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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门杀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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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玄武刚想解释,突然平夏营里的守卫向他们这边看过来,大喊:“山上有人。”

    两人对看一眼,同时说:“你被人发现了。”一愣,同时又说:“跑。”

边塞叩关(完)() 
平夏军营的动静,也惊动了山洞里的人,在他们出来之前,萧燕然及时将身形隐于乱石堆后,过了乱石山,便是一马平川的土地,高玄武与金璜二人的身形在毫无遮蔽的平原就是活靶子。高玄武跑着跑着,觉得怀中有物件乱晃,伸手掏出一看,才想起自己身份乃是银州守军的探马,这是出任务之前领到的烟火弹,若是发现敌情来不及回报,晚上便用它来通知关上的人。高玄武又摸了摸,火折子却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拍拍金璜,还未说话,金璜见他手上拿着的东西,便心领神会,将他需要的东西拿出来。

    夜空被白色的光芒照得通明,关城上的哨兵马上禀报孟云平发现探子的烟火讯号,与此同时,他们也发现了平夏的大军如潮水一般涌来。孟云平军令一出,全军上下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敌,城上守军张满弓,箭矢如雨将平夏兵暂挡在百米开外。孟云平原想令人将城门打开,放高玄武与金璜进城,但平夏军已调来盾牌队,在前开路,已突破弓箭防御范围。这时候,若是开城门,很有可能把平夏军也放了进来。

    关城之上,杜书彦亲眼看见了这一切,也知道孟云平此时的决断正确无比。他对孟云平说了句:“书生就不在此碍事了。”孟云平点点头,他转身回营,换了身紧束衣裳,蒙面潜行,携胭脂泪从后方城墙垂绳而下,亲去救助这两个人。

    金璜看出来城门是不会开了,扭头望着高玄武笑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跑呗。”声到人动,高玄武拉着金璜,竟直冲入平夏军阵中,两人各自夺马,从乱军之中向乱石山冲回去。平夏大军扎营在乱石山,就是等着有机会偷袭,没想到却被人撞破,既然挑明了,双方势均力敌,不如放手决一胜负。

    所以,只有三十几人去追这两人,其他人依旧留在关城之下。

    高玄武自幼生长于大漠,骑术了得,金璜这辈子从没骑过马,只知紧抱着马脖子,渐渐便落在后面,平夏兵的马蹄声在身后清晰可闻。她将匕首扣在手中,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翻身落在已追上来的一名平夏兵马背上,手起刃落,已结果一条性命。接着其余平夏兵也已追上来,金璜手中匕首并不适用于战场,吃亏许多,一不小心,身上已被开了条口子,在另一刀劈下来之前,高玄武已赶到,空手入白刃,将平夏兵手中长刀夺去,又以长刀劈开右边一名平夏兵。正在两人脱离险境之际,一名平夏兵撮唇为哨,他二人胯下战马忽而人立,将促不及防的两人掀下马去。

    “到底是自家养的,果然听话。”高玄武及时稳住身形,顺手将站立不稳的金璜搂住。头回这么被男子抱了个满怀,金璜忙从他臂弯挣开:“这会儿还有心思夸别人。”

    “你脸红了。”

    “着了风寒,回去喝帖小柴胡就好。”

    此时平夏兵还有二十多个,组成阵型,向两人逼杀而来。高玄武尚练过长刀,金璜这暗昧小巧的功夫在战场上可是吃了大亏,平夏人这阵型前后呼应,若是想杀其中一人,少不得要拼上受伤,实在不划算,只有退。

    想了几个法子都不合适,正心烦意乱之际,面前闪出一人,手执青缨长枪,骤然出手,将最近的平夏兵挑下马。金璜停下脚步:“你还没死啊。”

    萧燕然挑眉微笑:“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死。”

    “高德兴呢?”

    “跑了。”

    说话功夫,几名平夏兵又杀到,步下对马上,实在吃亏太多,就算是萧燕然,也不得不凝神对付,此时高玄武也退到此处,三个对十三个,高玄武笑道:“你五个,我五个,姑娘占点便宜,三个,怎么样?”

    “姑娘站在一边观赏就行了,那三个让给我如何?”平夏兵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衣蒙面人,出手,便取了毫无防备的三名平夏士兵性命。

    “不如萧兄高兄的五个,也分我一点?”

    赤色长剑刚刚点上其中一人肌肤,青缨长枪已透胸而入:“本来就不够分。”

    枪头乱点如雨急,剑锋如血映光寒,刀舞泼风水不进。三个男人昂首并立,虽以少敌多,亦无惧色。平夏人素以悍勇著称,面对这三人亦有胆寒。青缨长枪以攻为守,纵是回护之招,亦是围魏救赵之法,是经年征弛沙场战将作风;而那赤红长剑,剑形怪异,上有倒勾,走的路数轻灵诡变,明显是暗杀一派作法;至于这夺来的平夏刀,反倒是法度精严,有板有眼,竟是名家风范。

    金璜坐在一边,望着这三个男人血战,知是必胜之战,所以她神情放松,心情极佳。将两柄匕首相敲,唱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戈壁上的夜风卷起一阵飞砂走石。混战已停,唯有伤兵哀声连连。三人相视一笑,收招。高玄武端起平夏刀仔细看看:“不错,连士兵用刀都是精铁打造,打这么久也只有个豁口,难怪平夏也有犯境之心。”

    趁着三人聊天之时,有平夏兵悄悄爬起来,打算偷袭,却被金璜弹出的石子击穿咽喉,真正一命呜呼。

    “真是小瞧不得。”高玄武蹲下身子,仔细检视躺在地上的所有尸体。萧燕然向黑衣人抱拳:“不知阁下是?”

    杜书心道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此时蒙着脸应该不会被认出来,这人与高玄武在一起,应该同属探马营。这会儿关城大战,若不是有一定身份的人,也不会跑出来。所以他决定说一个谎,一抱拳:

    “银州萧燕然。”

    “哦……哦……久仰久仰……”萧燕然面上平静如初。

    杜书彦定定望着高玄武,微笑道:“阁下身手不凡,绝不是普通士卒。明人不说暗话,若是阁下肯据实相告,萧某定可送阁下一个锦绣前程。”

    听罢,高玄武哈哈大笑:“多谢好意,可惜我本就是暗人,若日后阁下来大漠,在下定设宴款待,让你尝尝我们大漠的赤流霞。”

    “大漠?”杜书彦上下打量他一番,“莫非阁下是帝行门的人?”

    高玄武抱拳:“在下此次任务是高德兴,还请两位看在曾并肩一战的份上,不要插手。”

    “高德兴贪污军饷,依律当回京受审。只是听说他已找好替死鬼,若是阁下要行事,还请待高德兴受审之后,以免在下难以交差。”杜书彦笑道。

    “这个……”高玄武转头问道,“金姑娘,你说行吗?”

    “行,反正时间还很充裕。”金璜拍拍身上的灰,走到杜书彦面前,突然笑出声:“萧燕然?好个萧燕然。走,回城,关城底下还没打完吧?”

    她错了,关城底下已经打完了,四处散落着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的平夏兵。“埋火雷炸的啊?”金璜一脸嫌弃,“这种无赖作风还真符合你——萧~燕~然~”真假萧燕然都假装没听到。

    “既然这里没事,我就到京里等着高德兴了。”金璜与众人挥手作别。“喂,你呢?”这话是对高玄武说的。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自然是回去收钱了。”高玄武勒住马头,对金璜大声道:“祝你生意兴隆。”又对杜书彦道:“只怕朝廷要对承庆用兵,你们先防着些吧。驾!”说罢策马而去。

    “防着些……还不是你们两个惹出的麻烦。”杜书彦面沉似水,只是隔着蒙面巾,看不出来。

    “萧某另有要务,先行回银州,告辞。”

    杜书彦背影渐渐远去,萧燕然站在原处,忽而脸上绽出笑容:“你若是萧燕然,那我又是谁呢?”转头对关上喝道:“翊麾校尉萧燕然在此,开门!”

    尾声:天明之后,银州城门缓缓开启。解除战备状态的银州城上下,送走了前来巡视的枢密使冯瑞慈与翰林修撰杜书彦一行人。同天,银州城发生了几件事,一个姓王的致果校尉被人指贪污军饷,畏罪自杀。几日后,高德兴亲自进京述职。

    翰林院中,一向勤勉的杜书彦时不时的出神,被同僚嘲笑去了趟西北,被风沙吹傻了。

    家中灯下,他轻抚着手中胭脂泪,脑中又浮现那日三人并肩而立,浴血杀敌的场景,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金璜的歌声,书生、吴钩、凌烟阁……怎么都像是在说自己啊。二十多年来文弱书生的伪装,几乎将自己也骗过,真正能让他热血沸腾的,唯有这刀光剑影的铁血沙场,唯有这生死同契的战地之谊。一向很稳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研墨提笔,一气呵成,写成掷笔,连头带尾九十字,正是那气势恢弘的《裴将军诗》。

    “我便好好做个灵楼楼主罢。”杜书彦推窗望月。

    同样的月光照在银州城里,一处卖羊肉老酒的小店迎来了一位熟客:“萧校尉,你这是要走?”

    萧燕然接过店家打满了酒的羊皮酒囊,点点头,飞身上马,前方千里之外,便是京城。

番外 :银州破(上)() 
狂风卷携着黄沙呼啸着,眼前是枯瘦的沙柳,在早已经面目全非的古河道中挣扎着伸向天空。

    “平夏军队,”哨兵喊道。

    西北边昏黄而崎岖的地平线上低矮的滚滚烟尘,三五成团的,默默的聚集着,向永定城压来。

    “终于来了吗?”高大的青年抱着手臂,皱眉望着尘土,传令兵匆匆从他面前往来着,过了许久,有人报到:“请孟将军到正厅。”

    此时永定城中有品绪的武将几乎都集中到了正厅,大厅正中悬着一卷寮鹰图,主将郑延德端坐中位,正布置着城防。

    “孟云平,你领五百人守东门,未得号令,不得擅动。”

    “末将领命。”孟云平单膝跪地接令,心中不禁一黯,又是东门,东门面朝矶子岭,山上怪石嶙峋,多得棵树都没有,极为难走,平夏人放着面朝河滩平原的西门,南门不攻,有空来攻东门才怪。

    同僚中范益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不知道是鼓励还是劝慰。空气里弥漫了一种紧张的气氛,除了郑延德洪亮的声音,便是盔甲摩擦的沙沙声。

    南朝在面朝平夏国咽喉处筑城,平夏国自然是倾力来攻,大有志在必得之势,而永定城如今勉强算是初具规模,能否抵挡住这场攻击,人人心里都没有数。

    “将军,为何不乘平夏军队尚未集结,先打它个措手不及。从西北尘头来看,平夏人急于行军,显然是骑兵先至,此时天旱水浅,若能由五千精兵借风沙隐蔽,沿着古河滩绕道其侧,定能拔得头筹。”一个清朗的声音打破了众将凝重的思绪。

    “大胆!”郑延德猛拍案几,喝道。

    厅中鸦雀无声,孟云平忙转头寻找刚才说话之人。

    那是席末一个青年武将,逆着光看不清容貌,只见得那双眼睛,竟带着凛然的寒光。

    “你可知未得主将许可,在这儿胡乱说话是何罪。”

    “杖责二十,”那青年跨前一步低头跪下。

    郑延德冷哼一声:“少年轻狂,平夏骑兵的厉害,怕是你做梦也想不出。”

    “本朝以来,我朝对平夏骑兵从来只守不攻,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军敢冒险出击,”依然是平稳的语气。

    “你!”

    孟云平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妄言进退,军中乃是立斩之罪。

    那青年武将抬着头,这一回,看得分明了,他二十出头的年纪,似比孟云平还要年轻些许,面容清俊而神情坚定。

    “将军,其实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属下认为……”

    “的确,这也许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座中部将闻言纷纷站起身来,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够了,”郑延德喝止众将,“我朝筑永定城扼李贼之咽喉,示军威于国门,怎能做偷袭之举,我军当堂堂正正迎战平夏,让他们看清楚天朝的气度与威严。”

    厅中安静下来,不知道谁先开了头,高呼到:“扬我军威!扬我军威!”这呼声一波波的蔓延开去,整个院中只见振臂高呼的男儿。

    孟云平与跪在厅中那青年对望了一眼,那双彻亮的眼睛里仿佛有一丝失望的神情,转瞬即逝。

    郑延德终于挥手止住了激动的军士,低头道:“我记得,你原本是宁将军的部属吧。”

    那青年道:“是。”

    “宁将军肯把爱将割爱与我,我十分感激,念你是求功心切,此番先饶你一次,不得再犯。各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众将便都领命去了。

    “孟将军。”

    孟云平点领部下,正要往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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