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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琉璃轻声叹息。
此前，老树以金刚不坏之躯，水火不侵之能，天雷不损之威，给众人留下了极为强大的印象。
确实，那是老树修行几千年的本事。
然而，跟所有植物系生灵一样，这强大的背后，却隐藏着老树最大的短板和隐患。
那就是，其本尊，离不开生长之地。
简而言之，就是没有灵活性。
这要是让敌人找到巢穴，就会陷入被动。
“现在它进退两难，处境非常不妙，一方面要应对强敌，一方面还得守住生长之地，我想，洛羽已经想出办法置它于绝境了。”
梦琉璃似乎已经看到这场较量的结果。
“这样说来，它也怪可怜呢。”茜茜吐了吐舌头，心情复杂。
另一边，面对洛羽用大神通撕开的峡谷，老树稳住脚跟后，迅速疯长出大量的根须，扎进两侧的岩石中，试图将峡谷重新聚合起来。
与此同时，其树冠上的枝叶，如进入秋天所有树木一样，正哗啦啦的凋落。
“不好！祭灵大人在燃烧自己的生机，重新修复生长之地！”
药虹大叫，指尖狠狠刺入了掌心的肉里。
其他长老也是睚眦目裂，有人捶胸顿足，甚至不惜冲上去，以死相搏。
然而，这些人刚冲到近前，就被一股恐怖的力量震飞了回来，大口吐血。
肉眼可见，无论是洛羽的身上，还是祭灵的身上，都笼罩着厚厚的光雾。
正是这两股能量的碰撞，让那片山林，化成了一处绝地！
“不要白费力气了，祭灵大人和洛仙羽在那里斗法，二者皆是动辄了天元仙的法力，便是地元仙也休想靠近他们的法域！”
一位太上长老闭目哀叹。
所谓法域，就是强大的仙人在施法时，周身浑然形成的场域。
法域的强弱，跟仙人的道行息息相关。
通常而言，差一个大境界的修真者，很难踏入高一个境界强者的法域。
“道法乾坤，万象无极！”
祭灵不断咆哮，散落的枝叶，在空中飘零。
到了这一步，洛羽已经盯住了它的死穴，要釜底抽薪，将他的根基一分为二。
而它能做的，就是死死守住根基。
否则，几千年的造化，将付诸流水。
而且，众人并不知道的是，这地方，不但是它的生息之地，也是整个秘境的命脉所在。
一旦从这里裂开，将引发连锁反应，最终，甚至有可能让整个秘境崩塌！
轰隆隆！
两人之间的相持，让山林间这条峡谷开开合合，所引发的颤动，让整个药族秘境，都跟着一起摇晃。
到了后来，周遭的草木，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老树不但在燃烧自己的生机，而且，毫不保留的摄取那些草木生灵的生气，与洛羽对抗。
“天地不仁，老朽自夹缝中生长到今天这等地步，经历过无数次的死劫，最惨的时候，被天雷劈的变成了一颗焦炭，沉寂数百年后，照样能长出新芽，焕发生机，连天劫都灭不了我，何况是你一个小辈！”
祭灵悲呛怒吼，仿佛是在与天抗争。
跟洛羽的这场较量，让它回想起了几千年里，与天抗争的坎坷。
植物系的生灵，想要修炼成精，比动物系生灵更困难。
天道压制它们修道之路！
那又如何？
它还不是照样从一颗种子，修炼到了如今这等堪比天元仙的境界！
“少在我面前卖惨，我所经历过的劫数，众生皆难想象！”
洛羽神情冷酷，不为所动。
它孕育于混沌之中，那是一个无序残酷的时代，没有天道，没有法则，连所谓的“道”，都尚未诞生。
最早一批的先天之灵，甚至在浑浑噩噩中，彼此吞食，疯狂夺取彼此的能量，毫无人性可言。
那时候在混沌海中孕育出来的生命体，比之现在的“众生”，基数还要庞大无数倍。
然而，最终留下来，并且成为先天之灵的存在，却不足原始基数的亿万分之一。
而从中脱颖而出的混沌仙灵，更是屈指可数。
相比起来，天地初开后，万物众生的生存空间，已经够温和了。
“所以，你在我眼里，也只是微不足道的生命体罢了。”
思忖间，洛羽猛地抬头，无情发力，九道混沌仙气环绕周身，周身打开了九条虚空通道，毅然引来自三重天域之上的先天精气。
霎时，他身上神光大放，宛若天神复苏，手上用力一握，脚下的峡谷，竟然以瞬间百米的速度撕裂开来。
周围天翻地覆的摇晃，恐怖无边的破坏力，仿佛要把整个药族的秘境，都撕成两半。
“不好，祖地要被分成两半了！”
族长药虹和众多族人，踉跄站立不稳，脸色惨白。
这一刻，族人终于明白闯下了怎样的弥天大祸！
洛仙羽，竟然拥有摧毁药族家园的无边法力！
祭灵死死抗争，根须试图束缚住这两块正在猛烈分离的大地。
可是这一切都有些徒劳无功。
无论它怎么发力，那些根须，却像是绷紧的弦，达到了极限，一根根接连崩断。
“劫数！劫数啊，天下将乱，神魔归来，阁下便是人间的第一个异数！”
眼看大势已去，祭灵悲叹。
大战至此，它已有一丝明悟。
远古时代，妖魔神人争雄，炎帝、黄帝、蚩尤逐鹿天下，天骄人杰无数。
然而，纵观整个远古乱战时代，都找不出一个人来，有这样的风采。
也许，这个人的来历，要追溯到上古以前。
这是一个无法抗拒的存在，与之争锋，自取灭亡！
“祭灵撑不住了！”
族人一片恐慌。
“父亲，此时还不认错，我族将万劫不复！”
药川突然冲到了族人中，冲药虹和长老们大喝。
“川儿，你怎会如此懦弱，没有骨气？”药虹厉声怒斥。
此时他们这些长辈，一个个面容疯狂，大有视死如归的架势。
祭灵已败，祖地将毁，他们心如刀绞，万念俱灰，已个个萌生死志。
药川眼皮一合，闭目深深叹气：“罢了，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了，药仙老祖油尽灯枯时，以毕生法力，为我族演过一卦，预言我族多年以后，将与‘古圣’发生摩擦，招来灭顶之灾，以前我参不透老祖卦象的箴言，现在终于明白了，而且，这件事也确实应验了！”
第1546章：保命之物（）
“川儿，你说什么？”
药虹和众长老的狂热情绪，就像被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了脚。
他们之前路过药仙老祖的故居，就联想到了这件事，但做梦也没想到，当年药仙老祖耗尽命元，为族人占卜的一卦，竟然就是今天的这场浩劫。
“少族长，你莫要危言耸听，老祖当年所说的是一尊古圣，但这洛仙羽，年龄分明与你相仿，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一位长老提出了质疑。
“林长老所言极是，若真是古圣降临，我等必不敢冒犯，怎会生出事端。”
其他人恍然，纷纷跟着点头。
“我有东西为证！”
药川自知多说无用，索性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香炉，严肃道：
“诸位请看，这香炉乃是老祖当年座前之物，老祖有言在先，日后若灾劫来临，可在此炉中焚香，诚心祷告，老祖在天之灵，必会明示！”
药虹一惊，喝道：“那还等什么，赶快焚香！”
药川点了点头，将香炉放于地上，取出一盘檀香，于炉中点燃。
“请老祖在天之灵，明示我辈。”
族人们不敢怠慢，纷纷围着香炉，虔诚祷告。
而后，那口香炉，果然是亮起微光，飘出的袅袅青烟，在半空中，凝聚了一个大字。
劫！！！
看着这个大字，族人上上下下，无不倒吸冷气。
就连药川自己，都震愕莫名。
之前他只是猜测，现在，一切都应验了。
“族长，原来那洛仙羽竟是古圣转世，我族今日闯下弥天大祸了！”
“这该如何是好？”
族人们一片惊慌，乱成了一团。
“天欲灭药族呐！”
有人瑟瑟发抖，绝望到了极点，完全没有了方才以死相拼的傲气。
与人斗，尚有胜算。
与天斗，徒劳无功！
千百年来，古族的人对于天数这种东西，都有着深深的敬畏，所以药族才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族中大能圆寂时，都会冒险窥探天机，为后人引路。
药虹自然也不敢至于药仙老祖拼死所预知到的天机。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意孤行，刚愎自用，害了大家！”
他面如死灰，懊悔万分。
身为族长，他本应当将药族的存亡放在第一位。
然而，他却被那件至宝蒙蔽了双眼，一心想要从洛仙羽手里，将东西抢夺回来，为此，连祭灵都搬动了出来。
如今大祸临头，祭灵无力回天，整个药族秘境，都濒临瓦解。
他已成为药族的千古罪人，纵然死后，也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父亲，现在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药川连忙提醒父亲振作起来，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而是竭尽全力，阻止洛仙羽将祭灵根基摧毁，撕裂整个秘境。
药虹猛然醒悟，睁开眼皮，提剑架于脖子之上，决然道：“川儿，你现在拿我人头，去向洛仙羽求和，让雅妃看在族人往日照顾她母女的份上，说两句好话，我死之后，由你当族人，千万莫要辜负族人！”
说着，药虹便要引剑自刎。
“族长不可！”
“此事由老夫一人承担，拿我的脑袋去赎罪吧。”
“太上长老且慢，老夫死不足惜，用我的人头吧。”
众多长老，乃至太上长老，都一幅慷慨赴死的架势。
到了这一步，只要能避免灭族之灾，很多人都愿意牺牲自我。
不得不说，泱泱古族，传承数千年，内部的凝聚力，还是可圈可点的。
“父亲，列位长老，事情还有一线专机，让我去试试吧。”
药川自告奋勇，转身走向了战场。
另一边，雅妃心情同样五味陈杂。
任谁都看得出来，此时族人已经将自己逼入了绝境。
洛羽大发神威后的破坏力，连祭灵都拦不住。
“妃妃，看样子，他是要将我们的家园摧毁掉啊，这有点……要不……”
安茹毕竟是个妇人，虽然之前长老们对她很严苛，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难免会有些于心不忍。
听她的语气，是想让雅妃出面，说服洛羽罢手，放族人和祭灵一条生路。
雅妃贝齿仅仅咬着红唇，也是在挣扎。
良久后，她红着眼摇头：“娘，请原谅女儿的自私，女儿不想拖累他！”
她拒绝了为族人说情这件事。
女帝在旁暗暗点头。
这个火辣尤物，倒是个聪明的小妖精。
她心里应当明白，像洛羽这样的男人，绝不喜欢受到拘束。
药族惹怒了他，打不过，现在又想求情，或许，她开口，洛羽会勉为其难，给她个面子，但这种事，会让两人产生隔阂，以后多半会变得生疏。
这是雅妃不愿看到的结果。
所以，她宁可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唉~”安茹叹了叹气，也不再多言。
药川来到峡谷的边缘，望着已经穷途末路的祭灵，暗暗叹息。
旋即，他毅然冲傲立在半空施法的洛羽抱拳道：“圣尊息怒，能否听我说两句，再动手灭我药族亦不迟！”
“你想说什么？”洛羽冷然回头。
“今日之战，乃我族背信弃义，食言而肥所致，在此我代表族人，向圣尊请罪。”药川诚恳的说道。
“呵，现在知道后悔，是不是有点晚了。”
洛羽面色冷漠，如果是一开始，药族随便闹腾两下，见好就收，他或许不会跟这个古族一般见识。
可是，那些家伙咄咄逼人，动用熔炉大阵不说，还把一颗几千年的老树搬出来兴风作浪，几欲置自己于死地。
这洛羽就不能忍了。
现在他已经将天元仙的法威发挥到了极致，动辄三重天域的神力，足以斩破老树根基，将整个秘境空间一分为二，岂肯轻易收手？
此时，就算族长和那些长老，提着人头来认错，洛羽也不会容情。
药川犹豫了下，又取出了一个手掌大的橙皮小葫芦，认真道：“请圣尊看在这件宝物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