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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说的他们赶工期,砌个墙都能倒了,我这不会出事儿吧?”虽说觉得不大可能,却也还是有些担心。
“我敢担保,就算你对面那家五星级的酒店可能出问题倒了,你这都不会有一点事儿。建筑安全和规范这事儿,他们能往最高的标准上靠,甚至必要时超标准建造,这也是国情,他们比你还担心出事儿。”
“这样想的话,倒也是。”徐毅说着,自嘲地笑笑。
续了杯茶,秦国栋接着说到:“省城这么大,不过再擅长交际的人这生活的圈子也没多大。你救了伯母这事儿,圈子里也都知道了。郑哥重情义,背后能利用的资源也多,可以说这样的事儿以后你也可能遇到呢。虽说这些人看着是向你示好,其实还是看着背后的郑哥,更是看着他背后的资源。”
徐毅听了也无奈,人家是想着物美价廉或者占点便宜,到自己这里却得当心人情陷阱,搞不好把自己陷进去就亏大了。“那这事儿我怎么整?”
秦国栋摇着头笑笑,“这也不怪你,这些人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郑哥说让我找人把这人情还了,反正这事儿跟你还真没太大关系,你还是别管了。要不是郑哥不在省城,这些事儿我都不想掺和。”
“我知道,我压根儿也没想着会这样呀,本来以为有后台的,还想着得被狠狠地宰一刀呢。真这样的话,那我倒真的认了。不过没想着没被宰反倒落得个大大的实惠,所以我才更觉得提心吊胆呀。”
秦国栋正色点头,“你这样想就对了,以后也记住这样的事儿,只要是钱能解决的,就别用别的法子。至少明面上现在没公款消费,餐饮这行当指望不上公费了,省城秩序也还好,还用不到借势什么的,要不然只怕赚得还不够赔的,这要是惹上没必要的麻烦,那更吃亏。”
徐毅心有戚戚焉,“那这事儿就麻烦你们了,我是真心对这个还一门不门。”
“那没辙,生意小了自然无所谓,生意大到入了某些人的眼,就得小心谨慎些,这免不了的。”
秦国栋压低声音说到:“要到那程度要么自己有能力,守得住这份财富,要么就只能等着被蚕食——当然,这也是因为太多人早期发家时候,留下太多不干净的东西了。苍蝇不叮无缝蛋,脚上的泡也都是自己走的,怨不得别人。”
徐毅点头,“不过,我就开这么个小饭店,应该没什么人会在意吧?”
“那是,你这点小钱,真正有能量的人,根本看不上。你也用不到搞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这自然也少了授人以柄的机会,有什么好怕的,真的闹出事儿来指不定谁怕谁呢!”
沉默了一会儿,秦国栋看着徐毅问到:“你觉得蜘蛛是什么样的?”
“挺丑的,不过感觉挺聪明的,甚至有的蜘蛛连鸟都能抓到,也挺凶残的。不过总的来说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的,很少能看到蜘蛛聚集在一起的,这样看还挺独的。”
“嗯,大部分的蜘蛛都典型的独行侠。这也许是因为它们是凶残的肉食类昆虫,同伴在一处也容易相互竞争,甚至同种相残。例如,即使是雄蜘蛛想与雌蜘蛛交配,都需要百般讨好,化解敌意,否则就会遭到雌蜘蛛的攻击,甚至交配后被吃掉都可能。”
“那何止是残忍,简直就是残暴了。”
“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某些官员和商人,同样是人类丛林里面充当捕食者的蜘蛛——不过有别于常见的蜘蛛,因为人类社会的复杂性,单打独斗的终将走向覆灭,所以他们是自然界中蜘蛛的一个另类。”
“难道还有群居的蜘蛛么?”想象着一堆毛茸茸的蜘蛛聚集在一起,尽管徐毅不是传说中那些矫情的“恐密族”,还是有些头皮麻麻的。
秦国栋点头,“我早年留学的时候,在国外看到过一种幽灵蜘蛛,这可是蜘蛛中少见的群居品种,大的蜘蛛群甚至有成千上万只集结在一起。”
徐毅听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人一过千漫山遍野;人一过万无边无沿。这要是换成成千上万的蜘蛛,只怕给人的错觉就是掉到盘丝洞里面了吧。“这么多蜘蛛在一起怎么活呀?”
“它们会合力结成一张大网来捕食,这网甚至可以大到成百上千平方米那么大。”
徐毅问到:“你是说……”
想必秦国栋也知道自己的意思,所以他也没说得那么直白。
就看着秦国栋点头,显然也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同别的群居动物一样,这种幽灵蜘蛛也有阶级性。”
“有人做过一个研究挺有意思的,他们研究的是这种蜘蛛的社会习性。”
“想来应该挺有意思的吧,难道它们也是跟蜜蜂和蚂蚁一样,有蜂王和蚁后么?”
秦国栋摇摇头,“那倒不是,他们发现,越是处在蛛网中央的蜘蛛越是成熟也越是强壮,而越是处在蛛网外围的蜘蛛越是羸弱。”
“是中间的蜘蛛,能捕猎到更多,所以吃得更好,更强壮吧?”
秦国栋还是笑着摇头,“恰恰相反,他们发现,外围结网的蜘蛛获得食物的概率会比中央的更高。”
徐毅不解,“那外围的蜘蛛应该更强壮才对吧?”
“其实道理很简单呀,蜘蛛又不是这林子里的终极猎手,它们也有自己的天敌,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也就在这里。外围的蜘蛛捕猎概率高,但是受到攻击的概率也比处在网中央的蜘蛛高三倍之多。处在网中央的蜘蛛,捕猎机会差不多是外围的蜘蛛的概率更小,却可以更安全更从容地享用美食。这就是有命猎食,但是你得有命享用呀。”
“只要有能力,处在外围的蜘蛛,肯定想着尽可能地向着网中间靠拢,对么?”
秦国栋点头,“不管怎样,安全总是第一,所以这种蜘蛛才是最有进取心的一类。他们总是处在不安之中,总会努力地着向着这张网中央靠近。在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甚至可能把受伤的‘前辈’当成猎物撕得粉碎,当成食物。”
“你觉得,这跟官场又或者商场的行为准则有差异么?”
徐毅听了,沉思了一会儿,默默点头。
“大的企业和高官占有了大量的资源,他们不会饥不择食,反倒挑肥拣瘦,尽可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才会狠狠地给猎物以致命一击。只有小商小贩和地方官员才会不择手段,为了一点利益不惜以身犯险。”
“在这蛛网密布的丛林,想不受干扰地干点什么,其实并没那么容易。不管是有心靠近,又或者被这网面所吸引,在不知不觉中这张网就会缠上来。当然,你的事业小,可能没太多人会关心,就算有往往也是和你势均力敌,甚至不知死活的。不过生意做大了,那么必然就有人会眼热。用力冲破或者是带着网一起前行,这是你最终不得不选择的生存方式。”
徐毅叹了口气。选择前者无疑,会面对重重阻力,而后者则有更多的考量。
“当你事业的发展较慢,可能这张网会成为你前进的助力,但是当你发展快了……它就会成为你的阻力,延缓你的前行,变得裹足不前,甚至将你拖入万丈深渊。真的应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徐毅听了,抬起头盯着秦国栋,半晌才下定决心问到:“郑哥出去,跟这个有关系么?”
0449 清明()
秦国栋听了,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抚掌大笑,“哈,你这脑子动得倒是挺快的!”
“我要说一点都没有,你肯定不信。”抬头看了眼徐毅,秦国栋接着说到:“不过也只能说有一点,不是主要原因。”
徐毅听了,心里倒是莫名的有些欣慰。
“郑哥的爷爷是老红军,跟某些领导有过命的交情,所以有些人脉,有些事情肯定在所难免。”
徐毅了然,这样想的话,那倒真的很正常了。“那郑哥为什么不从政,有这样的门路想必当官也能顺风顺水吧?”
秦国栋点头,“如果从政的话,平步青云是肯定的。可郑哥志不在此,也没想着利用这方面的资源。”
“按着他的说法是,赶上这个好时代,靠着自己的双手就能打拼出一番事业,干嘛非得走那条越走越窄的路?”
这点,徐毅倒是心下了然。看着台上风风光光,可是背后却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位子,说不上什么时候东窗事发就锒铛入狱了,这样的路子肯定也不适合自己的性子。
更何况这样的路子自己也只能想想,就算想走这条路,自己又哪儿来的人脉,哪儿来的资源。毕竟普通的公务员就真的只是公务员,想进入领导序列,那比现在难于上青天的公考和艺考不知道还要难上多少倍。
真的有这能力和毅力,只要选对路子,干什么不会成功?
更何况,自己现在有这么个神奇的空间,只怕现在这条路才最适合自己发展吧。
“老一辈的感情,比现今社会所谓的感情要单纯,更深厚得多。老话说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也没哪个嫌贫爱富或者嫉贤妒能,所以即便那些老人走的走退的退,几家也是你来我往,感情也没淡下来。”
“郑哥一直很低调,也没拿着这些关系给自己牟利。不过……”
“做生意嘛,再规规矩矩也难免遇见些牛鬼蛇神,也有要人关照的时候。这次数多了,这层关系也就被有心人给挑明了。”
“如果还在省城这里,毫无疑问他的事业可能发展得更好——省城这几年的发展多快呀。有时候去外地十天半个月再回来,我都会会有种陌生感。”
徐毅点头,虽说自己没买房,可也在省城呆了五年,每次路过大学城的房产中介,明晃晃的玻璃上贴着的房价,更让他看得眼晕。真靠上班想在这儿买套房,那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沿江这里地产的生意也好做吧,都是商业区,肯定也赚钱。”
“那肯定的,虽说省城也有商用地产过热的情况,但是沿江这里就这么大,商业地产还是稀缺资源。我家你嫂子就说让我干脆收手,把事务所的房产卖了,也足够我们这辈子花的,说我这辈子打再多的官司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徐毅摇摇头,“我觉得那不一样,这有个生意总是细水长流吃穿不愁,也是个营生。而且我觉得房价不会这么一直涨上去,要是所有人都买不起,那房子盖了卖给谁去。再说就按着现在的形式,钱可能贬值,不过这房子可未必会贬值。”
“我也这么想的,不过你嫂子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郑哥做了这么多年房地产,他说这房地产已经偏离社会价值太多,甚至影响到各个行业的发展,这产业也快做到头了。他说做得腻歪了,想换一种生活,我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换就连国籍都换了。”
“或许,在另一个层面,他也对官场这事儿有自己的隐忧吧。”
“当初送他出国,我们俩一起喝酒。或者是离愁别绪作怪吧,他也少有地喝醉了,半醉半醒时候也抱怨过:‘在这片大地上,身外之物有什么真正是你自己的?’”
“我端着杯子想了半天,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那晚上我们喝了好多酒,郑哥也说了好多。他说如果他不出去,肯定会发展得更快更好,却也可能一点点地被官场裹挟进去,被彻底地拖下水。”
“咬牙出去,这才能彻底摆脱官场的纠缠。他说随着财富渐多,只怕越来越惹眼越来越招人惦记。虽说现在有人能保着自己,但以后呢?”
看着徐毅有些不解,秦国栋一脸沉痛地说到:“我们的长辈都经历过那个‘破四旧,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动荡年代,也亲身经历过这几十年的一些事情。”
“房子下面的土地,最多你只能拥有七十年,连所谓的入土为安,这墓地你也只能拥有二十年。”
“即便万贯家财,最终也只是一沓沓的“货币”,而不是真正能够传承下去的财富。”
“甚至再回首几十年前的那场灾难,那些曾经传承千年的,却也可能毁在旦夕。”
“他说他在澳洲那片农场,如果子孙后代能够勤恳做事,政治格局不发生大的动荡,那么这片土地永远都会冠着家族的名义。”
“也彻底地摆脱除了一张灵牌,再不能为子孙后代留下别的实物的可能。”
“你是不是想说,他这样真的不爱国?”
徐毅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可以说我们数千年的历史,在几十年前的一场浩劫中被损毁殆尽了。尤其对于单个的家庭甚至是宗族来说,那一场浩劫摧毁的不止是一份族谱或者是一座宗祠,更是数千年的传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