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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此人,历史上众说纷纭,我并不以为大将军说的就是真理或者真相。
一个政治家的功过必须由全人类共同评定,而不是由他的至亲任意地粉饰。
我相信,关于戴氏,历史上的评价应该是非常公正的。假如非要为此人翻案,那就有了牵强附会的嫌疑。既然对方身为戴氏一族的成员,我理解大将军的做法,更理解她对先辈的景仰。
“龙先生,你怎么看?”大将军问。
我深深地点头,却一言不发。
“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大将军说。
我沉默了数秒钟,才谨慎地回答:“大将军,历史已经盖棺论定,何必再起纷争?就像历史上已经否定了轴心国,难道你还能在为德国纳粹、意大利、日本翻案不成?如果你真做这种事,那就是与历史为敌,根本毫无意义。说的更重一点,那就是开历史的倒车,与人类为敌。你只是一个人,能担得起这样的千钧重担吗?”
只要关心二战中国历史的人,都会熟知那位戴性高手的来历以及他如何崛起于乱世,如何从布衣小民成为决定大国走向的重臣。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与他的聪明才智有关,也与当时中国历史的潮流密不可分。
乱世出英雄,也出枭雄,至今江湖上仍然流传着他对全球间谍密码界的贡献。
在很多人的回忆中,他是天生的战争高手,无论是远程遥控高层操盘,还是冲锋陷阵于第一线、奋不顾身地投身于实战,他都是当时间谍界、特工界、密码界当之无愧的先锋。
回顾历史,在此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节点上,全都是以命在赌,而且连连押中,成为赌桌上的常胜将军。
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因为赌博这件事来说,往往是胜负各半,只要不作弊,开大开小,开黑开白,都是各有五成把握。他押中了一切,生命极其辉煌,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重臣。但是,最后一击,命运却把他狠狠地摔在西北山崖之上。
当年他坠机的消息传遍了东西方阵营,连英美各国的首脑都扼腕叹息,以为失去了最重要的盟友。当然,在敌方阵营那里,却是欢呼庆贺,感谢上天为他们除去了最强劲的对手。
这就是真实的二战历史,成王败寇,无法更改,因为从900年至今的亚洲历史,风云变幻,更动太快,角色转换令人目不暇接。所以,任何一个登上历史舞台的都是功过集于一身,无法简单分析。
面对大将军,我无意诋毁她的先人,但也不愿罔顾历史,信口开河,那已经超越了我的人生底线。
“我无法改变历史,但我坚信,黄花会能够改变未来。”大将军坚定地说。
我不禁皱眉,因为古人说的人定胜天只是一句空话,没有人能对抗大自然,对抗冥冥之中的天意。
天意不可违,天机不可泄露,这才是真理。如果大将军妄图改变未来,将会成为历史的笑柄。这,已经是无数历史事实所验证过的。
我相信黄花会有独到的能力,背靠美利坚合众国,并且有五角大楼和5地区的全力支持,一定强于任何一个江湖组织,睥睨群雄,一时无二,很有可能成为江湖舞台中央的风云人物。而黄花会的中层乃至高层中,像大将军这样的角色,也一定能够重演戴氏一族当年的辉煌场面。但是,正如伟人所说,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用二战历史上的经验来指导今日的行动,大将军正是犯了刻舟求剑的错误。
试想一下,今日亚洲、美洲、欧洲的局势,根本不是当年轴心国与同盟国之间的对峙,而是一种崭新的政治斗争模式,没有经验可循。
冷战已经改变了一切,不管是世界格局还是人心向背。最明显的,美国的政治与经济无法远远抛下其它各国,就连军事和航天也成为了群雄并起的局面。
互联网的年代,电脑与网络改变了一切,削平了美国的优势,提升了其它各国的劣势,这就是美国高层最焦虑的。如果黄花会不能看到这一点,那就会收获最可怕的失败。
“黑风沙已经来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过去。”我说。
山洞之外北风呼啸,犹如鬼哭狼嚎一般。这种恶劣的天气之下,戈壁滩上的任何户外活动都会终止,人们只能蜷缩于各种建筑物之内,无可奈何地等待狂风结束。
这是一个难得的战斗间隙,各方人马正好能够休养生息,获得喘息之机。我当然希望大将军能够明确地判断趋势,爱惜自己的属下,争取一个美好的未来。很可惜,或许我也是杞人忧天,大将军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包括她杀入基地、孤身对敌这一系列的行动,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全部都在掌握之中。
我和大将军都陷入了沉默,各怀心事,不再沟通。远处,玉狐禅和柏晚鸯都没有发出声音,仿佛静静地睡着了。
谁都知道,任何一种矛盾,不是在沉默中消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
基地是一颗埋藏已久的*,必须有个了断,否则后患无穷。
我向外望着,风沙漫天,不见人影,戈壁滩上的风从来都不是温柔的,而是狂暴肆虐,变化无常。不熟悉戈壁滩性情的人,往往就在黑风沙中吃了大亏。
我们在基地中耽搁了太长时间,外面发生了什么并不了解。其实,基地也是如此。它深藏地下,几乎与世隔绝,内部的一切陈设始于二战结束时,至今变化也相差无几,仿佛已经与世界脱节。只有仇恨是不会断绝的,埋藏得越久,就变得越深刻。
自从大将军说出了自己的姓氏之后,我感觉这场战斗又增加了新的危机。
忽然间,大将军轻轻打了个哈欠,似乎不经意地说:“周围*静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我向她望去,她的眼中闪烁着灼灼的光辉,表面上轻松,实际上却如同即将奔跑狩猎的猎豹一样,充满了张力与劲力。。。
“不要担心,我想黑风沙过去之前,大家都会很明智,互相忍让,避免发生冲突。”我回答。
“是吗?”大将军问。
我向玉狐禅、柏晚鸯她们两人消失的方向指了指:“你听,那边没有动静,两人应该是正在和平相处。”
大将军摇摇头:“未必如此。”
我轻轻回答:“把一切交给时间吧,黑风沙过去之后,一切就都好说了。”
大将军无声一笑,再次摇头,但却没有开口。
我们进行了这一轮短暂的谈话之后没有五分钟,玉狐禅她们那边突然响起了枪声。
我和大将军都很冷静,没有腾身而起,只是向那边望着。
三声枪响过后,周遭重新归于沉默。
“你猜猜看?谁开的枪,谁中了枪,她们两人谁死谁活?”大将军问。
不同的枪械发出的声音是有微小区别的,我听的出,刚刚是同一支短枪连续射击三次,而短枪的主人,就是柏晚鸯。
如此分析,是柏晚鸯向玉狐禅发射子弹。近距离射杀很难失手,所以,如果我们此刻过去看,玉狐禅应该已经是个死人。
“你们的心太急了,至少应该等黑风沙过去之后,或者,等日本忍者基地里的秘密全部说出来。此时杀人,是一个非常错误的选择。”我说。
大将军低头,神情十分悠闲,不见丝毫紧张。
“为什么断定是我们杀人?枪是黄花会的,但谁也不能保证玉狐禅不会夺枪杀人。非我族类,其心必殊。你太相信日本忍者了,在这种基础之上作出的推断,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大将军说。
“难道不是你安排的吗?你是黄花会唯一的首领。”我问。
大将军摇头:“如果是我安排的,根本不必等到此时此刻,在基地内部就可以动手了。在那里杀人,还免去了处理尸体的麻烦。龙先生,你的思维方式有问题,该跳出个人情感来好好想一想,到底日本忍者长期盘踞敦煌为了什么?”
如果这一次玉狐禅被杀,就会让我倍感焦虑。既然敦煌内部有那么多的秘密,令得日本忍者百年来念念不忘,那么玉狐禅就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杀她是下下策,留住她的命是中策,与其深入合作才是上策。现在枪响了,结果已定,谁都不能更改了。
“我们过去看看?”大将军问。
这一次,我没有给她面子,而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不用了,既然你的人已经开枪,近距离杀人,似乎不可能失手。否则的话,黄花会的训练就太低效了。”
第124章 莫名杀戮悄然降临(2)()
玉狐禅在我的眼皮底下被杀,令我感觉十分沮丧。我实在太低估了黄花会的野心,也没有对大将军的杀伐决断有个提前的认识,才导致了这种最失败的结果。
玉狐禅已死,心月无向派这边的线索就全断了,而且以她的身份,将会令日本皇室做出激烈的反应。
我不明白柏晚鸯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开枪杀人的,到底有没有必要,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大将军的指使。总之,杀人就是一种转机,好转向坏,坏转向好,是一次极大的反转。
“好吧,我过去看看。”大将军站起来。
“我去洞口看看,在这里收不到天气预报,也不知道黑风沙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也站起来。
大将军侧着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似乎对黑风沙十分在意,难道这种坏天气到来时,你有某种预感?”
事实的确如此,一旦有极端天气出现,我总是有些心惊肉跳。天相变化是预兆的一部分,现代人虽然不能完全的领悟天相,但只要专心专注,第六感自然会有反应。
我苦笑一声:“山洞里发生了杀戮,难道我们不应该想一想,此时此刻,外面的某处是不是也在有同样的事发生?大将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吾辈所不能及的,所以我才关注黑风沙,希望这场混战尽快结束。”。。
我走向洞口。没有理会大将军怎么做。我们之间。并未发生利益冲突。所以她向我下毒手的可能性极小。
越靠近洞口,风沙呼啸之声越是骇人。空气中充满了飞旋的沙粒,打在脸上,如刀割面。更讨厌的是,沙子中混合的尘土不但钻入鼻孔里,而且飞到眼睛里,令人无法开口说话。
我艰难地走到洞口,藏身于一块突出的巨石后面,手搭凉棚,向外远眺。
在这种天气里,很少有人开车出来,因为戈壁滩上的大风掀翻一辆旅行车是轻而易举的,而且拳头大的石块满天乱飞,瞬间就能将车窗玻璃砸个粉碎,危及人身安全。
远远的,我看到了越野车顶上的探照灯光柱,直线距离大概在四百米左右。
我能猜到,那是外地游客的车,没有任何戈壁滩行驶的经验,也不看天气预报,才会受困于黑风沙。一般来说,越野车顶灯是四个或八个,而现在,我只能看见三条光柱,大概是因为狂风卷着石块,打碎了越野车上的其他它车灯。
那辆车已经停在原地,光柱一动不动地向着东南的天空。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不出去救人,或许越野车上的人就要死于黑风杀了。
我刚想向外走,身后风声一响,大将军已经掠了过来。
“大事不好,柏晚鸯中枪,玉狐禅不见了。刚刚那三声枪响,正是玉狐禅夺枪杀人。”大将军嘶声说。
我吃了一惊:“山洞中另有岔道?玉狐禅杀人后,逃回了基地?”
大将军摇头:“谁都不知道真相,开了三枪,直击要害,柏晚鸯只剩一口气了。”
“我去看看。”我说。
事情演变到这种程度,实在匪夷所思。我很难相信,柏晚鸯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轻易地在玉狐禅枪下受伤。
“好,我们一起去看看。”大将军点头。
我向外一指:“你看,有辆车被困住了。”
大将军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了望,轻轻点头:“的确是一辆车。”
在我看来,那辆车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任何人都分外可疑。我们且不管它,回去看看柏晚鸯的伤势再说。
我们两人回到柏晚鸯身边,果然如大将军所说,柏晚鸯心脏不部位鲜血淋漓。
那边的山洞十分狭窄,最宽处不到三米,正好是短枪最容易发挥威力的距离。换句话说,在这种狭窄的环境中,谁抢到了短枪。谁就掌握了死神钩镰。
不知为什么,我在心里偷偷地松了口气,似乎是在庆幸玉狐禅没有倒下。
博柏晚鸯已经没有了呼吸,心口微微起伏。
“现在你看清楚日本忍者的嘴脸了吧?”大将军问。
我无法回答,因为在大将军看来,玉狐禅与我之间有着某种交情或者是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