的脸上缓了一缓。冯亮想过来,高岳用眼神制止住了他。如今状况,敌情不明,应该以不变应万变,后发制人。
方才因为推开二人,所以动作略微慢了一慢,没有完全避开强弩之末,到底还是中了招。若是独来独往,尔等贼子焉能伤我毫毛!
听闻前方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一步一步,由远及近,高岳从藏身的石头后,稍稍伸头扫了一眼,只见最少也有二三十人,人人持刀,躬身猫腰,不疾不徐的往三人这边逼近。
一个冰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手*弩都能躲得过去,也是好身手。几位,若是束手就擒,我保证给你们一个痛快。这般负隅顽抗,垂死挣扎,毫无意义。”
情势开始不妙起来。高岳有些焦躁,他动了动左臂,感觉有些失了力道,但好在还可以使唤。他从靴筒中静静摸出匕首,蓄势待发,面如冰霜,杀气在他心中暴涨起来。
他再偷眼往左前方望去。老树后,李虎反而不作声了,他紧紧贴在树干上,右手攥刀,凝神贯注。
那个声音又道:“也不瞒几位,我的弩箭都打完了。不过你们依然逃不掉,不如乖乖受死,省的痛苦。”
冯亮却大骂道:“狗贼这样不要脸,可敢光明正大的打斗,只我大哥一人,便打你们十几二十个!”
那边有一阵窃窃私语声传来。脚步声还在不停前进。
高岳兀自慢慢调整身姿,已改成了蹲伏在地,他右手倒持匕首,左手已抓满了一把细砂石,准备整个人弹起后,瞬间便抛洒出去。
他心中计算步距,等那脚步声若是再近五步,便暴起杀人,然后抓住一人挡在身前,届时李虎也会望风而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从侧翼减轻自己的压力,最后,再伺机而动。
一步。两步。三步。
高岳身形更加下沉,小腿蓄力,目光如寒光闪烁的匕首一般锋利。
脚步突然停住了。
一阵不明所以的寂静,空气中充满了诡异的意味。
高岳但骤闻脚步声停,心中不由一沉。此时他不怕敌人不近前,而是怕对方又有什么新变故。敌人近在眼前却又敌情不明,此时已经不好再伸头探查,不得已只以不变应万变。
他正咬牙等待间,那人的声音又响起来,却不似方才那般冷冰冰,竟然有些犹疑和探询的味道:“你们的大哥,姓甚名谁,是哪一位?”
高岳和李虎二人,依旧沉默。冯亮叫了起来:“凭你这种猥琐小人,不配问我大哥名姓!”
高岳却心中一动。他刚才听那声音,隐隐便觉得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见过。不过一直全神戒备,心思放不到这一层上去。
现在再听,愈发觉得这个声音,绝对不是第一次听闻。高岳心中狐疑,想了想,仍然隐身在石后,开口大声试探道:“本人高岳,对面可是哪一路故人?”
“啊呀!”
一声惊讶之极的大叫。高岳忍不住探出头去张望,却见离自己不到七八步的距离,站着一人。四目相对之下,高岳腾地从山石后站起身,和那人不约而同的叫出声:“是你!”
那人身高七尺半,面色黑黄,方头窄额,鹰钩鼻下一大片兜腮胡子又乱又硬——赫然正是当初因琐事一怒之下袭击白岭村,最后被高岳过人的力量和身手所慑服的马匪首领雷七指。
他仍然提着那把厚背宽刃大刀,先是一脸愕然,面色又转而青红不定。
李虎冯亮二人,见高岳突然从藏身之地站了出来,不由大惊失色。接着气氛有些转折,二人便也忍不住,从老树后探出身子,一望究竟。
李虎噌地一下,也跳了出来,瞪着牛眼,咬牙切齿道:“又是你这个狗贼!今天可敢再跟爷爷单打独斗一番吗?”
当初,李虎败在雷七指手下,险些有性命之忧。亏了高岳在紧急关头果断出手,才从雷七指刀下逃得一命,可谓是狼狈不堪,颜面尽失。
他曾被村中一众青壮,奉为老大,也自诩颇有武力。结果那样惨败,每每想到此处,都耿耿于怀,甚至还恨怒满腔。
大半年来,他跟随高岳身边,得高岳指点,于技击之术也有所领悟。入得军伍后,体力、意志和心性,在日复一日的训练和磨砺下,也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再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乡间少年。
他闲暇时,还曾幻想,若是再遇见雷七指,他有很大的把握,必可以战而胜之,便是取他性命,也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断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怯于生死之斗,而至心慌手乱。
可是想归想,到哪里再去找雷七指这个飘忽不定的马匪。便像人生命当中,很多的过客,或喜或悲,或怒或怨,知名的甚至不知名的,都是擦肩而过,从此再无交集。
但是那过往的经历,李虎觉得是奇耻大辱,让他任何时候想起,都会闷闷不乐。这次突遇敌袭,却乍见宿敌,李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天开眼!终于又撞见了这个狗贼,给我一个雪耻的好机会。怎能轻易错过?李虎一下子被血烧红了眼睛,拿刀的手禁不住要抖起来,不住的在心底提醒自己要镇定!
冯亮也认出了雷七指。从任何方面来讲,他对雷七指也很没有好感。不过冯亮仍然记得当初雷七指击败李虎李豹兄弟时,那种粗野的勇悍,这让他略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