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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们三人代表的是三个国家的利益,自然应该从三个国家的角度去看这场赌局,结论彼此验证,好坏自有公论。
“那场赌局,说来话长,此刻并不是讨论历史的时候。玉公主,把其它七幅画也摘下来吧,看看七个保险柜里是不是装着同样的黑星军服?”柏晚鸯催促。
“唉……”我听到了长长的叹息声。
那是一个苍老而消沉的男性声音,不在外面,而是在我们身边。
“是谁?”柏晚鸯立刻拔枪在手。
“厌倦了杀人……即使是在雪落梅花、雪映血蕊的美丽夜里,杀人,终究是一件不美好的事。可是,那不是我能掌握的。就算为爱人写一万首俳句,又能挽回她什么呢?就算挽回她的命,能挽回她的寿限吗?”那苍老的声音又说。
极为奇怪的是,我发现那声音竟然是从军服里发出来的。
军服明明是空的,极其扁平,藏不下任何人。
“谁在那里?”柏晚鸯又问。
众目睽睽之下,那军服突然膨胀起来,仿佛一个正在充气的皮球一般。最终,一个极瘦的老者出现在衣服之内。
乍看这一幕匪夷所思,其实仔细思考,也不诡异。那只不过是一个使用龟息术将自己的身体深度禁锢缩减的人,缩到像一张纸那样,卷入衣服,塞进狭小的保险柜里。
现代的瑜伽术表演项目中,很多印度高手都能做到这一点。
“阁下怎么称呼?”我保持冷静,向那老者拱手。
老者半闭着眼,不回答我的话,略见一线的眼眸斜向上看,盯着会议室的灰色屋顶。
“果真是一个人,‘八恶人’之一。”柏晚鸯低语,语气复杂,说不清是欣喜还是恐惧。
我想到了玉狐禅说过的“宝贝转身”四个字,看过《封神》这套古史演义的人都知道,那四个字代表的是一种超级杀人神器,即玄机道者陆压的“行刑葫芦”。任何刀剑不能戕害的鬼神,在陆压的葫芦下都不能幸免,而其行刑的手段,就是将葫芦放在供桌上,等秘密死光从葫芦中射出时,大叫一声“宝贝转身”,死光一闪,死刑台上的囚犯就会人头落地。
在现代科学中,所谓“死光”就是高辐射力激光。激光一闪,即使是精钢钢板,也会被穿出一个窟窿。
如果老者有这种杀人的技艺,则黄花会的全体人马就危险了。
“过去很多年了……”玉狐禅用古日语说了几句话,其中有“誓约、盟友、沉眠”等词汇。
她的话越说越快,老者也用古日语回应。
玉狐禅的话大致意思是:“沉眠那么多年,誓约还在,天皇还在。”
老者的回应意思是:“封印是为了觉醒,但觉醒是为了什么?”
玉狐禅又说:“杀人,为皇室解决麻烦。”
老者回应:“这种觉醒,非我所愿。”
玉狐禅又问:“什么样的觉醒,才是你最希望的?”
老者回应:“生命与肉体的双重完结或者是双重升华。”
在藏密中,“虹化”即最高境界,也等于是老者说的“生命肉体双重完结”,达到生死之间的最高和谐。不过,即使是一生下来就开始修行的大师,最后也未必能够“肉身虹化、神归佛境”,而只是达到“坐化、坐忘”的地步,靠着焚烧遗体,才能转入轮回。
我并不相信“八恶人”能够虹化,因为他们背负着“恶人”之名,做过太多伤天害理的事(譬如占领某城市后的百人斩赌约)。恶人的下场只能是遗臭万年,岂能玷污“虹化”的佛境?
接下来,玉狐禅和柏晚鸯几乎同时叫出了一句话,那就是——“杀光他们!”
我急退,当然也是被玉狐禅拖着左手而退,迅速出了会议室的门,向左侧一闪,撞开一扇小门,跌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玉狐禅来不及说话,手掌便捂在我唇上。
外面,风声大作,草木皆兵。
柏晚鸯一方至少有七人同时开枪,*、突击步枪、军制手枪等一起开火,枪声连成一片。
小门半掩,我抬头看,一道七彩光线来回飘移,如同《星球大战》电影中的激光剑一般,极轻快,极飘逸。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那场混战持续了半小时,枪声停了,空气中充满了枪械射击后留下的硝烟味。
“我想,黄花会的人都已经被杀光了。”玉狐禅向我耳语。
“安全了?”我问。
玉狐禅点头:“没错,‘八恶人’是天皇麾下超级武器,当年调来敦煌,为的就是保护草薙前辈。这一次,终于用上了。”
陡然间,那光线从我和玉狐禅头顶上扫过,映出我们彼此脸上的表情。
“八恶人”是玉狐禅的同党,但她现在,脸上毫无胜利后的欣喜之色,反而一片骇然。我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但那光线带来的恐慌,却直达人心,令人后背冷汗涔涔。
玉狐禅突然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她的另一只手,捂在自己嘴上。
一切如同梦幻一样,八恶人的出现,恍如恶魔临世,瞬间将陈旧的会议室搅乱。
玉狐禅一直紧紧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出声。
等到那光线离去,外面的战斗彻底告一段落,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我耳边低语:“不要动,八恶人的习性,连我也无法掌握。这是基地最后的守护者,不到最后,不可能动用。当然,动用了这一层守护,基地也就到了崩溃前沿了。”
我想到的,却是另外的一个问题,恶魔一旦出笼,敦煌的平安如何来保证?
八恶人是日本忍者的最高精英,同时也是中国江湖高手的噩梦。这是一个零和游戏,任何一方的崛起,都是另外一方的损伤。身为中国人,我看重的是国家和民族的利益,绝对不能让日本人侵占。
“怎么收场?”我转过头,贴着玉狐禅的耳朵问。
“我不知道。”玉狐禅摇头,“黄花会逼宫过甚,我已经没有办法。”
黑暗中,她的眸子灼灼有神,不知道又在动什么心思。
“你这样做,我们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我轻轻叹息。
八恶人掌握着“宝贝转身”那样的杀器,即使是现代化的机械部队都不一定能抵敌得住,更何况是我们两个手无寸铁的人。而且,玉狐禅是日本人,并不一定会为了中国的安宁和平而战。
“玉碎,这就是玉碎。”玉狐禅喃喃地自语。
我猛然醒悟,明白了她的意思。
二战研究资料中,最普遍的对“玉碎”的解释,就是日军部队在听到天皇投降的消息后,集体自杀、炸毁堡垒,既是向天皇表明忠心,也是已死明志。总而言之,是用“死”来结束一支部队的命运。那么,在很多野史记录中,也有另外一种“玉碎”,就是像中途岛战役的结局那样,日军部队向敌人阵地发起最后一轮自杀式冲锋,与敌人同归于尽。同样是死,后一种死法,悲壮凶残,给敌人带来最惨痛的打击,相当于毒蛇猛兽的临死反噬,后果十分严重。
现在,玉狐禅释放了“八恶人”,就是这样的一种玉碎。
“好了。”我挥手推开玉狐禅。
黑暗如此浓烈,瞬间我就再也看不清她的脸。
当然,我从未看清过她,只是连环事件所迫,把我们紧紧地连接在一起。她所做的、所说的,根本无法验证真伪。我付出真心去维护她,得到的也许只是欺骗,成为她连环妙计上的一个环扣。
如果向更深的层次去想,连黄花会的柏晚鸯亦是一个环扣,在玉狐禅的言语引导下,打开了八恶人的禁锢
一切的一切,都在玉狐禅的计划之内,不缓不急地将所有人都一步步构陷进来,达成了现在的局面。
玉狐禅在黑暗中发出深深的叹息:“龙先生,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误会我,但我很难解释,毕竟我们属于两个阵营,中间又隔着民族仇恨……相信我,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哪怕是一丝丝恶意……黄花会来势汹汹,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不想开口,只是静静地谛听着外面的动静。
“八恶人”之一出世,就已经搅得天下大乱,如果另外七幅画后面的隐藏者一起出现,那么敦煌——我不敢想象。这个年代,百姓已经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静生活,一旦有怪物出现,向毫无准备的平民发动袭击,将会造成巨大的恐怖事件。
“无论如何,我要将这场灾难平息在基地之内。”我暗自告诉自己。
第117章 十九路军大刀(1)()
向*注射惰性剂是全世界军事管理部门通用的技术手段,本意就是延缓*的炸点,本来能够用电子*轻易引爆的,如今必须升级*的爆破当量。
之前,我担心松本泉引发爆炸,毁灭基地的同时,对敦煌地貌、地质造成损伤,但是现在,我必须主动引发爆炸,让“八恶人”永远地埋在这里,与历史的废墟一起灰飞烟灭。
“龙先生?”玉狐禅又叫。
我不回应,她突然无助地*了一声。
“怎么了?”我沉默了半分钟,才开口问。
“黄花会的人手快,四颗——不,是六颗子弹穿过了我的小腹,还有两颗,应该是留在肋部了,这样……我感觉快撑不住了……”玉狐禅低声说。
我怔了一下,先在脑子里确认她是不是说谎,然后才无声地向她伸过手去。
黑暗中,她准确地握住了我的手,然后引导着按向自己的左肋下。
我的手指触摸到黏腻腻的大片血迹,心情立刻变得无比沉重。
如她所说,血迹来自她的左肋,中弹位置在腋下三寸之处,并排两个弹孔,弹道与其身体垂直。很明显,那种角度射入,子弹是无法穿透身体射出的,只能留在体内,对各个脏器均有巨大的伤害。运气不好的话,已经伤及心脏,造成不可逆转的重创。
“我快不行了。”玉狐禅说。
她的手指越来越无力,勉强把我的手引导到自己的小腹部位。
那里的流血面积更大,几乎将腰部以下都濡湿了。
“我带你出去,去医院。”我努力保持镇定。
“还是……算了吧,我告诉你离开的路线,这基地是在山体核心的下面,垂直……落差近三十米,是天然的秘密岩石……包芯,有道电梯,在……在西北角……”玉狐禅无法抑制*声,每说一句话,都得深吸一口气,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带你走,在那之前,你先带我找到*。”我说。
“你想……毁掉他们……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金翅大鹏王在进入深度休眠之前,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之体。他追求的是……忍术、体术上的至高境界,脱离人形,真空存活……我现在不确定他是不是……练成了,你就算费尽心力,引发爆炸,也伤不了他。”玉狐禅说。
《万川集海》中,的确将忍术中的“体术”阐述得十分详尽,最终下了结论,体术的尽头就是脱离身体的生理机能,凭空而活,不再依赖于人类必须的呼吸氧气、水和食物之类,成为“不食人间烟火”之人。
这种说法近乎于神鬼论,但从生物学的原理上讲,的确是可以做到的,即道家“辟谷”、印度瑜伽龟息术、尼泊尔冥想术三者结合的最高境界。
“我们走吧,走出去,才有活路。”我轻轻地起身。
外面一片寂静,神秘的光线也消失了。
我知道,要想活着出去并不容易,但也要拼力一试,绝对不可以自暴自弃。
当我扶起玉狐禅的时候,她的身子已经软得如同一条薄被。
“撑着点,撑住。”我告诉她,然后将她抱在怀里。
我确信,只要到敦煌人民医院的时候她还有一口气,那边的医生就能从鬼门关上把她拉回来。
经过会议室门口时,我眼中所见,全是无声无息的尸体。
“柏晚鸯也——”我不敢想,也不敢说出来。
在敦煌莫高窟初见面时,她冷若冰霜、艳若桃李的模样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如果就此香消玉殒,实在可惜。
会议室已经变成了废墟,唯一完好无损的就是墙上另外的七幅画。
这一点似乎能够给我一些启示,只是情况紧急,我来不及细想,便托着玉狐禅急速穿过走廊。
在玉狐禅指点下,我连续过了三条下行的走廊,到了二层的一条狭窄通道里。
这通道只有一米宽,两人并肩都未必走得开。
玉狐禅伤重,我不敢把她背在后面,只好侧身急行,用肩膀护住她的头,以免在两侧墙壁上擦伤。
走了约一百米,到了通道尽头,左拐一次,右拐一次,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