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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中国人就这么掌握了先进的造船技术。那以他们目前表现出来的成本优势,韩国造船业恐怕将面临严峻的挑战。
“已经几天时间了,我想听听各位,谁手上有关于中国人的情报可以分享一下吗?”
李在勇言辞恳恳,丝毫不见过往他作为韩国造船业领头羊现代重工业务经理的霸气。
“我想请各位一定要精诚团结、开诚布公,中国造船业一旦崛起,对我们所有企业都将会是严重的威胁。”李在勇环视众人,面色决绝:“我先表个态,能够有效情报的,现代重工可以让出一部分订单作为奖励。各位觉得呢?”
“我同意!”朴在京解开衬衫的第一粒纽扣,背靠在椅子上:“三星重工也可以视情报的重要程度,拿出让出一部分订单来。”
“大宇重工也可以。”
“汉拿没问题。”
“韩进同意。”
连业务量最小的韩进都同意了这个办法,李在勇脸上却没有多少满意。因为哪怕是这么大的利益,竟然没人脸上露出喜色。
这似乎说明,没人手上有决定性的情报来源。不过虽然心里有着这样不好的预感,但李在勇还是问道。
“那么,谁能告诉我们,这个大港造船厂和新科重工是什么来头,他们是怎么和日本人扯上关系的?”
桌边的五个人面面相觑。一时却无人声。
李在勇不敢置信,无奈的看着他们,苦笑短叹:“怎么,我们堂堂韩国五大财团。竟然没人能在中国拿到什么消息吗?”
“我知道一点。”说话的是大宇重工的业务经理金恩熙,大宇重工是一家历史极为悠久的重工业企业,在韩国造船业上稳居第三,但历史底蕴却堪称第一。
如果说在对政府关系的培养上,大宇集团比其他企业有更多的渠道,那是一点也不奇怪。
“我想或许算不上是决定性的情报。但这已经是大宇集团能够找到的所有信息了。”金恩熙双手放在桌子上,这样似乎能为自己的话增添了几分说服力:“大港造船厂是中国排名靠前的大型造船厂,年产能四十万吨。1981年承建了香江船王包玉刚的一艘船,符合劳氏船级社的入级标准,目前运作正常,没有明显的质量问题。”
朴在京皱眉,有些不耐烦的嚷道:“金经理,这些资料不需要去特意搜集吧,这不就是中国人这些天对外宣传的情况吗?”
李在勇也微微皱了皱眉,金恩熙说的基本都是中国展台散宣传册上的信息,这种宣传资料,哪需要特意去搜集。
金恩熙没有在意朴在京的无礼,淡然的接着说道:“除了香江船王包玉刚,何鸿燊也在中国大6建造过几艘新船。今年下水的三艘其中一艘正是这个新科重工建造的。这个新科重工的来历很奇怪,澳门的何鸿燊了解的也不多,似乎它的前身是一个名为渤海造船厂的企业。为什么改名叫做新科重工,他也不太清楚。”
“不过我们从某些渠道得到的消息,似乎这个新科公司背景相当深厚”
“某些渠道?”李在勇摆手,在金恩熙无可奉告的眼神中无奈道:“好吧,不管消息渠道,能不能详细说说这个相当深厚的背景?”
金恩熙在衣服兜里掏了掏,然后啪嗒一声将一样东西摆到了桌子上。
“电池?”
“充电电池,美国摩托罗拉公司推出的新产品。水溶液锂离子充电电池,性能非常优秀。”金恩熙点头。
“这和新科重工有什么关系?”
“实际上,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个新科重工很可能是向摩托罗拉公司水锂电电池的新科公司的子公司。而从‘某些渠道’传出的消息显示。新科公司背后有着中**方背景。”
“这么说,这是中国政府行为?”李在勇面色阴沉。
中国如今在国际上的角色很奇特,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却成了美国拉拢的头号种子选手。虽然中国这个国家经济并不达,但在自由世界阵营这边,真要算经营实体。恐怕拥有一整个国家的中国国营企业集团绝对是前排选手。
对抗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还真是需要勇气。
“不。”金恩熙面色怪异:“从法律上来说,这是一家私人企业。”
“哦,中国竟然有私人企业?”朴在京惊讶的坐直了身体。
金恩熙无奈耸肩:“中国大6就是个信息黑洞,我们对它的一切一无所知。”
“但从宣传资料上来看,大港造船厂可是中国的国营企业吧。”
桌边五人面面相觑,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一个有军方背景的社会主义私营企业,一个大型国营企业,一个日本数得上号的大型财团。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真是扑朔迷离的能脑补出一本百万字的悬疑小说来。可悲的是。需要解谜的这五个人,没有人姓福尔摩斯,也没有姓江户川的。
“好吧,我们先把这个问题放一放。”李在勇咬咬牙,做出结案陈词:“不管水面下生过什么事情,我们要取得一个共识,那就是这次展会很可能是中国官方力量的一次试探。两个探路的侦察兵,他们的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个联合国常任理事国,这太可怕了,我们必须阻止中国和日本人勾结起来进入国际造船市场。否则我们韩国造船业将失去最大的竞争优势。”
“中国正在进行改革,他们闻到任何丁点美金的味道都会扑上来。我们唯一的共识就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站稳脚跟。”
李在勇这番话说完,在座所有人都面沉似水的点了点头。
如果单是一个人力成本飞上涨的日本自然不需要担心。如果是一个技术底下且没有开拓国际市场能力的中国自然也不需要担心。问题就在于,中国和日本站在了一起,顿时便成为了韩国人的心腹大患。
“那要怎么做,才能把中国人赶他们的穷乡僻壤去?”朴在京显得有些焦躁,干脆直言相问。
“我有一个计划。”李在勇沉声:“就看诸位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李经理说说看?”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日本成田机场,随着中日两国在八十年代关系的暖。交流逐渐多了起来。作为东京主要的国际机场,这里中国人的身影也越来越多了。
虽然都是东亚人种,但这个时代中国人和日本人还是比较容易区分的。
中国到日本的人群中主要是公务、商务人士,像三十年后的买买买大军,这年月还一根猴毛都见不到呢。
而中国公务人士的穿着打扮,也确实让人有些诟病。统一的西服样式和让人尴尬癌都犯了的集体排队行动,和繁忙、时尚的成田机场未免有些格格不入。
比如说现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正在从接机口出来的准又是一支中国公务团队。
“柴老,您慢点!”
队伍里,一个明显已经年纪不小的老人,以其年龄不相称的腿脚飞快的走出了接机通道。
他和身后排着队的公务人员明显不同,身上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夹克,夹克里面则是白色格子衬衫和深紫色的领带。虽然满头白,但玳瑁眼镜下面的一双眼睛却仍然炯炯有神。
他的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有些跟不上他的度,急急忙忙的拉着行李箱追赶着他的脚步。
“小刘,你来看看。小孙他们在哪里呢?”
出了接机口,老人猛的停下了脚步。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说话间还不停的向着四周扫视。
“孙厂长他们”
老人身后的“小刘”眼神可比他强多了,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举着牌子的孙厂长一行人。
“柴老。我找到他们了,你看在那里呢!”
“哦!”老人顺着小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找到了熟悉的身影:“快走,快走!”
说着,他又迈开大步。以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度走了过去。
“柴、柴老,您怎么来了!”
孙厂长手上举着一个临时的寻人牌子,他本身也一直在盯着接机口,很容易就看到了目标明显的中方队伍。
然而当他看到队伍打头那人的时候,仍然几乎是惊叫了起来。
“怎么,你觉得我是老的走不动路了?”柴老眼睛一瞪,对面顿时软成了一根面条。
“那哪能,您可是一点也不老!”孙厂长一个激灵,就差指天赌咒誓了。
“胡文海那小子呢?”柴老往孙厂长身后看了一眼,顿时皱起了眉。
“胡总在展会呢。那边不能没人盯着。等把您和这次过来的队伍安排好了,晚上展会结束就能见到他。”
“哎,干嘛等晚上?我这就去见他!”柴老说着话就要走,总算是最后被孙厂长给拉住了。
“柴老,柴老!”孙厂长脑门见汗,连忙说道:“胡总那边白天忙的很,咱们就算去了,也是说不上话。同志们路途辛苦,先去酒店休息一下,晚上见也是一样的!”
孙厂长和柴老旁边的小刘两人连连相劝。这才打消了柴老的激情,跟着把队伍拉到了潮见酒店,安心的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新科重工和大港造船厂的科科员们拖着一天疲惫的身躯,总算是到了他们居住的潮见酒店。
大港本地还真能找到不少懂日语的人。不过大多数都是当年满洲国的时候学的,如今这些人少说也五十多岁了。孙厂长可是把厂子翻了个底朝天,才好不容易凑齐了现在这支队伍。
而队伍里间或有几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那一准就是新科重工的科员,一水的社会招聘人员。胡文海这份说招人就招人的霸气,真是让孙厂长眼馋不已。
然而如今不论是五十多岁的大叔、大爷。还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到潮见酒店的时候,全是满脸的疲惫。
胡文海让人安排他们去潮见酒店的餐厅用餐,自己则留在了酒店大堂。不是他忙了一天没有胃口吃饭,而是他看到了满脸焦急的孙厂长。
“孙厂长,怎么了?没接到国内的队伍?”胡文海见到他的表情,不由有些担心皱眉。
“接到了,我是来接胡总的,柴老来了。”孙厂长表情严肃。
“柴老”胡文海开始还有些莫名所以,紧接着就又重复了一声:“柴老!”
他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们中船的那位柴老?”
孙厂长默然点头。
胡文海不由跳脚,瞪了眼睛:“开玩笑的吧,老爷子今年怕不是有七十四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中船的柴老这个名字胡文海也算是如雷贯耳了,这倒不是他重生之前知道的,而是重生之后才听说了这个名字。
柴树帆,中国船舶工业总公司董事长,前六机部部长、党组记。在船舶工业领域,不,不仅是在船舶工业领域,而是在整个重工业领域,这位至少能算半个中国重工业的设计师,船舶工业的奠基人。
柴树帆是引进派,早年苏联16项目,他作为国家计委副主任就是负责钢铁和化工重工业项目落实的关键人物。七八十年代,他恢复工作之后又在外贸部主持参与了43方案,中国引进大化肥、大乙烯和重型轧钢设备都有他的身影。
就连当年引进斯贝动机,都有他的影子。
到了八十年代,更是他亲自说服了香江的包玉刚将六艘总价值一亿的万吨轮交给中国船厂建造,次打开了中国造船业的港澳市场。
六机部改制船舶工业总公司。他亲自坐镇推进六机部改企的进程,是中国部改企完成的第一个部门。
胡文海要在重工业和造船业打开局面,这位就是好像传说中一样的存在。猛然间神仙下了凡,那可真是让人有点不知所措。
“快走吧。柴老等着呢。”孙厂长也是满脸无奈,拉着胡文海就走进了电梯。
柴老是亲自给胡文海和孙厂长开的门,脸上丝毫看不出旅途的倦容,反而有些红光满面。不大的普间只住了他一个人,行礼就放在桌子上。似乎还没有来得及打开。
“孙文学啊,你小子总算来敲门了。这就是胡文海吧?你们俩快请进!”
胡文海看着这个已经七十四岁高领的老人,他的脸上虽然皮肤已经松弛下坠,满头银而且稀疏。但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却仿佛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一样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孙厂长名为孙文学,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人这么直接叫他了。他摸了摸鼻子,让开身体,先把胡文海请进了房间。
普间带的办公桌前早就摆了三张椅子,桌子上甚至还有三杯正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水。
柴老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热情的请胡文海落座。然后又请他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