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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园虽好,却非我之向往。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如果不能解决敦煌之厄,就算跟着她逃到京都,一生也良心难安。
“你真的不肯……听我的话?”大将军颤声说。。。
她的手指冰凉,缓缓向下移动。
我轻轻摇头,还来不及开口拒绝,忽然觉得她手中多了一片柔软的手帕,手帕上带着一种淡淡的异香。
“对不起了……我只能这样……”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两句话,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昏迷了多久,当我脑中有了意识时,第一感觉是右手手腕被紧紧缚住,身子下面十分冷硬。
我缓缓睁眼,看见了大将军的背影。
她正踮起脚尖,将一条绳索套向石壁上的铁闸挂钩。
十步之外,是滑翔机两度经过的基地出口,而反方向的通道深处,则是那架已经报废的滑翔机。
我的鼻子里依然留着那种异香,两侧太阳穴都隐隐刺痛,这都是*类麻醉药的典型后遗症。
“告诉我……毒气弹……位置……”我开口说话,但此刻舌头仍然麻木,吐字不清。
大将军回过头来,俯身凝视我。
“毒气弹,毒气弹……我们必须……”我挣扎着,试图做起来,但四肢瘫软,无法发力。
“回京都去,忘掉敦煌天机,也忘掉发生在莫高窟的任何事,好吗?我保证你从此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受江湖闲事打扰,好吗?我们活着,不是为了替国家和江湖赎罪,而只是为了好好活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跟我,世外桃源,永不分开,好吗?”她轻轻问。
曾经,我为玉狐禅的阵亡而自责不已,并且怪罪于黄花会与大将军。现在,我面前的人正是我负歉之人,听她的话,跟随她走,也许是一种美好的选择。
忽然之间,她的脸缓缓俯下,与我的脸紧贴在一起。
“多美好啊,在京都那样的扶桑古城中,晨钟暮鼓,朝夕相伴,永远不理会身外之事。我不是玉狐禅,你也不是龙飞,而是全新的两个人,丰衣足食,快乐无忧,认认真真地谈一场轰轰烈烈、天长地久的恋爱。唐明皇与杨玉环没有实现的‘七月七日长生殿’,我们来替他们实现,好吗?”她喃喃地说。
我深吸一口气,暗中运力,活动麻木的四肢。
这不是谈恋爱、诉衷情的美好时刻,一分一秒,都无比宝贵。
“我先把你放下去,然后再封锁通道,任由蛊虫自生自灭。这样一来,我们安全逃生,你也对得起敦煌,好吗?”她在我耳边说。
我感到自己的双臂已经恢复了力气,双腿也有了知觉。
陡然间,我双臂一合,揽住了大将军的肩膀,肘部撑地,翻身将她压住。
自见面以来,我从未想过与她贴身搏斗,但现在,为了争夺事情的主控权,我不得不动手。
大将军伸手敏捷,刚刚受制,便屈膝翻滚,缩颈藏头,从我的臂弯中挣脱出去。
“我是好意,不要辜负——”她一边叫一边拔枪。
我打了个滚,双足发麻,不能发力,只能用膝盖猛磕地面,原地干拔,向前俯冲,额头撞在大将军的右肩窝里。
当啷一声,大将军刚刚拔出的手枪跌落在地。
我借势连翻,再起身时,已经握住了手枪。
“不要斗了,把毒气弹位置告诉我。你先走,我随后跟来。”我一边说,一边解开右腕上的绳索。
“不能去,毒气弹在下面三层,你就算将它们搬运上来再引爆,也来不及从洞口撤离。我看过使用说明,那些毒气弹威力巨大,顺风情况下,扩散至十公里半径,只需要二十分钟。我知道,你一定会不顾自己的生死强行引爆,那样,我就永远失去你了。”大将军说。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一个人死,总好过一城人死。”我凛然回答。
形势所逼,我根本没时间图“大侠”虚名,只想妥善地了断此事,将“炼蛊师之矛”的灾祸消弭于无影无形之中,不让敦煌百姓受到惊扰。
大将军摇头:“那样的话,不如……不如你杀了我,也免得我独活……回京都后,受相思折磨之苦。死在你枪下,我了无遗憾,此生圆满了。”
其实,我还有最后一种选择,那就是先把大将军困住,由洞口垂下去,然后彻底封闭通道,避免蛊虫逃逸。接着,我根据基地内部的路线指示图去找毒气弹,最终与蛊虫、基地同归于尽。
这样,以我的“必死”换蛊虫的“必死”,以我的命,换敦煌百姓的命。
这种交换,物超所值。
“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黄花会的大将军还是心月无向派的皇室公主玉狐禅,不管你我心中有没有感情——全都不管。现在,你走,我留,余生再不见面。”我慢慢地站起来,拎着绳索,走向大将军。
绳索至少有二十米长,另一头已经套在铁闸挂钩上,只要捆住大将军,就能帮她逃离危险区。
到了悬崖下面,她自然能寻觅生路,回日本去。
这是她的命,与我永不交集。
“龙先生,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她没有反抗,而是双手捂脸,泪如泉涌。
“这是我们的命,好好活着,不要轻言赴死。”我低声告诉她。
“本来我们可以好好地返回京都去,本来我们……可以成为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牺牲掉自己?为什么不能……”她哭得肝肠寸断,几乎站立不住。
我用绳索捆住她的双手,然后抱着她,走近悬崖边。
“好,好,我走,我走。”大将军并非弱不禁风、头脑简单的普通女子,到了这种时候,她知道无法改变我的心意,马上做了最正确的决定,自行离去,不给我增添麻烦。
她抓着绳索,迅速滑降,两分钟后就抵达了悬崖之下。
隔着十几米的高度,我们相互挥手道别。
这是真正的永别,她走向生之天堂,我走向死之地狱。
她举起手,向我送出了一个深深的飞吻。
“来生见。”她大声说。
山风过处,瞬间将那三个字吞没。
我向她挥手,慢慢后退,离开悬崖。
“我会……在京都供奉你的……牌位,下一轮回有知,来京都寻我……”她叫着。
每叫一声,都如同杜鹃啼血。
轮回之后,人类灵魂迷失于时空当中。这种转世之约,或许只有藏密高僧们才能做到,至于我和大将军,情深缘浅,就这样结束,足够了。
我按照石壁上的提示图,将通道里的三层铁闸依次关闭。
铁闸是栅栏,不但能够通风,顶端也能翻越。所以,它们只是为了阻挡飞机出入,却无法堵住蛊虫。
真正能够截断通道的,就是三层铁闸之间的两道石闸,即中国古代机关专家们研发出来的“断龙石”。
这种原始重力结构通常出现于帝王将相、达官贵人的墓穴之中,当去世者安葬完毕后,最后一个离开墓穴的人拉动机关,放下断龙石,外面的人就再难开启墓穴了。
断龙石是巨型石板,自重至少在三吨以上,依靠自身重力卡位,截断通道。在狭窄地形中,任何吊车、滑轮组都无法发力,而单靠人力,又不能搬动数吨重物。所以,在很长一段历史时间内,断龙石都是盗墓者们的最大克星。
蛊虫已经全面复苏,聚集在防爆拖网四周,不断地撞击、噬啮那张金属网,发出令人寒毛直竖的“嚓嚓”声。
“拼了,这是最后一招了。”我平静按了电钮,两方断龙石顺序跌落,截断通道内的光线,也斩断了最后一线生机。
自古以来,能成大事者,必定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194章 毒气弹(3)()
我避开蛊虫,进入岔道。
最终,大将军也没有告诉我准确的毒气弹储存位置。或许她一直都心存侥幸,认为如果我找不到毒气弹,就总有一线生机。
二战中,轴心国之首德国倚靠的是坦克装甲师,闪电行动,横扫欧洲,无往而不利;日寇起初倚靠关东军的地面进攻,之后则全力研发生化武器,并取得了巨大突破,“黑太阳73”部队令前苏联人闻风丧胆。
阅读这段历史时,我为中苏两国倒在生化武器下的无辜百姓而扼腕叹息,对日寇的丧心病狂、反人类之行而倍感痛恨。
现在,如果能借助毒气弹消灭蛊虫,至少算是日寇对于中国平安的一点点小小回报吧。。。
我连续走下三层,大约行进了一千步,终于在标牌为“基地武器库”的第三扇门后面,发现了装在双层塑料隔离箱里的毒气弹。
箱子共有二十余只,每只箱子里装着六枚毒气弹,灰白色陶瓷外壳,大小如同一只成熟了的哈密瓜。
在搬动箱子并开箱检查的过程中,我又发现了另外三箱标示为“生化粉碎机”的武器。
这些箱子里各装着四颗圆形陶瓷弹,外壳为刺眼的大红色,大小如同一只篮球。
装着毒气弹的箱子里面有使用说明及严重警告、剧毒的标志,但这装着红色陶瓷弹的箱子里却什么都没有。
我先戴上箱子夹层里的橡胶手套,才敢抱起一个陶瓷弹来,仔细观察。
它的重量约为十公斤,沉甸甸的,但却不像是实心的。当我摇晃它时,其内部有明显的震荡感,与旁边的毒气弹不同。
“这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是超级毒气弹?”我惴惴不安地捉摸。
通过阅读“黑太阳73部队”的内部资料可知,这些表面看起来光滑、清洁的陶瓷*实则具有巨大的杀伤力,中国东北三省与前苏联、朝鲜交界处的很多“白地”就是毒气弹制造出来的。
它们爆炸时虽然不会产生耀眼的火光、震耳欲聋的轰响、撕裂人体的弹片等等,但却会在无声无息中大范围夺人性命,并且无药可医。
“实在不明就里的话,那我只能使用毒气弹,把这些东西搁在一边算了。”这种情况下,我能做的事极为有限,尤其是对于那些不知其特性的东西,不乱碰、不冒进才是上策。
基地里并不沉寂,远处不断传来通道坍塌、电火花激射的声音。
我不敢预测最终结局,将毒气弹运送上去引爆后,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从黑风沙通道逃离。
那是最好的结局——假如我的速度能快得过毒气扩散速度的话。
要知道,为了保障空气流通,地下基地的每条通道、每个房间、每段楼梯里都有通风口,基地的内外交界之处,还隐藏着巨大的换气扇、吸气扇、排气扇,以此来加大内部风道的流通速度。
毒气一旦进入风道,就像长了几百对翅膀一样,瞬间传遍整个基地。
很明显,我是跑不过毒气的,少量吸入,就会倒在中途。
我不怕死,在港岛孤儿院时,我就已经将“精忠报国”的岳飞当成了自己的人生偶像。
比死更恐怖的,就是庸庸碌碌度过一生,毫无意义地来,无声无息地走,成为这世界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蝼蚁灰尘。
“消灭这些蛊虫,为国为民捐躯。”我默默地告诉自己。
武器库的墙上挂着一排二轮折叠推车,就是用来运送弹药箱的。
我摘下一辆小推车,连续搬了三箱毒气弹,叠放在车上。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推着毒气弹返回停放滑翔机之处,与蛊虫展开生死决战。
“嗡嗡……嗡嗡……”外面突然传来老式麦克风啸叫之声。
我探头向门外看,声音是从武器库的右侧尽头传来的。
那里的右手边有两扇黑色大门,门内应该是个会议室。
平白无故的,麦克风不会啸叫,其电源按钮一定是关着的。那种啸叫通常会发生在演讲者刚刚接过话筒之时,一时不察,咪头指向了音箱,才会引发这种意外噪音。
“不可能此刻有人在那边开会吧?”我微感诧异。
进入武器库之后,我虽然没有打开每一个房间搜查,但也大致能够想到,基地的人已经死的死、逃的逃,再没有哪怕是一个活人了。
我略一思索,推着小车,大步走向那两扇门。
“战争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分水岭……必须废除‘生化武器不能上战场’的愚蠢条约,那等于是斩断了我们的双手双脚,根本无法放开手脚痛快杀敌。我们的部门就是为了打赢这场战争才组建的,从朝鲜到东北,从东北到山东,从山东到晋察冀以西,最后到了这里。诸君,我们不做胆小鬼,我们要做帝国的勇士,敢于打破一切界限的无敌勇士,像天照大神创造人类起源那样,我们必须勇敢,一无所惧,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