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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虑。”
果然,曾先生一定是因为我瞒着他和梁文浩见面的事情生气了,我吸了口气,顿时豁了出去,说:“那暖床呢?”
“等着。”
曾先生迅速的挂断电话,没个一分钟,门铃就响了,我开了门,见他手里拿着红烛,顿时有些感动。
“烛光晚餐哪里能缺这些?”曾先生将红烛递给我,说着就去厨房拿开酒器。
原来根本没生气啊。
饭桌上,曾先生略微失望的看着我,说:“我还以为你把上次送给我的那份礼物都穿上了呢,说起来有点儿失望。”
我看着身上的围裙,说:“原来曾先生已经到了需要催发的年纪。”
曾先生瞪着我,说:“嘴上功夫可不算功夫,待会咱们床上见。”
我觉得气氛还挺不错,心底惦记着他的七日之约,想着暗示一下,见曾先生情绪正好,决定再忍一忍。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忘记。
“昨天喝酒了?”曾先生见我没说话,主动问了句。
我知道和梁医生吃饭的事情必须坦白,开口说:“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你怀里揣着一个千年醋坛子,我怕说出来你不高兴。可是你也知道,梁医生确实帮了我大忙,所以……请他吃饭不是应该的吗?”
曾子谦不动声色的咀嚼牛排,没回应,也没皱眉,猜不出他的心思。
“我只喝了一小杯啤酒,”我指了指红酒杯,说:“就这么点,送完他们几个回去我就回来了。”
说谎不长长鼻子,阿弥陀佛。
“知道了。”好一会,曾先生将切好的牛排推到我面前,说:“吃吧。”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我惊异的看着的曾先生,结果他来了一句:“吃饱了好暖床。”
曾子谦如愿以偿的留在了我家,他嫌弃了枕头床垫被罩之后,终于把我惹恼了,我从被窝里爬出来,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多金啊,五百块钱的羊毛被算是小康水平。”
曾先生看着我,说:“人的一生有多长时间躺在床上你不清楚吗?睡眠质量决定生活质量,懂?”
我掀开曾先生的被子,说:“曾先生,这狗窝不适合你。”
曾子谦见我恼火了,这才缓了缓语气,将我拉到他怀里,说:“得得得,我回去了没人给你暖床了……”
“我暖和着……”
“哪里暖?”曾先生将手伸到我的睡袍里,说:“我来试一试。”
我认真的看着面前这个对我耍笑的男人,说:“曾先生,我们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磨合。”
曾子谦凑了过来,说:“那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床上必须达到一致。”
我发现自己又被曾先生给忽悠了。
夜半醒来,看着曾先生酣睡的模样,忽然有点儿心疼他,看得出来,他对吃穿住行都很讲究,这般委屈的睡在这儿,倒是让我比较惭愧。
的确,关于梁医生的那个吻,我没法淡然的说出口,我明白有些秘密必须隐藏,不是恐惧,而是在意。
周六一早小白就给我打了电话,用她的话说,明天晚上曾先生就要跟我“坦诚相见”,到时候前途未卜,我需要给自己重新打扮一番,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重新开始。
我欣喜小白的细心,就跟她约在银泰,曾先生刚听说我要去逛街,一双眼睛就狐疑的扫过来,我解释:“两个女人。”
他这才淡定的捧着报纸,说:“晚上早点回来。”
乘坐公交时我扫了一眼钱包,这才发现,包里有不少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
一定是曾先生趁我换衣服的时候放进去的。
我欣喜的上了车,捂着钱包一动不动。
若是问小白精力最旺盛的时刻,并不是他们公关部集体出去拉赞助的时候,而是行走在商场的每一家店铺之中,那叫一个激情满满,逛到下午三点,她提议去楼上的茶餐厅坐坐,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欣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小白说,这人生下来就不一样,咱们普通小市民,花了半辈子的心血也只能偶尔来这里喝杯咖啡,赏一赏帅哥,可是有些人呢,从投胎时就占据了优势,他们可以随意在这里穿行,喝咖啡看报纸,从来不必在意餐牌上的价格,贫富差距,有的人掩耳盗铃,美名其曰是知足常乐,而有的人因经不起诱惑,选择出卖灵魂,只为有一天,能轻松自如的行走在这里。
我不知道小白为何忽然发出这番感慨,在我看来,人的的快乐程度是受物质支配,但物质不是全部。
小白指了指电梯口的男女,说:“看到没,那两位,决定是去顶层的套房。一夜欢愉,够咱们一个月收入。”
我把小白脸给扭了过来,问:“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小白看着我,说:“小洁,我好像对黑子一见钟情了。”
我惊愕,想着黑子那张老老实实的模样,说:“那是好事啊。”
“可是……我说实话,你可别说我俗气。”小白认真的看着我,说:“黑子老家在天津,家里收租的,他在这里有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他自己的程序员,薪酬9k。”
这才一天的时间,小白居然连这些全都弄清楚了。
话已至此,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索性摊开了说:“难得遇见一个你喜欢的,是缘分。黑子的条件也不错。”
“上周,我和赵阳接吻了。”小白低着头,说:“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每个正经,可他好歹是个老总。”
原来如此。
我知道这件事外人没法给她做决定,只能安慰道:“随缘吧。”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过去,居然是付姐打来的电话。
我跟小白打了招呼,慌张的按下了接听键。
“付姐。”
“小洁啊,今早我跟文浩打了电话了,”付姐的声音里带着犹豫,说:“你们最近没发生什么吧?”
付姐向来是直性子,她这么直接问过来,我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怎么了?”
“今天我去医院,他们科室的小护士说,文浩这两天一蹶不振的,话比以前更少了。”付姐声音里带着担忧,说:“这孩子。”
我低着头沉默,不知如何接话。这时候付姐话题一转,说:“对了小洁,上次找你帮忙的事情有眉目了,我跟刘总仔细询问之后,才知道有人特意打听过这件事。”
接私活的事吗?
“是恒宇的一名实习销售,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说是有人指使,不过没有问出具体是谁。”
恒宇?
“付姐,她还说了什么?”
“小姑娘挺年轻的,吓唬两句就把知道的说出来了,其余的没说,”付姐说这话,顿了顿,关切的问:“小洁,恒宇有你熟识的人吗?”
何止有,还不止一个。
电话挂断,我的心口起伏不定,想着上次在大富贵碰到杨恒,顿时火冒三丈。翻了翻通讯录之后,直接给他打了过去。
杨恒还存着我的号码,开口便说:“小洁,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有件事我只问一遍,”我语气很冲,说:“你是不是派了部门的实习生去圣阳了?我接私活的事儿,是你告诉杨晓云的?”
杨恒听完有些恼怒,说:“袁小洁,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卑鄙的人吗?之前你又不是没接过私活,我要是想找你麻烦,早就找了。等等,你说,是我们销售部的实习生?”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出一张脸,王洛琦。
电话挂断,我和小白对视了一眼,听到她说:“杨晓云和王洛琦最近走的那么近,我们早该猜到了。”
王洛琦都跟杨恒分手了,怎么还来找我的麻烦?
手机在这时候震动了一次,点开一看,是杨恒发来的信息,内容十分简单,是王洛琦的电话号码。
我觉得有必要跟王洛琦谈一谈,想都没想,就拨了她的号码。
电话接通很快,我呼了口气,说:“我是袁小洁,王小姐,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王洛琦也不惊讶,说:“行啊,你约个时间。”
小白看着我,意思可以现在过去。
我清了清嗓子,说:“半小时后如何?”
“这样,要不我给你发个地址吧,我待会可能要去做spa,你来了就直接上来找我。”
完全波澜不惊的语调,倒是让我手足无措。
我应了下来,和小白盯着手机,几秒后短信发了过来,居然是在对面威斯汀酒店套房里。
小白跟我科普了酒店套房的价格,我唏嘘了一会,便跟着她进了酒店。
电梯需要房卡才能上去,小白是公关部的,经常和这里的前台打交道,很快便拿到了一张临时房卡。
我起身望着四周,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匆匆而过,一眨眼,只剩下了他的背影。
是曾先生吗?
右眼皮突突的跳,我心里猛地一惊,这才缓过神来。小白看着我脸色不对劲,安慰道:“小洁,咱们不怕她,她用那么卑鄙的手段伤害你,待会进去了,我非赏她两巴掌不可。”
我没说话,安静的站在电梯口,见旁边的电梯数字飞快转动,停在了18层。
王洛琦的套房,也是在18层。
不是曾先生,一定不是曾先生。我在心底安慰自己,上了电梯之后,更加心神不宁。
电梯很快到达,小白匆匆忙忙的走了下去,转过身来看着我,问:“怎么不走了?”
我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走下去,小白拉着我去找房号,找到之后才发现,房门竟然没关上。
小白看着我,我看着她,而后就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呜呜……”
是王洛琦的声音,而且是哭声。
我和小白再次对视一眼,下一刻,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这些事你不用插手,我自己会想办法处理。”
曾先生。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呜呜……”
我惊愕的愣在原地,小白气愤不已,一脚踹开了门,我勉强抬起头来,就看到王洛琦靠在了曾先生的肩头。
两人动作十分亲密,王洛琦还穿着睡袍。
“果然是你!”小白指着曾子谦,说:“果然是你这个贱人!”
曾子谦闻声,眼神一扫,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们对视了一秒,我看着他推开王洛琦,迅速朝我逼近。
我躲开他,一不小心跌倒在地毯上,我嘲笑自己没出息,小白走过来拉着我,说:“小洁,我们走,让这对狗男女在一起!”
我恶狠狠的看向曾子谦,费劲的开了口,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好的一周之约呢?呵呵。
“小洁,”曾子谦见我要走,一个快步走过来,拦住了我,说:“我们谈谈。”
“谈什么谈,恶心!”小白不等我开口,试图扯开曾子谦拉着我的手。
我吸了口气,说:“谈什么?”
曾子谦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失落,见我要走,急躁的大吼:“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小洁,我们谈谈。”
小白被吓着了,我知道曾子谦的脾性,安慰她一句,让她在房外等我,王洛琦穿着睡袍走了出去,看着我,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
房门关上,我试图睁开曾子谦的手,听到他说:“你答应我不走。”
我点头,挤出一个微笑,说:“我当然不走,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我这一笑把曾子谦吓着了,他松开我的手,说:“你相信我吗?”
相信?一周之约嘛,还差一天,你完全可以背着我来找王洛琦。只要想到你跟这个女人有过接触,曾先生,我恶心。
“你是想告诉我,这个点你出现在这里,不过是走错房间了吧?”王洛琦是故意引我到这儿,那么你呢?曾先生?
曾先生被我讽刺的转过身去,我看着他胸口起伏不定,好一会,他转过身来,说:“即便我们到了这份田地,你也不愿相信我?”
“我他妈想相信啊,我前任的新欢怎么就跟我的男人扯上关系了你告诉我啊!”我嘶吼,早已经没了理智。
曾先生瞪着我,说:“袁小洁,你真让我失望。”
看吧,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他依然走着他的高姿态,不解释,却反过来嘲笑我。
我吸了口气,说:“彼此彼此。”
曾子谦没有在说话了,我看着他的拳头握得很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我冷静不了啊。
“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我先走了。”
“你走?”曾子谦转过脸来,惊愕的看着我,说:“你去哪里?又去找你的梁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