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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大汉之未央宫赋-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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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汉之间的密议很快就达成了协议,呼延骜遵照冒顿单于之命将两国叛变者的名单交了出来。方方正正仅有几寸长的羊皮书笺,一笔一划看得刘恒睚眦俱裂!

    窦漪房一直注意着刘恒说话的神情,只见他越说脸色越沉重,到最后简直是悲愤交织,悲痛难言。

    “冒顿单于的名单里写的究竟是谁?”窦漪房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内心就好似在悬于半空中的铁丝上行走着一样,足下万丈深渊深不可测!

    刘恒紧握的拳头微微发颤,指尖冰冷出汗,嘴唇嚅嗫,久久说不出那个名字。

    窦漪房呼吸急促,伸出手覆盖着丈夫微冷的大手,透过交握的双手给予对方温暖的支持,“那人……是你最亲近的人?”她大胆地猜测着。

    刘恒咬紧牙,乌眸下情绪涌动。

    “那人……是……阿长?”窦漪房的声音很轻,却好比响雷轰然而起!

    刘恒手掌猛然一紧,关节隐隐颤动,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为何偏偏是他?!”

    窦漪房痛心地阖上眼,呼吸变得更加艰难,“冒顿单于有何证据证明阿长就是通敌卖国的奸细?”她和刘恒一样不敢相信,更不想相信!

    “冒顿单于使计捉住了左将军手下的一名暗将,严刑拷打、杀妻弑子、百般威胁之下终于撬开了他的嘴。还记得敏儿和亲匈奴时所发生的事情吗?那时跟匈奴左将军之子库鲁图尔联系的不仅仅有吕氏将军,还有阿长。阿长是吕后的养子,吕氏的阴谋多多少少都有他的一份,召大夫早就告诫过我,只是我……”

    刘恒埋首于窦漪房的肩膀上,心痛得像被刀割一样。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最亲近的弟弟?!

    窦漪房紧紧地抱着他,用自己纤细的手臂支撑着伤心欲绝的丈夫。她知道这件事对刘恒的打击有多大,却更清楚面对极大的权力和诱惑,父子兄弟之间的感情可以变得有多轻!

    冒顿单于为了匈奴王位手刃亲父,自古以来为了得到帝位而弑父杀兄者更是不计其数,但当这样的事情活生生发生在眼前的时候,那种心被碾碎的感觉是言语所不能描述的。

    刘恒深呼吸了好几下,调整内心激烈的情绪,定下心神,继续道:“冒顿单于从那个暗将手中得到括闽越首领、匈奴左将军跟阿长之间的书信,他们甚至做好的契约,计划着事成之后如何划分领土!文书上有他们每一个人的私人印章和血印,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窦漪房轻抚着他的后背,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刘长因为吕后之故,早就跟这些人暗中来往多年,种种证据表明他有意夺取帝位之心并非一朝一夕,可能早在吕后在位之时就开始布局了。

    “我该早就想到的,吕后和姝儿无缘无故怎么就挑中了梦雨进宫为妾呢?恐怕是阿长在我身边察觉出无忧坊的不妥,上禀吕后针对我所做的试探吧。”刘恒戚戚然,声音微微哽咽。

    “难道说,谋反一事梦雨也有份?!”窦漪房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梦雨受了他的摆布,以为进了宫、帮阿长登基为帝就能重拾往日爱宠。”刘恒摇着头,叹息道:“阿长帮她争宠,她则为阿长在宫中当内应,潜藏宫廷探取军情,这样的事情对于曾经统领无忧坊的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窦漪房突然想起沧池边撞见刘长和慎梦雨交谈的情景,当时心里的那一丝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梦雨为了博得我的欢心,谎称忠心旧部送来闽越和匈奴的情报,花尽心思刻意迎奉,但其实她以前的心腹早就被张武调到南越,甚至更远的地方当差,根本没有办法送来什么情报。那些情报都是她从阿长身上得到的,其中有真有假,真伪难辨。”

    窦漪房暗暗思忖,看来刘长和慎梦雨各怀鬼胎,很可能并没有全然相信对方,相互博弈各有所图,才会使得情况如此隐晦,让人难以察觉。

    有一件事搁在窦漪房心上许久,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口:“你跟她……”宫里漫天飞扬的传闻,所有关于慎夫人受宠的消息,到底是假戏真做,还是子虚乌有?!

    刘恒搂着她,薄唇在耳垂边上轻舔摩挲,声线磁性而暧昧:“为夫这几夜都跟谁在欢爱,小娘子难道还不清楚吗?一个男人一夜能欢爱几回,小娘子把你家夫君想得太神了吧?”

    早被榨得干干净净,身为当事人的她还怀疑什么?!

    窦漪房羞恼不已,这段时间那些激烈狂肆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长夜漫漫,究竟谁才是被榨干的那一个!要不是梅子鸢心疼主子,每次都体贴地备好热水让她舒展酸痛的肌肉,只怕她日上三竿都爬不起床!

    贝齿磨得发痒,小母老虎恼羞成怒捉起腰间手臂张开嘴就咬了下去!

第183章 布局() 
窦漪房狠狠地咬了下去,满心以为刘恒会像以往一样不是夸张耍赖,就是无耻撒娇,谁知他竟然一动也不动,任由妻子乱啃乱咬磨牙发泄,乌黑的瞳眸如星河熠熠,似水般的柔情几乎能把人溺毙。

    如此一来,那个先动“口”的人反倒一下子软了下来。

    刘恒轻抚着她细嫩的脸庞,眼中藏不住愧意,“这些天让你伤心受累了。”

    窦漪房嗔了他一句,奈何心软声弱,听起来更像是求怜娇怨一般:“皮粗肉厚的家伙,咬你还怕酸着我牙呢。”

    刘恒柔声哄了好几句,自认理亏,认输服软。

    “人家问的是你跟慎梦雨之间的事,少在这里左顾而言他。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干干脆脆来个痛快!”窦漪房下了最后通牒,生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建设撑不了多久。

    “没有!”刘恒叹了一口气,语气笃定而真诚:“鸣銮殿里的那个人不是梦雨,是厉三娘。自从得知阿长和梦雨的关系之后,宋昌便在常喜的掩护下行动起来,将三娘易容假扮的‘慎夫人’迁入鸣銮殿,而真正的慎梦雨则被软禁在玉华殿中。”

    窦漪房幡然醒悟,原来丞相周勃派重兵把守玉华殿守的不是张嫣,而是慎梦雨!什么夜半幽会、什么迁宫换房,都是为了掩饰‘慎夫人’的真实身份的可以铺排。

    “那嫣儿呢?你把她藏哪里去了?”窦漪房着急地追问。

    “同样在玉华殿中,梦雨和她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要是真的有人闯了进去,看到的人肯定是张皇后!”刘恒布局周全,滴水不漏!!

    “那暗杀弘儿一事也是假的咯?”窦漪房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刘恒不再隐瞒,“我们把弘儿送了出宫,他年纪还小,不该牵扯在这些阴谋诡计当中,召大夫会在宫外做好安排的。”刘弘身份特殊,留在宫中只怕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再陷囹圄难逃劫数。

    宫里死了个“幼帝”,世间就多了个自由的人。新帝登基、斩草除根,就是最好的障眼法!

    窦漪房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苦了你,背上了冷血君王的骂名。”

    刘恒淡淡一笑,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继续解释着关于鸣銮殿的事情:“鸣銮殿的慎夫人是假的,掖庭令所记录的水经注也是假的,再加上常喜这滑头又狗腿气十足的太监帮忙,在未央宫传播谣言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只能说,刘恒慧眼识人,所有人都用对了!

    有了掖庭令的水经注记录,还有那么多宫人的口耳相传,想要瞒骗宫外之人就不成问题了。在外人看来,慎夫人已经成功从皇后窦氏手里夺走了君王的爱宠,后宫就快变天了!

    窦漪房在推测刘恒这么做的原因:“你在布局引蛇出洞?”慎梦雨是刘长放置在未央宫中的内应,要是如愿得宠的话,所获取的信息不管是数量还是真实性都将有质的飞跃。

    “梦雨得宠一方面是为了降低阿长的警觉性,另一方面是方便我们控制和截断未央宫的这条信息渠道,更可以用假情报迷惑敌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刘恒声线低沉,语带无奈:“阿长究竟在朝廷内外放了多少内应,拉拢了多少官员,我们无从得知,梦雨可能只是其中一枚小小的棋子,为了尽快将叛国者悉数揪出,我们便策划了这一次外族来朝的盛事。”

    匈奴乃大汉周边最强大的外族,冒顿单于牵头派遣使臣入汉朝拜,其余小国必定相继跟随。

    “宫宴中途离席一事,也是你故意安排的?”

    刘恒点点头,道:“当朝皇帝为了宫妃争宠失仪离席,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中央扔下一颗石子,风浪小影响可不小。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的,底下的官员们很快就分了派,一眼便可看出哪些人故意造谣生事,哪些人大题小做,哪些人借此谋利事出突然之际,人的第一反应是骗不了人的,是人是鬼,一目了然!”

    窦漪房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确实如刘恒所言,大臣们的反应或不相同,但都悄悄地分起了小帮派,那些借机指责新帝无能的话就是在那时候渐渐从私底下扩展到台面上的。臣议君,乃死罪,若敢在宫宴上冒此大不韪的话,那就是说――他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等不及了!

    “我走了之后,周勃独留于宫宴之上,借意请阿长代为主持宴席。他婉拒则罢,他若说好,就坐实了谋反之心。”刘恒痛心疾首地阖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又缓缓地舒了出来。

    窦漪房咬紧下唇,感同身受。刘恒再软弱也是君,手执王权不可动摇,使臣朝拜求见的是大汉天子,没有任何人可以取而代之!不管刘长身份如何特殊,之前在未央宫的地位如何尊贵,终究到底只是一个臣子,哪有臣子代替君主接待朝拜使臣的道理?!

    文帝下旨了吗?是颁布了圣旨,还是传了口谕?这不是越俎代庖的小事,是君臣有别,逾越礼制的大事!

    刘恒再道:“梦雨日益受宠,边境数场胜战涨了淮南王的威名,所有的事情都往他计划的方向发展,阿长得意忘形亦是人之常情。”

    窦漪房贴近丈夫,脸脸相近细细摩挲,无言地给予着安慰和温暖。

    刘恒偏过头,细吻着她娇嫩的脸颊,顺着柔美的弧度落下星星点点的亲吻,耳边、脸庞、鼻尖,最后的目标锁定在吞吐芳香的唇瓣上

    就在攫取目标的最后一刻,窦漪房将丈夫一把推开,美眸半眯,眼神娇媚而狠厉。她的手故意在刘恒眼前晃了几下,作出利器划破颈脖的手势,刘恒赶紧收手,一脸小生怕怕求饶的可怜相。

    安慰归安慰,可别想又免费吃豆腐,本宫气还没消呢!

    两人说着这么些话,更漏已经落到了丑时的位置,就连外头的蝉鸣声都低了下去,宁静再次笼罩未央宫

    翌日清晨,当窦漪房再次醒来的时候,枕边相伴了一整夜的人早已离去,素指描摹着身旁的位置,想念着他温柔而温暖的怀抱。昨天夜里,她在刘恒的怀中沉沉睡去,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带着魔力安抚了她不安又紧张的心情,带给了她这么多天以来最安心的一夜。

    “娘娘娘,您醒了吗?”巧珠的声音柔柔响起,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窦漪房拥被而坐,撩起轻纱幛,嘴角眼角均比平日多带了几分妩媚,“嗯起来了。梅子呢?”

    巧珠手脚轻快地上前打点,一边伺候主子一边回道:“昨夜是梅子姐在外头守的夜班,卯时刚到张都尉就亲自来接她回府了,梅子姐乐得不可开支,挽着都尉大人的手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窦漪房暗暗腹诽,梅子鸢溜得可真快,估计是刘恒夜半偷香的事情穿了帮,生怕被明暗两个主子来个秋后算账,特意叫夫君来护送她回府的吧。别看张武脸上冷冰冰的,宠溺妻子的名号在军营中可是响当当的,绝不比爱妻如命的宋昌弱,要不然梅子鸢怎么会一天比一天放肆,还敢帮着刘恒瞒骗自家主子呢!

    “娘娘”巧珠怯懦地唤了一声,道:“慎夫人一大早就在外头等候求见,咱们是见,还是不见?”

    “慎夫人?”窦漪房眼珠子转动,心里便有了个大概,遂笑了笑,道:“慎夫人难得登门造访椒房,本宫自当相迎,为何不见?”

    “可万一慎夫人想对娘娘无礼怎么办?”宫里人说,得宠的小妾最爱欺负失宠的正室,皇后娘娘病情才初见好转,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小宫婢忧心忡忡,眉头皱成一团。

    窦漪房往她皱起的眉心处调皮地点了一下,取笑道:“依本宫看,你们是说书看戏看多了。慎夫人乃陛下妾室,从代王宫到未央宫可有半分逾礼之举?陛下后宫和谐,无争无斗,可别听信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坏了宫里的名声。”

    巧珠侧身一福,“娘娘教训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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