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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又那么傲娇的语气,鸡皮疙瘩掉得都比节操多了。之前明明是你先调/戏我的,什么酱啊酿啊的,现在反而羞射了?”郝欢乐终于扳回一局,自然不会错过调/戏老基友的机会。
“无聊,朕陪皇后就寝了。尔等跪安吧。”丢下这句,某人第一次红着脸落荒而逃。
“铁汉攻声威显赫吓退傲娇受,大写的胜利。”郝欢乐全然不以平胸为耻反以为荣的臭不要脸精神为她在与空手套白狼长期嘴炮中赢得了难能可贵的一战,也让她心里对未来不确定和惶恐奇迹般的消失了。隐隐的期待,淡淡的憧憬,为了更接近那人的未来。
“很好,总算没再缠着我纠结又没找到那破些破纸条的事。这次表现不错。有时候忘记也是挺不错的。你说是吗?”有人唇角微翘,纤细食指轻轻戳着手机屏幕上那个脏兮兮皱着脸的小人儿。
第38章 番外 3无人怜惜〔上〕()
三十五
我叫连汐汐,就是郝欢乐那逗比口中的可怜兮兮。反正谁叫也没差了,谁让我也真的可怜兮兮呢?这容易产生歧义的名字并不是翻字典翻的,而是我重男轻女的爸爸为了让我妈生出弟弟来专门请大师来算的。大师说我爸五行缺水,气血难继,不宜得男。便替我择名汐汐,合起来则水多,水多福泽子嗣多。于是我就顶着这个可怜兮兮的名字可怜兮兮的活下来了。
你问为什么可怜兮兮,因为从我记事起,好吃的是弟弟的,好玩的是弟弟的,新衣服是弟弟的,弟弟可以睡在爸爸妈妈的床上,弟弟叫宝宝,赔钱货叫的则是我。尽管我再乖再听话努力考得一百分,也不可能像弟弟那般只要拿到60分就可以买新玩具,反而落下个只顾自己学习,不关心弟弟成绩的恶名。所以久而久之我也就懈怠了。毕竟那个我需要称之为爸爸的男人就亲口说过“丫头片子读书读那么多有什么用,以后随便读个职高就行了,就算上了大学还不是一样嫁人的赔钱货?”
这句话就像诅咒一般应验了,我没考上高中,只去了一所三流的职高。也吻合了人们给我的评价,诸如“胸/大无脑,就知道小狐狸精不是读书的料,女孩子还是早点出来工作嫁人来得正经”之类的闲言碎语。我也没在意,毕竟他们至少也认同了我身上的一些特质不是吗?我自己也不记得是哪天起,女同学开始莫名疏远我,男同学却像狗屁膏药那般黏上来。从此,我的绰号不再是带有一丝天真善意的可怜兮兮,而是换成了狐狸精、小贱/人,不要脸之类饱含忌恨与怨念的攻击。直到在职校的某一天被人堵在墙角抓着头发抽耳光后,我才明白一味的隐忍回避并不能逃离威胁,于是我反抗了,被打折了一条胳膊,却也让那麻子女从此看到我就绕道走。再以后,我认了一些社会上的大哥大姐,抽烟喝酒,打架骂街,边堕落边以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当一个人拥有了以自身能力保护不了的东西,她就必须懂得借势。比如我的相貌,带给我的麻烦已远非我自身能阻止的。所以我小心翼翼的游走于各位干哥哥契弟弟之间,借助各方的平衡死死保住i自己的底线。
当我以为将在这条路一路走到黑的时候,连某人竟莫名发迹了。似乎为了树立慈父形象或是别的原因,他砸钱把我送去了本市一所三流大学走读,让我妈每天在家守着我,硬生生地断了我与那些人的往来。毕竟,我即使再叛逆,也不会去伤害和顶撞这个唯一给过我温情的女人。刚毕业,他又火急火燎地把我塞进本市一个集团公司里,职位:前台接待。
说穿了,也就一花瓶而已。领着饿不死人的工资,干着闲不死人的瞎活,除了来自女人的不屑白眼与男人色眯眯的目光,算得上安逸。依连某人意思,大概是指望我钓上某个集团金龟婿,好让他那白天闲在家里,晚上出去鬼混的宝贝儿子谋个好差事。可他并不知,在某些大企业,出身和背景意味着一切。工作能力出色的人也不过是用来工作的而已。而像我这样的职场小人物,只不过是为厕所间的小八卦提供聊资而已。要从一群女人的聊天中,听到对一个女人的肯定,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关于我的无中生有的绯闻,以莫须有的私情,添油加醋的互动流传甚广。吓退一波有为青年的同时,也成功阻止了更大一波意图不轨之人。关于这点我还要谣言里我那既神秘又不可一世的靠山,让我平白享受了难得的清净。
你问我为什么不逃离这样的生活?说得我好像离开了就能走上康庄大道似的。一来也许是因为我内心的软弱,二来必须是能力的低微,三来恐怕是放不下那姑且称为家里的女人给我的最后一丝温暖。总之,我就这么干耗着苍白的青春,等待着真有哪个不长眼的金龟把我钓走,也算是为那男人和那女人给的身体卖个好价钱。至少在遇到那个人以前,我是这么认为的。可遇到那人以后,很多事情似乎不那么悲观了。哦,不,确切的说是遇到一个逗比。
那是一个骄阳似火的下午,尽管开着空调,外面的路面被日光暴晒得明晃晃的亮瞎眼,我窝在前台光看着就觉得热浪滚滚,暑气逼人。也就在这时有一个人闯进了我的视线。推门进来的是一个身量单薄,面容清秀的女生,白净的脸被太阳烘得晕红一片,额前的乱发黏糊糊的堆在一起,整个人仿佛带着蒸腾的暑气。大概是哪个子公司的实习生吧。这种天气,即便只有十分钟的路程,这公司的人也习惯了开公务用车来,若实在腾不出车,这不还有顺丰快递么。
这实习生还是个内向的性子,只一双清亮的眼神看过来,动了半天嘴唇才怯生生的问道,“我是物流公司的小郝,请问律师在哪个部门?”
我数着她鼻尖的汗珠,实在不忍,抽了张面巾纸送去,“五楼左手第四间法顾室就是。”其实只要走到楼梯就能看到楼层索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多此一举的告诉了她。“擦一擦再上去吧。律师一般四点多才走。”
她接过纸巾胡乱擦了一把,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尖尖的虎牙毫不在意的暴露出来,整个人笑得纯粹明亮,让这尽管开着日光灯也显阴暗的大厅都仿佛洒满了阳光。不似门外的苍白刺眼,而是带着融融暖意,使得她原本就清秀干净的脸看起来更加舒服。“谢谢啊,连兮兮。”她眯起眼笑得满足。
“你认识我?”我稍微有些疑惑,一个子公司的实习生,怎么会认识来这快一年的我?
她有些无辜的指了下我胸/前的工牌,“之前你坐着看不清,现在站起来就看到了。”
我下意识伸手挡住了胸/口,因为佩戴工牌的原因,总有些不怀好意或不屑忌恨的目光戳过来,是以我也习惯了坐着接待。既然你们不尊重我,我又何必以礼相待?可对上那双澄澈干净的目光,我索性大大方方放开手,还了一个友善的笑容,“那你叫什么?实习生。”
她连忙摆摆手,面上多了几分尴尬,“我不是实习生,我工作三年了。”
看着显嫩应该是件自豪的事,她的羞赧也不似作假,“所以?”我抱手等待下文。
“我是物流公司调度中心的郝欢乐。”她微低着头,用偏快的语速含糊带过,可我还是听出了关键字,“郝欢乐,好欢乐。”终是没忍住,被这喜感的名字逗笑了。
直到她红着张小白脸落荒而逃,我才反应过来:她就是那个郝欢乐啊!这奇葩名字在公司总报和物流报中并不陌生,期期有稿,有赛毕赢。一直以为会是个重要人物,没想到竟是个跑腿的,大概也属于有实力没背景,受重用不受重视的人物吧。想不到如此尴尬处境的人还能笑得如此干净温暖,该说是缺根筋呢,还是通透呢?
反正是个奇怪的人吧。别人送合同往律师桌上一搁,就逛超市的逛超市,洗头的洗头,还有买菜的,总之都是借故翘班了再在下班前赶回来领回合同就成。这郝欢乐都上去十分钟了也没见下楼,真守着律师一条条审批不成?这也要人律师愿意马上当面审核才行啊。果不其然,约摸十五分钟后她两手空空的下楼了。
我忍不住提点,“不知道规矩了吧。找律师审批已经是约定俗成的方便活,只需材料一递,就可以哪凉快哪待去了。你就是守在那也没用。”
她快活的冲我眨眨眼,迅速扫了一眼周围,突然一脸谦恭,“杨律师,我是物流的小郝,这项业务明天就要起运了,对方急着签约,您看能不能……”
“放着吧。我手头还有别的文件要看。”她做了个扶镜框的动作,粗着嗓子学起了杨律师。
“好的,那我就在这等了。”她演嗨了,佯装屈腿坐下,目光炯炯,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她又跑到另一端佯做查阅文件的样子,只是时不时不自在得擦着脑门的汗。“那个小郝啊……”
“您忙您忙,不用招呼我。我自己来就好。”她又本色出演,笑得和颜悦色,“对了,您的一次性纸杯在哪里啊,我自己泡杯茶就好。有红茶吗?绿茶我怕喝了今晚睡不着觉。我这人啊就是这样,喝不得咖啡和绿茶……巴拉巴拉”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看你们物流的合同。你先出去溜达一圈,半小时再过来吧。”她不堪其扰的拧着川字眉,将杨律师学得惟妙惟肖。
“半小时后我们公司开安全考评会,我拿着合同也找不到了领导签字了。这可是影响生产的大事,我还是打个电话请示领导吧。”
“好好好,你十五分钟再上来。”杨律师板脸逐客,让郝欢乐带着胜利的微笑潇洒的滚下楼。
“所以你是成功了?”我看完她自导自演的戏,不禁问道。
“差不多了,再等上一刻就圆满了。”她脸上又漾出那种满足舒服的笑。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哪怕得罪法律顾问?”明明只是跑腿的,这么努力有什么用?
“你也说了只是法律顾问,都不一个公司的没那么紧张。而且真要耽误了工作,到头来擦屁/股的还不是我?那时可不止跑来申请审批就完事的。”她依旧笑得温和,就好像世界上就没有什么烦心事能落入她那双干净的眼里。“此处应该有掌声。”她又自顾自的补充一句,瞬间将温润如玉的气质败落成冷场逗比。
“你……”
“为我的机智惊艳到了?别激动,这种时候你只需要说‘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就好了。”她继续一本正经的假正经,真的把我逗笑了。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这么自来熟真的好吗?”我笑着问她。
“可你是好人呀。”她一脸的理所当然,“我们刚见面你就给我指路,借我纸巾,还教我翘班小技巧。当然是自己人了。”
我不由扶额,这未免也太武断了吧。就我在总公司鸡肋花瓶的处境,旁人除了别有用心,连见面打个招呼都嫌多余,这人居然就这么大刺刺的贴上来了。好歹也是干了几年活的,怎么觉悟这么低呢?是傻呢?还是傻呢?
大概是我对自己人的说法不置可否,她着急了,“你这人防心怎么这么重呢?我就是想在总公司也找个能聊聊天的人而已。楼上那些个富婆公举什么的,可不是能随便说话的。”
“那我就可以了?一个看门的便宜花瓶而已?”我的火气突然莫名就上来了。
“看门有保安。你可是企业形象的活代表,天天在那站着就自成一道风景线。花瓶怎么了,那也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呢。”她口舌花花,眼神真诚透亮,折射出太阳温暖的余光。“你看,小透明有小透明的好,不用溜须拍马,不用点头哈腰,不用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打发来一起奉承领导。便宜花瓶有便宜花瓶的好,就算披个窗帘布也能穿成维多利亚,比那些天天给自己脸上抹化学武器,穿上几千大洋的衣服看起来也像250淘宝爆款的中年海象强太多。
“扑哧,你这嘴不但能吹,还自带毒舌功能。”我看着她熠熠生辉的眸子,笑了。
“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实话实说。”她无奈的挠着脑后的乱发,一脸无辜委屈,眼睛贼亮贼亮。
第39章 番外 3无人怜惜〔下〕()
番外三…2三十六
于是莫名其妙的,物流小透明与我这便宜花瓶缔交了革/命的友情。此后我总会经常电话她总公司什么时候放黑假,什么时候发福利,律师什么时候在等信息,而她也在每次来到公司时摸出零零星星的梅子辣条孝敬我。尽管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零嘴,但每次看到她忍痛割爱苦过黄连的脸我就忍不住掠夺。
我不知道逗比会不会传染,但身边多了这么个人,日子似乎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