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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识无边处定()
许广陵大宗师级的超绝身手,那被两位老人称为是“神鬼之能”般的凌空摄物能力,第一次如此频繁地大规模运用,却是用来灭杀虫蚁,这真是……
嗯,真是让许广陵无话可说。
就是之前种树移树开山架阵什么的,也没这么频繁动用好不好。
不过倒也不能说一无是处,毕竟移树什么的,毫无技术含量,而现在摄空中的、摄地上的、摄地下的各种虫蚁,真是挺讲究细节操控的。
所以,这就当是练习了?
如当初在无人区及昆仑山脉,日复一复地练习操控一样。
而想及昆仑山脉,一个影子,又在许广陵心头一闪而过。天下之大,江湖之远,如他,如她,如他们这般人等,是有多少?
十?百?千?万?
以至更多?
陈老先生有的时候也会给许广陵讲“江湖”的故事,但事实上,这位一身草莽气息的一代武宗,熟悉更多的,却还是庙堂,如章老先生一样。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有一首歌词这么写着。
现实却是,没有山的那边,没有海的那边,“江湖”这两个字,单独拎出来,是一个看上去挺沧桑挺诗意的词,但以许广陵这几年的经历——
结识大傻佳公子,是在江湖。
结识两位老人,是在江湖。
结识研究所的徐老站长,是在江湖。
结识森林保护站的老谭老林,是在江湖。
结识郑琴及伊藤姐妹,是在江湖。
结识卫大佬,也还是在江湖。
……
这些都是江湖。
将这些经历讲出来,串成故事,说于他人听,这是江湖。最好再加一些风雨和雪霜,那就更有味儿。
但于自身而言。
这就是江湖?
说好的……
说好的诗意和沧桑呢?
那就大概只能等很多很多年以后了。
很多很多年以后,大傻佳公子都老了,他们三人一起坐在一个地方,可以是山中的石桌边,也可以是闹市中的酒楼上,还可以是一棵有着蝉鸣的老槐树下。
那时,他们把酒话当年?
又或者过些年,老谭的女儿出嫁了,他去吃酒,当年的小囡儿,已经长大成人,并很快会有自己的儿子女儿。
许广陵想起了杜甫的那首诗,《赠卫八处士》,大约也就相当于今日的许广陵赠老谭: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
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
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
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怡然敬父执,问我来何方。
问答乃未已,驱儿罗酒浆。
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
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
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这就很江湖了。。。
这一天,这一夜,许广陵心潮起伏,想了很多很多。
然后他把脑海里,从出生到此刻,所有的意识都过了一遍,快处,如疾风跑马,如惊云雷电,慢处,如坐在深邃夜幕中,细数繁星,如坐在温暖阳光下,抬掌观纹。
这一回顾,属于许广陵,世俗的许广陵。
这一回顾的能力,属于超凡者,拥有不可思议般识海鉴照纤毫毕现的超凡者。
而当回顾结束,属于大宗师的许广陵,重新归来,然后,如一位主宰般,审视着自己的意识世界。
意识拆分!
关于“大宗师之路”的那一部分,被单独分离了出来。
太极拳、八式散手、开天步、五指戏、诸多的拳法,从章老先生和陈老先生那里学习到的很多东西。
伏羲诀、神农诀、轩辕望气诀、归元息机根本窍法、素女同心诀、大宗师体系、大宗师之前阶段的三阶九级体系,青华宝篆中的东西,以及一路走来,许广陵自己成就的东西。
这些林林总总,组成了“大宗师之路”的意识领域。
然后,作为核心,占据了许广陵意识世界最为中央的位置。
当这一点确立的时候,随后,许广陵的意识世界,产生了极为繁复多端的抽剥和演绎。
大宗师之路的意识领域,就好像一个黑洞,在牵引着其它的所有意识,而就在这种牵引中,无数的想法、念头,在许广陵的意识世界,碰撞生成。
梅子留酸软齿牙,芭蕉分绿与窗纱。
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
这是一首很寻常的小诗,宋朝杨万里的作品,题为《闲居初夏午睡起》。
就这样一首诗,此刻,和脑海里其它很多很多的内容一起,被大宗师之路的意识领域抽剥着,激溅而起。
大宗师之路+《闲居初夏午睡起》。
然后,呈现在许广陵意识中的是,“日长睡起,为什么无情思?身心在其时,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大宗师之路+《陋室铭》。
大宗师之路+《爱莲说》。
大宗师之路+“参照物”。
大宗师之路+“酸碱中和反应”。
……
无数的碰撞,无数的演绎,无数的想法,如春风吹过,山野中新绽的草芽一般,漫山遍野地,在许广陵的意识世界中,冒了出来。
一弹指为二十瞬,一瞬为二十念,一念间,有千百个想法思绪。
许广陵就在这千千万万的想法思绪中,沉浸了进去。
时间,好像变得极为缓慢,好像在无限的拉长中,趋向静止。
身外的光景,在许广陵的本能感应中清晰如缕。
比如,天色从夜晚渐渐向明,晨曦来临,然后天色大亮,再然后,火红的太阳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升起,光线透过树梢,透过林间缝隙,在地上洒下一个又一个的光斑。
比如,太阳渐渐升高,而他仍然坐着靠躺在一棵几人才能合抱的大树下,一动不动。
比如,章老先生和陈老先生今早很奇怪地没有看到他,然后来到这里。
又比如,卫大佬过来,同样很奇怪地来到这里。
再比如,上午渐渐过去,下午渐渐来临,以至于,傍晚来临,深夜来临,第二天来临,第三天来临……
许广陵依然坐在那里,微阖着目,一动不动。
他只是在两位老人过来看他的时候,微微抬手,做了一个大致上是“我很好”、“勿扰”的手势,然后,依然是一直沉浸在意识的世界里,不忍中断分毫。
体验太美妙。
许广陵不确定一旦中断之后,还能不能回复到这般不可思议的“万物并作”之中。
很大可能无碍。
但也有可能,中断了又继续之后,大逊之前情景。
身外又无什么要紧之事,所以,许广陵干脆就这样,一直沉浸着,始终沉浸着。
一日,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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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山中二十七日(一)()
八月二十四日,晴,宜交友,宜出游。
章老先生和陈老先生,例行的晨练之后,在山下和那些已经在这里住了不短时间的老人们一起吃了早餐,席间,话过去,话现在,有感慨,也有欢笑。
早饭后,那个植着荷花的池塘边漫步。
“拙言什么情况,在顿悟?”漫步间,章老先生问身边的老友。
“他天天都在顿悟。”陈老先生没好气地道,话语里颇有那么一点“羡慕嫉妒恨”的意思,随即又哼了声道,“我看那小子根本就是在睡觉!”
这是不可能的。
说着这话的陈老先生也知道自己的这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别说大宗师了,就是被那小混蛋称为是“离入门还远”的他们两个老家伙,现在一夜也最多是睡六个小时,从晚上的九点到凌晨的三点。
这还同样是源于那个弟子的劝告:“老师,陈老,你们还未入门,当此阶段,宜长睡。”所以才每天睡足了六个小时!
想起这话陈老先生就不自禁地撇嘴。
老子还没入门怎么啦?
老子离入门还远又咋啦?
你个小混蛋还不是要在心里叫我一声老师?偏嘴上从来不说一句,切!章老头就那么好?
中午,两位老人吃了点荸荠。
非常大,随便都有七八公分直径的荸荠,又大而又甜脆多汁,一口下去,那清甜从口腔一路沁入肺腑,不仅是琴丫头那小女娃喜欢吃,就是他们两个老家伙,一样喜欢。
有时,用来代饭,最好不过。
但这一天,吃着荸荠的时候,两位老人才惊觉,吃着这个东西的不便。
要削皮!
而往常,这个活计,一向都是弟子代劳的。
用小刀轻轻削着荸荠的时候,两位老人几乎同时地开始想着那个还坐在山上树下的弟子,并接受着弟子不在时的某种不习惯。
下午,按最近这段时间的作息来说,应该是上课及闲谈时分的。
陈老先生给弟子上课,上那个已经快要被掏干了的数学课,兼人类东西方的文明发展史。
上课结束,三人开始漫无边际的对话,那个弟子,已经越来越心有定见,并识纳万千,已经开始在谈话中,占据越来越多的引导权,虽然他做得很隐蔽。
但他以为他们两个老家伙是瞎的?
再高明的孙猴子,又如何逃得了如来佛的手掌心,嘿!
往常,是这样的。
但今天,显然例外了。
这搞得两位老人明显都有点不习惯。
于是,这个下午,他们在那些风眼处走走,并一如前些天地,在心里,在嘴里,再次地惊叹着。
拙言说这是洞天福地。
但真没有这样的洞天福地。
这是传说中的仙家洞府才有的气象!
看了这些风眼,两位老人又到许广陵所在的地方看了看,这次没走近,他们只是远远地看了看。
晚上,喝着嫩芽茶,然后睡觉。
睡觉前,两位老人分别地,又是不约而同地,想着,明天一大早,是不是那家伙就笑嘻嘻地站在他们面前。——以那家伙的殷勤和小意,是很有可能的!
两位老人睡得很香。
八月二十五日,晴,小有云,风和日丽,宜纳凉,宜啜饮下午茶。
清晨的时候,两位老人没有看见自己的弟子。
再到那个地方看了看,发现那个身影还是和昨天一模一样地坐在那里,连一点点的姿势,都没有变动过。
“这小子,也不怕露水湿的?”陈老先生嘴里嗔怪着。
“你以为是你呢?拙言可是大宗师!”章老先生呵呵轻笑道。
陈老先生非常熟练地横了老友一眼。
早饭,还是在山下和那些老人们吃。
那些老人都不是普通老头,不管他们曾经身担何职,经历总是很丰富的,基本上可以说,都是经历了很多事、很多人,所以两位老人与其,共同话题还是很多的。
不至于没有话说。
御厨们的手艺也很棒。
主要是食材很好,特别是那些新种的调料。
就以青椒而论,随便摘棵青椒,连洗都不用洗,直接拿刀切切,洒点盐水,那就是极好极好的下饭菜。
但大厨们的手艺尽管很棒,食材尽管很好,总还是差了点。
早饭后,还是一惯的消食散步。
漫步在荷塘边,看着那些沐着和风、迎着朝阳,以及,还挂着露水的一塘青玉,陈老先生忽然道:“拙言那小子前些天说要给我做荷叶包肉的,后来没做,这事我居然差点都给忘了!”
养在山脚远处的那些猪,肉质很好。
陈老先生最喜欢大肉馄饨了,纯瘦肉加大葱做馅,再用五花肉熬点猪油拌进去,其它什么都不加,就极好极好,不能再好。
包得大大的,厚实厚实的,吃到嘴里,满嘴满心,都是满足。
陈老先生每周必吃一次。
“他也说要给我研制一种素三鲜饺子,用三种材料作馅,用十种材料作汤,也没做!”章老先生接道,也不知道是附和着老友一起抱怨,还是在老友面前炫耀。
管他是炫耀还是炫耀,陈老先生根本不搭这茬。
千年的狐妖,你扮什么大花猫!
“得,今儿中午就吃馄饨了!”陈老先生这般道。
“饺子。”
“馄饨!”
“饺子!”
于是,两位老人达成了共识。
中午时分,两位老人,以及,把小女娃也叫来,还有卫小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