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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不安()
话音未落;殿内灵气忽然剧烈波动起来;很快就形成灵力漩涡;珠帘无风自动,玉石击打声清脆作响;天外似有雷声隐隐。
语出成愿!孝庄猛地站起身来,抚着桌几的手微微颤抖着,紧盯皇后;微眯的双眼哪还有半分混沌:“你做了什么?”
最后一句因为突如其来的异动并不清晰;孝庄只听见那句‘就算我真不在了’;但后面的内容,在她看来并不难猜;无论皇后的表情还是前面说会保护保成时的自信从容;无不说明皇后并不像寻常表现的那样不问世事,她分明对她的身后事早有了布置,可为何竟能引发天地异变?
“你放心,保成不会有事,臣妾告退。”冰凝敛眉垂眸,福了福身,往外走去,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尽,白得近乎透明,转过身时,脖颈处血管清晰可见,脆弱堪折。
孝庄老眼昏花,且皇后脸本来就白,没注意这些,被她就这样说走就走气得不轻,对之后进殿的苏麻喇姑气咻咻抱怨:“这就是皇后,她哪有仙蕊一星半点的好,皇上可真是鬼迷了心窍,如果不是为了太子,哀家恨不得、恨不得……”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您怎么又和她计较呢?”苏麻喇姑声音一贯的平和,柔声劝她:“皇上再是喜欢她,也没冷落宫里,年年都有小阿哥小格格出生,皇后娘娘刚才出门时脸白的呀,站都站不稳,想来不是故意对您不敬。”
“那你宣太医,再送些药材过去。”孝庄沉默片刻,颤巍巍起身:“哀家去佛堂坐坐,唉……”
“老祖宗,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歇着吧。”苏麻喇姑忙伸手扶稳她。
“哀家就是去坐坐,累不着。”孝庄叹了口气,哪里听得进劝:“你也别劝我,哀家不中用,如今已是半只脚进了棺材,也操心不了多久,就盼着皇帝太子一直和和睦睦,大清不乱就好……”
“皇上待太子十几年如一日,太子和几位阿哥也是兄友弟恭,您呀,多虑啦!”苏麻喇姑说着,又打趣道:“您前些时候还感叹说太子小小年纪老成持重,坐镇京城,将一帮老臣也都收服了,这次他出宫,又担心他少年冲动意气用事……”
孝庄听着也笑了起来,阴霾淡去:“你说的是,太子十三岁还不到,哀家过于严苛了。”
“您是关心则乱……”
苏麻喇姑劝哄好了太皇太后,叮嘱宫人小心伺候,就带人去了坤宁宫,一进门就觉不对,宫人形色匆匆,唐嬷嬷迎出来时眼眶微红,下意识皱眉:“这是怎么啦?”
“没。没事,风迷了眼。”唐嬷嬷勉强笑笑,迟疑道:“皇后娘娘身体疲累,已经歇下了,您看……”
苏麻喇姑可是连皇上都被称为‘额捏’的,皇后不接见未免托大。
“娘娘凤体如何?我奉命请了太医过来,就让太医诊断一番,也免老祖宗惦念。”
“娘娘懿旨任何人不得打扰,这……”唐嬷嬷不由迟疑,她也担心皇后,刚才是她扶着皇后进的内殿,深知皇后的状况不妙,可若是放了人进去,逆了皇后的意思,她可是知道后果的。
苏麻喇姑可不管这些,她对皇后敬着,对宫人可不会,态度虽然不很强硬却很坚持。
唐嬷嬷心里本就惶恐不安,顺水推舟就同意了太医诊脉,然而谁也没能进入内殿,无论外面如何请求,就连苏麻喇姑的苦口劝说,也只得了冷冷一句:“出去!”
宫人太医没胆子擅闯,苏麻喇姑的脸罕见的沉了下来,坤宁宫宫人吓破了胆子,唐嬷嬷连连说好话求饶,又在殿外磕头,求皇后应允,还是没有回应。
苏麻喇姑她再好的脾气也动了真火,皇后实在太扫她家小姐的面子,而现在这样将自己反锁在寝宫,皇帝得知说不得反而埋怨上小姐。
苏麻喇姑于是去了乾清宫求见,康熙一惊:“额捏,可是老祖宗有何训示?”
康熙这日本来翻了庶妃章佳氏的牌子,准备先去看望,章佳氏临盆在即,他回宫这么久还没去过,听苏麻喇姑这一通含沙射影的请罪,一腔心思全转去了皇后宫里。
替皇后告罪,命梁九功送苏麻喇姑回慈宁宫,康熙沉着脸命人去寻太子,自己则匆匆去了坤宁宫,皇后不是小性之人,更不会和太皇太后起什么龌龊,肯定出事了。
命宫人都留在外面,不顾里头冷声拒绝,康熙独自进了内殿,转过屏风,床帏隐约可见一道人影躺在里面,清凉如水的声音带着寒意:“出去!”
康熙眸子暗了暗,脚步不停走向前,掀开床帏,不意外的发现床上的女子紧闭双目,面无血色,似在沉睡,伸出手,指尖触碰她脸颊时,温度寒凉不像个活人。
那人睁开眼,黑眸没有一丝睡意,平淡的与他对视,没有一丝情感,看久了让人只觉寒意从骨子里往外渗。康熙撇开眼,收回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这是幻阵,你在哪儿?”
眼前画面立时如镜花水月消散,床上哪里有人,只有一方素白娟帕映入眼帘,上书寥寥几笔,康熙捧起娟帕,瞳孔微缩,绷紧了面皮扬声下令:“宣李明进宫。”
“嗻。”
娟帕上只是说她去了地宫,可能会数日才会出关,康熙心知就算他去地宫一间间找也无法找到她,还是抱着侥幸一路寻了下去,却在刚踏入地宫正殿就发现了那个盘膝坐在蒲团上的倩影,不由惊喜交加:“皇后——”
“你来了,保成呢?”冰凝形影单薄,声音轻飘飘的。
“他还没回,我派人去找了,别担心,你怎么样?”康熙扑到她跟前,眼前女子就像一眨眼就会消失一样。
康熙心慌慌张手想抱她,刚刚贴近就觉不对,面前的人竟只是虚影而已:“皇后!”
“别担心,我现在在暗殿,不便出来。”冰凝也是为防万一,沉入意识海之前,留下一抹神识在此特意等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处:“出了点意外,要在这闭关几天,这几天别让保成进地宫,他若问起,就说我有事出宫了。”
冰凝说着,身影虚淡了些,当时她开口说出那句‘会想办法回来’时,灵台一阵清明,前些年一直困住她的难题就如鼓荡潮涌的海水有了突破口,魂力自主快速运转,甚至引动天地规则,这一切超出她的意料,才不得不急匆匆回坤宁宫,简单布置就到了这里。
与她在修真界的结婴有所不同,这次她预感道心将成,甚至还会有其他机缘,修士对未来总会有所感应,她隐隐还能感受到这个世界天地对她的排斥,若非她这身体还是*凡胎,只怕天劫就会直接降下,这次的机缘无论如何不能错失,就连修为上涨会加重身体负荷的后果也不能多加考虑。
康熙茫茫然站在殿内,无措的望着虚影消失的方向,这一切就像在梦中一样,直到感应到海东青的呼唤,才回过神来。
魂不守舍回到地面,海东青傲然立于寝殿的窗台之上,康熙收敛下混乱的思绪,待心境平复,才走过去取下它爪下的信函,展开阅览,早知道定是保成报信回来,却没想他会遇上赫舍里氏。
“皇上,已经落宫门了,是不是派人去接太子殿下?”梁九功壮着胆子问了句。
康熙刚要点头,不知想起了什么,只叹了口气:“多派些侍卫,明儿一早再护卫太子回宫。”
“嗻。”梁九功躬身应着,觑了眼皇帝的神情,小心提了句:“太皇太后那里,也还等着,奴才……”
“摆驾慈宁宫。”康熙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寝殿,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孝庄对康熙的到来并不意外,再听他解释保成并未和他闹脾气,摆摆手:“知道你心疼保成,哀家还会责怪他不成,你也别替他瞒着,哀家还没老眼昏花呢!”
“老祖宗慧眼。”康熙勉强牵动嘴角,抿了口茶,捏着茶盏的指节发白,垂眸盯着那一圈圈晕染开的水波:“是朕想让他明年和保清出京巡查地方,他不愿意,说舍不得老祖宗您和他额娘,这才跑出宫去,大概找谁想办法去了。”
孝庄听得心里一阵熨帖,叹道:“保成像你,从小就孝顺,你也别着急,慢慢和他分说,他还是最听你的。”
“他最听您的才是,明儿回宫,您劝上一句,比朕说十句都管用。”康熙极力舒缓紧绷的筋骨,将茶盏放到一边,洋怒道:“要说这性子,十足像了皇后,老祖宗可不知道,她明明身体不适,就是不让太医诊脉,逼得朕无法,这么晚了还宣李明进宫!”
“还不都是你惯出来的。”孝庄似笑非笑瞅着他;“怪不得到了哀家这也心不在焉的,不早了,既然皇后身体不适,你也早些回去陪她吧。”
康熙作势起身:“那孙儿真就告退了,听说表妹精神了些,正想去承乾宫看看。”
孝庄眯了眯眼,瞅着他笑:“哀家看你是想她宫里的点心了吧,不如叫上小四,她今儿还念叨着呢。”
“还是老祖宗想得周到,这么说来朕今儿还是沾了小四的光。”康熙转头吩咐魏珠去接四阿哥,又说了会话,才告退出了慈宁宫。
第七十一章 谎言()
保成对宫里的事一无所知;进了伦布的别庄,那些个烦心事很快忘得精光,伦布算是个纨绔子弟;虽说不至于整日里斗鸡遛狗;那也是吃喝玩乐样样都懂一些;近些年新开的一些游乐场所;他可一样都没漏过;京城大街小巷如数家珍。
“难怪你会被动家法!”保成喝了点酒;笑嘻嘻专戳伦布心肝,一点面子也不给。
两人这会正在一座亭子里边喝酒边唠嗑;下人退得远远的;两人都喝多了;伦布毫无形象翘起二郎腿,挑眉哼哼,晃悠着酒杯,俊美的五官生动鲜活:“你是羡慕我呢吧,别急,说不得你明儿也会尝家法的滋味了,哈哈……”
“才不会!”保成拍桌而起。
声音大得伦布手里的酒都险些撒了,仗着酒劲壮胆,加上保成从见面起就没端过架子,伦布一点也不怕他,胡咧咧嚷道:“有理不在声高呢,你吓唬谁呀,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你和李明那没学问的家伙一样,什么有理不在声高,话都不会说。”保成一脸嫌弃坐下来,小脸红通通的,满嘴酒气,歪靠着石桌:“孤的意思,就算皇阿玛真对孤生气,有额娘在呢,绝不会打孤的板子的!”
“那也是,想当年,我额娘在时,救了我多少次呀,呜呜,我的亲娘哎……”伦布说着说着,哭起他娘来,拍着大腿,涕泪纵横。
保成先是被他吓了一跳,听他哭娘不由想起自家缠绵病榻的额娘,鼻头一酸,眼角也红了。
伦布酒意上头放肆哭了一场,有些发窘,耳朵发热,呵呵笑了两声:“我这人啊,就是皮厚肉粗,小时候打板子就可劲逃,如今倒是想得紧了。”
“你想挨板子,那还不容易,孤回头求阿玛赏你顿板子!”保成只觉酒意一波接一波涌上,一手支着脸颊,恍惚的笑。
“我可不要,现在可没人给我求情!”伦布拼命摇头,幽幽的叹了口气:“想当年,除了额娘就我那姐姐最护着我,她刚进宫那年,我才四岁,突然不见了结界见天哭闹,皇上听说后恩准我常常进宫看她,有次在坤宁宫遇上,玩笑说要打我板子,吓得我之后再不肯进宫……”
“额娘护你,你做梦呢吧,孤从未听额娘提起过你?”保成嗤笑一声,胳膊一松,身子往石桌上侧趴去,头好晕。
皇后和赫舍里氏一族的关系人尽皆知,伦布没处反驳,臊红了脸,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忍不住气哼哼道:“我可没骗你,我姐以前温柔淑德又孝顺,女红更是一绝,我的小汗巾荷包香袋什么都是她亲手绣的,每年还会给我做好几套衣裳,现在还留着呢……”
回忆起无忧无虑的孩童时代,伦布就有变身话痨的趋势,但独角戏未免无趣,待发现太子居然趴下了,大不敬过去推了他一把。
“别闹!”保成含糊不清哼了哼,换了方向,呼吸声绵长舒缓。
“哈,你醉了,才喝这么点!”伦布又推他,少年修长的身影动也不动,显然睡得沉了,伦布哼哼唧唧一阵,才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静静的站了会,冷风一吹,伦布打了个寒颤,忽的轻笑出声,说不出的苦涩,在静寂的秋夜格外清晰,胡乱抹了把脸,眸子里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他是纨绔,稍微长大点就喜好饮酒作乐,酒量自然不是太子可比,看着少年还未完全长开极似皇后的五官,压抑心底的哀伤失望怨怼随着酒意一点点涌上:“从不提起我也就算了,为何连额娘求见都不允,她为了你难产昏迷哭晕了多少回,夜夜念经到天亮,临终前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