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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王爷是柯南(六)()
若是平时;陆华浓自是不会关心一个香囊,但这香囊出现的时机如此凑巧;所以他趁宫人呈上的时候看了一眼。只一眼,陆华浓就明白;季贵妃这两日并非不动;而是有所筹谋,特意为他策划了今日之事。
陆华浓不喜欢佩戴饰物,如今他一介男子,更该爽利些。可他身份特殊;穿戴上不可太过简陋,就算不佩玉佩环佩;也要应景地挂上个香囊,这都京城的达官贵人可都有佩戴香囊的习惯。陆华浓虽觉得娘里娘气的,但却熬不住小刀苦劝,如今这宫人呈上的香囊正是他昨儿个戴的那只。他倒是没在意香囊丢了,只是小刀今晨为他着衣的时候重新取了个香囊出来,还嘀咕几句,说他太粗心,香囊丢了都不知道。如今看来,倒是被宫里头的人摸了去。
陆华浓也不去想到底是谁摸走了他的香囊,这宫里头人多手杂,又都是成了精儿的,这宫女被杀案要是不了,绝无可能查出那个人来,就是查出来,也治不了背后之人。眼下之事才是最大的难关。
陆华浓心知必定会有安排好的人指证这香囊是他的,他不欲被动,便露出惊讶之色,疑惑道:“陛下,这却是臣的香囊。本王昨儿个才佩的它,不料不明不白的丢了,回府之后还被身边的丫头唠叨了几句呢。”
季贵妃未出口的话被堵了,脸不禁沉了几分,便也不再开口,只看了丽嫔一眼。
丽嫔岂有不明白的,她只迟疑的看了天子一眼,便做了那出头的刀:“奉阳王昨日才佩的香囊就丢了,今日却被死去的蝶香捏在手里,这也太过凑巧了罢?更何况奉阳王还凑巧的在蝶香死的时候途径此地……”
她转了转眼睛珠子,一脸怒色道:“陛下,贵妃娘娘,臣妾以为这两个凑巧撞在一起实在无法令人信服。依臣妾看,这香囊定是奉阳王对蝶香逞凶的时候被蝶香扯下握紧在手里的,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蝶香临死也想指证杀害自己的凶手,还请陛下和娘娘为她做主!”
季贵妃也是一脸的怒意,“奉阳王,你可有话说?”
陆华浓只轻笑了一声,“丽嫔娘娘血口喷人啊。”
刚笑了两声,见老皇帝正神色不明地看着自己,他这才正经了几分,“陛下,昨日臣丢了香囊,今日府里的丫鬟又给臣佩了个新香囊……”他说着往自己腰际指去,却见空空如也,不由露出讶色,“咦?这么巧今儿个又在宫里头丢了?”
“陛下,臣大约与皇宫的八字不太合,一到宫里就丢东西……”陆华浓一脸无奈。
“简直一派胡言!昨日才丢了香囊,今日这么巧又丢了香囊?依本宫看,这香囊必是你今日所佩,对蝶香逞凶时被她扯了去,如今香囊再现,你又谎称昨日就丢了,为自己开脱!”这回说话的倒不是丽嫔,而是季贵妃本人。这是季贵妃第一次明确的认定陆华浓杀了那个叫蝶香的宫女。
陆华浓暗自冷笑,方才香囊呈上来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朝自己腰际瞥了一眼,发现今日所佩的香囊果然不见了。也是他最近总思考应对季贵妃的法子,竟心神恍惚到被人近身偷走了两个香囊都没发觉。
“贵妃娘娘言重了。”陆华浓看也不看季贵妃,只对老皇帝说道:“陛下,臣此时虽无香囊作证,但臣上午在陛下跟前当差,有陛下在,想必臣也沾了几分光,必不会胡乱丢东西,臣的香囊应是离开御书房后丢的。陛下跟前一直有人伺候着,想必有宫人注意过臣的香囊。臣今日所佩的香囊与这香囊的式样和香气都不相同,臣总不会同时佩戴两个香气不同的香囊,由此便可证明这香囊是臣昨日所佩并且丢了的,那么这宫女蝶香之死便是有人栽赃嫁祸给臣。还请陛下明察!”
老皇帝便看向身边的灵芝。
灵芝连忙回道:“陛下,今晨奉阳王到御书房的时候奴才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的确看到奉阳王佩了一个与这香囊毫不相似的香囊。”
老皇帝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说什么与皇宫八字不合,这宫里难道还有人偷了你的香囊不成?定是陆卿你自己马虎丢了的,竟还胡言乱语!”
陆华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是陛下了解臣。”
有了老皇帝这句话,若是识相的人,此事应该了了,偏偏就是有不识相的人在。
丽嫔指着灵芝尖声说道:“灵公公这些日子可是一直为奉阳王引路,灵公公在陛□边伺候,想来也忙得很,这宫里的奴才多得是,引路这等小事何不交给小的们做,非得自己拖着一把老骨头替奉阳王鞍前马后的?依臣妾看,灵公公怕是与奉阳王私交不浅罢?灵公公不会是念着私交而替奉阳王遮掩罢?”
灵芝闻言,心中一惊,想出口辩驳,但对方又是主子,于是只得露出委屈之色,定声道:“陛下,老奴句句属实,绝无虚言!老奴伺候陛下多年,从来不敢欺瞒陛下,请陛下明察!”说罢,他便低头不语,听候天子发落。
老皇帝被灵芝伺候了这么多年,对灵芝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自然要信他几分。今日这事老皇帝看得分明,是季贵妃有意为难奉阳王,偏偏季贵妃占着理,她又主持中馈,他倒是不好开口偏袒奉阳王。当然,他更恼怒丽嫔的不识相。于是他并不怪罪灵芝,只狠狠地瞪了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丽嫔一眼。
丽嫔被这一眼吓得心惊肉跳,即将出口的黑水便又咽了下去。
季贵妃一方面恼怒丽嫔没有脑子去得罪灵芝,另一方面又欢喜丽嫔堵了灵芝的嘴,让他不能帮陆华浓说话。她挤出几分笑意,装作大公无私的样子,开口说道:“陛下,丽嫔说话固然莽撞,但她平日里说话也是这般直,并无恶意。她一直喜欢蝶香这个丫头,想把这丫头要去自己宫里,如今见这丫头死于非命,难免痛心疾首,说话才没了分寸。看在她也是一番好意的份上,陛下就别与她计较了。只是丽嫔虽然有些口无遮拦,但也不无道理。毕竟是后宫出的事,又与奉阳王这个外臣有了牵连,不好好查清楚,难堵悠悠之口,于奉阳王的名声也有碍。臣妾不得不谨慎些。”
老皇帝见季贵妃难得大度,肯为丽嫔说话,对她便有了几分好脸色,虽然他心知丽嫔很肯能就是季贵妃主使的。饶是如此,老皇帝还要趁机教训几句:“难得你也知道和睦姐妹,日后也要如此才好。”
季贵妃如何不知老皇帝心里还惦记着自己没理睬顾昭仪的事,心中气急,却只得忍下,强笑道:“陛下,您看这命案……”
老皇帝沉吟:“唔,谨慎些也是好的……”
此时,顾昭仪突然开口了:“陛下,天色渐暗,寒气愈来愈重,有损龙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些回宫的好。”
可不是么,如今已是十月下旬,天黑得越来越早,如今一番折腾,日头早落了。
老皇帝顿时点点头,又有些为难的看向陆华浓。
顾昭仪又道:“天色已晚,若是查不出个结果,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奴才们还好,主子们如何受得住这夜寒。更何况此事若是与奉阳王无关,便在这里只查奉阳王一个,也是查不出什么来。不如先将这地儿处理了,回去之后慢慢查。”
“爱妃言之有理啊。”老皇帝连连点头。
陆华浓不由多看了顾昭仪一眼。顾昭仪此人很静,静到她若不说话就无人会注意到她似的,是个令人很舒服的女子,与一般的宠妃很不一样。一般的宠妃就该是季贵妃这样,盛气凌人,锋芒毕露。可季贵妃虽然品级比顾昭仪高上许多,但却不如顾昭仪得宠,老皇帝明显很听得进顾昭仪的话。
季贵妃闻言面露不悦,正要开口反驳,却闻一人说道:“天快下黑影了,你们一大帮子人不回宫,都杵在这里作甚?”
众人连忙跪道:“参见太后娘娘!”
老皇帝也迎上前去搀扶着孙太后,恭敬道:“这么晚了,母后怎么到这里来了?”
孙太后挥手让众人起身,又看向陆华浓,笑道:“哀家知道你要给哀家送寿礼,还以为能听你说上一段戏呢,没想到哀家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便出来走走,没想到你竟是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华浓刚要开口,却被季贵妃抢先了一步。只见季贵妃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还夸大了不良后果,陆华浓只暗自冷笑一声,并不插嘴。
68王爷是柯南(七)()
孙太后闻言却没给季贵妃好脸色;冷哼一声,道:“奉阳王到底是朝中重臣;以他的地位和人品,要什么女人得不到;何必对一个小小的宫女欲罢不能?退一万步说;就算奉阳王看中了那个宫女,向皇帝求个恩典,把人带走就是,何须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贵妃单凭一个巧合;单凭一个香囊,就一口咬定奉阳王杀了那个宫女;未免太武断了些。”
季贵妃顿时面色铁青。她生性高傲,又主持中馈,早知太后并非天子生母,是以只当太后是个摆设,从未将太后放在眼里。太后往日从来也只让着她,没想到今日倒是当着这么多人面打她的脸。季贵妃又气又羞,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委屈地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却是不高兴了,他虽然也不喜欢季贵妃的盛气凌人,但季贵妃到底是他的小老婆,还是很有体面的管理后院的小老婆,他自然要护短的。更何况季贵妃到底青春可人,他被那委屈可怜的小眼神看得心思荡漾啊……
不等老皇帝开口为季贵妃说话,孙太后先开了口,这话却是对顾昭仪说的:“哀家方才远远的听到你说的话了,你说得有理。好孩子,还是你关心皇帝的身体。”
说罢,她又看向皇帝,道:“皇帝,你也上了年纪,总该保重龙体,这么凉的天,哪能还在外头耗着呢?哀家今日就做个主,先回宫再说。”
老皇帝刚起了袒护季贵妃的心思,孙太后又捧了他心爱的顾昭仪,他立即把季贵妃的委屈抛诸脑后,只觉孙太后说话无一不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于是他点头笑道:“母后说得极是,还是先回宫再说。”然后又吩咐季贵妃把这里收拾妥当了。
季贵妃咬咬牙,生了会儿闷气,又怕自己不在跟前,陆华浓轻易就没事了,连忙快速吩咐几句就跟上前去。
路上陆华浓趁机看了四周一眼,都没看到元宝那个小子,心知他是出宫搬救兵去了。虽然陆华浓的确没有靠山,但元宝出宫告诉府里一声,总能免了府中上下的几分忧心。当然,若是陆成能找着什么人帮忙是最好不过了。他近来警觉心着实降低了些,但总留了几分心眼,那形迹可疑的小内侍引路的时候,他便吩咐元宝只远远的跟上,若是发现不对,先去孙太后那里报备一声,然后回府求救。
孙太后出面,虽然不能让陆华浓免了这场莫名其妙的官司,但却能阻了季贵妃的气势。一阻再阻,一拖再拖,未必没有转机。陆华浓已经不指望老皇帝对他有惜才之心了。
一行人到了御书房,丽嫔自要继续为蝶香讨个公道。季贵妃顺势而为,便命人传白日在御书房伺候的奴才来回话。那些个奴才本就胆战心惊,生怕牵连到自己,自然都答没在意。陆华浓也不怪他们,换做是他,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去在意别人身上的香囊。
季贵妃自然要趁机发作一番。
孙太后哪有看不出季贵妃有心针对陆华浓的意思,只是明哲保身,正如季贵妃所想的,她到底不是皇帝的生母,在这后宫里几乎是做个摆设,实在不宜插手此事。即便她插手了,说不定非但不会救了陆华浓,还会害了他。她认识皇帝多年,对皇帝多疑的性子最是了解。
于是,孙太后便也不偏帮着陆华浓说话,只道:“天色已晚,皇帝的身子吃不消,待会儿就让顾昭仪服侍着用膳歇息罢,这事儿还是明日再说。若是贵妃年轻力强,今儿个晚上不如再仔细查查宫里的奴才们,光盯着奉阳王一个也不像话,若是有不知情的,指不定还以为贵妃是有意构陷朝中重臣呢。”
构陷朝中重臣,这便是有干涉朝政的嫌疑了。
老皇帝眼睛眯了眯,脸上的笑意也减了几分。
孙太后站直了身子,叹道:“人一上了年纪,稍有折腾就吃不消了,哀家也不久留了。”
孙太后说走就走,临走还吩咐季贵妃:“奉阳王还有嫌疑,想来贵妃今儿个也不打算放他出宫了,就让他在这御书房的偏殿歇一晚罢,他身子羸弱,经不得冻,别忘了给他送床厚实的被子。”
孙太后的埋汰季贵妃自然听得懂,于是孙太后一走,季贵妃就大发娇嗔。可惜老皇帝心里只想着跟顾昭仪温存,只说了句:“按太后的意思办就是了。”随后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