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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这些狗爬也不认识吗!难道他真的不是二哥?
薛云舟一脸绝望,直到把所有折子都批完,他都一直处在低落的情绪中。
将折子放回去,薛云舟稍稍整理了一番,见旁边摆着一本史书,看名字记录的应该是本朝开国时期的事情,好奇之下随手翻了翻。
这一翻,他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书里有备注,字迹是自己学了无数遍的,二哥的字迹!
这下没错了吧!
薛云舟颤抖着手在书房里翻出其他的书,很快就发现,还有另外一种字迹,应该就是摄政王本尊写的。
薛云舟激动得头顶开始冒烟,可一回去看到贺渊淡然的神色,又再次产生疑惑。
这就是二哥,可是二哥不认识我了……
薛云舟辗转反侧了一整晚,猛然明白过来。
二哥失忆了!
第11章 上药()
想到二哥极有可能已经失忆了,薛云舟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堵,自己跟在他屁股后面生活了那么多年,他一转身就能看到,可穿越到古代,他把身后的尾巴给忘了。
不过,二哥即便失忆了,也依然对他很照顾,薛云舟想到贺渊最近与自己独处时的一言一行,又觉得心里那点郁气渐渐散了,忍不住在床上翻了个身,心想:二哥还是跟前世一样,摆着一张后爹脸,实际上却表达着关心,典型的面冷心热,难道说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他潜意识里还是对我感觉熟悉的吧?不然他应该对我和对别人一视同仁……
薛云舟很会自我开解,临睡前心情又恢复了灿烂,毕竟二哥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清晨起床时,薛云舟神清气爽,看院子里的枫叶红成一片,顿时觉得世界一片美好,精神振奋之下忍不住便想发泄发泄,就兴冲冲跑到院子里去准备做运动,没想到刚下台阶,脚下猛地一滑,狠狠摔了下去,后腰和屁股直接磕在了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这回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瞬间就痛得脸部扭曲起来。
跟在后面的余庆吓一大跳,一边大喊:“不好!王妃摔了一跤!快去叫大夫!”一边跑过来扶他。
薛云舟一手扶着腰,一手揉着屁股:“嘶……这身体太不好用了!”
余庆没发现这话中的古怪,只哭丧着脸请罪:“都是小的看顾不周,台阶上降了霜,小的应该早点提醒王妃的。”
“没事……嘶……是我自己跑太急了……”薛云舟摆摆手,顺势将手臂搭在他肩上,僵硬着身子往屋里走去。
余庆从没想到自己跟了个这么好说话的主子,顿时感激涕零,暗暗发誓一定对王妃誓死追随,手脚也一点都没闲着,将人扶到床上之后,立刻去接别人打过来的水,又问大夫什么时候过来,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大夫很快就赶了过来,同来的还有贺渊。
薛云舟一回头就对上贺渊的目光,心尖狠狠颤了一下,随即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顿时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贺渊沉着脸,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余庆扑通跪在地上,强忍住颤抖:“小的看顾不周,让王妃摔在了台阶上,请王爷责罚。”
贺渊恶名在外,看到他的脸色,所有人都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跪倒在地,一时间屋子里除了贺渊站着,薛云舟趴着,就只有大夫气定神闲地坐在床边了。
大夫给薛云舟检查了一下,说:“没有大碍,用些药揉一揉,将淤血化开就好了。”
贺渊稍稍松了口气,却依然冷着一张脸,见地上的人都在瑟瑟发抖,便道:“都起来吧。”
下面的人闻言大吃一惊,甚至迟疑着不敢起身,他们刚才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甚至开始求菩萨保佑自己留个全尸,毕竟王爷最近与王妃越走越近,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而且眼下从王爷的脸色也可以看出,他对这个王妃极为看重,一旦问责下来,不将他们抽筋扒皮才怪。
下人们正迟疑的时候,余光瞥见贺渊朝床边走去,忍不住偷偷掀起眼皮子,就见他往床沿上一坐,掀开薛云舟的衣摆,手在他腰上按了按,沉声道:“你不长脑子么?现在天凉了,地上都发白的你看不见?不知道走慢点?”
周围的人全都傻了眼:王爷一来就黑着张脸,可对我们一句苛责都没有,反倒是将王妃骂了一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云舟之前一看到贺渊就觉得无地自容,迅速把脸埋起来了,现在又让他在腰上一碰,明明是不轻不重的按压,他却觉得那几根带着暖意的手指变成了电棍,电得他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至于贺渊骂他的话,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果然,就算失忆了,习惯还是不容易改变的。
贺渊让人去取了药,又把不相干的人全部打发走,亲自拧了帕子给他做冷热敷,敷完了又给他上药,手掌按在他腰上开始不轻不重地揉。
薛云舟埋着脸,手指偷偷抓紧身下的被子,脑子里简直瞬间引燃了炸弹。
这穿越太值了!上辈子没享受过甚至想都不敢想的待遇,这辈子竟突然降临了!这就是兄弟和夫夫的差别吗?我可不可以暗搓搓地认为,二哥失忆了其实也挺不错的?
薛云舟觉得自己大概是闷得缺氧了,身体的所有感官所有血液全都集中到了腰后,紧紧跟随贺渊手掌的移动,同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胸腔里鼓动得厉害,简直幸福得连东南西北都不认识了。
贺渊给他揉了一阵,将手拿开,目光却依然落在他腰间。
薛云舟愣了一下,抬起头:“揉完了?”
贺渊连忙将目光调开:“嗯。”
薛云舟再次把脸埋起来,脑子里沸腾了:雾草屁股也摔了的,屁股怎么不揉!我现在可是二哥明媒正娶的王妃,能不能主动勾引一下?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谁……
试一下应该没什么事……吧?
贺渊站起身:“说了不要逞能,你不长记性?上次腿抽筋,这次腰又磕了,冒冒失失的。”
薛云舟不敢回头跟他对视,哼哼道:“我会锻炼身体的。”
“嗯。”贺渊应了一声,转身在盆里洗手。
薛云舟挠挠额头,状似不经意地低声咕哝:“也不知道屁股有没有事……”
贺渊动作顿了顿,隔着水面盯着自己的手,半晌才开口:“屁股摔一下能有什么事?”
“哦,也对……”薛云舟尴尬得要命,感觉自己头顶都快冒烟了,连忙打住不合时宜的小心思,一脸绝望地想:不会勾引怎么办?没胆子勾引怎么办?虽然二哥失忆了,可我没失忆啊,一对他心怀不轨就紧张得要命!让我再去死一回好了……
贺渊洗完了手,薛云舟看他拿干净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生怕他立刻就走,忙找话题道:“那个……刺杀的人查清楚了吗?”
“查过了,都是普通百姓,想必是被生活所迫,这才造的反。”贺渊顿了顿,又道,“不过他们刺杀的时机太巧了,背后一定还有人在暗中指点。”
薛云舟听了点点头,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便宜爹干的?
不过便宜爹想要杀他手段多的是,需要这么迂回曲折么?万一那些造反的百姓控制不住,壮大队伍攻打京城,最后还不是会威胁到他们贵权阶级的利益?
“会不会是他们在京城有内应?我看他们一盘散沙,不像有高手指点的样子啊。”
“也有可能。”贺渊走过去,将被子从他身下扯出来,拉开盖在他身上。
薛云舟觉得自己心跳又加速了。
贺渊继续道:“会查出来的,至少他们的老巢已经查清楚,朝廷正决定派兵去镇压。”
薛云舟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他:“朝廷的决定不就是王爷的决定?”
贺渊淡淡“嗯”了一声:“通往太平盛世的道路都是沾满鲜血的。”
薛云舟不自在地抓抓头,只觉得二哥眼神太犀利了,连他在想什么都知道,不过他也知道,这次动兵在所难免,主观来说也确实涉及到了他自己的安危与利益,客观来说,这在历史上太常见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何良才的声音:“王爷……”
贺渊转身:“进来。”
何良才躬身走了进来:“禀王爷、王妃,下个月初是忠义侯大寿,侯府方才送来了请帖,说请王爷、王妃务必赏光。”说着双手将请帖呈上。
贺渊伸手接过:“知道了,你去备礼。”
“是。”
薛云舟一听是便宜爹的请帖,再一次阴谋论:不会是鸿门宴吧?
不过贺渊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即便他残暴不仁,可那些追随者毕竟是利益共同体,终归还是在乎他死活的,便宜爹如果蠢到直接在自己家里下手,恐怕他的日子也要到头了。
薛云舟现在已经知道了贺渊就是二哥,自然事事为他着想,斟酌了一下,道:“忠……咳……我爹,他似乎和皇上走得很近。”
贺渊朝他看了看,声音隐约透着温和:“我有数。”
薛云舟知道他比自己聪明,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贺渊留在这里吃了饭,回去之后把宋全叫到书房,吩咐道:“你去查一查樊茂生。”
宋全面露疑惑:“恕属下愚钝,属下从未听说过此人。”
贺渊把关于樊茂生的材料递给他:“此人原本是个将军,解甲归田已经很多年,最近突然却在京城附近出现了,你按照这个地址去查。”说着又将写有地址的一张纸递给他。
宋全伸手接过:“是。”
第12章 又中毒()
宋全离开后,贺渊又将几名心腹大臣召到王府,与他们商议镇压起义一事。
被抓的几名刺客都是普通百姓,起事时义愤填膺,显尽英雄气概,可真正面对皇权还是有着天生的畏惧,其中一名胆小的几乎是没怎么严刑逼供,就将他们的老巢交代得一清二楚。
几个人围着地图商议了一番,决定先派一路人马去当地打探形势,之后再决定是大举进攻还是实施偷袭,至于带兵的将领,贺渊最后决定,用一个自己人,再用一个季将军,一来好让他们互相制约,二来是想试探一下这位季将军在大是大非上的态度。
只是没想到他刚把决定说出口,下面就有人说:“季将军病倒了,据说是得了风寒,恐怕一时半刻好不了。”
贺渊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蹙眉沉思片刻,冷声道:“去打探一下他是真病还是假病。”
这个季将军之前指使人下毒将原摄政王害死,与自己的立场本就不一致,如果再对朝廷的决策借口推脱,那就当真留不得了。
事情商议完,众人陆续退散,贺渊走到院子里,看着被夕阳染成一片赤红的天边,独自站了半晌。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考虑的只有自己,凡事并不会太过用心,如今知道洲洲就在身边,他惊喜之余肩头的担子一下子就变重了。
从和平年代穿越到这里,洲洲能不能适应?就算他心大过天,自娱自乐活得好好的,可又能安稳多久?
在现代社会,无论是什么出身,选择什么职业,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挺直腰板在世上立足,哪怕他混混度日,有自己这个二哥照顾着,做个米虫也能活得好好的。
可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古代,堂堂摄政王都几次差点命丧黄泉,而高高在上的少年皇帝也不过是个傀儡,下面的百姓更是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说到底,没有谁能安安心心活在这个世上。
他是摄政王,这个身份异常尴尬,进一步就是万人之上,退一步必然是万丈深渊。如果他是一个人,死了倒也罢了,说不定还能再穿回去,可如今他还有洲洲,而且两人的命运是绑在一起的。一旦他死了,整个王府都将埋入黄土,更何况他的王妃?
眼下唯一可行的,就是开创一个太平盛世,这是最艰难的,可也是最美好的。既然自己一来就身居高位,有这个天然优势,那何不尽力去实现?
想到两人目前的关系,贺渊下意识朝后院方向望去,再一想到这个世界男人是可以生子的,呼吸顿时有些不稳。
他原本对子嗣是不抱任何期待的,只是没想到……
天色渐黑,贺渊回屋换了身衣服,打发了何良才,准备去薛云舟那里用饭,只是刚经过后院的小岔路口,冷不丁就被人从侧面撞了一下。
伴着“哐当”一声响,一只精致的食盒连带着里面的碗筷全都摔在了地上,汤水饭菜撒了一地。
“妾罪该万死!请王爷责罚!”一名年轻女子慌慌张张地跪倒在地上,对着贺渊连连磕头。
贺渊看看自己衣摆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