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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明音-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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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亲,娶我为妻。请祖父和爹允了这门婚事。”

    祖父和父亲面面相觑,半晌,父亲说:“你可知道,今日朝上接到长安的国书,不日又将有使者前来,同皇上商讨独孤信还朝的事情。他的心也不在建康,我看他终归是要回去的。你刚回家,也要跟他一起再回北边吗?”

    我低头不语。

    父亲见我这样,叹了一声:”罢了,为父无缘看着你长大,但能亲手操办,送你出阁,也不枉我们父女一场。”

    祖父亦在一旁沉沉地叹了口气,跟着说道:“女儿总是要嫁人的。远是远了点,但独孤郎是个出类拔萃的丈夫,又对你有情有义,明音也算有福气。”

    这时邹椿走进来,笑着说:“我当怎么凭空冒出个阿姊,原来是要嫁人了,来要嫁妆的。”

    父亲脸色一沉,喝道:“住口!你胡说什么?!”

    祖父也气极,骂道:“竖子!我邹家就要败在你们兄弟手上!你阿姊在北朝流离多年,受尽苦楚。你们作为兄弟,有没有心疼过她?!她就是回来要嫁妆的又如何?她是家中惟一的女孩,又是嫡出,我邹氏难道就不应该风风光光地嫁女儿出阁?!”

    说着剧烈地咳嗽了一阵。

    我连忙扶住他:“祖父别生阿椿的气。阿椿还小。”

    祖父依旧骂道:“小?他吃喝嫖赌哪样不会?光不会好好念书!于仕途也不知长进!我邹氏家门不幸啊!”

    邹椿斜着眼睛哼声对我道:“谁要你替我求情了?我可不认你这个阿姊!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骗子!”

    说罢一转头出去了。

    父亲有些尴尬,对我说:“蓝氏无能,你母亲去后,家里就没人好好管教孩子了。竟长成了这样!”又想起一事,说:“对了,你母亲已经去了五年了,你这两日去墓上看看她,给她烧个香。也让她知道,你回来了。”

    父亲提到母亲依旧黯然神伤。他对母亲还是有情的。

    注解:

    1大同:南朝梁武帝年号。因此时主人公在建康,故用梁朝年号,非笔误。下同

    2郎主:魏晋时下人对主人的称呼。宋书。王弘传:奴客与符伍交接,有所藏蔽,可以得知,是以罪及奴客。自是客身犯愆,非代郎主受罪也。如其无奴,则不应坐。

    3当时管庶母叫“阿姨”。南史萧子懋传:晋安王子懋字云昌,武帝第七子也。年七岁时,母阮淑媛尝病危笃,请僧行道。有献莲华供佛者,僧以铜罂盛水渍其茎,欲华不萎。子懋流涕礼佛曰:“若使阿姨因此和胜,愿诸佛令华竟斋不萎。”七日斋毕,华更鲜红,视罂中稍有根须,当世称其孝感。

    4大人公:南北朝时期称呼公公为“大人公”。颜氏家训:古者,子妇供事舅姑,旦夕在侧,与儿女无异,故有此言。丈人亦长老之目,今世俗犹呼其祖考为先亡丈人。又疑“丈”当作“大”,北间风俗,妇呼舅为大人公。

    5爹:南朝称父亲为“爹”。南史。萧憺传:人歌曰:“始兴王,人之爹,赴人急,如水火。何时复来哺乳我?”

第三十三章 大同二年(公元536年)-冬() 
因为认了家门,我便住进了邹府。独孤公子已上门来拜见过祖父和父亲,又遣了媒人来,商议好年后便来下聘,五月间正式娶我过门。

    祖父和父亲对他十分客气。一半因为我即将嫁他,另一半,大概因为他一直是皇帝极为重视和一直想留住的贵客。

    我满心期待和欢喜,以为渴仰的幸福终于触手可及。连每日临窗的思念都成了甜蜜的期盼。

    这日父亲从朝中回来,面色有些不好看,看我的眼神躲躲闪闪。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我想要问他,终究无从问起。

    晚饭后,父亲将我唤到书房里,对我说:“明音,你见过主上吗?”

    “您是说建康的主上?”我不知他何以如此发问,摇摇头:“我刚回到建康,怎么会见过他?爹为何如此问?”

    父亲皱着眉头,说:“今日朝议,皇上突然封了你为平乐君,又加封爹为十七班1开府仪同三司、加凌阳公,祖父封了永陵公,还有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兄弟,也都加授官职,一个封了八班秘书丞,一个九班太子庶人,连你去世的母亲都追封了凌阳公夫人。明日就会有黄门来宣诏。皇恩突然如此盛隆,又没有任何由头,爹心中不安啊。”

    我也隐隐觉得不对,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便宽慰父亲:“也许主上看在父亲平日里兢兢业业,有所感怀。”

    他摇摇头:“主上就算是对爹有所体恤,你才回来几日,他又怎么知道呢?这事始终让为父觉得另有隐情啊。”

    我一夜忐忑。到了第二日正午,果然有黄门宦者前来宣读诏书。全家上下封赏果然如父亲所说。那黄门宣完诏书,尖声细气地阴阴说道:“哪位是平乐君?”

    我抬起头说:“妾正是。”

    那黄门一笑,傲慢地说:“哟,现在可不能再自称‘妾’啦,要自称‘臣’。”

    我不敢多言,只能行了个礼:“多谢大人指教。”

    那黄门又一笑,阴阳怪气地说:“不敢当。日后还要靠平乐君多提携了。”

    虽是满门封赏,但那黄门的态度却甚是傲慢。我抬眼见到跪在前方的父亲似是极度不安,却又不敢多话。

    这时只见黄门又取出一封诏书,尖着嗓子念道:“宣——凌阳公、平乐君殿前侍驾——”

    简单一句话,念完,他将诏书递给一旁的侍从,说:“凌阳公,平乐君,请随我一起入台城?吧。”

    我和父亲分乘两辆马车往宫城而去。我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从天而降的殊荣是因何而来。

    人都说无功不受禄。突然之间受了皇家如此大的恩典,这功又要从何说起呢?

    想必以父亲的谨慎,此刻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大约与我想到了同一个糟糕的事情:难道梁主想选我入宫?

    细想又不对。不要说皇帝因为笃信佛教已经多年没有亲近女色,即便要选我入宫,必然不会封县君。

    那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还要宣我进宫侍驾呢?

    等到了御前,参见了皇帝。那皇帝是个蓄发尽白的老者,也许是因为多年虔诚礼佛,他的身上有一种安穆慈祥的光芒。

    他是个有为之君,齐是他推翻的。他博学能文,长于音乐诗赋,擅长书法,尤酷爱下棋。当年名将陈庆之与他在宫中下棋一直下到四十岁,才出去领兵打仗。即位后他重用士族,设立国学,招五馆生,一生深通佛理,曾三次舍身同泰寺,并在寺中讲经。因为他的勤政与仁慈,建康才在乱世中繁花锦绣,不输盛世。

    此时他高坐在御榻之上,手中拈着一串佛珠,对我说:“你就是邹明音?”

    我想起之前黄门的告诫,回道:“臣见过主上。”

    皇帝双目微垂,那慈眉善目竟有几分像庙里的佛像。他说:“我4封卿为平乐君,你一家亦满门荣耀,是要卿为我、为大梁做一件事。”

    我心头一跳,直觉不好,但还是恭谨回道:“请主上示下。”

    他缓缓说:“本次长安来使同我商谈了两件事情:第一,放独孤信还长安;第二,求邹氏嫡女明音配丞相宇文泰为妻。”

    我只觉得一阵惊雷在耳边轰过,差点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上。深吸一口气,撑住,总算没在殿前失仪。

    父亲在一旁也大惊失色,连忙双手伏地磕了个头,说:“主上,小女已经与人有婚约在先了。恐怕不是长安宇文丞相的良配。”

    皇帝闭上眼睛,说:“这次,只怕即使平乐君已经婚配,也要再嫁!”

    语气异常坚决,不容有异。

    他缓缓睁开眼起身,迈着苍老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看了良久,说:“明音,你真是一笑倾国了。”

    我已含泪在目,仰脸看着他那双浑浊而慈祥的双眼说:“明音不明白”

    他转过身说:“长安这次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如果我们允了条件,他们将和我们共伐三荆,平分土地。否则挥师南下。”

    宇文泰我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说服皇帝不要答应他的要求。

    父亲已急急出声:“主上!如今长安和邺城互为攻守,他们根本无暇南侵!主上不要被他们所蒙蔽!”

    “如果他们真的来了呢?!”皇帝忽然转身,慈祥的面上浮出几分厉色,随即又隐去。他闭了闭双眼,缓缓说:“哪怕他们只是攻下边境几个城池,也是我大梁不能承受之痛!”又缓步回到座上,说:“我大梁以武立国,我也曾亲手推翻了前朝,坐上这个皇位。可是如今我老了,我不想再打仗了。我不想再有生灵涂炭,百姓哀苦”他的声音苍老而憔悴,似有无限哀痛。

    可是他再哀伤,也比不过我此刻的无助,失措与彷徨。我伏倒在地,哀哀求道:“主上,明音已有心爱之人,与他情深似海,明音不愿嫁”

    皇帝说:“那独孤信,来了快三年了。一心思归,放他回去也罢。而你明音,你要成全我。”

    我只一味伏在地上哭着:“明音不愿嫁!求主上垂悯,明音愿削发为尼,终生不嫁,从此青灯古佛,为主上祈福”

    他说:“明音啊汉时昭君出塞,又何尝心甘情愿。可是她却以一己之身,为大汉立下了不朽的功勋。明音啊,我现在需要你,做我的昭君!”

    我只觉得身心一空,无知无觉。只有皇帝那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大殿上。

    他的昭君!

    既然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既然他们男人主宰着这个天下,又为什么总要用女人去换和平?为什么总要牺牲女人的一生来换取他们一时的安乐!

    送我过江,他们从此安享太平,在建康城里继续醉生梦死的春秋盛世。谁又在乎我?

    谁又在乎独孤公子的耻辱

    可耻!

    宇文泰,他竟用这种方法逼我就范!他竟用这种方法向独孤公子宣战!

    我只觉得两腿浮软,像踩在暴雨后的烂泥中,深一脚浅一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大殿,走出那气派巍峨的台城。马车恹恹地往回走,那条路,像是永远也走不完一样。

    到了家中,家里的人已经都知晓了这个消息。此时都聚在家里,议论纷纷。

    祖父一见我回来,颤巍巍迎上来,还未说话,浑浊的眼中已淌下泪水:“明音啊我可怜的孩子”

    邹臻问父亲,语气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主上已经决定了?可是要将明音嫁给长安的丞相?”

    我一咬牙,泪水溅出眼眶,怒视着他:“我不嫁!我除了独孤公子谁也不嫁!宇文泰他休想!逼急了我,大不了一死!”

    蓝氏一把拉住我,好声好气地说:“明音,可不能说这些气话。什么死不死的!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横竖都是服侍一个男人到老。我看那宇文泰一点也不比独孤信差呀!”

    邹榛也拉着我笑着说:“妹妹别说气话。如今我们这一大家子加官进爵的都是源于这桩联姻。你若不嫁,惹恼了皇上,我们可怎么办?又要做回那不入流的芝麻小官么?”

    “禽兽东西!!”祖父闻言大怒,一个巴掌打了过去。也不知他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邹臻的脸上立刻显出几条红印。

    邹榛挨了打,虽是不服,但也不敢再说话。蓝氏也被吓住,松开我的手悻悻地站到一旁低着头不语。

    邹椿却说:“阿姨和阿兄说得没错。而且我听说那宇文泰如今刚过而立之年,就已手握长安大权,势头强劲,是鲜卑人里一等一的风流俊杰。怕不是将来,那长安的皇帝他也做得。到那时,阿姊不是成了正宫皇后,垂范天下?嫁给他远比嫁给独孤信要强。阿姊需得权衡利弊啊。”

    “你住口!”祖父怒不可遏,脸涨得紫红,额上青筋暴起,举起手中的拐杖就要打过去。

    邹椿见状,忙耸起肩举手护住头,却见祖父却一口气没上来,憋着酱紫色的脸,直挺挺倒了下去。

    大家立刻慌了神,暂时撇开这事,七手八脚将祖父抬进屋里,服侍了好一阵,他这才幽幽醒来。

    醒来,见我立在床前,眼泪又流了下来:“明音啊”

    祖父又病倒,大家都不敢再提旁的事惹他发怒伤心,只轮流侍候在侧,尽心照看。

    直到半夜,祖父总算回过些精神来。他睁开虚弱疲累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的人,轻轻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和明音说。”

    大家陆续都出去了。父亲走在最后,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关上了门。

    祖父拉我坐到床头,轻轻说:“明音,你爱不爱独孤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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