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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正色问道:“可是此地有命案发生?”
刑部尚书肃然问道:“可是作案手法离奇刁钻?”
姜冕将二人扫视一圈;缓缓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夜有数十黑衣人持械飞入广化寺,欲要行刺太子殿下,且要活捉姜某。”
两位命案爱好者齐齐吃了一惊:“竟有这等事?可曾查明是何人指使?”
姜冕摇头;“未有活口;刺客身上也未有特殊标识。”
撒尚书主动请缨:“可否带我们一观现场以及刺客尸首?”
“自然。”姜冕起身,“二位大人请,姜某也有些细节想同二位相商……侯爷可要一同前往?”
正给我投喂独家斟茶法斟出的茶水的晋阳侯一抬眼,“我于断案之事并无专长,就不去打扰你们了,我带元宝儿就好。”
姜冕迟疑了一下,望向挨在族叔身边从族叔手里啜茶的我,半是商量半是劝诱的语气道:“那元宝儿呢,来历不明的刺客背景,要不要一同去调查……”
我一面吸溜着茶水一面思索了一下,便要答应下来,身体将要挪下凳子时,一只手却被按住了。
少傅见我没行动,便道:“不去算了。”
接着就同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一起出了饭堂,断案去了。
我扭头看向族叔,他却若无其事地品起茶来。我再低头看向压住我手的地方,正是族叔坚韧有力的手掌。
族叔品了半晌的茶后,淡淡道:“族叔的茶不好喝么?”
我点头:“好喝。”
“那喝了族叔的茶,还要跑,不愿陪族叔?”听不出语气。
我把脑袋凑到族叔手边,巴巴讨好:“那元宝儿当然是愿意陪族叔的。”
于是,果然就见族叔嘴边生了一缕微笑,且我目前的姿势十分方便他挪开手指就地将我脸上一捏,打趣道:“抹了柳太医的独家秘制香脂,果然滑腻了不少。”
我抬起脑袋,想起来:“啊,太医哥哥。”
从族叔手底下跑开,在饭堂里寻摸了一圈,果然找到一只装饭食的木桶,幸运地还有一只馒头躺在里面,让我成功捞到了手。
族叔看我忙碌:“做什么?还没吃饱?”
我将馒头捧在手里搂在心口,“给太医哥哥的。”
“柳太医,他不是说已经吃了么。”
我眯了眯眼睛,深邃透彻道:“太医哥哥一早赶到这里,哪里有时间吃早饭。”
听我如此透彻深邃的分析,族叔点了点头,又漫不经心问:“那假如族叔也没有吃饭,眼下有且只有这一只馒头,元宝儿会怎么办?”问完,好整以暇地望着我,趣味盎然的样子。
我面上神情呆了一呆,不假思索道:“假如族叔也没有吃饭,那元宝儿肯定也没有吃饭,一定很饿吧,有且只有的这一只馒头,元宝儿肯定就吃掉了。”
族叔为我的回答停顿了一个刹那,眼里流露出别样光彩,不知是否意识得到,在吃货元宝儿的面前,提这样的问题,本身就有着原则上的错误。
不知是我高估了族叔的觉悟,还是低估了族叔的预谋,他竟不折不挠再接再厉提出设问:“假如元宝儿已填饱了肚子没有饥饿之虞,族叔和太医哥哥却都没有东西吃,眼下有且只有一只馒头,元宝儿会给谁?不许平分。”
我在心内飞快盘算,脸上便又开始呆滞了。一只馒头而已,明明可以用平分一人一半掰开解决的问题,却被加了个刁钻的限定条件,族叔显然是在为难我。这样复杂的问题堪比民间某个类似的千古难题。
我只好给出合情合理的解决办法以及推导过程:“听说太医哥哥在成为太医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民间行医,为了在山间采药,以及给穷苦病人看诊,时常风雨中行路数十里,风餐露宿,食不果腹,所以就……饿习惯了,一只馒头而已,并不会计较的呢。可是族叔是皇亲,封侯以来,虽然居住生活条件艰苦,但也从不曾缺衣少食,相对来说比较养尊处优,怎么可以饿着呢。”于是,我机智地得出结论,“所以这唯一的一只馒头,自然就给族叔了。”
族叔毫不留情给予反驳:“谁说族叔养尊处优?族叔封侯之前,行军作战,风雨兼程便是寻常,饥腹行军上百里更是等闲。但是,并没有元宝儿的饿习惯了一说。尝过艰难,便更会珍惜。勿说一只馒头而已,便是粒米,也是计较的。族叔可不见得是个大方的人。所以,柳太医未必就不是同族叔一般。”
我为难地抱着馒头站在饭堂里,决定赖皮:“那元宝儿拼死拼活也要去再抢一只馒头回来,给族叔和太医哥哥一人一个!”
对于我目前的为难状态,族叔丝毫不予同情,甚至更加残酷地继续出题:“鉴于你的犯规,族叔就再加大一点难度。假如还有个姜少傅,同族叔和柳太医一般,都处于饥饿中,你那少傅却更加计较,绝不会拱手相让。你再要如何?”
痛苦而呆滞的情绪将我继续笼罩,再赖皮的话,也许会遭遇更加残酷的未来吧。
若说族叔和太医哥哥还能用理论推导,那少傅就是个完全脱离理论的存在,是个完全不可控因素,让人捉摸不定,更加拿捏不起。
馒头案,实在是个千古难题。
而少傅的加入,将这一千古难题升级到了无解之题。
姜冕,实在是个让人痛苦的存在。
在我一面痛苦一面无法解答之时,族叔走了过来,将我皱起的眉头抚了抚平。
“元宝儿,这道题是为了告诉你,任何时候任何问题都不要指望两全其美甚至三全其美,你永远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令所有人都满意。无论是你作为太子,还是作为将来的帝王,都记着,用不着讨好所有人。可以根据你自己的权衡,甚至喜好,来决定你的抉择。一只馒头而已,何必痛苦成这样。将来引起纷争的缘由,会更多,你次次都痛苦的话,还有什么称王称帝的意义?”
我还是没能从苦海中彻底脱离,望着造成这一切又洒脱撤身的族叔,“族叔的意思,是让元宝儿想怎样就怎样,用不着给任何人以任何解释?”
族叔笑着俯□来,在我耳边道:“对,你的决定,牵扯着所有人的命运和希望,倚靠他们,却又制衡他们,但无需觉得愧对谁,这就是帝王术。你的心思,让他们都猜不着,却又不得不倾尽所能地揣测。这就是,天意高难问。”
我艰难地接纳着这一权术思想,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但族叔说出来的话,必然是有道理的。
将这一理论演绎出来,就是馒头我爱给谁就给谁。说起来容易,可随便给了谁的话,后果肯定会很可怕吧。
大概族叔意识到了这一理论对我的冲击,拍了拍我的背,安慰道:“好了,先记着,以后再用。暂时不用考虑那么多,去给你太医哥哥送馒头吧。”
我点头,抱着馒头往外走。临到饭堂门口时,我回头望向族叔,无论如何我也要给族叔出一道千古难题。
“族叔。”
“嗯?”
“假如元宝儿和阿夜同时掉进水里,元宝儿和阿夜都不会游泳,你先救谁?”
果然,族叔神色瞬时就凝固了,秋水芙蕖般的形容顿时就失了一半颜色,愣怔了许久,沉沉的目光看向我,似乎并没有打算回答。
我当然并不是需要一个答案。眼下族叔的表情,让我痛苦了半晌的心思得到了释怀。
于是我在族叔阴晴不定的注视下,欢快地跨过了门槛,跑去了太医哥哥所在的房间。
跑过一地浓荫,跳进了房中,喊了一声:“太医哥哥!”
正在房中收拾衣物的柳牧云顿了顿身形,不睬我,接着整理手上的东西。
我蹦到他跟前,将手里的馒头递上,“太医哥哥,给你。”
柳牧云偏了一眼,扫过我手上圆滚滚的馒头,还是没有表情,“不要,我吃过……”
未等他说完,馒头就塞进了他嘴里。
我举止果断,不容置疑,“骗人,太医哥哥不是跟元宝儿说过,不可以骗人的么?”
柳牧云只好一手拿着馒头,眼睛看着我,在馒头上啃了一口,“元宝儿已经不听太医哥哥的话了,眼里只有你少傅和你族叔。”
我拿脚尖在地上画圈圈,“并没有。”
“那就跟太医哥哥一起回宫,你的衣物都已经收拾好了。”
我后退一步,抬头坚定道:“不行,元宝儿还没有玩够!还要帮少傅一起查案,还要跟族叔一起去吃好吃的……”
柳牧云朝我走近一步,步伐果决,神色黯然:“还说没有?你心里哪还有一点太医哥哥的地位?放你出去久了,这么快就野了,不认太医哥哥了!你跟你那族叔才认识几天?就亲昵地不成样子!他明明知道你……”
“族叔给元宝儿做好吃的,还带元宝儿去夜市玩。但元宝儿并没有不认太医哥哥啊!”我心想,果然族叔说对了,太医哥哥也是个很计较的人。
柳牧云眉目深沉:“用美食来勾住你的心思,当真是投其所好,预谋深远呢。”
“太医哥哥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的族叔,却邪侯爷,他到底对你存了什么心思呢……”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可以做回八点档的日更君。。。
今晚还有一更~
ps:你们都不乐意给我留言了吗》_
第60章 拍着胸脯很疼的样子()
广化寺一间普通的房间里;柳牧云对着我说了一堆奇怪的话,总而言之就是疑似族叔图谋不轨。
我表示不能苟同。无论如何;族叔也不能是坏人。
柳牧云已对我死了半条心,“这么说;你是怎么也不回宫了?”
“东宫多么无趣;外面多么好玩;有夜市可以看,还有夜市上的漂亮姐姐,还有郑昭仪和她的小情人可以偷窥……”我试图对太医哥哥描述外面的精彩世界;以及自由的风气。
柳牧云神情一变,“等等;你说什么?郑昭仪和什么?”
“和她的小情人。”
“……是谁?”
“一个长得还算可以的大叔;跟仲离有些像。”
柳牧云脸上神色有些奇特;很快就做了个毫无纰缪的推理:“就是说,晋阳侯带你去夜市,遇见了漂亮的姐姐,还一起偷窥了郑昭仪私会小情人这种少儿不宜的戏码?你们不知道这样会长针眼么?关键是,你族叔不知道顾及你的心理健康,竟容许你偷看成人的游戏?”
我非常不能认同对少儿的这一偏见,摊手,“这有什么关系,元宝儿又不是没有看过。再说,元宝儿都快到选妃的年纪了,已经不是少儿了。”
柳牧云十分忧愁地看着我,蹲到我面前,“元宝儿,你都经历过了什么?如果不出我所料,应是混账姜冕带你出去毫不知忌讳,给你看了些不该看的东西。现在你族叔也是不知照顾你的成长,竟然带你去偷窥情人幽会。这些先放着,你说说选妃是怎么回事?谁告诉你到了选妃的年纪了?”
对于太医哥哥总把我当做小孩子看这件事,我表示很无奈,明明,我都长到他腰际了,不再是从前抱着他小腿讨零食的身高了。
我拍着胸脯道:“族叔说的,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也都默认了,连少傅都二话没说。元宝儿兴许明年就可以选娶太子妃,良娣、宝林、孺人若干了。”
忽然,我弯下腰去,感觉到拍着胸脯很疼的样子。
太医哥哥焦急地扶着我,“怎么了?”
我弯着腰,指着胸口,“这里,拍着疼……”
太医哥哥愣了片刻,看了看我指的地方,无言了一会儿,才语气复杂起来:“傻元宝儿……”
把我扶坐到椅子上,太医哥哥终于原谅了我,重又变得温柔了,令我心生忐忑与不安。
我惶恐不已:“太医哥哥,你不要瞒我,难道元宝儿是得了什么绝症?”
眼前的太医哥哥忽然又陷入到了某种忧愁之中,“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愈发惶恐:“那太医哥哥怎么看起来好像忧从中来不可断绝的样子?难道不是元宝儿的绝症让太医哥哥也束手无策?”
对着我看了看,太医哥哥先前还是很无奈,很快就调整过来,面上忧色一扫而空,焦虑一丝也无,以给人希望的语调柔和道:“当然不是。不要总是动不动就说得了绝症了,就算是绝症,凭太医哥哥的本事,也能够治好。何况,元宝儿身体健康强壮,正如小树苗一样,在慢慢成长,抽枝发叶,所以会免不了伴随一些疼痛。不要紧,只需注意一二,不要去碰疼痛的部位,过断时间就会好。”
我依旧愁眉不展,虽然勉强被说服了,但是当身体某个地方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