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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误会?式明这孩子一向是很懂事的,咱家穷的时候他都会让吃的给我,给丫丫,怎么会有一堆好东西时倒不大方了,你们问清楚了吗?”黄氏着急道。
“他不说啊……”尤氏现在想想也觉得另有原因,难道真冤枉孩子了?
大人们说话一时声大一些,睡着的小石头便醒了,开始哭闹,正好她们饭也吃完了,黄氏抱起孩子轻声哄着喂吃的,尤氏和夏百合收拾碗筷出来。
“大嫂,我去洗碗吧,你去看看式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夏百合体贴的说道。
“有劳三妹妹了。”尤氏还真是放心不下,夏式明可是咳嗽着回屋的。
夏家人怎么教育孩子,夏百合是不会干涉的,她又不是教育专家,而且夏家能出几代的太傅,可见他们的教育是符合这个古代社会的,她一个现代人就不用多费心。
夏百合洗好碗,把红小豆重新煮上,尤氏无可奈何的回来了:“式明那孩子不知怎么了,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肯说,三妹妹,式明向来亲近你,要不你去问问?”
她现在要去问,真问出什么尤氏只怕也会心里失落的,夏百合摇摇头:“式明那孩子向来是有主意的,别看他小,该懂的道理他很清楚,嫂子去问不出来,我要马上去,他心里肯定警惕,估计也问不出来,还是再过个两三天,我找别的机会试探他?”
尤氏想着也是:“那好,我要去给每户送些东西,三妹妹你就在家照顾你二嫂她们吧?”
“要不我和大嫂一块去?”夏百合其实是想借机认人,不然哪天村里又谁来串门,和她打招呼她却不认识,夏家会怀疑她吧?
尤氏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三妹妹,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你二嫂还得照顾孩子,家里活都得麻烦你。”
这不是真正的原因,夏百合看出尤氏在找借口,但她温顺的点头答应:“大嫂说的是,我还要给二嫂煮汤,另外我还想再熬些驱虫的药,给爹和大哥二哥下地时带着。”
“那你忙你的吧。”尤氏忙说道。
尤氏不带夏百合去是出于好心,夏百合毕竟是被曹家抛弃的媳妇,她这回去每家送东西,也会和每家的主妇说一声夏家三姑娘回来住了,对方要是好的,自然会和肖家一样不该问的不问,对方要是刻薄性子的,哪怕嘴上不说心里还不知怎么瞧不起,她家三姑娘已经很委屈了,何必再看那些小人的脸色。
夏百合也没把尤氏往坏里想,她给黄氏煮好红小豆汤送进屋,顺便就打听关于金家和杨家的事:“大嫂去给村里其他人送东西,让我照顾你,大嫂一开始请教爹,问给不给金家和杨家送,爹马上便恼了。”
夏百合有意说得含糊,但其实金家和杨家的事是发生在西溪,原主也不知道,黄氏自然一点儿怀疑也没有,当下便道:“是了,金家和杨家的事三妹妹你还不知道的,我和你说,这两家真不能交的,尤其是杨家,走路遇上你只需当没看见不认识!”
她可不就是不认识,不过听说那两家的事她应该不清楚,夏百合就放心了也敢问了:“发生了什么事,还让爹生那么大的气?”
“能不生气吗.那个金长明,还是爹的门生呢,当初他不和爹商议就先和几个同僚上书,求圣上不要废太子,爹还说他是不想连累座师,结果这人其实就是个鲁莽的,你绝对想不到,他来西溪后,把他的结发妻子打得悬梁自尽了!”黄氏恨恨的说道,不过还注意音量,怕吓到熟睡的孩子。
夏百合也低声惊呼表示想不到,心里则在考虑,金长明是夏侯的门生,夏侯之前对他印象还挺好,那他妻子怕是也常来夏家走动,别又是谁的闺蜜吧?
“当初听金家的没了,我们还以为是她受不了流放的苦,结果金长明自己哭说不该打她,我们听了当然吃惊,患难夫妻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呢?你猜金长明怎么说的,他说他回家来,看到院子里放着半坛子豆子,半坛子豆子全发霉了,家里这么穷他气得很才打了娘子……”
黄氏说到这里气得一时说不下去了,但她可不是认为金长明打人是情有可原,夏百合想了一下:“半坛子霉豆子,不是要做酱吧?”
“对啊!”黄氏一激动声音大了些,忙去看旁边才又睡着的儿子,小石头睡着挺香的,小嘴巴张着小肚子有规律的起伏着。
黄氏对旁人的不满顿时化做满满的爱怜,孩子自打有奶糕吃,吃饱喝足睡得也踏实了,果然之前是一直在饿着。
“三妹妹真聪明,一猜就对了,可有的男人不但粗心还自以为是,金长明回忆说他娘子当时想给他解释的,可他怒气冲冲根本听不进去,他后来跟我们说了,大嫂和曲家姐姐向他解释豆子正是要发霉才能做酱的,他才意识到冤枉了他娘子,这时候痛哭后悔有什么用?”黄氏一点儿也不同情。
“那杨家呢?”夏百合也懒得同情,金家从养尊处优变成了衣食无着落,夫妻的心理都出了问题,金长明身为丈夫不安慰照顾妻儿,反而用家暴来发泄自己的无能为力,难怪他娘子彻底没了求生的意志。
“杨家更不是东西了,金家的事好歹起因是误会,可杨家……咱们在京城时和杨家接触不多,姓杨的是肖尚书的门生,这回和肖尚书同时被贬,肖尚书被流放到邻村,还说让肖三少爷和杨家互相照顾,结果呢,杨家的小儿子受不得苦,天天要吃好的,不是面条就是肉,不给就又哭又闹,杨家就把他家大姑娘给卖了!”
黄氏说到这里,对杨家是咬牙切齿的。
夏百合也是吃惊:“卖了?卖哪儿去了?”要是给大户人家做丫环,倒也是一条活路。
黄氏沉默一会儿才继续说:“三妹妹你是亲自走过从县城到西溪的路,我们这里根本没人愿意来,而且每家多少人官府是有记录的,杨家想卖女儿也不是出门就能卖成的,那天有许多人看见姓杨的带大女儿去县城,还以为他找衙门报备,顺便带孩子玩的,结果第二天他家小子拿着糖出来玩,和别的孩子炫耀,说他爹把他大姐卖了换了十两银子,还让其他孩子也去让自己爹娘卖了自己的姐妹换好吃的……”
“……他这话吓着不少孩子,荫哥儿和桂姐儿忙跑回来告诉乔姐姐他们,肖三少爷起初还不信,可去他家的确见不着他家大姑娘了,杨家人更是变得冷冰冰的,让他少管闲事,肖三少爷是管不了,然后肖尚书亲自过来了,结果杨家翻脸更狠,杨家娘子指着肖尚书的鼻子怪他连累了杨家,说要和肖家断交!”
天地君亲师,杨家得罪了天子,把至亲骨肉卖掉,对座师翻脸,这种人谁还敢理?难怪夏侯一听杨家的名字便怒火上涌。
“……咱们家以前买丫环,一个人挺多五、六两银子,你说什么地方的出十两银子买人啊?”黄氏再天真也是家里尽心竭力教导的,对许多黑暗她没见过也听过。
第五十六章 盘炕师傅()
尤氏一个人带不了多少东西,她送几家就得再回家来拿,顺便歇息喝口水,她进黄氏屋时正好听到她们在说杨家.当时便叹气:“你们还不知道吧,杨家那十两银子早花完了,他们又把他家二姑娘给卖了。”
“真的?!”黄氏虽骂杨家不是东西,但真没想到他们能继续狠下去。
“杨家小儿子和秀姐儿说的,对了,你曲大姐姐说欢迎你随时去找她玩。”尤氏后一句是和夏百合说的,曲家大姑娘是第一个听到夏百合回来当下便表示善意的,尤氏当然立马便回来告诉。
于是夏百合也明白了,曲大姑娘的女儿小名是秀姐儿,不过杨家到底有几个女儿,能让他们一卖再卖的?
尤氏匆匆说了几句就走人,又过了一会儿夏伯洗带着南湾专业盘炕的工匠回来了。
“二婶,三姑姑,”丫丫不但是自己过来的,还带了一个夏百合不认识的小姑娘,“云姑说来找我玩,我可以带她去看砌炕吗?”
叫云姑的小姑娘眉清目秀,乖巧的样子挺招人疼的,她也挺懂礼貌的,一进屋便向黄氏和夏百合行礼:“见过二婶,三姑姑,我娘让我谢谢三姑姑特意带给我和哥哥姐姐的点心。”
“云姐儿总是这么懂事。”黄氏很喜欢云姑的笑道。
幸好黄氏先开口,夏百合才没按着丫丫的话喊人家云姑:“云姐儿不必多礼,你娘亲他们一切可好?”
可怜夏百合一个也不认识,当然更不会“特意”给谁带点心,估计是尤氏为她扬好名,而云姑她娘也是让女儿来表达善意,以示他们家不在意夏百合“弃妇”的身份。
“三姑姑,您和我们一块去看砌炕吗?这里人砌炕可好玩了。”丫丫欢喜着急的说道,她们迫不及待想看热闹,而有三姑姑在,她爹才不会让她们走开。
“你三姑姑是大姑娘,她要出去见那些人得带着帷帽,你要她陪你去看热闹,先把帷帽拿来。”黄氏这是在提醒丫丫,夏百合是不能抛头露面的。
丫丫是夏家坚持按大户人家规矩教育的,她虽然因为小,很多规矩并没老实照做,但她是懂规矩的,当下小脸露出失望:“三姑姑您还是别去了,不然爹更得训我了。”可是她带云姑来之前是说好有热闹看的,她对朋友得失信了。
“我也没空去看人家干活,我还得去捡出驱虫的草药,所以丫丫你真的替我去将帷帽拿来,还有,你要不要和云姑看我弄草药?”家里来了干活的男人,她不能抛头露面,岂不是连黄氏这屋子都不能出了,夏百合可闲不住。
“好啊!”丫丫重新容光焕发,拉着云姑出屋,“云姑你知道吗?我三姑姑医术可神了,她一碗热面条就治愈了桂姐儿的重风寒呢!”
“云姐儿太老实,丫丫又太活泼,大嫂和叶家嫂子都为自家孩子头疼,心想让两个孩子玩一起中和一下,但现在看来,云姐儿是管不了丫丫的。”黄氏有些无奈的笑道,丫丫小时候活泼些还没关系,但要大了再这样,于她的亲事有碍。
夏百合笑笑起身:“二嫂你歇着,我去整理我带过来的药材,顺便看着点丫丫和云姐儿。”她可不知道叶家嫂子是谁,再说下去可不行。
说配药也不是借口,夏百合昨天看夏侯父子满面是红包的时候,就计划弄些驱蚊虫的药来,她在康关城时也考虑到盛夏蚊虫多,是准备好了的。
夏百合到了门口,丫丫正好拿出帷帽飞快的跑回来:“三姑姑您怎么知道我这时候回来的?”丫丫还没推门门就开了。
“因为我听到你往回跑啊,”夏百合带上帷帽拉着丫丫往院子里走,“弟弟在睡觉,我们出来进去太频繁,是会吵醒他的。”
丫丫“哦”了一声,脚步放轻许多,向立在院里的云姑招手说话的声音也轻了许多:“云姑,云姑,我们看三姑姑弄草药要轻轻的,我弟弟在睡觉呢。”
云姑本来就是特别老实的孩子,丫丫跑着去拿帷帽她就乖乖站院子里等——她在自己家都不会跑跑跳跳,何况是在别人家。
丫丫招手叫她,云姑才轻轻的走过去,她到底还是小孩子,对夏百合配药是感兴趣的,再说西溪这里实在没什么能让孩子玩耍的。
从江东带来的药材专门堆在一间房里,离夏百合选好要住的那间正好是隔壁,她们进去左边的这间,能很清楚的听到右边乱七八糟各种声音响得正欢。
“我再问一遍,你们确实不要烟道?那将来盘的炕不热我可不担责任的?”说话的人年纪不小,声音不是那么清脆,但一字一句很大声。
本来不打算理盘炕事的夏百合专心听了起来,说话的人不是肺有毛病就是嗓子不好,这人是谁,和夏家熟不熟?
“之前的房子怎么来,现在便怎么来,袁师傅以前不是给我们家砌过炕吗?您忘了吗?”说话始终平和的是夏伯洗。
“我没忘,你们一村的外地人,人人把盘炕说成是砌炕,而且我还记得,你们家五间房住人,却只有老人和产妇的屋子连了烟道,我上回也和你们说了,只有烟道连到厨房,冬天烧火才暖和,不然这炕始终是凉的,别说孩子了,大人也受不了的,我们这里一旦下雪会有几尺厚,全凭烧热的炕才能取暖!”
夏百合听明白了,说话的人是干活的工匠,听着这人不错,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在没有暖气的时代,北方的屋子里烧炕是很好的取暖方法,这个能不省最好不省。
夏伯洗更明白,他找来的袁师傅是周围四个村子唯一会盘炕的,听说是祖传的手艺,祖祖辈辈都靠这个吃饭,之所以一家独大,是因为他们袁家不但炕盘得好,人也实在,他家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