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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没有疯[快穿]-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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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萦起一声笑意,靳雨青愈加恼,推开他就要走。楚亦扬笑着回味他与思想背道而驰的身体反应,一伸手将他揽了进来,摸着头发哄道:“好了好了,不吵了。身体怎么样,疼吗?”

    “嗯……”靳雨青蚊蝇般应了一声,被男人捏住了要害似的,被他抱着一动不动,半晌才回转了思绪,匆忙摇头,“没事不疼……嘶!”

    “这叫没事了?”楚亦扬收回拍了他屁股一下的手,在青年腰间缓力揉捏着,边退坐到观察间的治疗床边,指了指自己的膝盖。

    青年盯着他看了会儿,小动物般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在他身边侧躺下来,将脑袋搁在他的腿上。慢慢、慢慢地,将眼睛阖闭起来,听着头顶传来的男人均匀有力的呼吸,一种阔别已久的安心感令他渐生困意。

    “昨天是我不好,脑子发昏了。”楚亦扬的手摩挲着他怠于修剪的发丝,又慢慢下移,温暖的指腹滑过额头和脸颊,抚摸到眼角的那片疤痕:“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伤的吗?”

    靳雨青的睫毛在男人手里一扇一打,宛如一只被擒住的蝴蝶徒劳地挣扎着翅膀,他眯开一些缝隙,灯光透过楚亦扬指尖的血肉,将一片橙红色映入靳雨青的眼底,他坦诚道:“做实验的时候不小心被丧尸抓的……”

    楚亦扬点点头表示了解,又继续移动手指。这种四处游移却不含情|欲的抚摸让靳雨青无由的紧张起来,终于,他停下了,指间轻轻搔刮着上下吞咽的喉结。

    “那声音呢?”楚亦扬问道,“怎么变得这样沙哑。你给我打了那么多个电话,我却没有认出你来,就是因为嗓音变得太多……”

    在他目不转睛的凝视里,靳雨青坐了起来:“是抗毒血清的副作用。”

    楚亦扬心里揣测,那些本应该被感染处理掉的、却被柯斌辗转送到黑鹰基地的异变者,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秘密研发出来的抗毒血清而得以存活。可既然已有疗效如此显著的血清,为何不向其他基地进行推广?

    这不符合靳雨青的一贯作风,他并不是个为了能发末世横财而隐瞒成果的人。这其中定然是有无法推广的理由。楚亦扬皱起眉头,尽管对接下来将听到的坏消息有所预感,却仍示意他说下去。

    靳雨青回身走出观察间,事到如今,无论他还有什么花言巧语,恐怕都不能轻易的欺瞒住楚亦扬了。他用指纹解锁了一只存放在治疗室里的保险冷柜箱,冷气雾一般地涌出来。

    待白雾散后,楚亦扬看到里面是一排排的已经标注好日期的淡黄色注射液。

    “这本来是从丧尸体内提取转化出来的,定期注射能够阻断丧尸病毒的侵害,让还未丧失自我意识的的感染者延缓丧尸化的时间。但后来我们发现它有疗效时间的限制,一旦失效,丧尸病毒就会呈爆发式扩散,无法很好的控制。因此我们又在原有的基础上,人工编码了一组毁灭基因。时效一到……躯体就会迅速降解死亡。”

    楚亦扬听得手臂微微颤抖,他攥紧拳头问道:“时效是多久?”

    靳雨青说:“两年。”

    楚亦扬忽然惊诧地瞪起眼睛:“那你——?!”

    青年将冷柜的门重新锁上,摇头道:“我本身是比现有所有丧尸都要高等的一级丧尸,因此并不受这支血清的限制,但我仍需要持续的注射来延缓体内丧尸化的进程。我与丧尸的共鸣越来越强,如果任凭它继续发展下去,被丧尸意识同化,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想,你应该不愿意看到一个不辨亲疏、只知嗜血的靳雨青。”他苦笑了一下,说着将治疗室的门推开,指引着楚亦扬去看对面那间注射室。

    此刻就有十几名到了限定日期来注射血清的异变者。有几位注意到了靳雨青,便回头朝他打了个招呼,伸出大拇指向他表示感谢。

    靳雨青朝他们笑了笑,才回过头继续跟楚亦扬说:“如你所见,这里维持着基地秩序和正常运转的大部分人,都是自愿接受注射的感染者。我们能在沦陷区腹地的a城一点点地建立起这么大的基地,全都是靠他们。”他语调转而有些落寞,“然而当初与我一起创建基地的那批感染者都到了时限……早已经死了。”

    他说的那样简单,若无其事般,可楚亦扬心里却泛起浓重的涩意:“你们这是在透支生命!”

    “我们不是在透支。”靳雨青抬起眼眸,原本想反驳的,可看到楚亦扬的眼睛时,心里的躁火瞬间就温柔了下来,“我们是在抢夺时间,从丧尸手里、从那些追杀者手里。”

    “老师,就算它们进化再快,就算诞生了我这样的异类……这个世界也从来都不可能是丧尸的。为了能让我们在乎的人过上一个安逸的生活,不管现在看起来有多绝望,等疫苗完全研制出来,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靳雨青伸出手,将他衣领上的木质纽扣系好。

    青年低敛的神色看起来那么乖巧,那套在他基地成员面前所表现出的威严和锋利,在自己面前都如加热过的爪机书屋一般,融化出香甜的流芯。可楚亦扬知道,等那阵无害的蜜甜淌尽后,再尝到的都是刺骨的辛辣。

    他竭力平静着,让自己不要那么狂躁,可猛地抓住靳雨青的手后,还是下意识将它攥得紧紧的,恨不得攥住的不是他的手指而是那颗冰冷的心脏。他难抑粗暴地向青年质问:“所以你的选择,是做一个大公无私的雷锋,却要抛弃我对吗?靳雨青?”

    “大公无私?”靳雨青将自己的手慢慢抽回来,怔忡着扯了扯嘴角,同时捡起外套扔到楚亦扬身上。然后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黑色口罩,将脸遮起来:“我带你去几个地方……穿暖和点,a城的冬天很冷。”

    尽管楚亦扬心里躁郁未平,两条腿还是不自觉地跟上了青年的步伐。

    …

    a城的冬天确实很冷,铺落的雪层陷到了脚面,但黑鹰基地的居民们似乎并没有受这寒冷天气的影响。

    进入基地的生活城区后,楚亦扬才体会到这个基地发展成这样是有多不容易。

    整个a城恢复得几乎和末世灾难前一模一样,缤纷林立的商铺、热情乐呵的叫卖,还有穿梭于大街小巷的自行车叮铃铃地响。站在街道中,人们如往常一样,上班下班、洗衣买菜,厨房的油烟气会从窗口的排气囱里冒出来。

    如果楚亦扬不是从华星基地而来,不是他亲手杀死过无数狰狞恐怖的丧尸,他也会以为,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样的——根本没有末日,没有血腥,更没有那三年与靳雨青被迫分离的痛苦。

    青年轻轻曳着他的手,一前一后地融入街道的人流中,日子平和得好像他俩只是因为油盐酱醋的小事而吵了一架。

    靳雨青将他带到一所中学里,学生们摇头晃脑的朗读声让楚亦扬仿佛回到了童年……墨绿色已经斑驳褪漆的门框被画上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笔画,靠窗的男生们把头埋在书本里,呼哧呼哧的打瞌睡。

    讲台上站着一位年轻的老师,掰断的粉笔头一扔一个准儿。

    楚亦扬忽然听到身旁的人笑了,那种忍俊不禁的轻笑,他侧了侧头,听到青年低声说:“那个老师……是我发小,在a大读经济,比我小一届还没毕业。不过现在是末世,到处都是用人的时候,大学是办不成了,我就让人把他调到这里来教书,英语和数学。他父母也在这间学校里,做行政跟后勤。”

    楚亦扬看了一眼,又跟着靳雨青绕过学校,后面是一片农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蹲在地头上,手里握着只试管。他仔细一打量,顿时惊讶:“孙教授?”

    靳雨青点点头:“植物学的孙教授,就在你隔壁的教研室。末日发生的时候,他恰好来a城看望女儿,侥幸活了下来。在我游荡在a城不知所措甚至想一死了之的时候,是他收留了我。孙教授虽然看出了我丧尸的身份,但却并没有排斥驱逐,反而支持我做出了许多研究……也许这算不得是什么救命恩人,但对那时濒临绝望的我来说,的确是一剂救命良药。”

    “而孙教授的女儿……你可能见过了,就在基地医院里当大夫。”

    中午,两人在路边的小店里要了两碗汤粉,白白的热气从靳雨青的口腔中呼出来,注射血清后慢慢恢复的食欲令他无比珍惜每一顿饭菜。

    楚亦扬侧目望着他,也许此刻他暂且抛弃了身为基地领导人的责任,只是个大学刚毕业而彷徨于未来的小年轻。花几块钱买一碗热烫酸辣的粉,在寒意四盛的冬日里,坐在店门前热乎乎的吸溜。男人的眼底浮现出爱意,低下头在他吃得通红的嘴边轻轻一吻:“慢点,烫。”

    靳雨青怔然地摸了摸嘴角,觉得心里比嘴里更烫。

    待两人吃完回收了碗筷,缓步踱出店门,天上又开始飘起雪来。靳雨青几步跑到了道路对面,踩在窄窄的马路牙子上,仰头望着灰白的天空,思绪似被漫天飘扬的雪花吸入了无端的云层。

    “老师,”半晌,靳雨青才回过头,认真郑重地唤他道,“还有一个人,我希望你能够见一见。”

    这句话里似乎着重强调了“你”,可仔细听来却又不是那么分明。

    不知为什么,楚亦扬从那样讳莫如深的眼神中读出了乞求的意味,他甚至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是一件让靳雨青最牵挂最放心不下的事情。一旦这件事情得到了解决,这个青年就会像风筝一样,奔向他无法企及的深渊彼岸。

    可他还是点了点头——如果这件事重要到三年来从未向别人吐露过,也从未寻求过别人的帮助,那么得到如此信任的自己又如何能拒绝。

    靳雨青喜极,当即拖着他的手钻进层层叠叠的巷子里去,熟门熟路地穿过畸形滑腻的小道,嘴里高兴地念叨着:“一定会喜欢你的……如果有你在的话……”

    楚亦扬一路琢磨着他零星的字句,待回过神来四处一望,在惊讶中脚步戛然而止:“这里不是——”

    靳雨青被他拽地踉跄,平稳了身形说道:“是我小时候住过的平房。”他伸手摸了摸墙面,捻下一指老旧的灰色墙沙,“我其实不是s城本地人,高中以前我和我妈就住在这里。后来因为我妈工作调动,才从a成迁出落户在了s市。”

    平房很低矮,他踩着花坛边缘跳起来,能够看到院子里面。他蹦了两下笑道:“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可皮了,我妈管不住我,整天拿着笤帚追着要打我。那时候我家隔壁住着挺奇怪的一户人,家里平时只有个比我大上几岁的男孩,时不时的有个保姆去做饭,整天黑灯瞎火的。我要是被我妈骂烦了,就会翻墙头躲他们家去,那人也不赶我。”

    靳雨青跳下来,站在楚亦扬面前,盯着他笑:“那小孩儿可闷了,我跟他讲十句,他都不回我一句的。实在是被我说得受不了了,就板着脸瞪着眼睛,像个气包子一样。”他清清嗓子,学道,“就这样——‘你好烦’!……你知道吗,我有一次把苦瓜汁灌进汽水瓶里骗他喝,他竟然一口就给喝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味觉有问题?”

    说起童年作的妖,他竟有滔滔不绝之意。

    楚亦扬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踩着花坛边儿跳上跳下,一时眼神飘忽到门框顶上,那儿有一只燕窝,每年都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视线渐渐与回忆融在一起,他仿佛看到一个男孩儿颤颤巍巍地骑在墙头上,脚下一个没踩稳就骨碌摔了下去,扑通一声砸在窗前,将正在房间里沉迷看书的人惊醒。

    里面的少年疑是遭了贼,握着木棍警惕地走出来,却被门口满脸泥花的男孩儿吓了一跳。

    “青青!”

    隔壁的院落里传出怒气冲冲的吼声,男孩儿突然伸手抱住他,两人做贼似的躲在门后。他被迫与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孩子挤在一起,可他实际上特别讨厌别人的触碰,心里抵触得不行。

    这好像是邻居家的孩子,叫——

    “我叫靳雨青!小雨草色青的雨青,不许叫我青青!”男孩儿向他伸出手,摊开的手掌里握着一颗话梅糖。

    “……”

    当年那个送他话梅糖的泥脸男孩儿的身影,渐渐与眼前隽秀挺拔的青年重叠起来。虽然那颗话梅糖早已没了踪影,可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却留在了心里,一直伴随着靳雨青在他脑海中留下的记忆而愈加弥厚,不曾散去。

    楚亦扬低头认真问他,“知道为什么他喝完了那瓶苦瓜汁吗?”而后在靳雨青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轻声开口,“因为他怕不喝的话,你就不高兴了,以后再也不会去他那里避难。”

    “你怎么知道?”

    男人哑声一笑:“我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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