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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花临慢悠悠的抬眼看着观川,直看得他毛骨悚然。渃晁兲尚“我昨晚做了个梦。有个人和我说,离修士远点……”
观川心下一抖,强作镇定的问她,“什么?什么人?”难道昨晚有妖物潜进来了?
“在梦里的啦!”花临看他一脸凝重,吓得抖了抖,“怎么了?”
观川没回答,又问:“还说了什么?”
花临一噎,两人大眼瞪小眼,小小的空间里一片寂静。
说了会不会被当成神经病?她有些担忧,犹豫了很久才说:“还说,吾儿,庆忌到否……”说完,花临偷偷看观川的脸色,见他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反而觉得不知所措。“只是一个梦而已……你不要这样……”
观川皱着眉头,开始检查四周。床缝,床幔,被褥,枕头,连床底都看了。最后他把目光投在花临身上,花临被他狐疑的眼神看得抖了抖,转身想跑。
“别动。”观川拉住她的衣领,不让她离开,然后一点点翻检她身上的衣服,连头发丝都撩开看了。然后一脸凝重的捻起一片闪闪发光的东西,“你昨天没吃鱼吧?”
花临先是一脸疑惑的摇头,等凑过去一看,脸色就白了,观川手上分明是鳞片。还是她那日在寒潭里见过的鳞片。
“这是?”她一脸紧张的看着观川,深怕观川怀疑。
“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观川勉强一笑,眉头深深的皱起来,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花临想起那日在寒潭里,自己满脸满身都是鳞片的样子,忍不住打个冷颤。
也许……是我身上长出来的?她这么想着,脑海里两个声音吵作一团。
不可能!
分明就是!
我是人……我是人……人不会长鳞片!
是你长的,你是妖怪,你长出鳞片了,你是妖怪!
她窝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仿佛看见一群人围着她,观川一脸厌恶的躲开她。
过了一会,外面开始有人影晃动,然后是细微的脚步声。
花临往后缩了缩,过了一会,没有人进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倒在床上,慢慢缩成一团。将手指放在嘴边开始啃。我要怎么办?她无意识的开始啃手指,直啃得指甲崩裂,鲜血淋漓。
回过神时,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
“流血了……”花临低声念叨着,然后将手指含住吮吸,直到血不再流出来。
中午,观川没有回来,下午,观川没有回来。
“花临,你吃点吧。不要怕,没事的。”玉莹端了一碗粥坐在床边,耐心的哄着花临。
上午公子突然说有妖兽潜入,让她们仔细打扫休明殿,任何可疑的东西都要找出来。然后急匆匆的走了。花临又没吃东西,她隐约觉得是出了什么事,一整天都守着不敢离开。
白青茶低眉顺眼端着托盘站在一边,附和着说:“是啊,你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花临摇头不说话,拉了被子蒙住自己。
半夜时观川才回来,见屋子里一片光亮有些疑惑,进去一看,花临的小隔间床幔拉着,她正靠坐在床柱子上发呆,玉瑟在做针线,一个有点眼熟的侍女给她捧着线篓子。
“公子。”那侍女微笑着屈膝施礼。
玉瑟放下绣绷站起来,行礼后看了看小桌上还温着的粥,“公子,花临她一天没吃饭了。”
观川点点头,让她们退下,有些疑惑的看那眼熟的小侍女投来依依不舍的目光。忽然想起来是给花临找的玩伴。还以为她是担心花临,对她微微点头。
落在白青茶眼里就是,观川终于注意到自己了。别过身去得意一笑,连脚步都迈大了。
“姐姐,你也教教我针线吧?”她跟在玉瑟身后,小声说。
“可以。”玉瑟点头。
两人渐渐走远。
观川垂头看着花临,花临也抬头看他,他伸手揉了揉花临的头,“怎么又不吃饭?”说着端起粥喂她。
花临摇头拒绝,垂头揪着手指。“不想吃。你去哪了?”
“我去找我师父了,你是第一次做那个梦?”观川把碗放回小桌上,取出那片鳞片。鳞片只有绿豆大小,泛着七彩的光芒,周围是一圈淡淡的金边。
花临看着那鳞片,浑身一抖,“这……”
“别怕,只是一片鳞片。”观川说着,将鳞片递给她,“你昨天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花临抖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观川眯起眼看着她:“真的?真的没发现?你是不是养了什么没告诉我?”
没有灵力却蕴含着奇怪力量的鳞片,显然不是灵兽的。观川想起在回门派的路上就发现过这样的鳞片,只觉得寒风阵阵。这妖兽在彤烟峰,甚至就在修明殿,潜伏了小半年!他身为峰主居然一直没发现……
“没有……我只养了石头,我什么都不知道!”花临有气无力的说,只觉得心灰意冷。会不会被赶出去?她小心额看了观川一眼,见他一脸严肃,害怕的往后面缩了缩。
“妖兽是很危险的东西。你不要看它可爱就被迷惑了。”观川看她一脸惊吓,一脸忧郁,直觉有鬼,“你知道有多少修士被它骗了,最后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花临又抖了抖,嘴唇蠕动两下,犹豫着说:“我……不会的。”
‘我’字只发出含糊的一声哼哼,观川只听见她说‘不会的’,失望涌上心头。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耐着性子给她讲妖兽引起的惨剧。
“以前有个修士,像你一样,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叫小花。”观川说着,比划了一下,“有一天,那个小花在山里捡到一只可爱的小白兔。毛茸茸的身子,红宝石一样的眼睛,每天只吃萝卜和青草。小花每天抱着小白兔睡觉,有一天,小花不见了,她主人再也没找到她,只在她的床上找到几根兔子毛!”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所以,你就这样回来了。渃晁兲尚”观川垂下眸子,而后看向花临,“而且师叔还说,不让我出门?”
花临撇撇嘴,深深的叹了口气,“是我们,不只是你。”
平陵适时的发出一声干笑。
薄薄的帘子后面映出侍女们轻盈行走的身影,她们似乎在犹豫,但没有进来。
“你又做了什么事?”
观川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这样问道。
花临也很肯定的摇头,“没有,你知道,我一向……比较乖巧。你们干嘛一脸不信?真的!”
回应她的,是平陵鄙视的目光,还有观川平静而专注的视线……就好像要把她看透一样。
他打心里奇怪,这是有多厚的脸皮,才能在两个非常了解她的人面前这样淡然的表示自己从来不惹麻烦?
“呵呵。”平陵生硬的笑声在宽敞的房间里回荡,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看着花临的眼中满是戏谬,“你敢说我敢信,真的。”
花临忧伤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就只是和芳菲走到主峰山脚下,仅此而已。”
观川闻言皱起眉头,“你去主峰干什么?”
“芳菲拉我去的,说是那什么苍羽老祖送东西来着。”花临说着,微微叹了口气,在观川开口之前说道,“我知道那是个坏人,芳菲一开始也没跟我说。早知道我也不会去的。”
“苍羽?”观川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椅子扶手,坚实的乌木在他修长的手指下发出沉闷浑厚的声响。
一室寂静。
花临敏感的察觉到观川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不久前才深刻的理解到观川是一个多么不正常的人,与此同时锻炼出来的危机意识让她深深明白,这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明智的行为。
但平陵显然没有这份认知。
他咋咋呼呼的拍着手边的小几,“你们两个能不能有点主人样?客人坐了这么久,居然连杯茶都没有!”
花临看了他半响,而后低头拨弄着腰上的琉璃挂坠。
他有说什么吗?我可没听到。
平陵见状,用力咳了两声,试图提醒身边两人这儿还有一个活人,可惜,依然没人搭理他。
过了片刻,平陵终于受不了的站起身,由于用力过大,飞舞的衣袖几乎甩到花临脸上。
花临愣愣的看着他颇具气势的掀开帘子,一把夺过侍女手中的托盘,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回来。
帘子在他身后抖个不停。
伴随着他放下推盘的动作,实木托盘在小桌上发出一声响亮的撞击声,精巧的小茶杯在托盘里滴溜溜转个不停。
花临瞅着面前的茶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平陵冲她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没用。’他用口型如是说道。
花临回了他一个唾弃的表情,想了想,又附赠一个吐口水的动作。‘呸。这么拽以后被折腾了别来找我。’
平陵满不在乎的摆手,又似乎是难得发威一次,这会身心舒畅了,于是优哉游哉的倒了一杯茶,而后捧起茶杯细细的品味,“茶香清冽,入喉甘醇,灵气发散和缓。可是滴翠谷培育的新茶,白狮鬃?”
只可惜花临不是一个恰当的品茶对象。只见她耸耸肩,自己倒了一杯,学着平陵的样子含了含,然后咕咚一声咽下肚去,“也许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喝不出来这些茶有什么不同。什么茶香清冽入喉甘醇的,我喝着也就是绿茶的味道。”
话音刚落,花临就听见观川无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是白茶。”
她愣了愣,又愣了愣,最后尴尬的红了脸,嘟囔道,“谁说我不知道了,我只是说它味道和绿茶差不多。”
平陵顿时笑了起来,“都是茶,味道当然差不多。只是……花临你不会连红茶绿茶都分不清吧?”
观川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倒不会,想来颜色她还是分得出的。”
花临听着平陵更加夸张的笑声,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虽然是踢,力气倒是不大。平陵倒是很配合的痛叫了几声。
“我不该戳你痛处,我知错了。师妹饶了为兄可好?”他一面笑嘻嘻的对花临作揖,一面看向观川,“苍羽老祖,和你可有过节?”
“应该算有吧。”
说着,观川指了指花临,平陵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苍羽对所谓血统的执着,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怪不得。”他连连点头,“那帮老家伙肯定见不得你俩……哈哈哈。他们要是知道了,岂不是要气死。”
平陵越想越激动,在房间里绕着圈走了两趟,还时不时的看看花临和观川,眼睛里的暧昧几乎要溢出来。
花临乌黑的眸子越来越暗,终于黑得深不见底,她沉吟半响,说道:“亲爱的师兄,你的眼神像在挑猪肉。”
“你误会了。”平陵笑眯眯的否认,眼神更是在他们身上转个不停,嘴里还不时发出惊叹声。“果然是不一样了,这却是修为涨了不少。”
花临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不自觉地有些心虚,一边却又觉得是平陵误会了什么。
平陵只当自己猜对了,一脸坏笑的对观川说道:“师父让你呆在彤烟峰别乱动弹,肯定是等他忙完了就来修理你。谁让你动了我可爱的小师妹,呵呵。”
这话说得,感觉还是有点不对劲。花临困惑的看向观川,却见他笑得格外美丽。端得是美得让人心惊,不过美则美矣,花临却觉得他的笑容十分不怀好意。
观川必然是在计划着什么,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想到这里,花临拍了拍额头。对了,每次观川这么笑的时候,他一定会做些‘不怀好意’的事情。
花临很无奈的发现,观川的心思越发摸不透了。
她想要询问,又看见观川居然冲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而后暧昧的说道:“不用担心,现在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难道你以为出卖色相就可以忽悠我了吗?花临不屑的想着,心跳却不由自主的加快,脸颊也渐渐染上红晕。
见状,平陵无奈的叹了口气。再看见观川得意的对自己挑眉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你怎么不想想,师叔只说了一句话,就把我们三个都支开……他总不会指望你能看住我。”
“这么说,是有些道理。”平陵点头同意。
“所以,一定有事不想让我们知道。”
“哎!”花临一愣,然后懊恼的拍了拍脑袋,“你这么一说,居然有些道理。”
“你的意思是……”平陵看着观川,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好了,不管你想做什么事我都没意见,毕竟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