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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栖梧也在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很于净透亮,能够清晰在里面看到自己,面对着这样一双眼睛,似乎只能做出诚实的回答。
长夜漫漫,冷雨凄迷,并不是睡觉的好时辰,更何况,这一路上她睡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
那么便只有闲聊了,而且可以不用消耗精神与体力。只不过他们现在是在逃亡,并不是在相亲,那么自然不会聊到一些太深入的问题,比如你家里有几口人?你爸爸妈妈好吗?你今年二十几了?你眼睛怎么这么好看?你身上是不是残留着什么好吃的?你可曾婚配吗?
这是真正意义上他们第一次聊天,他们是陌生人,并不是太熟,所以他们只好聊接下去的路途。
雨庙里的篝火照亮着这对年轻男女的脸,这时候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人生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场生在雨夜破庙里的闲谈,氛围很好。
寒雨在庙外越来越大,谈话的声音被压的越来越轻,草堆被烘的越来越暖,两个人隔着一尺的距离,靠着墙壁坐着,轻声交谈,偶尔会沉默思考片刻,眉头微蹙,被火光照耀成有趣的形状。
忽然间感觉到肩头微沉,然后沈栖梧闻到了一道很淡的体息。
看着靠着自己肩膀酣睡的白云轩,她怔了怔,眼里生出一抹微羞的恼意。她不喜欢被男子接近,更不要说是如此亲密的姿式,这一路行来,她被白云轩背着,已经让她觉得极为负担,更不要说,此时对方竟然靠了过来。
她伸出手指,缓缓抵住白云轩的眉心,准备把他推开,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用力。
如雷般的鼾声,响彻旧庙,竟把外面的雨声都压了下去。
沈栖梧看着沉睡中白云轩,想起来这一路上他的伤势都也曾恢复,随时昏迷,只要有时间,基本上都是闭着眼睛在睡觉,应该是元勇那一拳印在胸口的副作用……今夜想必也不例外,先前他应该早就困的不行,却一直在陪她说话,这让她感觉有些温暖。
同时,她还是觉得有些羞,这是她除开赵慕以外和别的男性如此亲近。
而且她和赵慕并没有夫妻之实。(。)
第一百十九章 黄沙大漠()
死亡之海罗布泊,起自祁连山脉。自大庆府右城敦煌向南蔓延。直至高昌、天山脚下。其北依天山余脉。南临阿尔金山北路麓与昆仓山山脉东北角。东接敦煌。西连金国最出名的大沙漠。
死亡之海中,处处都是奇形怪状的形地沙丘。屹立于平原中,高可达数百丈。大漠狂风将这些沙墙吹起。高度可再升数倍。
便如大山倒塌。甚是恐怖吓人。罗布泊里一年四季干旱。
几乎从不下雨。这种条件下。
极少有动植物能够生存。故名“死亡之海”。自草原进入罗布泊。已经是丝绸之路的开端了。
但是在茫茫地沙漠里接连行进了三天,放眼望去,依然是黄沙漫天飞舞。看不见日月星辰,更看不到一丝绿色。
若不是白云轩始终记得方向不断地行走在正确的方位,沈栖梧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走错路了。
“这条路真的可以走到贺兰山去吗?”沈栖梧抹着额头上的汗,有些气喘吁吁。
白云轩终是找到了医治外伤的草药,为沈栖梧敷下后,没过几天便又生龙活虎了,这不得不让沈栖梧开始佩服起了白云轩的医术。
黄沙上传来地灼热高温。让他们二人都汗流浃背,两个人皆脱下了外衣行走大漠。
白云轩抹了抹额头上滚滚地汗珠,打开用狼皮做成的水囊舔了舔,又小心翼翼地将那珍若生命的水囊挂在腰间。
“白云轩,这就是你说的什么丝绸之路吗——”沈栖梧四处望了一眼,风声呼啸,黄沙淼淼,虽已是夜幕渐渐降临,黄沙散发出的热量仍是炙烤着脚掌像火一般发烫,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背上,极是难受。
沙漠行走不比平原,为免烈日灼晒无故的消耗体力和水分,二人都是昼伏夜出,日头正盛的时候就停下休息,太阳西落的时候启程前进、宿夜穿行。
饶是如此,沙漠之海的威力也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像,这才走了一个多时辰,就不得不停下来歇息一阵。
“——既不见丝绸。又不见路。这名字起地,也太名不副实了吧!”沈栖梧脸色热地通红,叹息着满是疑惑的问了声。
“这叫丝绸之路不假,可这丝绸之路不是你想像中那样、到处铺着丝绸的道路——”白云轩笑着摇了摇头:“简单点说,这丝绸之路,是金国人,通向另一个大陆的贸易交通线。因为金国和大周的丝绸光滑美丽、人见人爱。来往于其他大陆之间的商人,最喜欢将丝绸驼上马背驼背,贩卖到世界的另一端,因此,这条道路才有了一个美丽地名字,叫做丝绸之路。”
沈栖梧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些知识又不是没学过。只是她也没想到,这个时代和自己时空里的古代竟然有这么多的相似之处。
白云轩和沈栖梧走的累了,索性也不走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沈栖梧笑着道:“既然休息,那就歇个彻底。你也坐下吧,正好听你摆摆龙门阵!”
沈栖梧屁股方挨到地上,却是唉哟一声,龇牙咧嘴地跳了起来。白云轩笑道:“你可真够胆色,这么烫的沙子,你也敢往地上坐。”
“跟沙子无关,是地上有东西!”沈栖梧恨恨骂了声,朝方才坐下地地方踢了一脚。
砰的轻响传来,两个人同时睁大了眼睛,满面惊骇。
沈栖梧没骗人,沙子下竟然真的有东西。白云轩蹲下身去,也顾不得烫手,急急扒开那沙子,沈栖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动作。
那银沙层层拨开,竟是一截干瘪的树桩。这树桩原本有两个壮汉的腰肢粗细,只是失去了水分渐渐枯萎,缩小的只剩几个巴掌见方,瘪的就像箩卜干!“胡杨树?”沈栖梧和白云轩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像是各自炫耀一般……沈栖梧缓缓蹲下身,与白云轩并排伸出手去,缓缓抚摸那苍老的树干。
白云轩长长嘘了口气:“这胡杨树,乃是世界上生命力最顽强地树种。我大周曾有先人赞其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枯一千年,意喻其生命力之顽强,无人可敌。”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沈栖梧轻轻摩挲着那枯朽地树干,摇头微叹:“生而不死,死而不倒,倒而不枯。三千年的性命,却也敌不过这这大漠一般的死亡之海,可怜,可叹。”
“可以了这胡杨,本来是可以入药的,却成了如今干枯的模样。”白云轩摇头叹息一声,他的伤势虽然有所缓解却依然动用不了武功,只能望洋兴叹。
说了几句,白云轩将胡杨树地树桩搬开,忽见白光一闪,沈栖梧“啊”地一声惊叫。
紧紧抱住了白云轩地胳膊,抬眼望去。那树桩下。,竟有一截阴森白骨露了出来。
沈栖梧吓得脸色发白,搂住白云轩地胳膊,一刻也不敢松开。女人真是很奇怪地动物,她们可以杀人不眨眼,却也可以在蚂蚁蟑螂前抬不起头来。
白云轩叹了声,自己则将那树桩完全挖开,却见下面密密麻麻,处处是白骨。
白骨纵横交错,形状凌乱。有马骨,也有人骨。初步数了数,至少有二三十人地样子,也不知死去多少岁月了。“白云轩,这怎,怎么会有人死在这里?!”
沈栖梧虽然杀狼杀的多,可是在这无边地沙漠里,骤然瞅见这成堆地阴森白骨,却是恐惧起来。
白云轩长长叹息:“丝绸之路,不仅仅有美丽地丝绸,还有嶙嶙白骨。这些,都是我们的路标。”
这是丝绸之路上地一个商队,有那将近腐朽地数十根丝绸木卷为证,可能是由于粮草断绝,最终葬身沙漠中。那白骨旁边,还有些残存地碎片零角,似是干枯地羊皮,沈栖梧一言不发,细细地整理着。
“上面有字?”白云轩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出声。
“这是曾经齐国的文字吧?”白云轩和沈栖梧一同的看着上面。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第一百二十章 行走大漠间()
白云轩和沈栖梧一通念了出来,盯着那张羊皮纸仔细辨认了一阵,神情忽然变得古怪,白云轩和沈栖梧对视一眼,都有些沉默起来。
他们都以为会是一张丝绸之路的地图,却没想到原来是封很古老的情书。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沈栖梧不胜唏嘘,摇头说道。
天下有情人多不胜数,却终是不能埋骨同地。如今茫茫沙漠中,黄沙之下还深深葬着一对有情人,天可怜见,也不枉同生共死一场缘分。
白云轩沉默道:“这些都是丝绸之路的先行者,不管他们是不是早就已经死去,他们都具备了无上的勇气和探索的精神,是值得尊敬的。我们,将他们遗骸收好,好好葬了吧。”
兔死狐悲,这丝绸之路上逝去的白骨,见证了死亡之海的无情,他们和白云轩沈栖梧乃是真正的同路之人。
气氛一时压抑,两个人也不急着赶路,挖出个大坑,将那皑皑白骨整理下葬。那一对痴情的男女生死相依,难舍难分,两人用流沙为他们筑了一个墓穴,连那封古老的情书,也一同埋了下去。
望着渐渐被沙尘所覆盖的白骨,不管他们曾经多么的荣华富贵,终是化作黄土一捧,这一刻,无论他们是谁,似乎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随着两人向茫茫沙漠持续深入,空气越来越炙热,气候愈发的干燥。
茫茫的风沙刮得人眼睛都无法睁开。
让人答有的还不仅如此,随着渐渐的进入死亡之海的中心地带,沙漠风暴愈发的猛烈起来。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漫天的狂沙遮掩将天空染成一片赤黄的颜色,高高的沙墙像是一个个旋转的陀螺,呼啸着,怒吼着,朝两人席卷冲来,想要将他们掩埋,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无比的困难。
越往前走,茫茫大漠越是露出狰狞的面容。
在这种情况下,不仅越走越慢,就连剩下的狼肉和水也已经不多了,沈栖梧渐渐的有了脱水的迹象。
“你确定,真的是这条路吗?”沈栖梧吐着舌头喘气,她甚至觉得自己都口水都变成沙漠一般的颜色,“我实在不行了,要不我们也死在这里算了?”
白云轩嗓子也在冒烟,他干净的脸颊也被风沙吹得干燥无比,就连咽口水都会感觉生疼,这是缺水的症状。
“应该不远了,我相信我们不会死的。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白云轩坚定的看着她,他抹了抹发烫的额头,却是连一滴汗珠都没有。
“只要出了这沙漠,贺兰山就不会远了。”白云轩鼓励着沈栖梧,一把拉住她的手,渡了些真气为她驱散些热气。
沈栖梧实在走不动了,取出自己的水囊,往嘴里倒水,却发现早就已经空空如也,甚至连一滴都没有。
白云轩看着囊口干涸的嘴印,抿了抿干枯的嘴唇,取出自己的水囊递给沈栖梧,“我的还有些,你拿去喝吧。”
“那你呢?”沈栖梧接过水囊,看了一眼白云轩,“我只喝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给你。没有你,我回不了贺兰山。”说完,打开水囊,轻轻的饮了起来。
“走吧。”
远一处沙丘上,落日缓缓而下,便似一个圆圆的红盆,切在了地平面。两个人的身影静静凝立,那明显的身姿,在鲜红的落日中,勾勒出两个淡淡地黑影,就仿佛映上去地水彩画。
纷飞的黄沙吹打沈栖梧的青丝裙摆,她悄无声息的跟在白云轩身后,安静的就像大漠里的一粒尘沙。
白云轩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有些天旋地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云轩睁开眼睛问道:“你在喊我?”
沙漠里的风沙依旧无情,吹的人满是伤痕,白云轩的样子看着有些狼狈。
沈栖梧没有取笑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刚刚突然晕过去了。”
白云轩心想大概是他的伤势还未真正的痊愈,又被风沙席卷了数日有些虚弱罢了。
沈栖梧静静看着他,麻布下的双手微微握紧。
先前她发现白云轩突然昏倒过后,她竟有些害怕,更准确地说是心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她从来没有心慌过。
她知道,这和对他的依赖无关,与那些更无关。
这是意志消沉的表现,白云轩越来越虚弱,而她自依然充满生命力。
白云轩取出一颗草药喂进嘴里,伸手搭脉,沉默很长时间后,笑着说道:“嗯,药力正在散开,刚刚只是有些虚弱而已。你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