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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瞥了身旁的灵芝一眼,没有吱声。
灵芝陪着笑,道:“陛下在御书房坐了一整日,不如请昭仪娘娘的妙手为陛下解解乏罢。”
“小灵子,你瞧着奉阳王可是有什么变化?”
灵芝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见皇帝面无表情,心中好生斟酌了一番,才道:“奴才觉着奉阳王似乎是看开了,比以往有了些人气。”
“人气?还不知是好是坏呢。”皇帝说着翻了顾昭仪的绿头牌子。
天子往日在御书房办公也就是上午半天的事儿,下午一般都在后宫作乐。今儿个在御书房坐了一整天便是为了陆华浓。
57王爷是小秘(四)()
陆华浓上班好些天都没遇着正经事;只是学会了在袖袋里藏吃的,偶尔偷偷吃上一点;跟在颊囊里藏食物的仓鼠一样。老皇帝也放松许多,下午大多都在后宫寻欢作乐;陆华浓这个跟班也得跟着;若遇着老皇帝兴致上来,陆华浓还得回避回避,运气好的话可以提前下班。
跑腿的事没少干,有时候还当着妃嫔的面儿被使唤;陆华浓心理建设做的好,姿态坦然;倒有种这等小事被他干了就变成国家大事的层次的感觉了,就跟铜钱被他摸过就变成了金子似的。
进入十月,宫里头开始忙碌起来,筹备太后娘娘的七十大寿。
今儿个陆华浓的跑腿差事就是给太后娘娘送寿礼,他身后满满的几大车子的东西都是地方上献给太后娘娘的寿礼。地方上给太后娘娘送礼,总不能忘了皇帝陛下,于是天子和太后一人一份,全部送到天子那里,天子过目后再送给太后娘娘。
从九月陆华浓当差开始,地方上就陆陆续续的有东西献进宫,陆华浓看了好些日子,发现这么做的不是一个两个,几乎都是这么做。
这当然是有缘由的。
当今天子并非太后娘娘的亲生子,而太后娘娘在先帝在时也并非皇后。一个是出身卑微却雄心勃勃的庶子,一个是无子并不很得先帝宠爱却出身显赫的贵妃娘娘,二人联手造就了当今这位天子。自古以来,太后都是皇帝的一道坎,可在今朝却没有这个问题。太后娘娘自知天子并非她亲子,因此自天子登基后她便行事低调,从不过问朝政,而太后娘娘的娘家孙家虽然显赫,却规矩有度,这些年来也收敛了锋芒,行事异常低调,无论是太后娘娘还是孙家都尚在天子的容忍范围之内,因此相安无事。
但是,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如今掌卫国大权的是皇帝陛下,他们自然是事事讨好皇帝陛下,至于太后娘娘,后宫够不着前朝,就先搁置一边罢。
素来听闻太后娘娘爱听戏,陆华浓到的时候太后娘娘正是在听戏。并非请的宫外的戏班子,就是宫里留香苑的舞姬小生唱,自然没有新意,太后娘娘眯着眼都快睡着了,听到动静才睁眼看向陆华浓。
就七十岁来说,太后娘娘并不显老。当然,但凡贵族都会保养得宜,皇帝那样的是纵欲过度所致,五十多岁的人跟太后娘娘这个七十岁的站到一起倒有几分夫妻相。
这回不用灵芝开口,陆华浓亲自说明了来意。
孙太后闻言看了一眼陆华浓身后的几车子,笑了,“皇帝果然孝顺,连哀家的寿礼都要亲自过问,生怕下头献出个不妥的东西来吓着哀家。”
陆华浓心中一凛,这语气有点名堂啊!
他正寻思着怎么回话,孙太后却笑着对另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笑道:“你总怪哀家偏心皇帝,现在可知道哀家的偏心是有理的罢,皇帝这心思小昀就没有。”
那妇人也是一脸笑的回道:“昀王打小就不如陛下聪慧,也不如陛下孝顺呢。娘娘有福,陛下二十年如一日的有孝心。”
陆华浓恍然大悟,那上了年纪的妇人便是昀王的生母林太妃。昀王的年纪可是比天子要大一些,这位林太妃的年纪必定比孙太后要大上好些岁。她头发几乎全白,面上却红光满面,因为经常笑,笑纹很深,这么些年养尊处优的,因而有些富态,穿着又不显华丽,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老太太,笑起来更是慈眉善目。
孙太后见陆华浓没吱声,招手让他过去,让人看座。待陆华浓坐下,孙太后仔细打量了一番,一脸的赞赏之意,“早就听说奉阳王年少有为,哀家今儿个才算见着真人。”
见陆华浓面露惊讶,她接着说道:“哀家不过问前朝的事,这么些年你又出征在外,鲜少进宫,哀家只有在你少时做敬王伴读那会儿仔细见过你。前些日子宫中设宴,你坐得远,哀家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也没仔细瞧上一眼,想招你上前来,却被王润那个臭小子给搅合了。”
陆华浓闻言也笑,“如今臣在陛下跟前当差,总在宫里头晃悠,娘娘可别见腻了臣哪。”
太后乐了,指着陆华浓大笑,“这么些年不见,这孩子倒学会贫嘴了,小时候明明是个正经的模样,跟小老头似的,跟他爹活脱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陆华浓这回心中倒是真的惊讶了,认识老奉阳王,这位孙太后该不会跟自家老头子有旧罢?这个时候提起老头子,孙太后可是另有深意?
按捺下心中的疑问,陆华浓不露声色地问道:“娘娘认识家父?”
“认识!这卫国谁不认识陆明昭啊!”孙太后一脸嗔怪,“你父亲得胜归来时都京城的盛景哀家虽然没能亲眼瞧见,但总有人在哀家面前提起。再说,当年哀家跟着先帝也曾见过你父亲几面,不过倒没机会说上几句话。”
说到这里,孙太后却是一脸促狭,一旁的林太妃知她所指为何,便也跟着笑了。
陆华浓知道必有下文,便也跟着笑,适当的露出好奇之色,做出洗耳恭听之状。
“哪里轮到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跟陆将军说话哟,那时候多的是年轻的贵女抢着要跟陆将军诉衷情呢。”林太妃打趣道。
被女性提起自己的父亲年轻时的风流韵事,陆华浓不可避免的露出些窘色。
“你父亲年轻的时候俊朗得很,鲜衣怒马,不知入过多少贵女的梦中呢。”孙太后又道,随即露出些许惋惜,“可惜他却是个石头性子,板正得很。哀家的小公主没有福气,否则你今儿个就是哀家的外孙了……”
孙太后说着红了眼,还落下几滴泪来。宫女们吓作一团,连忙又是安慰又是递手绢,林太妃也劝慰了几句。
“娘娘可是又想起往事了?”此时一个女声响起。
光听声音,便可知这个女人已经不年轻了。陆华浓抬头看去,果见一个中年妇人笑着走进来。待走到跟前,她取了宫女们递过来的手绢,亲自为孙太后拭泪,柔声劝道:“娘娘,奉阳王还看着呢。他年纪尚轻,许多往事都不知晓,恐怕要被娘娘吓坏了。”
孙太后跟小孩似的不服气道:“哀家这不是忍不住么,一想起曲儿,哀家这心就……”
那妇人连忙又为太后拭泪,还小声地劝说几句。
好一会儿,孙太后才缓过来,少了几分笑意,对陆华浓道:“哀家早年有过一个小公主,生得机灵可爱,先帝爷很是宠爱。当年哀家就相中了你父亲,想着要让他尚公主,可惜小公主福薄,没能等到成婚的年纪就去了。”
陆华浓想不出陆老头年轻的时候是何风采,但从陆华浓的古板性子就可以猜出陆老头绝对是个臭石头,而且绝对是从年轻时候就开始臭了。这样不解风情的陆老头能被孙太后看中,可见孙太后当年不是没有其他心思的。
太后面前,陆华浓不好多想,便跟着那妇人劝慰道:“小公主天真善良,又早早就去了,不被尘世所染,必能魂归西方极乐,说不定佛祖见小公主伶俐可爱,留在身边收作童子呢。娘娘也不必忧思难忘,闲时为小公主抄经念佛,小公主必能收到,从而还梦于娘娘。”
孙太后一脸希冀,“此话当真?”
陆华浓浅笑,“这些话并非臣凭空捏造,而是一位老师傅所言。前些日子,臣险些丧命,即使捡回一条命来,府中老管家还是不放心,特意请了德高望重的师傅指点迷津。臣与那师傅一见如故,便留那师傅几日。那位师傅佛学造诣极深,一言一行都颇具禅意,臣获益匪浅,于此道上算是有了几分见识。”
孙太后露出几分信服,“难怪哀家见你与往昔大有不同,原来还有这一遭。你如今这样甚好,比以前好,也比你父亲好。”
“神明在上,佛力无边。臣以前不信,鬼门关前走一遭后却是信了。老师傅说臣过刚易折,命中活该有这一劫,若劫后事事放下,便能海阔天空任鱼跃。臣闭门养病时一直琢磨这几句话,直到中秋晚宴之后才顿悟,人生短短几十年,身份地位臣都有了,正是潇洒之时,又何必事事烦心苦不堪言呢。”陆华浓说得一本正经。
千万别以为奉阳王摇身一变成了神棍,陆华浓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他只是习惯性扯淡而已。
孙太后点头道:“这是好事,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呢。你前半生吃了不少苦,后半生就合该享乐,改明儿选个好姑娘成亲生子,就留在这京城做个富贵闲人,战场上的事自有别人操心。听哀家的,准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多多的
58王爷是小秘(五)()
“娘娘说的正是臣所想的;去岁蛮族被臣击退后,臣已经打完了臣所需要打的仗。如今天下太平;歌舞升平,就是臣技痒想去打仗也没仗给臣打呀。臣早年四处征战也受了不少伤;自三月那一出之后便损了根本;正该好好休养,如今在陛下跟前当当差,清闲清闲正好。”
陆华浓说着露出些喜意,“这里正好向娘娘报个喜;臣有个妾室已经有了身孕,明年臣就该做父亲了。虽说不是嫡子;但却是臣的第一个孩子,臣这心里也高兴得很呢。”
老年人最喜欢聊小萝卜头的话题,以为自己会返老还童,太后应该不会例外。
果然,孙太后很是高兴,赞同的说道:“你说得极是。无论是嫡子还是庶子,不过是母亲不同,父亲总归只有你一个,都是你陆家的血脉。待孩子出生,你可要抱到宫里头让哀家瞧瞧。”
“襁褓之中便能见着太后娘娘,是孩子的福分,臣就先替犬子谢恩了。”陆华浓笑道。
林太妃见孙太后已经雨过天晴,便指着戏台子,笑道:“娘娘只顾着说话,这戏都快唱完了。”
孙太后朝台上瞥了一眼,不甚感兴趣的说道:“唱来唱去都是这几出,这些年就没见过有新本子,花旦倒是换了好些人,也没唱出个花样来。”
在场的除了陆华浓,大多都明白留香苑的花旦为何换了一批又一批。那留香苑就设在宫里头,里头的戏子舞姬都是表演给天子和后妃看的,天子又不是个吃素的,花旦们又大多相貌好、身段佳、声音脆,天子便看中了一个又一个。既然被天子宠幸过,自是不能再留在留香苑抛头露面,要么封个低微的品级,要么连品级都没有,在哪个破旧的宫殿里收拾出一块空地住下,也算是皇帝的女人了,戏自然是不用唱了。留香苑里缺了人,只得再从宫外选人进来,以此往复。其实,天子看中的不止是花旦,有些小生也生得眉目风流,只是男子不能留在后宫,一夜恩宠之后就没了下落。
这些事,与宫廷接触不深的陆华浓自然是不知道的,就是后来知道了,也只是感慨一句君恩难测,感叹一句跟皇帝搅基伤不起罢了。
林太妃瞥了陆华浓一眼,笑道:“今儿个倒是赶巧了。上次听邵家小子说,奉阳王极会说戏,上回去踏青的时候就说了个新鲜本子,如今京城有不少名戏班子已经开始排那出戏了,戏名就叫镜花水月。”
陆华浓心中了然,定是上回跟敏王去踏青时随口胡诌的那出戏被随行的人回京后说了出去。他倒是没在意京城的戏班子排那出戏,哼,未经他这个原创作者的同意也敢排戏,他回头得去要版权费。
孙太后却被挑起了好奇心,“能让名戏班子排戏,想来是出好戏,快说给哀家听听!”
林太妃看向陆华浓,“还是让奉阳王说罢,我年纪大了,可记不清楚。”
“华浓啊,你就别卖关子了,说给哀家听听罢。”孙太后一脸兴奋。
陆华浓抖了一下,无奈的把那出女扮男装代父从军的戏又说了一遍。
孙太后听罢,点头称赞道:“峰回路转,的确是出好戏。光听你随口说来哀家就觉得精彩,若是排成戏想必更引人入胜。”
陆华浓听着这话音苗头不对,连忙打岔:“上次敏王殿下邀臣踏青,臣这身子如今打不得猎,留在原地休息时随口说出的故事,那镜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